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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不独眠 作者:逍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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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豔红的杜鹃花在手中转动,淡淡的香气若隐若现,叶笙坐在床边随意把玩著,有些心不在焉。暮色降临,窗外的场院中燃起了照明的火把,床边的角桌上油灯闪烁。北项鸿未免沙华等人生疑,提出辞行後的几天依然地早出晚归去山林中搜索长鹤的下落,做足样子。说好了明天就走,叶笙难掩开心,笑容总挂在脸上藏也藏不住,怕漏了馅,只好老实地呆在屋子里。此刻收拾好了东西,正在胡思乱想,门“吱呀”一声开了,北项鸿满身尘土走进来,看著叶笙微笑。
 
        北项鸿瞅瞅包裹笑说:“这就收拾好了?明早再收拾也不迟,不是说让封冉他们带你出去转转嘛,省得一天憋在屋子里。”
 
        叶笙摇摇头,忙倒茶递於北项鸿,看他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茶,扁嘴说:“就这一天了,我不出去,看著那个小胡子皮笑肉不笑的脸就讨厌,巴不得早离开这个地方呢。”
 
        北项鸿看他扁嘴的样子便笑他:“嘴巴像小鸭子,回京都带你吃八宝珍珠鸭。”叶笙没吃过什麽好东西,北项鸿说了几样,见他毫不掩饰眼睛亮亮得,无限神往的张著嘴巴吞著口水,恨不得上去狠狠地咬两口。
 
        侍女烧了热水进来,北项鸿将一天的尘土洗净,夜色已深沈,叶笙躺在床上眼皮有些睁不开了,打著哈欠困顿得昏昏欲睡,朦胧间看北项鸿只穿了中衣往外走,忙说:“明日早起呢,你还要去练剑呀,一日不练不行吗?”
 
        北项鸿折回身,俯身在叶笙额头亲了下,说:“傻孩子……不练剑不能睡啊,你先睡吧。”叶笙揉揉眼睛点头,北项鸿看他只穿著一条家常棉布裤子便拉过自己的袍子遮住他的肚皮,推门出去。
 
        月亮躲在乌云後,月光暗淡,北项鸿身形随风而动,手中长剑剑花翻飞,矫若神龙。上夜的奴隶站在角落里看得眼花缭乱。几套剑法练完回到房里,叶笙已经熟睡了。袍子压在了身下,身体在木榻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北项鸿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下,推推叶笙的肩头,叶笙翻个身偎在北项鸿怀里,熟悉的找到他的肩窝枕上,蹭了蹭,一条腿搭在他身上。摸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北项鸿在他微噘的唇上偷了一个吻,扯过袍子替他盖上,听著他绵长均匀的呼吸。
 
        吹熄了案旁的油灯,只有暗淡的月光从窗口映进,洒在地上,勾勒出窗棂的花影。怀里的人陷入了梦乡,摸摸叶笙柔软的发,北项鸿轻声说:“其实,我更喜欢这里。”
 
        朵日头人带著阿芭土司赏赐的牛羊、奴隶和北项鸿、叶笙一行人踏上了返程的路。回程的路在叶笙迫切焦急的心中显得有些漫长,几次巳牌时分,歇脚休息的时候都不停的催促朵日头人上路,北项鸿拉他到无人处低声说,长鹤是要步行的,行程一定迟过咱们,咱们若是在山脚下逗留太久也不好,切不可焦急,在路上多耗费些时辰等著他最好。叶笙听了有理便耐著性子和北项鸿一路上看山看水看美女。
 
        走了许多日行到朵日头人的辖地时,北项鸿想起喇珠便婉拒了朵日头人邀请再去小住两日的提议,直行往鹰嘴山而去。又行得数日,算算再有一日路程便可到鹰嘴山了,北项鸿吩咐扎下帐篷在此处歇息,先派了两个侍卫先行离开准备好接应事宜,只待四日後六月初十就赶到山脚下与长鹤汇合。
 
