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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君 作者: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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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仲间,就听灵公公捏细了嗓子来喊:"陆大人,皇上有请。" 
 
"方大人来说赈灾款的事儿呢,说什么还没到,暗地里派了人去查,朕给的两百万两到了那边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万。怪不得说要不够,怕朕是不会花钱怎么着?要他们来可着劲儿帮着朕花?" 
一脚踏进去,连礼都还没行,书案后的宁宣帝就怒气冲冲地开了口。 
"发下去的赈灾银被层层盘剥,这都成惯例了。历代圣上都想过要管,只是之间太过盘根错节,要是彻查恐怕几位朝廷重臣都逃不过干系,太过伤筋动骨。因此,向来是能抓几个抓几个,抓到的抄家灭族以儆效尤,抓不到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恒修缓缓道,"先帝时在这事儿上用刑尤重,故而情况也相对好些。眼下弄成这样......" 
恒修闭口不言,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宁熙烨。 
宁宣帝被他一看,便泄了一半气势,背靠着椅子道:"朕已经命了方大人主掌此事,说是已经揪出了几个,正在继续往里查,再过几天就能查出个眉目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急着管朕要银子花。" 
"嗯......"陆恒修点头,既已被他起了个头,就不免继续思考起来。方载道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人,他来查定是不揪出几个大头不甘心的。这一来,一番大的人员调动是免不了了,今天为个地方太守就能闹到打起来,下回为了几个京官的缺还不得吵翻了天。 
待回过神时,却见宁宣帝已经从书案后走到了他跟前,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陛下......" 
想说什么,宁熙烨却倾身拥住了他,身躯相贴,一时,张口结舌。 
"恒修啊......"耳边传来宁宣帝的轻叹,"太后催着朕立后呢。" 
肩上搁着他的下巴,连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都听得一清二楚:"朕喜欢你呢。朕原本想着,你不喜欢朕也没关系,朕等着。一年、两年、三年......总能等到你开口的那一天。呵呵,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你说朕怎么就等不腻呢?嗯?......可现在该怎么办?朕要是立了后,到死你也不肯说了吧?朕这二十年不是就白等了?嗯?朕怎么就没想到立后这一层呢?你看辰皇叔不还没娶呢么?......恒修啊......让你说出口怎么就这么难呢?嗯?你看,朕从早说到晚,不是挺容易件事儿么?怎么到了你这边就死不开口呢?啊?" 
"陛下......"温热的躯体靠在一起,连神智都跟着迷离起来,陆恒修挣扎着想开口,却被熙烨制止。 
"嘘......让朕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二十年,你真当我是铁石做的心肠么?只是......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家中悬着的那块"忠顺贤善"的匾,沉沉地压上来,气都喘不出来。 
"子孙纵使无能,不能辅政理朝,但亦不可为佞为幸,祸乱朝纲。如有之者,纵天下赦之,陆氏亦决不轻饶。" 
头疼得愈加厉害。 
 
