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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泪 作者: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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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一定要逃出去,决不能再让他们抓到,否则皇后和孩子都要死。 
  再不能顾及那么多,珍珠抱起折樱向草丛中走去,也许没入比人还要高的蒿草,可以侥幸地逃出生天。 
  不知道身处何地的珍珠迎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不停地走,临面而来的茅草尖利的草沿拉破了衣衫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月华清冷地看着痴人木偶般地前行。 
  血珠一颗颗地沁出,珍珠浑身湿得象个血人,打湿的衣襟全部贴在身上。 
  手臂痛得失去了知觉,麻木僵直的眼里只剩下月光,遥远得永不可企及的月,仿似昊的笑脸,挂在天上,伸手,纵身,不能碰到衣角。 
  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走,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走,不能停下,停下就会死,一尸两命! 
  冷月。 
  如刀的草。 
  寒风。 
  动物惊跑的声音。 
  夜袅哭丧的叫声。 
  ...... 
  见到草上挂着一片白羽,是什么鸟的羽毛?折了翼吗? 
  折樱一声比一声痛苦的呻吟。 
  突然间,腿一踏空,失去重心,全力地护着折樱滚下去。 
  不停地滚。 
  石头。 
  树。 
  荆棘。 
  夜。 
  杀意,如刀悬在头上。 
  扬起,用不屈的目光望着锋刃上的青芒,瞳孔缩成一点。 
  刀,破空而来。 
  死。 
  结果--没有死。 
  每一样可以毙命的东西都没有杀死两人,折樱再次发出惊叫,"啊,要出来了。" 
  还是痛,珍珠已不想逃了。 
  人一停下来,就不想再动,是惯有的惰性使然。 
  折樱要生了,就在这生吧。 
  把折樱扶着躺好,双腿架起来,下身已糊满了血。 
  孩子的头已经出来,在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肉球。 
  从没有觉得哪一刻生命有如此之美,好似自己正在从折樱的体内诞生。 
  "皇后,用力呀。" 
  折樱却好似睡过去一般,孩子卡在一半,再不肯出来。 
  别动我,让我睡吧。 
  折樱在梦里低叫,却扭不动珍珠的固执。 
  "生吧,求求你,一定要生他下来呀。" 
  整晚上没有大声哭过的珍珠却嚎啕大哭起来,好似在求妈妈诞下自己。 
  早该晕过去的珍珠,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停地摇动灰心丧气的折樱。 
  "别摇我了,生出来也会死的,让我现在就死吧。" 
  听到折樱说出放弃的话语,珍珠象疯了一样,握住折樱的双肩,对着月狂叫:"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放弃,你看看他,他的头已经出来了呀,他是你的小生命呀,看他多可爱,就象挂在天上的月亮一样的美丽,你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放弃他呢?他是昊的儿子呀。" 
  听天昊的名字,折樱缓过神来,举头望着皎洁清冷的月,轻声地无意识地说:"好冷。" 
  "冷是吗?这个给你。" 
  珍珠硬生生从自己身上撕下带着血的衣衫,全部裹到折樱的身上去。 
 
仿佛被珍珠的赤诚感动了,或者是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唤起了极度虚弱的母性,折樱的腹部再次收缩,孩子在珍珠的目光下缓缓的先是肩头,接着一双小手,再接着是腿,最后是一对有着十颗小珍珠般脚趾头的小脚。 
  "啊,出来了,全部出来了。" 
  比母亲还要喜悦的珍珠,抱起孩子,毫不顾忌污秽,张口咬断了脐带,可爱的月这精灵抱到母亲的眼前。 
  孩子的眼里,映着两颗圆月,笑着咧开了嘴。 
  "好可爱的孩子。" 
  珍珠和折樱第一次同时讲出同样的话语,露出同样喜悦的微笑。 
  轻缓的风中有淡然甜醉的花香,象月神送来庆贺的消息,欣喜在月光里洋溢,从月之银华传递出去,传到广袤的无边大地。 
  静静地,珍珠抱着孩子,在风中,昏倒在折樱身上。 
   
  昊并没有象大家预想的那样立即回宫,反而在青松山山脚扎下了营帐,立刻调来五千兵马,把青松山围了个结结实实。 
  从中午失去了贼人的消息,到下午五千禁军到达,昊已经在营帐里转了不下数百圈。 
  不用一个时辰,已经摸清楚盗匪的底细。 
  山上贼人不多,一年前由一班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恶徒,纠集了几十名无知村民,在山上立下了山寨,对路过的行人烧杀抢掠。 
  山寨实力不算太强,可是仗着青峰山的奇险,守住几处易守难攻的关口,官府几次缴匪都以失败告终,才渐渐地成了气候,没想到今天抢了皇帝的座驾。 
  县里的知县知道自己必死,守在帐外跪着不肯起来,昊却不肯召见他。 
  除了禁卫统领,其他人等全在帐外候命,一个也不准觐见。 
  从入夜开始计划,可是直到三更也没有找出攻上山寨的办法,禁军统领已经站着也怵怵发抖。 
  皇后被掠上山,又即将临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被斩的人不少。 
  帝王的重视程序从两餐都未进食可以看出,送食物来的人全都被赶出去。 
  三更时分,突然传来山上着火的消息,盗匪们先倒自己乱了阵脚。 
  官兵趁乱一轮狂攻,山寨是攻陷了,山贼也全数抓获,可是独独少了皇后和珍珠。 
  人呢?去了哪里? 
