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出书版)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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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原来这人对任何一个认识的,都是摆出这般灿烂的笑靥。
「该死的赵小春。」
云倾一个呕啊,简直非言语可以形容。
他拳头握得死紧,忍着冲上前去将这棵烂桃花拖回府里关起来、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碰触的冲动,就放任小春和那名少女这样一路走下去,想看看小春究竟是还有哪一面,自己未曾见过。
心里头不快活,一口气闷着,云倾左一声冷哼,右一声冷哼,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简直就是生人勿近,近者找死。
一顶轿子从街角来,转个弯要绕进巷子里去,前头俩个轿夫本想出声请这挡着了路的白衣姑娘让路,嘴巴都还没开,云倾头一个转过来,冷冷地看了轿夫一眼。
轿夫顿时瞧出生得万分漂亮的白衣人是谁,跨进巷口的脚硬是拐了个弯差点打结,轿子一歪,里头的达官贵人在轿子里头一撞「哎呀……」地叫了声,轿子连人便飞快逃得远远,连半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哼!」
云倾又将视线放回小春身上,见小春和那紫衣姑娘走远了,便加紧脚步赶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小春走到湮波楼门口,他珍珠一路有说有笑地,相谈甚欢。
这时突然有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从湮波楼里飞奔出来,在小春还没来得及反映之前猛扑上小春,把小春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
男人、居然是个男人!
云倾看得当场青筋爆裂,手里暗器已然在握,下一刻便要发出,让这对女干夫- yín -夫尝点苦头。
小春见抱着他的男人又开始嚎啕大哭,便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爹,大庭广众的,你这可不好看啊,别哭了啦,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云倾远远听见他们对话的内容,虽然立刻停住急发的劲力,但梅花针已然发出。幸好灌在针上的力道被他收得差不多,针射出没几尺,便无声无息地掉落地上。
小春耳朵灵光,似乎听到了空中有什么声音传来,疑神疑鬼地四处望了望。
云倾见况立刻将身影隐入大树之后,没让小春发现。
只是方才那一仓促收劲,内力反弹震得虎口发麻胸口闷疼,云倾咳了声,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失了分寸,从跟踪小春以来就沉不住气、频频犯错,平日的冷静自持全不翼而飞。
赵小春……
云倾咬牙切齿。
铁定全是因这赵小春,自己才如此方寸大乱!
「小兔崽子,刚认了爹,接下来就消失十天半个月没个人影,你这不是存心让爹着急的吗?」
云倾听得那男人带着哭腔说。
「爹啊,我不是跟你说我还有事吗?自然是得空了,才能来看你啊!」
「没良心、没良心,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男人抬起头来,望着小春,在热闹繁华的街上大声控诉着。
过往的人群指指点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看那牌匾上写着的湮波楼三字,便是不屑里带着笑、笑里带着不屑。
此处可是名震京华的妓院啊,妓院门口上演的,不用深想也知是哪些戏码罗!
在男人和小春一来一往对话时,云倾才仔细瞧清了那男人的脸。
这一瞧,当下如同一盆冷水往头上浇了下来,叫云倾浑身上下全冷了。
湮波楼,这他所不熟悉的青楼之地,意外地,却出现了一个他不陌生的人。
东方罗绮,当年的远征大将军,老家伙第十四个弟弟,半年内平定北方战乱,灭了那女人一族,据说用兵如神的男人。
云倾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看着小春亲昵地叫着那男人作「爹」,云倾紧握着拳头,背后湿凉成一片。
第四章
回端王府后,云倾立刻把手底下的人叫来,调出有关湮波楼的卷宗,最后却让他得到了几个名字——单月儿、兰壑、东方罗绮、赵凝春、赵小春。
云倾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小春竟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
天色渐晚,已是倦鸟归巢时分,云倾听见书房外传来熟悉轻快的脚步声,便挥退捧着卷宗的手下,要他们立即退去。
「云倾,原来你在这里啊!」小春从外头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心情日复一日都是那般的好,似乎没什么让他烦心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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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端王府的白衣人擦肩而过,小春觉得奇怪地看了那行色匆忙的人一眼,而后又笑眯眯的朝云倾靠去。
