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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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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一间小舍,舍内有基本生活所需,此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挂心的人。
  无论舍外天地有多大,人有多熙攘,只要回到自己的那方小舍,推开门,看到那个人,就看到一片完满的净土。
  治焯沉浸遐思,柯袤察言观色道:“主人所言,跟当初田蚡所说的,全然相悖。”
  治焯回过头:“是么?”
  “田蚡说,他想要到至高点,俯瞰天下,无人阻挡视线。”
  治焯笑了笑,说:“我就望三省室不再像如今这般空落。但愿公孙季之类的人,莫再连片小舍也要挡我罢了。”他回转身,“说到此事,我倒想起来,柯公子投奔于关靖,一年了罢!”
  “唯。”
  “柯公子曾为田蚡信赖之人,想来定然身怀绝技。这一幢无人的宅子,公子守着岂非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
  柯袤目光垂下,凝视着不远处奔流的溪水:“曾经一心为田蚡效命,此生从未做过打算。”
  治焯感慨,自己与他,曾也是一类人。
  他朝柯袤宽慰微笑道:“不打紧,慢慢想。我最多三日便又要离开,若有我能为你助力之事,我走之前,随时到三省室来找我。”
  柯袤沉默片刻,就在治焯信步往楼阁走去时,他出声叫住了他。
  “主人,柯袤自出生,便未离开过长安城……除了一次,奉田蚡之命,追一个人到了雍州之外……不过那时,心中有块垒,也无暇他顾。主人既要远赴上谷,可否带上袤,为主人鞍前马后,尽心侍奉?”
  治焯回转身见柯袤俯身在地。他上前扶起他,答应道:“谈何侍奉?若可得公子助力,治焯也不孤单。不过,公子提到 ‘追一人’……可是为田蚡手刃何人?”
  柯袤眼中闪现不安:“唯,淮南王昔日郎中,雷被。”
  治焯眉梢一挑:“所为何事?”
  “因为……雷被行刺……主人您……事败,淮南王认为不可饶。听闻他不敢回淮南,小人带人在雍州郊外找到了他,他寡不敌众滚下山崖。”柯袤面红耳赤,说话间再次跪下请罪。
  治焯笑了笑,雷被一直不肯说的事,此刻已全然明了。只不过单单因一个不可告人的任务,就对自己昔日入帐之宾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决定,刘安城府也许不如他想那么深,但狠毒也不如他料想的那么浅。
  他望着柯袤深埋在地的样子,问道:“除了他,还有他人么?”
  柯袤低声道:“没有了……田蚡曾让我在魏其侯食饮中投毒,但未奏效……然而此事令小人近一年来,愈发寝食难安,若不是已投向主人和大中大夫,尚有半分用处,小人愿自切以谢……”
  治焯微微一笑,令他起身:“既然如此,你去准备一下,我带你向他本人请罪罢!”
  柯袤抬起头,望着治焯笃定的神色,怔住。                    
作者有话要说:  
 
  ☆、卷六十二    聚雁门
 
  上谷郡离雁门不远,前一次治焯只是领兵自长城外经过,远远见到蓝天下起伏延绵的燕山峻岭。
  这一次带着柯袤,先自长安花了近七日赶到雁门善无县,见昔日同袍兄弟人人亲热涌上前问候。当初李广带他们出兵,大半骑军折损,但县尉郭昌、候长荀彘、屯长赵破奴三人自保下来,雷被未随军,也安然无恙。
  “赵兄,其余兄弟十人不会枉死,”治焯按着赵破奴的肩,对方皱着眉头,眼中泛红,“他日短兵相接,我定为他们讨回公道。”
  赵破奴声音低哑,恨道:“也罢!次回征战,请大兄带上我,莫再让我们跟随那种治军不严,到头来自顾不暇之人!”
  治焯点头,回视了身后的柯袤一眼,对赵破奴身后的雷被道:“有人想要向你请罪,你可愿见他?”
  雷被面容一凌,淡淡道:“孰人?”
  柯袤上前跪下:“昔日田蚡家臣,柯袤。”
  雷被微微笑了笑,单手扶起柯袤,说:“丞相当初说,宁愿事败与我主公同赴狱中受苦,也不愿我伤及发肤。我并未害得他身陷囹圄,他为何却又要派你来暗算我?”
