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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上晗光+番外 作者:梁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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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怅然若失

  方晗点点头,“在洛城的时候买的。它很健康的,送给你。”
  方晗走后,韩镜同手中毛绒绒的仓鼠大眼瞪小眼。
  皓月当空,落花流水。方晗穿着青衣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轮廓被月色模糊。吴樾赶到的时候,方晗听到脚步声微微侧脸,睫毛上似有一片白霜凝成。
  他从石头上跳下来,却不像从前一样欢快奔过去,只是由袖口里掏出一枚铜板递给吴樾。
  吴樾不明所以,鬼使神差伸出手去,铜板就落到他的手掌。
  方晗望着那轮月亮道,“一直想给你的,但是我记性不好啊。突然今天想起来,就给你了。”
  吴樾淡淡开口,“其实你不需要记得,这无所谓。”
  方晗“咳咳”了两下,调整自己的情绪,“我要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吴樾觉得今晚的方晗很古怪,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
  辗转反侧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方晗依旧站在营地送他出战,他才稍微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陈国国都忻城,持续交战五天五夜后,陈国最后的防御被瓦解得支离破碎。
  陈国战败那天,陈皇帝穿戴整齐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过眼处是满地尸骨残骸,里面大大多多有他熟悉的面孔或不熟悉的。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天空聚集过来一大片厚重压抑的乌云笼罩住整个忻城,将它裹得密密实实。几道雷电过后,豆大的雨噼里啪啦敲打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清清脆脆。城楼上的陈皇帝很快被淋湿,城楼下蜿蜒着血海,血海中一直注目着陈皇帝的将军一身铠甲被雨珠镶上一层薄雾。
  陈皇帝突然失声痛哭,雨中飘摇着哽咽的啜泣,悲凉沧桑。真是老天都在给他送最后的葬礼。
  一瞬间,吴樾的瞳孔收缩,看见陈皇帝如同折断羽翼的鸠鸟,从城楼上,迅速坠落。
  吴樾闭上眼睛,听见肉体跌碎的卡蹦声,震撼在他的心底。
  再次睁开眼睛,这座挂满陈字旌旗的王国已经彻底覆灭。马蹄踩过遍地尸块,吴樾登上陈皇帝殉国的城楼,秦楼楚馆、茶馆酒楼,这一个富丽的国都似乎要淹没在这一场烟雨迷蒙中,茉莉花香依旧,却在咫尺间物是人非。
  他不禁想,倘若这些战争少了方晗,自己还会像此刻一样,安然站在这城楼望着这片土地吗。
  这个结果很难说。
  吴樾心中顿时感慨万千,突然想要那个一路跟随着他的少年此刻就在他身边,想将自己眼中的这番景致分享给他,想看雨淋湿他的衣裳,然后他会在雨中凝望着自己,露出两颗虎牙来,叫一声,“吴樾。”
  他想,这一定是人生最值得纪念的事情了。
  诧异着自己此刻想的不是韩镜也不是卫宁,偏偏就是方晗。
  由腰间取出那铜板端详,肩上突然搭来一只手,他扭头看见韩镜笑面吟吟。
  “怎么对着一个铜板发呆?”
  随后又问,“不会是卫宁给的,在睹物思人吧。”
  吴樾摇摇头,“是方晗给的。说是还当初借的钱。”
  “方晗?……”韩镜觉得这件事有出处,突然抓住吴樾的手臂,问道,“什么时候给的?”
  “就在出战前夜。”
  韩镜喃喃自语着松开吴樾,“难怪会这样,难怪会这样……”
  吴樾听的莫名其妙,预感中有事件发生,“你怎么了?”
  韩镜的笑容看起来不大好,拍着吴樾的肩膀,“吴樾,看来你的想法实现了。”
  “韩镜,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韩镜抹开脸上的水,静静地告诉他,“其实出战前夜,方晗来过我的军营,送给我一只仓鼠。这本来没有什么。可是吴樾,他为何要在同一天晚上送还你铜板呢?你难道,连一点异样都没有看出来?”
  韩镜的一番话让吴樾感觉身处冰天雪地,指尖开始冰冷冻上他的双臂蔓延到身体。
  韩镜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反正你一直希望他走的,他如果真的走了,你应该开心了。”
  所有的雨珠在这一时刻全都静止不动,他闻不到馥郁的茉莉花香,也听不见韩镜的声音。
  当他回过神来,已经跨坐在绝影马上,身后城楼上的韩镜在烈烈雨幕中撕心裂肺喊着。
  喊着什么呢?
  他说,吴樾,不要去了,就算去了,他也不会在那里等着你了。
  他不会等着你了。
  他知道韩镜这句话说得很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方晗在身边的时候,希望他能离自己远远的,远到看不见影子的地方最好。可现在,他似乎要走了,可是却想留下他了,哪怕留不下,也想做一个好好的道别。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绝影马冲进营地的时候,驻守的士兵来不及询问前线状况,吴樾就带着湿淋淋的身体火急火燎赶到方晗营帐,却在营帐前三步开在停止脚步,像个木头人一样孤零零站着。
  槐花还未开败,溪水还未枯竭,明明一切都是美好的景色,他却觉得如果掀开了这帘帐,所有的美好都会烟消云散,再也找不回来。
  许久,他才动了动嘴唇,放轻的声音似乎怕吵到方晗睡觉。“方晗,我回来了。”
  可是帘帐从始至终未曾动过,没有突然窜出来的少年,没有会围着他转圈的傻瓜,也没有对他说“吴樾,你回来了。”然后绽放出最好看笑脸的人。
  从未体会过,这一切,是如此难得又珍贵。从前的时候,无论方晗多么粘着他,对他讨好摇尾巴,他都是视而不见,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能够稍微对他好一点,或者对他点点头,做这么普通的动作都是好的。
  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和韩镜想错了,方晗没有走,没有一声不响的走,也没有不留牵挂的走。他还在这里,只是太累了在睡觉,没有听见而已。
  “方晗,我在这里,你是不是在里面。”
  想过很多很多次的离别,也想过很多很多次离别时该说的言语,很多很多次的幻想离别让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种分别的伤感,却在突如其来的分别中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想想就能习惯了。这真是无法忍受的一件事情。
  当初叫方晗离开的时候,他有多无奈多悲伤多么不情愿呢。总以为这是瞬间的疼痛,挺过去就好了,万事如意了。可现在才晓得这样的感觉,犹如遭受灭顶之灾,有谁愿意去遭受这样的痛苦呢。
  “方晗,你和我说话,我都听着。你想说什么呢?”