        老差役架起火堆烧水,把从阿芭土司那里顺来的茶浓浓地沏上,招呼几个侍卫一起喝,自己躺在草地上架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儿。北项鸿和叶笙坐在帐篷里,指指前方陡峭的山峰对叶笙说:“很快,翻过那里就算离开西凉腹地了。”
 
        陡峭的鹰嘴山峰依稀可见,山体树木葱郁,满眼碧绿,长鹤凝神看著,墨梁站在身侧看著他。半晌无语,悄声走到长鹤身前俯下身,长鹤却并没有伏到他背上而是从身後环住了墨梁的腰。墨梁直起身握住在自己身前的那双手。
 
        长鹤张了张嘴,一声“墨梁”在喉间千回百转叫不出来,半晌说:“再有一日路程就到了,明日也就是初十了,想必项鸿他们已经到了吧。” 
 
        墨梁不应答,抓住长鹤的两只手放在肩头用力拽上来,架著他腿弯,背在背上低头往前行。行走间,长鹤赤著的双足前後荡著,慢慢得,将揽紧他脖颈的臂膀收紧,将脸颊贴上墨梁的颈旁。两个人悄然无声,只有墨梁足底踩过枯树枝发出的响声。
 
        漆黑的夜,墨梁和长鹤半躺在树干的粗杈上,树叶缝隙间透出繁星点点,树欲静而风不止,沙沙的响著,星星在树叶摇曳间闪烁不停。
 
        “明日一早再走一个时辰就到山脚下了。”长鹤低声像是自言自语。
 
        “有路了。”一天没说话的墨梁开口说,把脑袋放在长鹤的胸口上,听著他的心跳,看著眼前昏暗不明的几片叶子。
 
        “……你……这些日子……辛……”长鹤自诩文采风流,此时竟是连句“辛苦你了”也说不出来,声音仿佛被无形的手掐断,生生的扯走,连心带肺,竟是想象不到的疼。墨梁将脑袋贴在长鹤身侧,不多时传来熟睡的声音,长鹤摸著他硬的扎手的发,低低地说一句,声音几不可闻:“墨梁,怕是以後……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晨,鸟儿在树枝婉转歌唱。刚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便刺入眼帘,蓦得一花,别过头好一会儿才能看清事物。碧绿的树叶水洗过一般的绿,长鹤慢慢的起身,身边已经不见了墨梁,只有一束嫣红带著水滴的杜鹃花。
 
        长鹤手里拿著花,跃下大树,鸟叫的声音在耳边恍若未闻,四周空空的仿佛一无所有。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哢”一声,花枝在掌心里断为两截,杜鹃花跌落在地上。
 
        “墨梁……墨梁……墨梁……”长鹤在草地上飞奔著大声地喊,却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响。半晌,长鹤回到树下俯身捡起杜鹃花,深深舒了一口气,轻声说:“也好,也好。”
 
        一抬头,前方像是有脚步声传来,长鹤心中一喜,飞跑过去,转过荆棘丛,露出叶笙惊喜的脸庞。“小笙!”长鹤复又惊喜不已。
 
        “哥哥,哥哥,真的是你!”身形扑进了长鹤的怀中,身後转出来的正是带著笑意的北项鸿。“我们天还没亮就进来找你了,刚才他说听到好像是你的声音,我就跑过来了。哥哥,哥哥,我给你看看伤。”叶笙惦记著长鹤的伤势,没有药物,不知道是不是恶化了,手底下忙著解长鹤袍子上的襟带,长鹤想起一事忙掩住衣襟,可衣襟已滑下肩头,胸膛上朵朵红云映在北项鸿和叶笙的眼中。“哥哥,你的伤……”叶笙吃惊的发现他身上的伤势几乎好转,比自己预计的好太多。
 
        长鹤将袍子理好,叶笙吃惊过後,这才指著长鹤颈旁的一朵红云问:“哥哥,怎麽有这麽多……好像是……吮吸的淤痕?”
 
