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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铁剑春秋+番外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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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他们是在互相折磨,然而他无法放手。即便这人会恨,他也要将他囚在自己身边,直至百年不分,阴司地府再见。
    弟子们找来了一种药,一日一点,蚀心腐骨,门久成瘾,沾上便难以戒掉。
    陆誉撬开苏解容的嘴,在他憎恨的目光下,一滴一滴让他饮下。
    苏解容眼里的火焰因他而渐渐熄灭,眼神逐渐浑浊。苏解容不再嘶吼,不再试图离开,只会在自己每日到来的时刻,匍匐在自己脚下,乞求着那腐蚀心智的药。
    可是过了那刻以后,苏解容的眼,还是不会看向他。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能在这人身边,纵使这人不理会自己,也已经足够了。
    后来陆誉放出了苏解容。那药一饮几月,散去了苏解容的一身武功,磨去他的心智,将他变成了行尸走肉。
    偶尔陆誉在议事厅议事,苏解容会走进来,伏在他脚边,等着他的药。
    他走到哪里,苏解容会跟到哪里。
    苏解容慢慢忘了延陵一花是谁,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陆誉是谁。
    偶尔他们会静静地凝视对望,他凝视着苏解容眼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终于在这人眼里,找到了自己。
    「解容......」他轻轻喊着这人的名。这便就是他们的一生一世了。
    那日,弟子们前来禀告,二夫人回来了。
    陆誉没想过她还会回来,他以为她被自己那般对待,早似别的失贞女子般,寻处无人之所,自我了断去了。
    一花被弟子带进书房,腹部微凸,五个多月的身孕再也藏不住。
    陆誉望着她的肚子,看着她面对他这个向她施暴的人,不但无一丝厌恶恐惧,她的眼甚至比以前更加清明,彷佛能看透所有一般,带着那为人母的,柔和光芒。
    「我有了你的孩子。」一花轻声说:「我曾经想将孩子拿掉,但孩子牢牢地留在肚子里,他告诉我说他想被生下来,他想来到这人间。」
    「孩子不是我的。」陆誉说。
    「解容只碰过我一次。」一花平静地道。
    他望着延陵一花,眼神还是那般淡漠冰冷。
    一花抚着肚子,缓缓道:「我听到了传言,他们说解容病了,变得痴痴傻傻,谁也不认得。姊姊......无论如何我只认你这个姊姊......我知道你眞心眞意喜欢着他,别再伤他了好吗?给自己和解容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好不?解容他并不是不在乎你的,他心里也有了你,他只是没有发觉而已......姊姊......」
    陆誉不明白这个女子怎能说出这些话来,他唇角勾起了笑,那冷冷的,带着嘲讽般的笑容在脸上轻轻荡开。有那么一时片刻,一花迷惑失神。
    「赤霄坊多年与铁剑门作对,妳父亲处处阻挠着我。妳横在我与解容中间强行夺走他,现在假称有了我的孩子,又回来想别有所图。」他笑道:「延陵一花,妳知不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这时一身脏污的苏解容摇摇晃晃从屋外走了进来。他双眸半垂神色灰槁,目光呆滞地走至陆誉脚边如同烂泥趴下。他扯着陆誉的衣襬,向他要求那能止他瘾头的药水。
    「......解容......」一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抖着走到丈夫身前缓缓蹲下,抚摸着他消瘦的脸颊。「怎么会这样......姊姊......」她猛地抬头,泪水盈满眼眶。
    陆誉没有回答。
    「解容......解容......」一花低头轻轻晃着丈夫的肩头,而她的丈夫却是一味地拉扯陆誉的衣襬,像头等待主人施舍骨头的狗一样,嘴角流着唾沫,眼巴巴地望着。
    「解容!」一花伤心地大喊了声。
    苏解容愣愣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女人。
    一花泪水决堤而下,用力将丈夫搂进怀里,抱着他说道:「我不该离开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对不起,解容,我不该离开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香味,稣解容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听见有人用好生温柔的声音,对他说着话。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凌乱不已,但那些片段中总是有个女子,甜甜地朝着他笑,轻唤他的名。
    苏解容被放开,那个哭成了泪人儿的女子,容貌一点一点地,与自己记忆中的人儿重迭在一起。他想起了一个名字,一个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再记起的名字。
    「一花......」他呆滞地看着她,喃喃说道。
    「是我、是我!」一花含泪说道。
    苏解容愣住了,他的气息慢慢粗喘了起来,而后他低头看着衣衫破烂的自己,再看见自己扯着的那片衣角,和那个高高在上洁白无瑕,却冷淡俯视着他的陆誉。
    苏解容想起了这些日子是如何在众人面前对这人摇尾乞怜,饮鸩止渴地贪求那一点药。更想起这些日子是如何没了自尊、没了自己地任人践踏欺凌。
    所有的记忆在这时间猛地全部回到脑中,苏解容凄厉地仰天狂啸,再无法承受一切,发狂似地往书房外冲了出去。
    一花不顾自己挺着五个月的身孕,急急追着苏解容而去。
    陆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倒在梨花椅上。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挽回余地?」他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低低笑着。
    延陵一花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痴人说梦。