  身旁的赵破奴一听,大惊,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治焯立马把他拽到一边,低声道:“先不要问。”
  赵破奴回望雷被,越发觉得身边人深不可测起来。治焯听到柯袤再次请罪,雷被轻描淡写说,既然之前各事其主,不怪他,治焯才对赵破奴笑道:“时机到了无义他自会跟赵兄说。不过,我此去上谷,对赵兄你们都更难顾及,你……你也要留点精力,千万莫在举兵时忘情与无义彻夜缠绵。”见赵破奴面色泛赤,他正色道,“否则上了战场,手足虚浮,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力气斩敌?”
  赵破奴嘟囔道:“知道,越说越远了。”
  周边人都笑起来,治焯见雷被和柯袤已言和,但柯袤对雷被双目失明之事,面露抱愧,闷声承诺“今后若有机会,柯袤一定为公子效死偿还”;而雷被脸上也有一丝旧事牵连的郁闷,治焯便对赵破奴说:“你去劝慰他罢,下次举兵,赵兄所托我定不相忘。”
  接着就带柯袤告别众人,往上谷赶。
  上谷为燕国北长城自东向西建筑的起/点。
  北面为茂林覆盖的燕山山脉,由于路障多,地形复杂,加上山峦顶脉一路相接的长城居高临下,历来为天然堵兵屏障。可纵使如此,由于翻过山往北,便是匈奴左贤王本部,且接壤鲜卑、高丽,还有一条濡水自大漠起源,流经离上谷极近的渔阳郡,到右北平入海,附近边亭之士既要守山,也要守水,一旦匈奴人联合鲜卑翻过此山,上谷郡内所屯之兵要相抗,也会因地势而相顾不暇。
  说是屏障,实则是一个难守难攻之地。
  治焯到此不久,察觉附近人民甚少。常年被扰,导致边田荒芜,士气不振,连守武库的兵士也多为老弱。
  郡守府中官吏人人客气相待,但稍微多言谈两句,他便察觉这些人身为一郡之官,却言辞颓靡。甚至有好心人出言宽慰他和柯袤,言下之意,在此为官,更像是被流放一般,个个巴不得尽快调任,否则不但没什么好处,还有可能不小心便把性命断送在此处。
  对于这些状况,治焯凭一人之力也难扭转。
  上谷东、南面海,海风被燕山阻挡,常常天降细雨,到处都是霉湿气,可无雨时又常常刮大风,吹得边民眼眶充血,发肤干裂。时气不佳,人丁不旺,凡此种种,很快连他似乎都感到周身困乏起来。
  难怪每当匈奴扰边,轻易就能杀掳周边兵民。
  这如何是好?
  柯袤的沉默相伴中,他骑着玄目沿着上谷边亭往返多次。有一次登上长城烽燧,远眺天边胡人和鲜卑人所牧的大片白色牛羊群,牧人的歌声随风远飘;而反观燕山之阴,一反山阳处绿意满眼的郁郁葱葱,尽是黄土裸/露,枯枝败叶,土地则更加贫瘠。
  他深思一日便上奏一书,请朝廷将别处,尤其在黄河之南因为瓠子连年泛滥导致颗粒无收的灾民,统统赏金移到边亭附近。
  大约因为两年前,关靖就此事已与刘彻达成共识,朝中很快有了反馈。
  接下去近一年,不断有农人举家迁到上谷及周边五郡,朝廷诏限上谷关市,但三年不收赋税,加之为新民补粮,赠稻稷谷种,四野里渐渐炊烟密集,人声兴旺起来,偶尔还能听到田间孩童的笑声。
  如此一来,无论是举兵要征壮士,还是休兵养民生,上谷都有了后备,郡官脸上也有了笑容。
  ◆◇◆◇◆◇◆◇◆◇◆◇◆◇◆◇◆◇◆◇◆◇◆◇◆◇◆◇◆◇
  冬节过后,郡守通传刘彻为纪念上一年征匈奴之战,改新年号为“元朔”。
  三月,治焯在长城上与士卒同守边关时,听人来传,说卫子夫诞下一男,刘彻大喜过望,如治焯预料,卫氏被立为新后。此外,刘彻不仅大赦天下,还大赏朝野中德行好的名士、孝子、年过八旬的老人,稻稷布帛由使者到处深入民间传发,一时间上谷郡兴旺不久的民舍田间,人人面带喜色,朝天谢恩。
  就在上谷兵民如春潮起色时,六月朔,治焯接到急诏,命他回长安述职。
  非常室中,刘彻难得只召见了他一个人,还设下宴席,各式面点酒菜铺张了他面前的桌案。
  “小火!”刘彻兴冲冲拉着他,喜笑颜开道,“为何我每次遣你离开长安,就有好事发生呢?”