        北项鸿脱下身上的袍子走上前,罩在长鹤身上,看看他赤著的足问:“我背你吧。”
 
        长鹤怔了下,摇头笑说:“哪里就那麽虚弱了,不用。”说著,拉著叶笙的手说:“没事,先出去再说。”
 
        翻过鹰嘴山,走到山下,先行离开的侍卫早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在山下等待。焦躁不安的“翻羽”离开北项鸿有些日子了,一见北项鸿走过来,侍卫竟抓不住它的缰绳,“翻羽”挣脱了侍卫的手,打著欢快的响鼻奔到北项鸿身边磨蹭著,北项鸿抚摸著它的鬃毛和面部,“翻羽”热切的不想离开。叶笙笑著叫著“翻羽”跑过来,从布袋里掏出一块麦芽糖塞进它嘴里,高傲的“翻羽”这才踱到叶笙的身边转了转,伏低头,让叶笙摸摸自己的鬃毛。
 
        长鹤躺在马车上,看叶笙关切地看著自己,便微笑著摸摸叶笙的脸庞说:“我没事,就是赶路有些累,别担心,我歇息一下就好了。”叶笙看他脸上虽然在微笑,可藏不住淡淡的一丝惆怅,把靠枕拖过来塞在长鹤颈下,轻轻按著他的腿。长鹤恍惚间不知道该做什麽好,不想说话,又不想让小笙担心,只好闭上眼睛装睡,可是没一会儿真地睡著了。
 
        北项鸿骑著“翻羽”在马车旁行进,低头伸手掀开马车窗上的纱帘,叶笙忙凑过来露出脸来小声说:“睡了。”
 
        北项鸿点点头说:“你也歇息会儿,翻山越岭的一定也累了。”
 
        叶笙答应著,回头看了熟睡的长鹤一眼,他眉头蹙著,手握著那束红色的杜鹃花放在胸口上。叶笙回头对北项鸿招招手,北项鸿控著缰绳靠近马车,俯身把耳朵凑过来,叶笙低声说:“他不开心。”
 
        北项鸿淡然一笑说:“没事,自己走了那麽久,一定辛苦,路上也没人陪著,回来了就好,你也睡会儿吧,到了西凉州我喊你。”说著放下纱帘,叶笙回身躺在长鹤身旁。
 
        侍卫赶著马车,马鞭“劈啪”作响抽在马身上,道路崎岖,颠簸得厉害,马车晃动间,叶笙无法入眠,看哥哥真的熟睡了,自己也只好闭目养神。半晌,感到哥哥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一个含糊的声音叫著“墨梁”,像是在林中隐约听他叫过。
 
        “墨梁”,叶笙闭著眼睛想,是个名字吗?是谁的?那个像野兽一样的小哥哥吗?为什麽哥哥梦中会叫他的名字?叶笙睁开眼睛,自己的头靠在哥哥的臂弯,眼前就是那束杜鹃花,过了大半日花瓣已经不复光鲜,有些蔫了,可是哥哥的手,指节突起握得那麽紧。
 
        回到西凉州,歇息了一日,整理好行装,把叶笙的籍在西凉州销了,重又抄写好文书带著,先前剿匪受伤的侍卫也大多好转,将四百余人点齐,北项鸿将人马分成四路回京,派了一小队人马先行打点,自己亲自带了玉佛,一行人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程。
 
        出了西凉州,歇脚的驿馆愈来愈像样了,晚间都有热水沐浴,饭食也可口了。北项鸿担心委屈了叶笙,见他每餐都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略微放心,可是看到面前自己感觉粗糙的饭菜,他却大口的吃著,无论什麽都像是难得的美味一样,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些酸涩。
 
        路上侍卫众多,夜里北项鸿便和叶笙、长鹤共住一间房。看叶笙已经睡了,长鹤还没有进屋,北项鸿起身走到院中。驿馆外的几棵大树长得极高,树冠郁郁葱葱,树枝低垂进了墙内,枝条随风飘动,影影绰绰地映在青色的院墙上。长鹤披著半旧的袍子站在院中藤架下,低垂著眼眸,冷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罩著一层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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