小春说:「你还有公事没处理好吗?如果你忙,我等会儿再来。」
「没事,有什么事你讲便成。」云倾不晓得自己现在的神情会不会显得太奇怪,他故作无事人般端起茶盏要喝,但才端起便发现茶有些凉了,他眉头微皱。
「我和我爹说了你的事。」小春凑向前来,笑嘻嘻地道。
云倾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茶盏喀了一声。
「你爹?原来你还有个爹,我只听你提过你娘,以为你只有娘。」云倾若无其事地问道。
「呵,是人就会有爹啊!」小春笑了笑,立刻接着又说,「不过我也是前些日子才晓得自己竟然还有个爹,小时候娘还骗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害我信了好一阵子。原来是因为我爹土匪性子,看上我娘就把我娘掳回家,后来我娘气着了,就连我生下来,也不让我认那个爹。这回可真是误打误撞,他犯老毛病又在街上胡乱抓人,那么巧却抓到了我,后来他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他,然后我们就团圆啦!」
小春笑嘻嘻地说着,对这事显然自己也觉得颇为趣味兴饶。
云倾这才晓得小春前些日子为什么老往外头跑,原来是为了东方罗绮。
「你跟他说了我什么事?」云倾顺着小春的语气,不着痕迹地问着。
「放心放心,我没和他提太多。」小春道:「是他今天喝多了酒,就一直叫我回去住,又缠着我问我住在哪儿,怎么十多天都没去看他。我拧不过,只好诓他说你是城里一个十分要紧的人,身份得保密不能透露,我正替你治病没办法离开,要他暂时先忍耐些,等我治好了你的病就搬回去和他住。」
小春顿了顿又道:「我和他说这些,你应该不会生气吧?其实我也知道你的解药还差几天便能成,这几天是关键走开不得。但那人到底也是我刚找回来的爹,只好挑些不重要的说了,安安他老人家的心。」
「……」云倾仔细听着小春的话,连自己喝下冷掉的茶都不自觉。
小春觉得云倾今日有些奇怪,心里像有话闷着,却又不肯说出来。本想问他瞒着些什么,讲了会轻松些,但转了个念头便又作罢。
「那你娘呢?」云倾缓缓问道。
「我娘?」小春灵活的大眼珠转了转,道,「她在九泉之下安歇呢!所以没法子像爹那样硬是吵着要我回家。」小春笑。
「……」云倾唤了他的名,「小春。」
「嗯?」小春将视线停驻在云倾脸上。
「你应该知道,在我心里头,你满满地占住所有位置,再也没其他人能进得去。但你心里头,我占的位置,也是那么多吗?」云倾凝视着小春,毫不掩藏自己心里头对小春的想法。
忽然被云倾这么一问,小春望着云倾的容颜,脸蛋突地一红,呐呐了几声后,点下了头。
得到了小春的肯定回答,云倾却还是喃喃问道:「真的吗……」
「云倾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云倾声音太低,小春眨着眼问。
「不……没事……」云倾把茶盏放到桌上,不喝了。
「我爹他,就住在湮波楼,你知道,湮波楼也是在这京里,来回没几步路程,就算我搬回去,要来见你也是很快。」小春以为云倾想着的是这事,顿了顿又道:「而且现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师兄的毒太过凶狠,你一日不解,便一日性命堪忧。我说过无论如何也会把你治好,你不用担心这段期间会有任何变故。」
云倾还是不语。
小春觉得有些不对劲,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过来。」云倾对小春招手。
小春绕过案几,走到云倾身旁。
云倾伸出手,欲揽住小春,但小春见况却往后连退几步,让云倾的手落了个空。
云倾眯了眯眼,清亮的眸底,不悦的情绪迅速弥漫。
「唉唉唉,你别误会!」小春连忙挥手澄清道,「是我爹,我爹一哭就往我身上蹭,结果害我衣上沾了一堆鼻涕眼泪。我怕你不喜欢啊,会把你给弄脏!」
云倾伸出手,一把便将小春系在腰间的衣带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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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匡啷啷地小春怀里一堆银子、药瓶子、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全落了一地,还有个从套圈圈小姑娘那里讨来的竹圈圈滚啊滚地,滚到了门口去。
小春吓了一跳,这儿可是书房哩,更遑论外头站着一堆侍卫,难道云倾想在这里做「什么」不成?
一想到自己待会可能会在这张案几上被翻过来又翻过去,小春冷汗涔涔,拔腿就想往外跑。
云倾速度快过小春,他将小春的白袄子脱了扔到一旁,随手揪住小春衣领将他拎了起来,把只穿着单薄里衣的小春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压着小春坐下。
云倾也不理会小春的挣扎,只是紧紧地揽着他,紧得小春浑身发疼。
「云倾……唉……云倾……」小春小声地唤了几声。
「别吵。」云倾警告他。
过了半晌,小春发现云倾似乎单纯地只想搂搂他而已,松了口气笑道:「唉,我今天在外头跑了一整天,浑身汗的。」
「我不在乎。」云倾将因埋进小春怀里。
「小春。」云倾唤了声他的名。
「嗯?」小春正努力在云倾膝盖上挪动,寻着好位置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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