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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作者:易人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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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悠眯起眼睛,冷哼两声。很好,你有胆!
 
  就在大汉扬手时,「豪士手下留情!这位豪士,我爹年岁已大,又不会水性。还请豪士手下留情则个!」柔软却坚定的声音,随著话声,一名看不出年岁风姿卓越的女子手扶一花发老妇走出楼屋。
 
  北岳狂人停下扔人的势头,转头看向两名妇人。
 
  「你们怎麽出来了!还不进去!」老将军不顾自己尚在敌人掌下,一心想守护妻女。
 
  「这位豪士,不知妾身夫君和你有何冤仇,让你常年寻他麻烦?」气质温婉的美丽女子说话声也如她人一般悦耳,却隐含一种威严。
 
  大汉见到妇人女子出来似乎有点不自在,松开抓住欧阳辅天的大手,向後退了一步。
 
  「这位豪士……」
 
  「吵死了!你这妇人怎麽这般呱嘈!你要你爹,老子就还给你!」
 
  伸手一推,竟然不留下任何交代,把老将军推进他女儿怀中,身影一闪,破空划出,一掌把护卫船上的护卫们扫进湖中,落到船上,立刻催功划桨如来时一样,飞速破浪而去。
 
  众人哑然。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这样结束了。欧阳辅天愣了半晌,眼看那狂人就此离去,这才反应过来,命人速把郑长则拉上来。
 
  将军女儿扶住老母,眼望狂人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思考些什麽。
 
  再看刚才皇甫悠站的大树边,已不见悠的身影。
 
  眼看面带青铜面具的北岳狂人在湖心艑山上岸,紧随其後的皇甫悠也弃舟登陆。
 
  北岳狂人似乎没有感到有人在跟踪他,大大方方走进岛中。
 
  皇甫悠奇怪他进此孤洲做什,只见他一会儿摸摸青竹,一会儿学鸟叫逗逗小鸟。绕了半天才发现这人竟是跑到这里来玩的!
 
  「嗨!」
 
  悠站住,以为他发现了自己。
 
  「嗨──!这山要比那山绿哎──哎!小鸟那个唱得欢哪──!哎──哎!」
 
  ……。悠从来不知道铁牛还会唱山歌的,而且歌喉……还算不错?
 
  「老子肚皮也叫得欢哎──!野鸭野鸭你快来呐──!嘎嘎」
 
  微叹一声,看来那句话说得也一点没错──牛牵到镇东还是牛!你当真以为学两声鸭叫就能把鸭子引来吗?
 
  「嘎嘎!」躲在水草中的野鸭成群飞起,不知道是被大汉的歌声吓的,还是警觉到生命危险。
 
  「哈哈!原来你们给俺躲到这里来了,不要跑!留两只给俺打打牙祭」大汉飞扑。
 
  一抓,抓住一只。拿手中昏过去的鸭子朝天空又砸下一只。北岳狂人欢欣大笑,走进湖水里捡起那两只可怜的野鸭。
 
  摘下脸上的青铜面具塞入怀中,利落的就在湖边刨了个坑,走进树林捡来一些枯枝,用打火石逗上火,走到湖边就著湖水把两只野鸭开膛破肚去毛放血,从怀里摸出一包调味料之类的东西把野鸭里里外外抹了个遍,用树枝一插,放在火上烧烤起来。
 
  皇甫悠站在竹林里,看那个被称为当世第一高手的北岳狂人摘掉面具变成他家铁牛,看他家铁牛在烤鸭的同时脱得精光跳进湖中顺带洗澡──人的老习惯看来是不太容易改掉的。看他洗好澡随便把裤子套上,赤著上身蹲在地上眼馋馋得望著两只被烤的流油的野鸭。
 
  很好,你有种!会烤野鸭你就不回去了是不是?!「哼!」
 
  北岳狂人往这边瞄了一眼,不理。继续烤自己的鸭子。
 
  悠面带微笑从竹林中慢慢踱出。
 
  「夫人,你让为夫找得好苦」
 
  北岳狂人抬起头四周看了看,没女人啊。带著一脸疑惑瞅瞅那人,该不是读书读太多脑子坏掉了吧?不管他!还是老子的野鸭重要!
 
