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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不独眠 作者:逍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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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从没有看到这样方寸大乱的哥哥,脸色都青白了,明白自己是做对了。他一早见到任东来到府里找墨梁,就知道没有好事儿,可是墨梁不知道为什麽居然跟著任东来走了,他和家仆哪里能拦得住。叶笙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项鸿,要去找他求助,恰好蓝管家问出来他们去的地方是黑羽军营,叶笙便让仆从带著前往安王府,哪知到了安王府北项鸿却不在府中,家仆说是陪著小龙王去了枢密院。叶笙又到枢密院让人进去送信,等到北项鸿出来,这一耽搁,反倒比长鹤来的还要晚些。
 
        任东来架著二郎腿坐在相扑营操练场中的月台上,摇著扇子对坐在一旁的三皇子说:“啧啧,原来黑羽军的相扑营就这些本事,我可真是开了眼了,你以後也别在我面前夸口,早知道我就让项鸿哥陪我来了,说不定他们还能多出些力。”
 
        月台上撑著火红色的十八骨多宝缨络遮阳伞,三皇子坐在伞下,脸色干枣子一样通红,不知道是被伞色映的,还是被任东来的话激的。他看著场中的情景,瞅了瞅旁边那正在燃著的小半截香,脸色狰狞了起来,狠狠地一拍银交椅的扶手大喊:“都快三支香了,他居然还能站起来,你们这麽多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撂不倒,平日里是做什麽吃的?我丑话说在前头,香燃尽了他要是不躺下,别怪我按军令处置。”
 
        场中八个相扑手正在围攻墨梁。“相扑”又称“角抵”,黑羽军相扑营的统领崔林正是北项鸿的开手师傅,原是宫中禁卫教头,被北项鸿调配到黑羽军训练士兵近身搏斗的本领。场中的八个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任职相扑营正副制使。此时赤裸著上身,穿著黑色短裤、红色扁头靴,腰束红色长带,个个身宽体阔,肌肉纠结,和墨梁身量不相上下。
 
        八个相扑手听了三皇子的话面面相觑,虽觉得如此一来就算是胜了也胜之不武,可军令又不敢不从,只好再次围成圆形步步逼近。墨梁一早就看清,如果是蜂拥而上毫无章法,人再多自己也能躲闪开,可是这些人人数虽少却配合默契,训练有素,站定方位,攻守有序,无论自己如何躲闪总会挨上。
 
        如此撑了半个时辰,墨梁再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嘴里一股铁腥气,低头啐出一口血水来。他这一低头的功夫,那里寻了破绽已经发动了攻势。身侧两人蹲身扫堂腿冲下盘而来,墨梁纵身跃起,身後两人双拳直奔後腰,墨梁身形落下旋身躲开,与此同时,胸前背後,相扑手拐肘已到,墨梁一个拧身,刚才肋间已经受伤,一阵剧痛,强忍著单手撑地,身体腾空旋起,躲过攻势。身体刚站稳,两臂被人握住,墨梁收臂往怀里一带,用肩头把人撞了出去,身後闻得响动,两个人冲腿弯处扫来,墨梁硬挨上“扑通”跪倒在地。四个人近前借著巧劲将他身体挑起,左侧两人旋身踢腿。墨梁眼看著却已经闪不开了,软肋又一次被踢中飞了出去。
 
        操练场上的沙砾蹭过肌肤,墨梁跌在地上擦了出去,沙土呛进了嘴里,他和著嘴里的血水吐了一口出来,扭头看了看月台上的两个人,嘴角牵动了一下,仍抱给他们一个轻蔑的微笑,挣扎著爬起身,果然看到那个什麽皇子的脸色更难看了,反倒是任东来摇著扇子似笑非笑。 
 
