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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将+番外 作者:水虹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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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夫也不多话,直接一甩长鞭,便赶著马儿,朝城外北郊而去。 
北郊是一片乱葬岗,掩埋著无主尸骨,终年都给人阴森寒冷的感觉。 
柏啸青自十八岁那年起,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那时的他,已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若再常来这里祭拜,只怕会被愤怒的天朝人偷偷掘尸,惊扰了他死去亲娘的安宁。 
此番一去……又是遥遥无期。 
若这时不来看她,恐怕今生都不能再有机会。 
他下了马车,拿了铁锹,慢慢走到他娘的坟跟前,想为坟头除除草,培一培土,却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原以为十几年未至,这坟应该变矮不少,湮没在丛丛荒草中。 
没想到,坟包非但并未曾变矮,反而增高加大许多。比周围的野坟,都要高出半截。 
坟前,居然还插著几支残香,放著一盘果点。 
柏啸青正在发愣,看到一个瘦小佝偻的人影,提著一个篮子,拄著拐杖,从远方走过来。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双目混浊,衣裳半旧。 
她看到柏啸青,并不意外,朝柏啸青咧开嘴笑笑:“您来了啊。”☆油炸☆冰激凌☆整理☆ 
“您知道我是谁?”柏啸青心头一惊。 
“知道、知道。”她一边点头,一边颤巍巍朝坟边蹲下去,将坟前的果点和篮子里新鲜的换了,又收了残香,“没别人会上这儿来了……您是这坟里人的儿子,对不对?” 
柏啸青无言相对,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您犯了些事,这些年都在外面流亡……所以,一位宫里的公公,就拿了八百两银子给我老婆子,让我在这里照看著坟,每天除除草、培培土,上点果品香烛之类的……算算看,快有五个年头喽,银子还剩下大半。他说,无论等到什麽时候,您总有一天会来这里的。” 
五年前……成复十一年,元渭复国,重返京城那年。 
那位公公,不会是别人。 
柏啸青的眼角慢慢潮湿,一句话也说不出。 
“咦,您的妹子怎麽没来?”老婆子做完手头的事情後,往柏啸青身後张望了一下,有点诧异,“就算嫁了人……自己的娘,总要来看看吧。” 
年纪大的人,话一般都多。 
不等目瞪口呆的柏啸青回答,她絮絮地又往下唠叨:“那位公公说过,这坟里葬著的,是他爱人的娘……我老婆子想著,他虽然已经成了阉人,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但这份情谊,总还是难得的,可惜了啊……” 
 
 
 
 
叛将(56) 
 
 
 