  治焯心中窘迫,刘彻笃信这些事,现下看来是在说笑,万一哪日他忽然当了真,那自己这一生岂非都无法回长安了?
  他赶紧把缘由都归到刘彻自身鸿运上,好在刘彻兴致高昂,也就相信是自己恪守天子之德,而获得了上天的厚赏。
  “你才去上谷一年余,便振兴我边亭大患。我就觉得蹊跷,去年你领兵,以 ‘严法’之名,令士卒殚精竭虑为我杀敌,而今却听闻你身为一郡都尉,不但体恤营中材官,还日日亲自巡长城,巡边亭,为士官送汤送袍,成了边士口中的 ‘仁将’。你究竟是如何盘算?”
  治焯微微沉吟,刘彻便亲自斟了酒递给他,大笑着先声夺人道:“你莫说那些都是我的功劳,我的教诲之类的废话!今日把你一身的顾虑都放一放,我要听实言!”
  治焯无奈一笑,只好道:“战场严法,是为让人一心杀敌,不他顾;上谷为都尉,振军心为首要,大处抓责,小处不苛求,且臣为陛下派遣,自然要远播陛下仁德,身正令行,才可让惴惴民心安定。”
  刘彻微微点头,问:“那你命新服役的正卒,秘密新修粮仓武库又是何故?”
  “因上谷郡频频被犯,匈奴已熟知郡中屯粮草和兵器之处,所以每次扰边,都径直去烧粮抢兵,旧仓储已不可用。”
  刘彻疑惑道:“就算新建,时日一长,也是一样的下场啊!”
  治焯想了想,在桌案上画给刘彻看:“新修仓、库并非定式,仓底置轮,可轻易迁移。胡人虽然烧粮草,却极力想获得我大汗的铁兵器,舍不得烧。臣以此为混淆视听之法,一年一迁,具体迁徙之处只有太守等官吏才知晓。军中正卒服役期为两年,更卒一年之中只服役一月,因此更卒频繁来往,不可用,而用新役正卒。如此一来,即便服役时这些人得知何处储粮,何处屯兵器,等役期满后回到乡野中,守不住机密让胡人得知,但粮仓武库一年一更,胡人得知的,永远是过时的消息。”
  刘彻大笑赞叹。
  “小火,我没有错看你!”他沉吟片刻,然后说,“既然你已把上谷理顺,接下去我想重新遣你去雁门,可好?”
  治焯一怔。看来无论如何,刘彻是不愿他常住长安了。他微笑道:“唯陛下之命是从。”
  “哎哎,你莫如此郑重其事……你先前有过生死之交的人,不是都在雁门郡么?”刘彻笑意明朗,“其实是我新用了雁门郡太守为郭昌,而他述职之后便驰传上疏,望你能助他同守。我想,雁门关自古便是要塞,你去,我在长安城中也更安心。”
  治焯点头称唯,如今与关靖分别三年半,看来真要如雷被当初所说,就算能再相见,恐怕也早已形同陌路了罢!
  他暗暗叹气,接过“抚军大将军章”,筵席酒菜未凉,看刘彻的意思,他也该动身走了。
  “既是抚军大将军,小火你有任命麾下部曲士官的权力,若逢征战,你上疏向我知会一声便是。”刘彻微笑道,“你那些在军中赏识的人,随你任用罢!孰人敢说你假公济私,朕不会听。”
  治焯稽首谢过,走出宫门,叫住欲牵马往南行的柯袤,二人一同往城南看了一眼,便翻身上马往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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