        墨梁再一次站起身冲几个人勾勾手指,相扑手围了过来……眼看著香快燃尽,墨梁全身都是摔跌的痕迹,每吸一口气身上都疼痛难当。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花,被击中身体前扑,一个相扑手顺势使了个“鹁鸽旋”,架住他的手臂,一手托在裆下,用肩胛骨顶住墨梁的胸膛将他举了起来,脚下旋转……
 
        黑羽军大营方圆数里,北项鸿问了士兵,带著长鹤直奔相扑营而来。远处是一顶顶白色的军帐座落在草地上,相扑营的操练场半人高的木栅栏围著黑色布围,马还未到近前,远远的就看见人头攒动,围著木栅栏挤得里三层外三层。早有当值的士兵看见他们过来了,忙打开操练场的栅门,让出地方。长鹤一马当先,到了栅门,甩开马镫跳了下来,跑进操练场。
 
        “墨梁!”长鹤大叫一声,声音凄厉地自己都不敢相信。
 
        沙土的场地在眼前旋转,耳边是那个皇子和任东来得意的笑声。被身形高大的相扑手举著旋转,墨梁咬住牙关伸手摸向相扑手的喉咙,忽听得长鹤的声音在叫自己,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一股大力,身体被扔了出去,重重得跌在地上,只觉的五脏六腑要跌了出来,一刹那身体什麽也感觉都没有了,眼前一片漆黑……
 
        跑进操练场的长鹤眼睁睁的看著墨梁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扔了出来,眼前瞬间模糊成一片,扑到了近前,不顾尘土满地跪在那里把墨梁抱在怀中。“墨梁,墨梁,你醒醒,墨梁,醒醒……”
 
        漆黑中,听到长鹤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带著隐隐的哭泣唤著自己的名字。别哭,别哭……墨梁奋力朝光明的地方爬去。
 
        叶笙跑到长鹤身边停下脚步,看著伤心欲绝的哥哥。长鹤怀里的墨梁一动,一股鲜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墨梁……”长鹤叫著,手握著衣袖擦拭著他的嘴角。鲜血沾染在青色的云棉袍袖上,顺著袖口的青线提花“回”字纹慢慢的氲开,氲出一个个深色的“回”字。长鹤浑身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要墨梁没事,让自己做什麽也可以。这一刻终於明白墨梁对於自己是怎样的存在,不仅是天涯海角的相随,已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陪伴。
 
        墨梁睁开眼睛看著长鹤,慢慢伸出手,手心里落进一颗泪珠,沿著掌纹溅开,又是一颗,再一颗……手心里积了小小的一汪,晃动著,晶莹剔透。墨梁看看手心,抬眼看著泪流满面的长鹤,咧嘴露出牙齿,却不知道自己齿缝间已经全是猩红的血,只看见长鹤嘴唇颤抖,无声的哭泣,一颗颗泪珠从眼底涌出,落得更急。
 
        “别哭……”墨梁张嘴说,说话间气息有些顿住,“别哭,我一直……没还手,谁也没伤,你别怕。”长鹤再也忍不住,抱紧他低头亲在他的额头上堵住自己将要哭出来的声音。
 
        日近辰牌末时,天高云淡,太阳高高的在天上照著,影子渐渐在脚下缩起来。所有人都注视著场中,看著长鹤肩膀抖动著抱著墨梁低低的哽咽。北项鸿带人走向月台脸上神色如常,三皇子和任东来忙站了起来。北项鸿是黑羽军统帅,身在军营,三皇子也得按礼而行。
 
        北项鸿瞥了他二人一眼侧身说:“小龙王,请。”
 
        “不敢,安王多礼。”听到他声音的人像暑日里走进树荫下,清凉爽利。
 
        众人久闻小龙王其名,不由得定睛细看北项鸿身後那人,一刹那,众人心里叹一句,“鹤舞龙翔”,终不枉他和蓝长鹤齐名。
 
        他年方双十,形容清瘦,一眼看去,通身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却让人觉得只有这两种颜色才配得上他的风骨清奇,孤标有致。他身著白色的窄袖长袍系著羊脂玉带,外穿著一件白色的纱氅,纱氅上银线攒绣著绵延如流水的行云纹,露著白色裤子、白色朝天靴。漆黑的发一缕一缕的和著银色的丝带拧在一起拢在脑後束著,两条银带坠著羊脂玉环从耳後垂下来垂到胸前。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黑的像乌云遮月的夜晚,白的像山顶不化的积雪,连唇色都是几乎没有血色的白,却带著一股别样的风致。
 
