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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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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刚才竞射,你的箭都贴着老夫落败,可是故意为之?”
  治焯赶紧摇头,说:“治焯何能胜将军?”
  李广仔细端详着他,忽然眼中目光一凝,问道:“景帝时,七国祸乱,老夫也为骁骑将军,随周亚夫讨叛军。你对此事,心中可有块垒?”
  治焯一怔,继而微微摇头:“治焯不敢。”
  李广皱起眉头,面上神色凝重下来,闷声道:“军中最忌讳人心不齐,左军将军言不由衷!从方才你我竞射起,你就有意输我!现下我重提旧事,你也不肯实言相告,今后一同出征,你我如何建立信义?”
  治焯心下震动,急忙跪起身揖礼说:“治焯句句实言!李将军可万万莫要多心……”
  “罢,”李广叹口气不听他说,“你去你营中罢,讨胡一事,我会再斟酌。”说着就令长史将治焯请出帐外。
  正好雁门郡太守过来,向治焯交代他的营帐,以及他的军队和文吏等诸人事。左军将军率骑军二千,材官一万。他一一面见过军中自己的幕僚,心中却对李广的态度耿耿于怀。李广纠结的两件事,他都没有说谎,只不过有时候,实言并非他人心中盼望的答案。
  次日,他在演武场上令曲长训练甲兵角抵,以判断材官、骑士的近身武技,看到李广走过,便起身迎上去。
  不顾甲胄厚重和众目睽睽,他拦住李广便俯身跪下:“将军慢走,昨日之事,治焯的确不信义,向将军赔罪!”
  李广皱眉笑了笑,说:“都被老夫言中了?”
  “唯,将军料事如神。不过,治焯只欺了将军一件事,就是射技。另一件,则是发自肺腑。”他抬起眼睛,“治焯自小受先帝恩泽照拂,也由申公抚养长大。七国之乱,刘戊之死罪有应得,治焯心中再明白不过。李将军神勇,也是治焯自幼便崇敬之人……”
  他又说了半晌对于那件事的坚决态度,李广面色松动,扶起他说:“既如此,你何不射一箭,让老夫看看你的真本领?”
  治焯暗暗吸一口气,拿过旁人弓箭,李广在离他五十步处依样划了个小圈,并将一粒小石子放到圈的正中,站立小圈旁边望着他。
  取箭,搭弓,治焯心跳如鼓。画地为阵的游戏,李广竞射了那么多年,再熟练不过,何况李广猿臂,天生具备射箭的优厚条件,他哪里是他的对手?可是,为了让李广放心,同时也不能落下“心向刘戊”的恶名而引火烧身,他只能在射技一事上夸下海口。
  这一箭只能胜,否则下次不会再有冰释前嫌的机会。
  他拉开弓弦,屏气凝神。随着弦“嗡”地一声,箭镞如流星,往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
  由于道路曲折,长安至筰都、邛都均逾三千里地。
  加上一行官员带着随侍、护军,乘着驿车,星夜兼行一日不过一百二三十里。进入广汉郡之后,道路越发崎岖,行程也就更慢。好在一路上有司马相如等才子雅士相谈,关靖并不感到乏味。
  与其他人不同,关靖随身只带了郭涣一人。郭涣坚持留柯袤在长安关靖的邸宅中,说是出使西南夷路途遥远,宅中只剩石驹之类侍僮,怕万一左军将军回府,对于关靖此行摸不清楚来龙去脉而焦心。
  沿途中,夜至传舍投宿时,郭涣不但悉心侍奉,还为他拨弄丝弦,与朝中同至的诸官讴歌两曲,一干使者很快熟识起来。有一次,司马相如谈起五年前唐蒙初使夜郎国,赏罚不善差点事倍功半之事,旁人立即提到他写的《喻巴蜀檄》,郭涣也插了两句,令司马相如对他青眼相看,赞他见地深远,虽不愿出仕,但也为锥处囊中,只要他愿意,闻达天下并非不可能的事。
  当时郭涣微微一笑,关靖看出他神色中有了当初治焯问他“可愿出仕?”时,不一样的内容。
  “所以郭兄可愿出仕?”
