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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 作者: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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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後并非仙容琼姿,然性情温厚,不纵外戚,不逞子侄,皇上十分爱敬。她微微咬了下嘴唇,才道:“你和祺翰,皆为我所生,纵然不亲近,但也不至於相互刻薄,你素日里不要难为他,好不好?”
  我低头暗想,必是二哥二嫂过来吹风,才招母後惦记,兄弟间的长短,又何须劳烦母後,但笑道:“母後过虑了,我性情小时候便有些古怪,说话刻薄也是常见,大了虽好些,但言谈话语,恐让二哥误会,兄弟们哪有什麽深仇大恨。”
  母後一笑,命人将剥好的白杏果端到我边,才道:“听说你同祺焱十分亲近,嗯,兄弟们和睦我也高兴,但你聪明惠颖,帝王家事不会不知,一切小心吧!”
  我连忙安慰道:“母後不必挂怀,一切都有皇上呢,我只愿母後安安康康,就十分高兴了。”
  母後解颐一笑,道:“我也不留你了,你只出去办事吧。”我起身告辞出宫。
  路上遇上周正青,道谭培即将返回西北,要我一同送行。我同他纵马至长亭,官员站了许多,有好友,也有世敌,俱是一团和气,谭培见我们过来,便拉手说话,周正青说了些豪言壮语,奋勇杀敌之类的屁话,谭培只含笑不语,我折柳相送,一支干枯的枝条交到谭培手中,似带笑意道:“他年君归,青柳相迎,必不负冰心!”
  谭培眸光闪动,双手握住柳枝,慎而重之道:“愿尽如七王爷所想!”
  周正青狐疑地看著我们俩个,不解道:“要不要我唱诗一首,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谭培笑道:“不如劳君轻吟浅唱,持红牙歌板,有泪如倾,才不负我将军出征!”  
  周正青胀红了脸,却也不十分发怒,只道:“拿出这等调笑手段,可惜俺是男人,没什麽用处!”
  谭培抿了抿唇,向我道:“尚德鑫将军快回来了,他原是七王爷您的下人,对您一向念念不忘呢。”
  我点点头,尚德鑫是我花七两银子从人市上买来的,一晃竟然近十年了。派他镇守边关,原是我的主意,四哥母亲出身庶族,不比其他兄弟娘舅家握有实权,我苦心经营,一片冰心,布线设防,伏延千里,四哥,你应该知道。
  谭培告别离去,马去如飞,周正青突然道:“我送他一程。”径自解马前行,我袖手远眺,谭培笑意盈盈。
  回到刑部,处理了几件不打紧的闲事,刚交到手上的差事,按理应当烧它三把火,然皇上之前已经整肃完毕,刑部干净许多,虽然其中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人事不减,然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纵马闲游,一晃竟然到了四哥府上,我把缰绳丢给仆役,大大拉拉地踏进去,高声叫道:“康睿,康琼,七叔过来看你们!”
  一眨眼,两个皮裘鹿靴的小世子便拖著手跑出来,撒著欢要我抱,我将他们抱到中厅,才放於地上,问道:“怎麽今儿没上书,教你们父亲知道可不得了。”
  康睿笑声朗朗,道:“本来是上书的,苏先生听见七叔来了,便放了我们出来。”
  我回头看门口,正站著苏芙秋,修身玉立,面目温和,笑道:“七爷过来了!”
  我点点头,他是我在江南遇上的书生,文采斐然,且专攻帝王心术,堪比卧龙孔明,便将他荐与四哥,四哥与他一见如故,我也免去不在四哥身边的担心。
  康琼刚满五岁,奶声不减,道:“七叔总也不过来,父亲又不许我们去七叔府上。”
  我轻笑一声,这王爷府,娇妻爱子,和睦非常,我又过来凑什麽无趣,只道:“我这几日忙,过两天咱们出去猎兔子,可好?”
  康琼拍手大笑,道:“好极,看我弯弓射大雕。”
  康睿扯了他回书房,边道:“赶紧诵了书,兴许明儿就能去了。”两人渐行渐远。
  苏芙秋向我道:“七爷,一向可好?”
  我点点头,问道:“你是南人,这算是第一次经雪,可有不惯?”
  苏芙秋轻笑道:“四爷待我极好,没什麽缺的,世子们伶俐懂事,我哪有不惯?”
  我拨开茶沫,喝了口龙井,才道:“先生有事尽管吩咐,四哥人极好,有什麽尽管告诉他。”
  苏芙秋似有轻叹,正要说话,便见祺焱进来,看我坐於堂上,只道:“老七来了!”
  我笑道:“过来看看嫂子和侄儿们,也是应该。”
  祺焱只道:“来了就用饭吧,新得的胭脂鹅,还没尝过呢。若是喜欢,带两坛回去。”
  我拍手笑道:“我果然有福气,最爱这个!”
  席宴很快布上了,三人喝了口花雕,暖意无比,苏芙秋笑道:“胭王品胭鹅!”我遂笑道:“芙秋饮芙蓉。”他正喝著荷叶莲蓬汤,差点儿喷出来,一味忍笑,半天才道:“我一直诧异七王爷的封号,忍不住开口。”
  我立刻向祺焱道:“不许说出来!”
  祺焱含了半天笑,任我拱手相求,仍道:“这是宁王取的,他纵游四海,偶回京师,正遇著皇上和老七在宫里,只道此子文玉秀颜,唇色如朱,又生与七月初七,排行老七,男子如此,有些不好,不如封作胭王,克去寒气。”
  苏芙秋大笑:“唇色如朱,封作胭王,这宁王果然有趣。” 
 
