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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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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待诏只是内廷里卑微的官职,俸禄不到二百石的执事之所以能够操控一个就官阶而言远居其上的太医丞,当然因为此人的背景。
  撇开他研究方术已越来越受刘彻赏识这一点,他与丞相田蚡的关系更受瞩目。“莫逆之交”是田蚡向刘彻举荐时亲口所言,因此,即使官居低位,碍于这个特殊身份,朝中上上下下对他多不敢怠慢。
  大概也是想到此人背后的靠山,刘彻面色越来越难看。
  “鸩乃禁药,为何他会有?”
  “鸩是臣下调配的。”
  “你?”鸩的配制不但需要非凡勇气,更需要精湛的医术。刘彻不由多看了水河间一眼。
  “此事从与不从,你都必死无疑,为何还要选择不义?”
  水河间顿了一下,脸上满是愧意:“那药,本就要请关公子送来。”
  治焯忽然明白过来,核实道:“这也是他的要求?”
  “唯……冯待诏说此乃丞相之意,若臣不允,便……要代臣去 ‘问候’臣在西河郡的父母。”
  至此,答案浮出水面。
  “孝悌子弟,自然不能置家亲于不顾。”治焯毫无怪罪之意,“水太医并未做错。”
  水河间惊讶地抬起头,刘彻也回过头来。
  治焯望见刘彻眼中的疑惑,便漫不经心道:“若是我,早就满门杀绝了。”
  “你且先莫胡言乱语,”刘彻懒得与他计较,眼前事他尚在迷雾中,“冯林甫借丞相名头杀中丞?何故?” 
  水河间感激望了治焯一眼,回答刘彻:“未细说。”
  “哼!”刘彻咬牙怒道,“区区一名待诏,竟敢仗人势一手遮天!霍侍中,传令廷尉捉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之徒,看他究竟安的什么祸心!”
  “遵命!”霍去病起身出门。
  刘彻又回头对水河间道:“起来罢!今后谁要再胆敢胁迫你,直接告诉朕,朕定不饶他!至于你的家人,让他们迁到长安来,朕倒想看看,谁敢当了朕的面对他们下手!”
  “敬谢陛下!”
  刘彻回视治焯胸前那一片被濡湿的医布:“不过眼下,还是先把中丞的药重换一次要紧。”
  “唯。”
  白叠打开,室内便弥漫了淡淡的药味。
  描画山峦流涧的素纱屏风无法完全遮挡一切,透过稀疏的经纬丝线,依稀可看到浓淡红紫色展蔓在治焯身体上。
  “小火,尹杼方告诉朕,说你受了内伤。何时之事?”刘彻绕到屏风后,直视那些狰狞的创口。
  一道长而醒目的剑伤由心口起,自浅入深刺穿右胸,连同新伤,把一具机理柔韧流畅的身体,割裂得丑陋不堪。
  刘彻皱起眉头:“还有胸前那道伤,所为何事?何时落下的?”
  治焯望了一眼门外。
  跟卫士一起退出房间的那个人静候在门口,除非耳语,什么话都会一字不落被他听见。何况,即使他根本不在,这个问题又该怎样回答?
  刘彻在等他的答案,他只好苦笑道:“总有原因。”
  “什么?”
  “反正不是无缘无故出现的。”
  又在跟他打马虎眼了,刘彻恼火间似想起什么:“我记得你昏礼那日,婢子传言你请过太医,是不是因为这道伤?”
  治焯闪开目光。
  刘彻进逼一步:“还说焚烧……究竟是何事?”
  那些闲言碎语,不知他怎么全记得。治焯无言以对,总不能照实说他一时失智,命小窦将 “丧魂室”那一夜的痕迹都焚毁了吧!
  刘彻见他不松口,便转向水河间:“朕在那些女子口中也听见了你的名字,他不肯说,你来说罢!”
  “剑伤的由来臣不知,可内伤,”治焯的余光中,水河间似乎在对他察言观色,“乃长久郁结伤肝,加之剑创受寒,胃热伤络。城西一劫,槐砂丸重击亦为诱因……总而言之,是心疾,顾虑太重而致。”
  “心中顾虑重至伤肝伤络?你究竟在顾虑什么?”刘彻断章取义,却忽然自己想明白似的,“莫不是思念成病罢!”
  治焯一怔。
  “是为秋兰?”刘彻笑了出来,“先是一道来历不明的致命伤,之后的伤又皆因此而起……算起来新昏一个多月,秋兰的君子只怕一次还未近过身……”
  “陛下圣明啊!”治焯出声打断,无奈一笑。
  刘彻开怀大笑:“既然情深意重,就多多相处。你好好调养,朝中事可先不顾。丞相处,我一定会为你讨个说法。”
  刘彻寒暄几句便往外走,乌舄走过关靖身边,却忽然停下。
  “朕刚才误会你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关靖保持正坐的姿势,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他抬起视线,眼中意味深长。
  “独善其身,顺其自然,虽无秦鉴心自明。”
  刘彻费解地看了看面前这个跟他的小火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男子,忽然眼睛一亮,接道:“儒、道二家各取所长。”
  关靖眼中惊异,刘彻朝他露出明朗的笑容:“曾经朕有过一位十分赏识的议郎,名唤 ‘卞誉’,也如此谏言。”他抬头迎着从屋檐上斜洒下来的明媚阳光,“可惜就在朕要拜他为大中大夫时,他却不辞而别……”
  他俯下视线,满眼赞赏:“英雄所见略同!”