  广汉驿中,众人晚饭后谈国论道,久久不散,关靖只好叫郭涣至驿外问话:“郭兄是才人,若愿出仕,关靖自当为君举荐。”
  郭涣微微思虑片刻,回道:“昔日不愿,宫中人事繁杂,稍不留神就身首分离。但如今左军将军刚立为将,想必一心要为大人争军功。世上才人比比皆是,但各人心思不同。若能为将军和大中大夫效命,小人出仕也无不可。”
  关靖心下感念,道:“子云 ‘达则兼济天下’……郭兄不为天下,倒是为……”
  他皱起眉头,耳中自己的声音隆响,倍觉蹊跷。
  话虽未说完,郭涣已懂得他的意思,回道:“小人心小,只为知己效命而已……”
  忽然他也皱眉住了口。二人同时往旁侧漆黑的树丛中望去,而听到一声利器破风声时,已来不及闪身,郭涣目光一凝,扑到他的身上,接着浑身一抖。
  四周声响忽强忽弱,树影也忽明忽暗,关靖挣起身,见郭涣扑倒在地,背上衣衫被划开一道一尺长的刃口,近旁黑暗中一柄寒剑朝他刺来。
  关靖心一惊,欲抽剑,头脑昏沉中却足下被绊,重重跌倒在地,恰好那柄剑刺了个空,刺客收不住力,疾走几步,接着一拧身,调头回来。
  “当!”
  关靖手中剑被击飞,他立刻滚落一旁,才察觉自己浑身麻木,虽然重拾赤炀,却手足虚浮,无法控制力度。
  “你……你是……何……何人?”
  来人不语,身法灵敏朝他再次进攻,关靖只好双手持剑,每一击挥出去,都凝聚全身剩下的力量,但只能险险对抗,甚至有几次因为对方闪身,他赤炀空掷,好几次跌倒。
  慌乱中,他脑中灵光一闪,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再找准时机以赤炀划破了十指,把创口在泥地上狠狠一划。痛觉由钝变锐,终于他颅内清醒了一些。
  驿亭就在近旁,他一面大喊:“来人!有刺客!”一面与来人举剑相击。
  可是根本无人出来。
  分神中,来人挥剑一划,在他右臂上切开一道。
  关靖明白,既然他和郭涣反应一致,想来是饭食中被人投了毒。可对方顾虑到事情不能闹大,毒定不致死。否则这几百人的出使队伍尽死,朝廷一定会追查到底。对方既然投毒,也定然顾忌到他和郭涣的身手,可刺客却未料到,他每受一道伤,也就多清醒几分。很快对方已难抗他的剑势。
  只是郭涣扑在地上,没有动静,不知……
  关靖心中一紧,顾不得要留活口,便猛力进攻,随着他一剑削飞对方右腕,刺客一声痛呼,随之失衡跌落。
  他冲上前以赤炀指着对方咽喉,朝着郭涣喊道:“郭兄!何如?”
  忽然剑下人以脖颈朝赤炀一撞,关靖一怔,刺客已口吐鲜血,死了。
  脑中混乱万分,他顾不得那名死士,朝郭涣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筰都、邛都:分别在四川汉源和四川小凉山附近。
  夜郎:贵州遵义附近。
 
  ☆、卷五十八    剑指淮南
 
  “郭兄!郭兄!!……”
  怎么都喊不醒,关靖伸手摸了摸郭涣的脉搏,才放下心来。
  他扛着失去知觉的人回到驿中,见原本围坐桌边的人们都已伏倒,只好先安顿好郭涣,撕下衣衫为他扎紧伤口,下楼去推醒同坐的广汉驿驿长,再反身上楼守着受伤的人。
  楼下不久便传来惊天动地的反应,药效过去,发现驿外树林中的尸体,人人后怕。到天亮时,使臣们看到同行人中,郭涣面色苍白,关靖口中、十指、手臂上都是伤。
  司马相如大惊,问:“大中大夫,这是何故?”