 
 
 
 
 
 
 
 
 
君临天下 5-6
 
 
 
 
 
  一餐毕,有旨意传来,皇上欲在宫里办家宴,尽天伦之美,我便同祺焱一齐入宫,苏芙秋送至中堂,因道:“陛下有意考问皇子们,四爷七爷留心些个。”
  马车十分缓慢,祺焱合目假寐,面色有些苍白,淡青的脉显於颈上,有几分不胜之态。我百无聊赖,细数他浓密的眼睫,点来点去,不由暗暗嘲笑,一副儿女情态,遂低身枕到他的腿上,祺焱一手至於我额头,低声道:“阿七,别同我生气,我……”我伸手掩住他的嘴唇,轻声道:“四哥,我们一辈子也不会生分,对麽?”
  幼时,祺翰妒我长居宫内,父皇爱宠,时常设计陷害,有一次摔碎太庙的玉牒嫁祸於我,我避之不及,正要低头认罚,四哥出列,揽祸上身,在太庙跪了三日,才将事情平息。倘若是我受罚,尚有母後垂爱,或免刑法,四哥的母家寒微,无人出头。夜里,我悄悄跑到太庙,灯火通明,且无一人,风戾戾而月寒噤,我拉住他的手,郑重道:“我,多觅罗齐.祺毓,对著祖宗神明发誓,此生此身,为祺焱一人所使,永不相负!”跪倒的祺焱,神情困顿,不知有无听到。但自此,我同祺焱,出入如同一人。  
  祺焱似有所思,眸光闪动,把我托起,凑於唇上一吻,道:“那个,自然!”无论你究竟怎麽想,我终究是这样了,怕是难以悔改。
  行至薛椿园,众皇子大多已经到了,拱手问候,好不亲热,只言谈话语,明褒暗贬,你来我往,十分有趣。兄弟按长序入席,八弟祺臻与我同年,但性情冷淡,待人苛责,少与兄弟们来往,也没任什麽实差,只同国子监一齐编校前朝历书,且为我朝重修水利,地理等诸多图书。
  我同祺臻微微点头,便坐於他身侧,远处祺焱正与祺翰执手笑谈,不由心下一笑。祺臻也正向那边看去,见我回头望他,竟然脸上一红,讷讷道:“七哥,好些日子没见,一向可好?”
  我亦笑道:“还好。”细细问了他几句编史事宜,他也一一答复。
  正说著,皇上便出来了,穿了件鼠灰长袍,套著紫貂裘,分外娴雅,笑道:“素日里,少与你们说些体己的话,现在兄弟们团坐一处,就算平日里有什麽不好,看朕的面子也就全好了吧。”
  这些话听著轻松,却含著皇上的无限苦水,儿子们个个雄心天下,不是什麽好事,又不愿见他们争作一团,败了祖宗的名声和疆土,历朝因权位之争,屡见不鲜,善终者屈指可数,皇上现下年事已高,岂能不打算。
  众皇子却未必爱听这些话,皇权之争,非为夺权,也为自保,不然哪天死了都不明不白,故而大都低头不语,静听圣训。我侧目祺臻,他倒清闲,拿个铜指甲挫修理指甲,仿佛与他无甚关系。
  皇长子少年夭折,故而以祺翰最为年长,他起身道:“父皇所言,兄弟们都听明白了,一奶同胞,打断骨头连著筋,有什麽不好说的,一切全凭父皇旨意。”众兄弟们随声附和,皇上也没有继续,只道开席。
  敬了皇上三杯酒,众皇子皆静默用饭,席间几无声响,只有皇上同宫中守备老将军宁单偶有言语,指点菜色。