  “不敢当。”说话间,关靖对他俯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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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干人走后,望了一眼廊外园中花草,治焯起身走到廊边静坐的人身边。接着一掌撑地,屈膝与他比肩而坐。
  关靖的嘴角抿成坚毅的线条,他眼光一闪,转过头来:“若真的无谓生死,你尽可以自行了断,何必白费那些太医苦心照料?”
  治焯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目光从他的额角起缓缓斜滑而下,最后放下心。他脸上那道剑痕愈合得很好,在这呼吸可闻的近处,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关靖似乎读懂他的目光,进而皱起眉头,眼神纠结。
  “既然你救我两命,刚才那些无礼的话,我且当作你的关心。”治焯视线转回园中,似不经意问道,“差点替人受过,你却未申辩,是为保住水河间么?”
  “他投毒时犹豫再三,看得出身不由己。我只想知道他投了什么毒,出手有多重……反正那些南军也挡不住我。”
  治焯闻言,微微一笑。
  关靖望着他:“那么你呢?明明听说有毒,为何还要喝?”
  治焯避重就轻道:“为佐证我看人的眼光罢了。”
  “若真的有毒怎么办?”
  “我就死了。”
  “这话等于没说。”
  “我死了,所有人,还有我,都会认为,是你下了杀手。”
  关靖挑起眉梢,似在揣测他的弦外之音。不知从他面上看出了什么,关靖硬生生转开视线:“那个人问你的问题,你都没有回答。你……一心在挂念什么?”
  治焯一顿。
  对方把试探摆到了明处,可那一夜的事,眼前人能坦然提起么?
  他笑了笑:“医者总是小题大做。”眼见对方露出狐疑的神色,他只好模棱两可带过重点,“所谓‘心疾’,其实多半与你想杀的那个人有关……我与他的关系,并非与外人所见一致。”
  关靖顿时兴致盎然,目光炯炯地问:“什么意思?”
  治焯失笑:“我的事不值一提。倒是你,关屈将军功勋盖世,却落了个灭全族的下场,这是你恨那个人的原因罢?”
  关靖一怔。
  “你若不想听,我也不多说。”治焯察言观色接着道,“自古以来,朝中为权、位、名、利,什么人都有。如今你为了你一族旧恨投奔到我门下,暗箭处处的利益之争,无论你愿不愿意,总之是轻易摆脱不了了。”
  “那个什么丞相?水太医说要我奉药也在谋划之中,莫非要一石二鸟?”关靖抬起眼睛,“鸩无色无味……你处境不太妙。”
  看到对方明晰的样子,治焯再一笑。
  通过水河间所言,他推测田蚡想要杀关靖。因为田蚡是景帝时弹劾关屈谋反的核心人物,也许是怕关靖知情后报复。
  此外,就先前长安狱中张闺所言,当时他愤怒加上挂碍此人生死,没有细问张闺说的那个“殿下”是什么人。现在顺着同一线索想来,那个人也许是淮南王刘安。
  设下一石二鸟之计,想来是他救下关靖,时隔一个多月后,关靖却救了刘彻,声名彰显。两个在他们眼里本无谓有无的人,一下子变成了隐患,从而想略施小计一并除掉而已。
  朝中勾心斗角只因他曾经什么都不管的态度,别人争得风生水起也不会牵连到他身上。说什么“不太妙”,不知拜谁所赐!
  这么想着,他却说:“什么一石二鸟,丞相是想杀我,因为一些往事……与你无关。但想要保命的话,今后多留点神罢!”
  “你……你姓什么?”关靖听完他的话,不置可否,却突然问道,“ ‘治焯’是字还是号?本名是什么?”
  治焯眼神一滞。他身子略微向一旁倾斜,接着便撑着簟席站起身来,转向室内。
  “那药真被我投毒的可能性,你最好也有所准备。”
  治焯停住脚步。
  “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寒冬腊月,愚人怜悯路上一条快要冻死的蛇,便把它揣到了自己怀里。”
  治焯沉默不语,却转了方向,顺着回廊,改变主意想要离这个人更远。
  关靖不依不饶:“既然如此,被它咬死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或者说,到底是死是活你当真无所谓?”
  治焯已走到回廊尽头,离门洞不远处便是后院。坦率叹了口气,他转过身:“你说的是两回事。救它就是想要它活;至于达到这个目的是否要以死为代价……在我看来,能达目的就不错。”
  那一刻就像错觉,他仿佛看到关靖面上有动容之色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待诏:以一技之长供职于内廷。灵台待诏分掌星,日,天象,钟律之事。
  秦鉴:据说秦始皇有一面铜镜,能明辨善恶,分晓是非。
 
  ☆、卷二十   暗潮
 
  整件事的前前后后,田蚡早已料到。
  刘彻带来那么多南军卫士,慑人的气势吓得几名婢子面容失色、几乎是跌倒般在廊道边跪下,绝非“造访舅父”那么简单。
  “老臣惶恐!”
  刘彻向后举起右手,把宦官李善正欲唱出的“敬谢行礼”几个字卡了回去。
  “能够随意控制官吏,私用禁药,丞相惶恐什么?惶恐的人该是我罢!”
  对方自称为“我”,仿佛并没有在他面前拿腔拿调。可又不让他礼毕,刘彻愤怒的程度让田蚡也拿捏不准。
  “老臣驽钝,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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