  关靖与郭涣对视一眼。他彻夜想过,要杀他的人,既然田蚡一死后,当年与他有利害关系的人纷纷大松一口气,应该不是他门下的人;而公孙弘,虽然毒辣,但害人的手段都需要依靠刘彻发话……那就只剩淮南王刘安。
  他对司马相如道:“关靖也不得而知,好在各位大人都安然无恙。”
  驿长上前揖礼,说:“刺客尸身在外面,请大中大夫过来辨视,可是仇家?”
  一行人纷纷走到驿外,见刺客面上黑巾被解开,喷薄一脸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但关靖和郭涣都不认识。
  “这不是……”二人侧目,只见副使吕越人一脸震惊,进而绕着尸首打量半晌,接着看向驿长,“这是淮南国的剑客,叫……名字我忘了,不过此人在淮南国剑艺仅在雷被之下,我在数年前行游淮南时,恰逢淮南剑客比剑而见过他。”
  众人议论纷纷,随从之中有人精通药理,司马相如命他们即便在传舍,今后入口也必先检验。整顿好久,才重新上路。
  郭涣由于先前一年替田蚡试毒,脏腑脆弱,此次毒中得比别人都深。
  加上背上那一条长长的伤口,深切露骨,因此接下去的路途中,关靖自身有伤还反主为僮照料着他,日复一日,从没见过他有为难的神色。朝中人为此,对关靖为人交口称赞。
  有一次郭涣笑道:“若是左军将军知道此事,恐怕要嫉妒得不得了!”
  “郭兄替我受了一剑,若郭兄有何闪失,他才要愤然欲绝罢!”
  两个人对话,说着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到他们抵至蜀郡时,时近六月,算起来,二人分别已过了一年半。如今还各自处在不同的执事中,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一路上朝中事也是滞后很久才得知,但听说之前那名刺客是淮南仅次于雷被的人,想来已是刘安能派出最强的杀手了。他也死了,短期内刘安就算要派其他人,该也不再会有前次那么棘手的情况。
  蜀郡太守早就得知周边小国归心大汉的事。
  也知道他们称臣并不是为长久打算,只为兵荒马乱时有大树可依,此外这些小国之君们再白白获得些丝绸、玉器之类的赏赐罢了,与汉君拓展疆土的心思算各得其所。
  太守热忱接待了出使队伍,空闲时还陪伴他们一道往返山岭之中。
  蜀郡地势险峻,人风爽直火爆。口味辛辣,物产丰饶。途中路过洛水,水面宽宏,层层密浪随风翻涌,渔人摇橹讴歌其中。江尽头像是接到了天边,让关靖心怀旷怡。
  原来天下还有这种地方!
  若是不亲眼看到,他的记忆中只有塞北的黄沙韧草,长安的皇家气魄。蜀地山水气派天成,若有一日能与那个人一道观赏此间风物,哪怕什么都不说,也该是无以言喻的陶然自得。
  造访过邛地后,一行人再启程往巴郡的筰地行进。七月到了群山深处的筰都,出使之事毫无障碍,各小国国君众口一词称归心。接下去要做的事便是为他们重划疆域,并为今后大汉能更为便捷地治理、以及从这些地方调兵遣将,而立州郡,修桥路。工事浩大,工期漫长。使臣们每晚相聚,从巴、蜀两处的谒者口中听说朝中事。
  听说五月时,雁门遇险,朝中诏发更卒一万人前往修缮险要关隘;同月,代丞相韩安国因为不慎失足,摔坏了身子而因病免官,薛泽拜为新相;
  五月中,黄河瓠子口再溢,刘彻命主爵都尉汲黯,以及被贬后,一年之内重新启用的大司农郑当时同赴堵缺,境况竟与两年前一模一样,刘彻似乎还在挂记田蚡当初说的鬼话,并不全力支持,直到汲黯奏请修陈北水道,将此事与兵工事联系起来,刘彻才勉强允了;
  七月,天地肃杀,听闻皇后陈氏因坐巫蛊,被废长门,连坐被杀的有三百余人;
  同月,纠察陈皇后之事的侍御史张汤,纠察有功,一跃升为大中大夫,连同其好友赵禹奉诏修订汉法,前途不可估量;
  八月……
  关靖人在深山,听到这些世事变迁,令他倍感功名利禄,忠臣佞幸之类,都似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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