浑浑噩噩地出了御书房,天色阴阴的,确实是快下雨的样子。 
"陆大人、陆大人......"袖子被拽住,陆恒修转过脸来,瞧见一张笑得纯真的脸,左右一边一个酒窝,咧开的嘴里露出两颗小虎牙。 
"齐大人。" 
齐嘉,是京城里的富商之子,他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给他在礼部里捐了个散官。说是个官,其实既无权又无势,天子祭祖敬天时帮着操办个仪仗什么的,官衔也是众京官里最低的。他自己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百官都看他不起,他也不在乎,成天咧着嘴对谁都是张笑脸。宁宣帝闲来没事就逗着他玩儿,"小齐、小齐"地叫着,若被陆恒修逮着什么错事,就一径往齐嘉身上推。齐嘉也不委屈,傻乎乎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真是小臣干的。"叫陆恒修左右为难。 
"那什么......听说皇上要立后了?"他也不瞧陆恒修的脸色,悄声问道。 
"......"陆恒修不答话。 
齐嘉却当他不肯告诉,越发压低了声音道:"我、我没想怎么着。就想着问个准信儿,要真有,小的们就得早早备起来,凤袍什么的都得赶着做起来,有些个什么规矩也得先自个儿熟悉着,免得到什么手忙脚乱的。您也知道,小的笨,到时候要闹出了笑话,就丢了圣上的脸......" 
说到后来,笑容都没了,一副真做错了事的样子。 
恒修只得长叹一口气,柔声对他说:"都还没个准信呢,齐大人先别如此惊慌。" 
齐嘉这才又露了笑,忙不迭地点头:"嗯!" 
只是陆恒修的脸色又恍惚了起来,只把腰间的平安结攒得更紧。 
出宫门时,连自己的老师顾庭筠大人也没顾得上招呼就匆匆上了轿。 
"那是顾大人的书僮吧?怎么没见过?嘿,别提,还真耐看。" 
轿外有人闲聊,就挑了帘子回头往外看了一眼。 
确实是个让人见了不会轻易忘记的人,尤其是一双杏核似的眼,正凝神看着面前的顾庭筠。两个人相对站着说话的情景,落入旁人眼中就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放下了帘子闭目养神,轿子一颠一颠地,一会儿就起了睡意。 
"哟,陆大人的轿子呢。是刚下了朝吧?哟,真够苦的,大清早的连偷个懒都不成。瞧瞧瞧瞧,人家陆相爷连朝都上完了,你们这些个懒鬼托世的还不快起来给老娘把地擦干净了!吃、吃、吃,除了偷懒就是吃,老娘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这儿呢,这儿呢,眼睛瞎了是怎么着,脏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拿块布头来擦擦!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哟......"刺耳的女声喳喳呼呼地传进轿子里,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 
不等他伸手,轿帘就被掀了开来。果然,春风得意楼的春风嬷嬷一手掀着轿帘一手执着帕子,顶着张直往下掉粉的脸来问安:"陆相爷您早啊。晚上记得来坐坐呀。对了,替奴家向那位穿黄衫的公子问个安,到底是大人家,出手真是阔哟......呵呵呵呵......以后记得常来啊......呵呵呵呵......" 
 
 
 
第三章 
 
 
宁宣帝要大婚的消息似乎一夜之间就传开了。 
陆家二公子,户部侍郎陆恒俭皱着眉头说:"又是一笔大开支啊。" 
陆家二少奶奶挥起团扇去拍陆恒俭手里的算盘:"花的又不是咱家的银子,你心疼什么?" 
又蹭到陆老夫人怀里撒娇:"娘啊,皇上大婚是大喜事儿。咱一人做身新衣裳吧。料子我都看好了,就锦绣阁里新来的那匹,颜色可喜庆了。" 
齐嘉顶着一对熊猫眼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怎么办?都快大婚了,下官连规矩都还没练熟练呢,这可怎么办?" 
就连馄饨摊上的老伯也试探着问:"听说要有皇后了?" 
陆恒修只得尴尬地对他笑笑。 
馄饨摊上还三三两两地坐了些人,就着朦胧的夜色和蒸腾的热气,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陈年的旧事。说是从前从前,那时候都还没有春风得意楼,烟花巷里有个叫玉如烟的花娘,好一副泼辣的脾气,连大户人家的少爷来为她赎身都不肯。人老了,那女子是什么样貌都记不清了。那位少爷倒是还常见,做了大官了,偏偏名字到了嘴边却说不上来。 
相互哈哈一笑,又扯了些别的。 
陆恒修低头吃着馄饨面,东西到了嘴里,一点滋味都没有。 
 
只是等了月余,众臣们都把月氏族的事商议妥当了,黄阁老都跑到西边去和人家议和了,宁宣帝立后的圣旨却仍迟迟没有下来。 
"皇上正和太后死扛着呢,这些天连请安都没去。"辰王爷状似不经意地挨过来对恒修说,"太后都被气得背过气去了。前天召了几位老王妃进宫,稀里哗啦地哭了一通。听说昨天把史阁老几个也召去了,当着面又哭湿了一条帕子。啧,咱皇上要在国事能这么顶真,列祖列宗也该瞑目了。" 
陆恒修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疼却又涌着一股暖流,怔怔地,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里。 
宁熙烨却依旧若无其事的样子,无人的时候就拽着恒修的手"小修、小修"地叫着。 
"以后别让朕抄《帝策》了,朕都能倒着背了。"笑意盈盈,眼角都是向上勾着的。 
 