    一花是痴人,她爱苏解容成痴。苏解容是痴人,他眼里只有一花。
    陆誉自己也是痴人。即便什么也得不到,却不肯放手。
    她和他和他,注定一世纠缠,注定至死方休。
    无论陆誉如何冷嘲热讽,一花从不回嘴。直至,他让一花留了下来。
    其实他大可杀了延陵一花,但又或许这般兜兜转转下来,他只是想有人能阻止他,阻止他再爱苏解容,阻止他继续疯狂。
    陆誉不再拿蚀心散给苏解容吃,苏解容早已无法控制自己,只要瘾头一犯,便疯癫在铁剑门内大喊大叫。一花终日不离,挺着身孕陪在苏解容身边,她替苏解容清理一切,包括那些因药性反噬,无力控制而泄出的秽物。
    一花总是笑着看着陆誉,也看着苏解容。她绝口不提陆誉那日酒后所犯的错,她只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会好的,会好的,解容会好起来,一切也都会好转的。」
    一花空闲时总是拿着针线绣花,偶尔陆誉会看上两眼。而后有一天,陆誉的案桌上摆了一只天蓝色的荷包,里面装着另外一只,苏解容所给的羊脂白玉环。
    陆誉将两只玉环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会好的,会好的......」曾几何时,那一花念在嘴边的句子,他也相信了。
    陆誉曾学过针线,在那似乎遥久的以前。
    他还曾为苏解容补过衣裳,或许苏解容早已不记得了。
    天蓝色的荷包换了一只宝蓝色的荷包去,里头摆着上好的安神药物,是陆誉四处搜罗而来的。
    一花开心地掉了泪,她将荷包放入苏解容怀里。
    苏解容也很开心,他以为那是他最爱的妻子所给。
    苏解容的神智渐渐清楚了。偶尔陆誉从院子外头经过,会听见这对夫妻如同以前那般小声说着情话。偶尔他往院子里探去,会见到苏解容趴在一花明显突出的肚子上,温柔地笑着,喃喃念着孩子将来的名。
    一花说她不会告诉苏解容孩子的爹是谁,总会有方法的,她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坏下去。
    会好的......
    在一花温和的言语之下,他竟也同一花那般,开始有所期待。
    一花说:「我们重新开始,谁都别再恨谁,解容终究会知道你的心意,因你与我一般,都是那么深爱着他。」
    十月的秋,一花肚子已经七个月大,苏解容再也不肯让她跟着,因为他害怕自己失控时会伤到一花和一花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自己的孩子。
    陆誉站在小院外,看着苏解容跌落花圃之间,浑身抽搐,低声痛苦哀嚎。
    苏解容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因为一花正在屋里睡着。他不愿一花担心,独自咬牙隐忍,尽管四肢百骸剧烈疼痛袭来,尽管鼻涕眼泪糊得满脸,他仍忍着。
    陆誉本不该靠近,他根本连一步都不该踏出,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朝着那个人迈向前去。
    他伸手截住苏解容的穴道,将眞气渡入苏解容体内。他多希望这人能好起来,多希望将这人折磨得几乎成了废人的,不是他。
    苏解容一把推开他的手,狼狈地爬起身来,身上发上全是草屑。他难受不已,却不肯接受陆誉的帮助,眼里冒起怒火,几乎要朝陆誉扑去。
    苏解容恨道:「你来做什么,滚出这个院子去!将我害成这样难道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若不是一花苦苦哀求,这个地方我连一日也不想待下去!」`
    苏解容又说:「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待我!」
    陆誉直视着苏解容,开口了。「我要你的心里,有一处属于我的地方。」他所有希冀,不过就这么一点点。他因遇上他而变得卑微,他的情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不可能的!」苏解容大声咆哮。「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苏解容再也无法忍受与陆誉同处一地,他心里恶心,失控地往别处逃去,逃得远远的,远离这个已成为他午夜梦回时最可怕梦魇的男子。
    一花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来不及阻止苏解容的离去,只能来到陆誉跟前。
    「姊姊......」一花望着他,心里满是担心。
    「别叫我姊姊!」陆誉忍不住朝这个人低吼了出来。「妳骗我,妳说能够重新开始,但一切根本完全不可能!我和他怎么可能,不可能了!」
    苏解容说的,他不可能去爱一个男人。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啊......」一花眼里绽着泪光,神情是那般温柔。「一辈子那么长,他总会知道的......」
    陆誉看着一花,看着这个用花言巧语蒙骗他心的女子。
    苏解容的话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而后这个女子再给他希望,这两个人联起手来,让他在无穷无尽的轮回里伤了又痛痛了又伤,几乎无法呼吸。
    陆誉神情冷冽。「他的神智已逐渐清醒,等到孩子生下,他也完全清醒,妳便会带他离开铁剑门,从此双宿双栖了对吧。」
    「不是、不是!」一花急忙说道。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凌辱妳才怀的,而不是他的。妳不告诉他只是为了妳自己,而非妳所说的那些什么将来、什么重新开始!」陆誉将方才被苏解容所伤的气完全发在一花身上,他放声怒道:「延陵一花,妳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怎么会相信妳,我怎么会相信你!」
    他抓住一花的手臂,力道大得一花脸色惨白起来。
    「你说什么!」苏解容的怒吼声在他们身后传来。
    而后......发生了什么......那情景有些模糊,模糊到陆誉几乎记不清了......
    躲在小院墙外没有离去的苏解容发了疯似地朝他奔来,一花一脸仓皇地看着他与苏解容,那泪水在秋天冰凉的风里闪烁。
    苏解容手中握着的剑,似乎是从他腰间的剑鞘所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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