  问天,天也不知道。 
  三更的春夜,就算是点着篝火,也无济于事,依旧抵挡不住浸骨的寒意。 
  昊独自守在灯旁,就算是把禁军统领赶出去找人,心里也片刻不能安宁。 
  凄冷的寒月仿似自己的心事,无比的酸楚。 
  会失去他吗? 
  他一直柔顺地呆在自己身旁,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失去他。 
  没有他的日子会怎么样?为什么现在就已经觉得心被挖去了一块,空洞得想哭泣。 
  月光就象他的目光,那么纯洁,那么虚无缥缈,清悦得不入滚滚红尘。 
  为他担心得想呕吐,可是他,在想我吗? 
  平时里那么残虐地对待他,他一定很想离开我吧。 
  是什么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恶劣的呢? 
  他打了我,他侮辱了我帝王的尊严。 
  仅仅为了他打了我一掌,我就给了他多得数不清的伤害和屈辱。 
  原来,伤他比他伤我要来得深得多呢。 
  心里仿佛依稀地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呢。不然,为什么心在撕裂般大声的呼唤,也感觉不到他一丝丝的回应。 
  如果离开我,他一定会象一只白羽的鸽子,在天上的月中自由地展开美丽的翅膀吧。 
  好想。 
  好想。 
  深刻的想念就象在烙在骨头上一样,这就是刻骨铭心的感觉吗? 
  如果是,可以换得他回来,就刻吧,锥心的痛也无所谓了。 
  回来吧--珍珠。 
  "报--有新情报。" 
  "快,快进来。" 
  几乎是从地毡上跳起来,宣兵士入帐。 
  "快,快说,怎么样了?" 
  "据一个贼人说看到皇后被匪首钱五拉进房里,后来那间房着火了,再没见到人出来。" 
  "那,还有一个呢?玉妃珍珠?" 
  "他们说钱五拉着一个抱着一个,拉着的是皇后,抱着的是谁看不清楚,都没有出来。" 
  "那--" 
  "宫女的尸首都齐了,全部被先女干后杀。" 
  "出去。" 
  昊狂怒地暴喝兵士出去。 
  一边退出兵士一边想着:当今皇上真是多情呀,为了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子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真的死了! 
  死了! 
  昊觉得自己的心被绞成碎块了,无意识地去摸,却什么也没有,没有意想碎屑般的血肉。 
  颓然地倒在地上,边呼吸也会带动身体的痛楚。 
  莫名的酸苦在五脏内俯中翻滚蒸腾,最后全部化成咸咸的泪水,从散乱的双目中涌出,顿时泪湿了整张脸。 
  "珍珠--珍珠--" 
  在口里低声地呼唤,一声接一声,永远不想停止。 
  原来失去他,会那么的痛。 
  昊再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该做什么,两手扶在桌前,让水晕开了桌上的奏折上的字迹,不理它在讲述两河的灾难还是南边的旱情。 
  原来失去他是这么轻易,象轻烟一样,消失在生命里。 
  从来没有想到过他是会死的,所以总是无情地对待,他是后宫里的人,是昊的人,是帝王的人,所以他永远都会静静地接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管给他多少苦难,他都会默默地承受。 
  在什么时候他已经与自己的生命融为了一体? 
  问一百遍,问一千遍,他不回答,天不回答,月也不回答。 
  这是他的抗争吗?用死亡来从自己身边逃走? 
  不,不可以,死也不能让他逃走。 
  "来人,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烧焦了,也要给我抬回来。" 
  帐外的军士还未进帐,已经听见君王悲切的命令,忙忙领命去了。 
  听到急促离开的脚步,昊开始淡笑。 
  啊,他们去了,去把他带回我身边了。 
  眼前闪过一幕幕的画面,昊极力地回想两人在一起的开心日子。 
  珍珠为什么会这么特别呢?是因为他似东海明珠,还是因为东海明珠似他?两件都是自己最爱的东西。 
  记得两人的初夜,珍珠的特别应该是他是自己得到王权的第一件礼物吧,不权夺得了帝位还得到父王都未到口的美人。 
  他恭谨地张开双脚迎接的样子真诱人呀,粉色的从未使用过的秘肉至今仍记忆犹新,仿佛不可以闻到当时青涩的香味,他的特别在于他特别的柔顺吧,就算把他赏给父王,也没有反抗过半句。 
  后来呢?他居然装疯,这是他一辈子唯一的一次淘气的逃走,不,应该说除了这一次以外唯一一次顽皮地逃走,被识穿后,受了不少的苦呢。 
  想到后面,昊在跳动的篝火前欣喜地笑起来,篝火在笑我们呢,笑两个人象王宫外初识情欲的少年一般尝到爱的滋味。 
  在帝王家里爱情才是最大的奢侈品,所以自己特别小心翼翼地珍藏,每一次都在夜里偷偷地来去,没料到还是招来了嫉恨,发生出雨夜的悲剧。 
  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幸福啊! 
  昊的脸上布满幸福的黄色光芒连有人进帐都没有发觉,全心陶醉在毕生难忘的爱情里。 
  永远静静等候的身影和在身下激烈喘息的娇吟,与别家妃嫔是多么的不同啊。就算不顾宰相西门家的势力杀死明妃,也不可以再找回的温馨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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