太后那边究竟如何,陆恒修不知道。 
只是,一天深夜,宁宣帝一纸急诏将当朝丞相急急召进了宫。 
还是在御书房召见,跨进了门才看见里头除了宣帝,方载道也在。一张方正的脸严肃得让旁人也跟着屏息凝神起来。 
"免礼吧。"案后的宁熙烨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双灿黑的眼在望向恒修时越发显得忧郁。 
恒修心中一紧,知道又有了大事。想起上回听宣帝说,要方载道查赈灾银的事,想来是有眉目了。便将目光移到了方载道脸上。 
方载道方要开口,却被宁宣帝拦阻:"还是让小......陆大人先看看吧。" 
自宣帝手中接过折子细细浏览,越往下看越是心惊,短短一封奏折看完,手抖得连折子都拿不住。 
"这......"想过几乎所有人,却没想到,到最后居然会是这个人。 
顾庭筠,太傅顾庭筠。 
 
 
京城皆知顾家三郎天生的好才华,年纪小小就让博学的大儒另眼相看。那年开科取士,他是所有考生里头年纪最小的,却当仁不让高中了头名。二十来岁就被先帝委以重任,教授两位皇子读书。少年得意的太傅,在外是一代名士,风流洒脱;在朝是皇恩尤宠,堪说半个丞相。 
陆恒修早年是太子伴读,亦拜在顾庭筠门下。陆贤相身前教子严苛,半点亲近不得。倒是顾庭筠柔声细语,温文尔雅更兼博学广读,以身为教,对陆恒修也甚为器重,奉为得意门生。如何为人,如何为官,如何方为君子,均是顾庭筠言传身教,便是心中的烦恼也总乐于去跟这个老师说。二人之间说是师徒,却情意深厚,仿若父子。 
"为人臣子,不过求一个对天、对民、对己都问心无愧而已。"言犹在耳,斯人却转眼成了另一番面目。 
 
目光落到手上的供状和书信上,人证、物证均指顾庭筠为所有涉案之人的幕后靠山。陆恒修不禁一阵晕眩。 
"朕也是前两天得的信,那时候只是猜测,就没告诉你。"宣帝看着陆恒修惨白的脸色,目光甚为担忧,"可现在,往来的信件、口供都有了......朕......" 
为难地看看眉宇间正气凌然的方载道,宁宣帝续道:"方大人的意思是要朕尽快定夺,朕想想,还是先告诉你一声。你看这事......" 
证物如山,涉案的地方官大半是顾庭筠保举的,有些先前吏部考核时就被质疑过,也是顾庭筠从中斡旋的。看这些书信,暗吞赈灾银的事他早就知晓,也一直在帮着欺瞒。无论如何,他是脱不了干系。 
陆恒修默然,良久,方缓缓掀袍下跪道:"臣以为,一切应依律处置。" 
一句话说出口,似抽空了所有力气,再无力站起来。方载道告退时,他还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处。 
熙烨从案后走出来,扶起他轻揽进怀中:"朕当年不爱听他的课,逢他来讲课就千方百计地想逃跑,算了算还真没好好听过他讲的东西。现在回头想想,其实讲得挺好的,也挺有道理。这个人......连先帝都夸他好,想来应该确实是好的。朕继位这两年,没少出过漏子,也是他帮着在后头收拾。鞠躬尽瘁说不上,尽心尽力也是有的。怎么看都不会......" 
再讲不下去,只是静静地抱着恒修僵硬的身躯,纤长的指一下一下地顺着他墨黑的发。 
思考还是虚虚浮浮的,连带的,人也软得只能依靠在他的肩头。窗外起了风,"沙沙"的叶响,树叶的影子在窗纸上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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