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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间神捕 作者: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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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羡慕。 
 
为什么别人都能这么容易就获得生新?而他却永远放不下心里的包袱? 
 
在院外踯躅了一会儿,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斜长斜长的。 
 
最后,终于孤独地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夜夜笙歌的南馆海棠院,今夜也一样被另类爱好的寻芳客挤满。 
 
由于抢了部份妓馆的生意,不久前被几家妓馆的老鸨联合闹上门来后,馆里的小官极少独自走出这院子。不过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好这一口的客 
 
 
 
人多半还是按女子的要求来挑选美貌少年的,馆中脂气粉浓,妖娆生姿的小官也不在小数,再加上晨昏颠倒的作息,还有惯了放软身段伺候男 
 
 
 
人,出了这个门却是要被人骂做妖孽了。 !___vrx St 
 
这些个当红的小官,命好的,挣得几万赎身钱,将来离了这火坑地儿,远走他乡,或许还能在别人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像个男人一样生活。若 
 
 
 
是命歹的,青春逝去,再怎么拔胡子修饰都没个客点捧的话,则沦为馆中的低贱下人,少挨些打骂,保得一日两餐,能这样孤独终老也已算善 
 
 
 
终——再怎么说也不是女人,又不能生育,难道还能指望有人赎了回去给个名分么?也只不过是新鲜时玩玩,过后抛开人比泥贱。 
 
迎来送往的门廊,端茶奉酒的过气小官也不在小数。 
 
这些过气小官却都不算老的,只是相对来说年龄较大,已经不太讨喜,但时常出入豪客包下的厢房,也有可能会被人看上,东山再起。所以这 
 
 
 
种捧水端碗的活儿也有人抢着做,算是美差了。 
 
鸨父袁经略的房里,最明显的东西就是放在桌上的称杆。 
 
来这房间的人都是让这称杆称着卖身钱进来的,其后也没少被这乌柄银星的称杆打过。 
 
现在,他正满意地看著称杆的尾端高高地翘起在空中,虽然银票通行,但毕竟没有真金白银摆在眼前更惑人心。 
 
一杆一杆地过足了磅,确认这是一百两银子货真价实摆在眼前,袁经略一笑满嘴的金牙耀眼生花,向进门后一直倚在窗边眺望外间的青年说道 
 
 
 
:“红棠,还不快来见过谢爷,他给你赎了身,以后就是你主子了。” 
 
被他点名叫住的少年收回自己向外看的视线,却仍然省力地倚在墙边,仅是懒洋洋地回过了头——他是被饿的,那天打破了手上的碗碟后,就 
 
 
 
被饿了几天的饭以做惩诫和赔偿。 
 
回过头来的那一瞬,他的眼中波光流转,却有一种疏离淡漠的清高,他刚刚在看,看着满地繁华,杯盘交错的纸醉金迷,但,繁华始终会褪去 
 
 
 
,再璀璨的烟花都会变成燃余后的冷灰,基本上没怎么留神听屋里的讨论。 
 
在听到袁经略这么一说之后,微微一怔,把眼睛调转到那高高大大,却脸上泛红,行容局促不安的青年身上。 
 
“这孩子就是脾气坏,本来长得倒是不错的,年纪虽然说大了些,也有些个公子爷就爱这调调。以前被宠坏了,谢爷多包涵!” 
 
这几年前这个奄奄一息少年是被南馆转手卖来的,当初来的时候看他长得漂亮,而且瞧那周身的气派,养好了伤后调理调理,在这地方也算少 
 
 
 
有的美人儿,满心指望着等他挂牌后多赚点银子,可却没料想,这少年从来睁开眼好起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打了打了,骂 
 
 
 
也骂了,可就是拧不回他的性子,初来的第一年里,倒有七八个月身上是带伤的,生生的败了大爷们的兴。 
 
之前还听说过这少爷是省会哪个馆子里的红官,因为得罪了官家势力才被卖到这种地方来的,本想着能好好的赚一笔,可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人 
 
 
 
,白砸了银子不算,还得防着他或是寻死觅活或是逃走,直闹了一年之后,才像是突然大彻大悟地死心了,不闹了,整个人却也呆木了,少了 
 
 
 
初来时的那一股子一看就叫人喜欢的灵秀劲儿。就这样过了五年,现在年岁上去了,还给安排个端茶捧碗的活儿,只是他样子既生得美、脾气 
 
 
 
又不好,又不会拉拢同僚或是讨好鸨父,就这点零碎活儿,苦头也吃得多去了。 
 
“呃,不……那个……” 
 