        “三皇子你见过了,这位是庆王长子紫靖侯任东来。”北项鸿如是说。
 
        小龙王一笑,冷如冰霜的一张脸竟然如百花竞开,吓了任东来一跳,心想,这小龙王笑与不笑怎会差得这麽多?
 
        小龙王的笑意还在脸上,说:“紫靖侯?!久仰,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早有侍卫又搬来两把银交椅放在月台上,四个人重新落了座。相扑营统领崔林带著八个相扑手上前行礼。崔林说:“参见将军,今日的事……”
 
        “我知道。”北项鸿一伸手,崔林忙把话咽回去。几人看著操练场中,长鹤半扶半抱将墨梁搀了起来。墨梁脚下有些趔趄,却站得笔直,看著月台上几人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
 
        北项鸿看看一旁案上香炉内的香已然燃尽了,问:“你们八个与他练了多久?”
 
        几个相扑手觑著北项鸿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吉是凶,一个长著络腮胡的走上前,甕声甕气地说:“回禀将军,三支香的时间。”
 
        北项鸿点点头冲场中大声说:“墨梁,你可还好?”墨梁闻言昂首点头。北项鸿说:“好,现守著小龙王、三皇子与紫靖侯,我许你尽使出手段来与他们切磋武艺,只要不伤及性命任你放手一搏,你可愿意?”
 
        墨梁为了信守对长鹤的承诺一直未曾出手,心里一直不服气,闻听北项鸿如是说看向长鹤,长鹤不知北项鸿为何如此,转头看向月台上,见北项鸿对自己微微点头,虽知道北项鸿维护墨梁却有些担心墨梁的伤势。
 
        “你受了伤,行吗?”长鹤低声说。
 
        墨梁点头:“我没事。”转头对月台上点点头。
 
        “好。”北项鸿又对月台前那八个相扑手说:“小龙王现在这里,你们需尽全力,不可懈怠。”
 
        八人齐声回道:“谨遵将军钧旨。”
 
        “墨梁,你千万小心。”长鹤不由得叮嘱。
 
        墨梁点头:“嗯,你站远些。”长鹤转身这才发现叶笙一直站在身後,忙拉著他贴著操练场边缘走向月台。操练场周遭围聚的士兵看他走过来,不自觉地退後几步,看他面带著泪痕,人人恨不得站在场中的人是自己,那眼泪是为自己流的。
 
        墨梁调理了一下呼吸运气吐纳,暗查了一番,身上的伤势虽重也还能撑下去。八个相扑手蹲身,行了个礼,便围拢著扑了上来。“嗷……呜”墨梁振臂长啸一声,狼啸震天,场中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震,木栅栏外拴著的几匹马四条腿抖了起来。相扑手心中一凛,墨梁已拔身而起,冲一个相扑手直扑过去,右肘拐过他头部左侧,身形尚为落下,拧身双腿飞踢了出去……他攻势凌厉,拳脚如风,眨眼间相扑手跌倒了四个,俱伤在骨节处爬不起来。墨梁手腕被抓住,身形刚被架起,相扑手又想用那一招把他举起,只见墨梁的肘部突然扭曲脱开,反手捏住一人的咽喉处,手上刚要用力,看那人脸上露出惶恐神色,便松开手,抬膝撞了上去,那人腰一弯,墨梁趁势抓住他手腕抡了出去。墨梁这几下兔起鹘落,连北项鸿心中也暗暗喝彩。不多时,场中八个人俱都被墨梁打倒,只有两个还挣扎著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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