 
老婆子所说,局外人看似唠叨废话,局中人却如惊雷闪电。 
想起十六岁那年,他曾威胁耍狠般,要自己和他一起离开宫门。 
想起他拥吻著自己,轻声细语── 
全天下,只有我最明白你。 
他冒了天大风险,串通辅王谋刺元渭。 
他从流云阁上纵身一跃,留下揭示真相,同时也包藏祸心的字纸。 
…… 
此时此刻,终於明白他的真意。 
柏啸青站在荒坟之间,哽咽难当,泪流满面。 
柏啸青从老婆子手中接过香烛,亲自点燃,插在他娘的坟前,磕了几个头後,站起身来,走向老婆子,从怀里掏出两个沈甸甸的金锭,塞进她的手里:“我眼下,又将要远走他乡……请您继续照看我娘。” 
“您放心。”老婆子接了金锭,挺直腰杆,“我们一家,就住在近郊野村,都是讲信用的人,若是将来我不在了,还有儿孙看顾……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也一定会替您把这里照看好的。” 
柏啸青朝她拜了拜,便再度上了马车,离了这里,朝乱葬岗深处继续驶去。 
马车走过大半个时辰後,来到一片荆棘丛生的野地。 
说是初春,地面上的嫩草都未曾长齐,但那丛丛的棕褐色乱棘中,却开著一朵朵碗口大的单瓣红花,如霞似火,在野地里美丽盛放著,也不知是什麽品名。 
有白色的骨骸散落其间,就分外鲜明触目。 
柏啸青下了车,唤马车夫拿了车里的一个竹篓、一把长铁钳,走到那具尸骨面前,亲手持了长铁钳,一块块将散乱的洁白骨殖,自野草乱棘中捡起,放入篓中。 
他临行之前,曾向人偷偷打听了阮娃的弃尸处。 
来这里的目的,一是替他娘上坟,二就是替那人收尸捡骨。 
毕竟这世上,除了柏啸青之外,再也没有人会做这件事。 
柏啸青仔仔细细,将所有散落的骨头都收入竹篓後,用布把篓口蒙住,将竹篓抱入怀中,站起身低声道:“阮娃,我们走吧……” 
这一次是真的,只跟你离开。 
四下里荒芜一片,不时有冷风拂面。冥冥中,柏啸青似乎听到了那人低低的笑声,在耳畔轻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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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柏啸青之後,元渭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宫中。 
摒退身旁的所有内侍宫女,他独自一人,迈进了吟芳宫的大门。 
吟芳宫在数月前被修整一新,又常常有内侍宫女来打扫,现今虽寂廖冷清,但依稀望过去,又是当年好景致。 
绕过添香阁,元渭走上了花溪上的白石拱桥。 
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几条灵动小鱼在其间游来游去。 
元渭想起小时候,曾和柏啸青一起在这里喂金鱼,结果自己不小心喂得多了,几十条鱼儿翻著白肚游在水面上的情景,不由一笑。 
走过花溪上的几道拱桥,元渭来到剪风院跟前,推开院门。 
只见一个打扫的小太监,抱著柄笤帚,背靠著院墙打盹。 
小太监听见门被推开,悚然惊醒,看到元渭一身明黄装束,立即手忙脚乱地跪倒在地:“奴婢恭迎万岁!” 
“起来吧。”元渭挥挥手,也不看他,径直朝院内走去。 
难得有和今上单独相处的机会,小太监存了讨好的心思,又有些胆怯,就垂著手,缓步远远地跟在元渭身後。 
这剪风院,是承载了元渭太多童年回忆的地方。 
书房、卧房、演武场、院落……每一寸土地,每一件物品,似乎都能说出一个故事。 
元渭每个地方都进去看了看,最後来到院子里的石凳前,缓缓坐下。 
一瞬间,仿若回到从前,自己总缠著柏啸青,就在这石桌前,斗蛐蛐、下象棋。 
还有面前的这棵树,上面有个空空的半残鸟巢,以前却是有鸟的。 
每天清晨,元渭都能听到鸟儿一家的鸣叫。 
一年夏天,有只毛绒绒的雏鸟从巢里掉出来,柏啸青让元渭站在肩膀上,把那只雏鸟放回巢中。 
……那些从前,再也回不去。 
就如同,眼前这空落落的残巢,鸟儿再也不会回来。 
元渭忽然觉得胸中绞痛,喉头发甜。 
他张开嘴,一口鲜血蓦然喷出,身体随之软软倒下。 
旁边的小太监慌了手脚,连忙上前扶住他,放声大喊:“圣上不好了!来人哪!快来人哪!!” 
有些尖锐的高亢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里不停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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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啸青经过月余的跋涉,来到了位於西北的新龙镇。 
这里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气候相对干燥,有利於他将来的生活,以及顽固的风湿宿疾。 
他买下一幢朝向不错的青砖红瓦大房,置了家火物什,化名洪亦凡,便在此处安了居。 
那个年过六旬的马车夫,原是元渭身旁的大内高手,就充作他的老家人,唤作洪伯,陪他一起在这里住下。 
这就样过了半月,等一切安顿下来,柏啸青又让洪伯去了一趟卸甲村,把阿留接过来,尊她为娘,打算奉养她终老。 
阿留是个素性豁达、历尽世事的人,见柏啸青安然无恙,惊喜交加,也不再问他的过去,安安心心地住了下来。 
阮娃的骨殖,被柏啸青埋在了房屋後院。没有立碑,只是在他坟前种满了各色花卉,有空就去浇浇水,和他说说话。 
春末夏初,满园鲜花盛开,放眼望去,俨然一个小小後花园。 
 
 
 
 
叛将(57) 
 
 
 
 
这天清晨,柏啸青、洪伯和阿留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吃早饭。 
柏啸青和洪伯都换了双新布鞋。洪伯一边吃饭,一边不时偷看对面的阿留,老脸上有点泛红。 
一顿饭吃到後面,洪伯终於鼓起勇气开口:“难为夫人费心,替老奴做了这双鞋子……” 
“哎,谢什麽谢。”阿留拿著筷子,口快舌便,“这些时候,日子闲得发慌,顺手做点针线活罢了。还有还有,别总人前人後地叫我夫人,我阿留一辈子穷惯了,听著怪别扭的。” 
洪伯被她这一串话抢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越发红了。 
柏啸青微笑著放下碗筷,站起身,清咳一声:“今儿天气不错,我打算出门去集镇上走走。” 
洪伯连忙起身开口:“那麽,老奴陪您一起……” 
“不用、不用。”柏啸青挥挥手,径直朝门外走过去,“我就想自己散散心。” 
洪伯有些尴尬地坐回原地。 
倒是阿留,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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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院门,柏啸青沿著由碎卵石铺成的小道,缓步行走,打算去集镇上转几圈,等到晚饭再回来。 
他怀里还揣著一吊钱。在这新龙镇上,二十个钱,就足够在小饭馆里酒足饭饱一顿。 
剩下的钱,他会在集镇上,拿来买一些钗饰,回去後偷偷交给洪伯,让他找机会送给阿留。 
不知道为什麽,他这样想著的时候,就有些怅然失落的感觉。 
经过邻家农户小院的时候,柏啸青看到他们家门口挂著一条长长的白幡,门前洗衣服的农妇,鬓角插著朵小白花,心里不由一惊。 
邻家一共五口人,一对夫妻,一个老人,两个小孩,他熟得不能再熟。 
但转念想来,那老人身体健旺,每天还在浇园锄田。再加上,院中未曾停棺,也未见有人操办丧事,农妇安安静静地洗衣,脸上不见半点悲容。 
想必,应该不是他们家有人过世,而是未出五服的亲眷长辈死了,所以戴个孝。 
柏啸青想到这里,也就安了心。他别过眼,背了双手,接著沿小道慢慢行走。 
经过小半个时辰,到了集镇上,只见处处仍如昨日般,热闹鼎沸。 
茶肆酒楼,卖首饰的金银铺,卖点心小食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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