谢仕汉手脚出汗,头一回于人商讨这种事,袁经略暧昧兮兮的眼神看得他乱不自在的,而对面那个小官一脸狐疑与打量,那睥视的态度叫他极 
 
 
 
不自在。 
 
“你是谁?凭什么赎我?叫你背后那人出来跟我说话。” 
 
这小官人虽在贱地,架子却摆惯了。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上下打量了几眼,看仔细了,原来这老实青年他是见过的——那天晚上最后扶着满面 
 
 
 
疤痕的“海少东家” 
 
离去的忠心护卫。 
 
哼!那个人果然无论到了什么境地,身边都还有这种人存在。想到这个,又觉得自己对那个人的关切还是太甚了,就连他身边微不足道的人都 
 
 
 
记得清楚,在心里对自己不愤,皱了下眉。 
 
“红棠,你那是什么态度!难得谢爷抬举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这个赔钱货的气他也受够了,当红的不官都不见得能卖这身价,这老实头一上来就指名说要赎他,袁经略心里头已经是一万个肯了。更何况这 
 
 
 
老实头居然也摸得准他心思,真金实银摆在那里,叫他本来想假假点挤出两滴鳄鱼哭丧,说明他是多么不舍得这孩子离开以提高身价这一套都 
 
 
 
免了,兴高采烈地要将这瘟神送出门便算。 
 
只是……这多年来已经知道要低眉顺眼委曲求全的过气小官突然发疯,居然跟金主用这种口气说话,眼见得对面那青年脸上青了又红,张了张 
 
 
 
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J 
 
袁经略不由一处打来——之前打着骂着饿着,明明已经把他那身傲气傲骨傲筋都给挑去了的呀!现在好好儿的在这关口上犯强!当着外人又不 
 
 
 
好直接操起称杆子给他来几下狠的,打坏了不值这个价怎么办!? 
 
“是他叫你来赎我的吧?是的话,叫他亲自来见我。” 
 
倪红棠却毫不畏惧,仅仅眼波流转向这边看了一眼,仍然坚持他的要求。 
 
袁经略本想再说些什么场面话打打圆场,也叫他这凌厉中饱念媚意的一眼给镇压下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奇怪了,这倪红棠虽然初来时的 
 
 
 
确叫人惊艳,可看久了也就觉得不过是这个样儿罢了,但现在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这次被罚饿饭两天出来后,他似又恢复了那种特殊的 
 
 
 
明艳,高傲的态度凌驾于众生之上,眼泪里充满了自信与骄傲,整个人也突然变得说不出的辉煌美丽。 
 
如果是这样的他的话……袁经略看着他似乎散发着光的脸,“咕”的一声咽了口干沫,别说一百两银子,一万两银子都值啊! 
 
突然有点后悔刚刚一口价没提就把这颗摇钱树给卖了。“这个……那个……” 
 
 
 
谢仕汉明显也感觉到了与袁经略同样的压力,只是呐呐,虽然想努力辩解,但这回却是真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青年的美是美在风骨里的,若被压抑,被摧残,他的美便一丝也无存,若得到爱宠与骄纵,由得他任性自由,那种美惊人的绽放出来,一瞬 
 
 
 
间的风华便而足胜一切。 Bfh_ 
 
如那只宜“夜深来窥看,高烛照红妆”的海棠,那种名贵娇艳的花。土质、气候,差了一分它便叶卷枯黄,萎靡不振,非得要专人悉心照料, 
 
 
 
细心呵护,这才肯回报他灿然如炽的枝头一树。 
 
给他带来这种变化的,是少东家吗? 
 
谢仕汉怔怔地想,虽然他不知道隔了一夜后,少东家为什么突然叫自己把这样一个人赎出来,但东家做事总有他的理由,而且最让人信服的是 
 
 
 
,少东家从不在商场上走宝。好比就拿这次的事来说吧,这表年刚被叫进来时,虚软地靠地墙角,看上去不过是个脸色蜡黄,脚步虚浮的过气 
 
 
 
小官,可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从内到外的焕发出神采,明艳无俦到叫人不敢逼视。 
 
要真拿看待欢场商品的眼光去估价,驽钝如他都知道一百两那还真是买得便宜了。 
 
与他有同样感觉的当然还是袁经略。这算盘打得精神的鸨父赶紧着把已放出来的卖身契又收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帮腔道:“那是那是,红棠 
 
 
 
虽然不太受教,可也是我们海棠院下了大力气一手一脚调教出来的,把他卖给个连正脸儿都不露的主顾,也忒委屈这孩子。他不愿意跟你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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