  营帐里没有回话。
  肩上有人轻轻拍打,吴樾的心狠狠一颤,回过身却来看见卫宁站在身后。
  卫宁偏了偏头,“怎么,你以为我会是方晗?”
  “不用问了。”卫宁走上前将帘帐掀开,里面哪里有方晗的影子。“他早就走了,就在你们出发的一刻钟后。”
  得到准确的答案,吴樾向后退了一步,脸色霎时变白,“你知道?为何不留下他呢?”
  “我看着他走的。他只带了几个馒头,连马也没骑,就这么走着去了。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你说,他要走多少天才能回到皋城呢?”
  知道方晗走的境况,再想象那双满是血泡的脚,吴樾感到一阵晕眩。“我在问你为什么不留下他!”
  “我为什么要留下他?吴樾,是你一直希望他走的,你真奇怪,现在却问我为什么不留下他。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都不需要说明了,当他从忻城策马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来到方洲就足够证明一切。
  他想留下他。想要留下他。
  “吴樾,吴将军。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自己呢?”卫宁的眼眶滚落出两颗泪珠,她用袖子抹了抹,说话都哆哆嗦嗦,“将军说过要带我去燕国?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可怜我?”
  她咬住唇,似乎不想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可还是决定痛痛快快说出来,“你真的讨厌方晗吗?讨厌他还是喜欢他?”
  吴樾哑口无言。
  “当你讨厌着他的时候,眼睛里,不是一直注视着他了吗。”
  在那一刹那间,他仿佛看见所有的花朵一齐坠落,一片又一片落在他的心上,落在他心中尘封在冰晶里的少年身上,美好又朦胧。
  “到了今天这种局面,都这么鲜活摊开在你面前,你还不敢承认吗?”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吴樾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心酸。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个人还傻愣愣的,一直伤害着在意的人,还天真以为,这是一种对两个人都好的方式。
  这大概是卫宁头一次如此狼狈的哭泣。一直努力用手抹着眼泪,抹的整张脸都是,可眼泪还是不间断下坠,最后她放弃努力。
  她可以不计较吴樾是敌国将领,也可以不计较他将陈国覆灭,更可以不计较自己会被人唾弃。因为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着的青年能够对她全心全意。可是,好像行不通了。
  “燕国……我是不会去了。我会留下来,同方洲城一起,同我的荆鞭一起。”
  六月里,她的长裙又开始飘飞,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越来越远。却不知道,方洲城的老鸦瓣是否还是记忆里茂盛的模样。
  吴樾失去气力,有人牵着绝影马徐徐而来。
  “韩镜。我要怎么办呢?我那么对他,他一定对我失望透了。所以才离开了,他一定不想见到我。”
  韩镜叹息一声,“吴樾。知道皇上当初为何让你带兵么?”
  将手中缰绳塞到吴樾手上,“是因为你不像其他三位老将军那样,沉稳得过头。人有些时候,不就应该冲动些吗?或许一生当中也就只有这么一次可以让自己不计后果的疯狂了。”
  吴樾终于明白,从前所做的一切,只能是在那吃货面前耍手段,告诫他不要越雷池而已。可若他不在,这段自己都不晓得会如此深刻的感情,该如何安葬呢?
  对于这样一个毫无保留喜欢着自己的人,还能计较什么呢?还能耍什么阴谋阳谋呢?如果就这样放下他,一个人前行,说不准有一天走到五十岁、六十岁甚至七十岁的时候,还会想要回过头来,说一句“我后悔了。”然后将他带走。
  倘若往后的年岁里,会以这样的景象存活,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带走他,同他一起欣赏路上的风景呢。
  夕阳残血,绝影马踏过一池溪水,他长发银戟,形单影只。却从未感觉心情犹如此刻这般喜悦澎湃。
  ————————————
  吴樾离开三个月后,长胜军凯旋回到皋城。
  那一天的木芙蓉开得花团锦绣,韩镜穿着宋锦坐在茶馆楼台下,手上是十六骨象牙折扇“哒、哒”敲击。
  身旁的青年端起青花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茶水,看着台上那一出霸王别姬,忽然道,“说说看,吴樾到底去了哪里?”
  韩镜将食指搭在唇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又慢慢闭上眼睛,享受的听着戏曲。
  青年看着他柔美的侧脸,喉结滚动几下,撤退了台上所有戏子,只留下他和韩镜两人。
  韩镜睁开眼睛笑了笑,将折扇搁在桌上,青年俯过身去,稍微一低头,就吻上他的唇。
  “皇上真是迫不及待。”
  压在上方的皇帝含着他的唇瓣含含糊糊说道,“我都等了快要两年。”
  “那你当初还舍得我去?”
  年轻的皇帝将他的衣服脱得所剩无几,慢悠悠的口吻里是惆怅万千,“以后都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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