  突然祺泽起身,向皇上一揖,笑道:“父皇您且用著,儿子讲个灯谜,博君解颐,也算是略尽孝道了。”
  皇上举著笑道:“还是老六体恤,快点儿吧!”
  祺泽清了声嗓子,开口道:“身薄体轻盈,脉脉不得语。替人遗相思,污浊亦难清。”
  皇上略作沈吟,笑道:“文房四宝中的‘纸’?”
  祺泽笑逐颜开,点头道:“正是,正是!儿子班门弄斧,只教父皇笑话。”这话自是白说,皇上发蒙的师傅,是我朝奇人,才思敏捷,君子倾慕,但只知姓沈,无名无字无墓,空留风流在人间。
  皇上略有所思,但只轻笑一声,道:“老八,你整日浸渍文海,不如也说一个,叫兄弟们猜。”
  祺臻起身,沈吟片刻,才道:“我近君亦近,我远君亦远。幻作醒时梦,醉也双飞红。”
  我陡然心动,看向祺焱,他只不语,垂目而坐。祺翰却开口道:“镜子,是也不是?”
  祺臻点点头,亦落座。
  皇上笑道:“这句好,借的是苏子的‘一笑哪知是酒红’,祺臻当真是才子!”一语出,四座皆惊,安平盛事,文治为要,对祺臻如此考评,让人惶惶。
  我低头暗想,皇上自知祺臻身体羸弱,只此一点,难为人君,说这些话,不怕为祺臻树敌吗?还是随口而发,没什麽意思。
  皇上却看向祺焱,笑道:“老四,你一向劳忙,现下也歇歇,说个什麽,教你兄弟们乐乐!”
  祺焱却起身,长揖道:“父皇,儿子刚看了邸报,滦河两岸现下虽不急,然明年春耕无种,朝廷尚未调粮,实在惶恐。”
  皇上陡然沈下脸色,一语不发,众皇子有低头不语者,亦有幸灾乐祸者,或耻笑祺焱不识时务,或讽刺他故作铮臣姿态。
  祺焱也不作声,四座皆静。过了一会子,皇上才慢慢道:“老四为国事著想,难能可贵,你们兄弟们也应学著些。”又拂袖而去,道:“你们散了吧!”
  待皇子们散了,我方行至祺焱身侧,轻声道:“皇上年纪大了,有些小孩子心性,四哥不要多想才是!”
  祺焱扶著我的手站起来,只道:“我们回去吧!”
  在岔路同祺焱分了手,我便直回府去,他是真心想当皇上,也是真心为这国家操劳,看遍众皇子,有谁比他更赤胆忠心,若上天垂怜他,皇上爱惜他,他日必为一代明君。
  我回到内堂,一片茉莉香萦绕,婵娟轻声细语:“爷想用点儿什麽?”我摇摇头,只想沐浴。
  跨进木桶,热意卷袭,舒逸安暖无比,我长出一口气,趴在桶沿上,便听有人进来,只道:“随便擦擦就好,我倦了!”
  力道舒适而有力,我轻叹一口气,笑道:“德鑫,你回来了!”
  尚德鑫噗嗤一笑,走到我面前,半跪於地,低声道:“七爷,我回来了。”他比离开时高大许多,肌肤也黑了许多,眉目深刻,风仪威武,不知在战场上,又是如何风流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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