  悠走到大汉面前,「夫人,你怎不理为夫?」
 
  北岳狂人伸手掏掏耳洞,一声不吭努力烤鸭。书呆子还是不惹为妙,这些人打又不经打,骂你又骂不过他──不懂他在骂什麽,你说俺要怎麽骂过他?
 
  「喂,铁牛,跟你说话呢!」悠伸脚踢踢他的小腿。
 
  浓眉一挑,算了,俺忍。
 
  北岳狂人换了个方向蹲。
 
  悠跟过来。
 
  「喂!书呆子,发呆一边发去!别跟著俺!」北岳狂人不耐烦的喝道。老子最讨厌吃饭的时候有人来吵!
 
  「你叫我什麽?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哈!」悠竖起眉头。「你不但给我去嫖妓,还敢在外飘荡不回家!你皮痒是不是?」
 
  「喂!小子,你说话口气怎麽跟俺婆娘一样。哈哈哈!俺要女人不要你,去去去!别惹老子揍你」北岳狂人头也不抬的左手连挥。
 
  天下的雳王怒极反笑。
 
  「你这头蠢牛!竟敢这样同本王说话!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当真是要反了!」
 
  大汉白眼一翻。倒霉!今天怎麽碰上个白痴加疯子,还自称本王。不会是唱戏的吧?看脸盘,倒像个花旦。
 
  没办法,伸手把脱下的衣服拖过来,在里面摸了摸,摸到一块面疙瘩──也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想扔掉觉得好看没舍得。再摸摸,摸到他前天黑吃黑抢来的银袋,拿出来掏出一块两把重的银子。
 
  「给,拿去吧。别来烦老子了!」
 
  见他瞪著他也不伸手接,随手抛过去,不管了。老子的鸭子熟了!喷香的气味惹的大汉直咽口水。
 
  弗弗,好烫!好香!好好吃!就在北岳狂人乐呵呵的撕下鸭肉大口咀嚼时,一只手掌伸到他面前。手掌上有一绽银子,一绽被捏成有头有脚的银子。这是……牛?
 
  然後另一只手掌伸过来,轻而易举的把牛头拧下,牛腿捏弯,把银牛分尸後,手掌一合一搓,牛尸变成银粉洒落地上。
 
  北岳狂人抬起头,盯著一脸阴森的英俊小生,狠狠咬了一大口鸭肉。他娘的!原来是来找茬的!
 
  俺咬!俺啃!俺吃吃吃!万事吃最大,等老子填饱肚子再陪你小子玩。
 
  悠也任他埋头大吃。等他吃完,听他打了个饱嗝,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吃完了?」
 
  「呃!吃完了。你小子是谁?老子踩烂你家房子,还是打了你爹?」大汉一边问一边扯过衣服随便抹抹嘴。把火坑用湖水浇灭,把鸭骨头扔进去,洗洗手在裤子上抹抹,顺便拔了根草根坐到地上剔起牙齿。
 
  像铁牛又不像。铁牛没有他这麽豪放,也没有他这麽狂妄,也……不至於粗鲁到这种程度!一个人的气质难道可以改变至此?而他皇甫悠和他同吃同睡两月多竟一点没有察觉?
 
  这怎麽可能!
 
  但如果说他们是两个人,皇甫悠又不信。
 
  「你不知道我是谁?」悠冷静的问。
 
  大眼一翻,「俺要知道还会问你!」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瞟瞟他脱在地上穿在身上的衣裤,不是他叫人给他准备的衣著,粗布灰裤是街头贩夫走卒最常穿的一种。
 
  「老子当然知道老子是谁!」这小子怎麽稀奇古怪的,不知道俺是谁还跑来找茬!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处?家中可有亲人?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你小子烦不烦啊,又不跟你攀亲家,问那麽多干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跟婆娘似的罗里罗唆!」抓抓,奶奶的,这湖边咬人的虫子还真多!
 
  这身精壮肌肉悠眼熟的不能再眼熟,大前天晚上他还摸了好久呢。
 
  「我们还用得著攀亲家?」悠狡猾的笑。
 
  「你可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啊,阿牛」
 
  北岳狂人身上明显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娘的!真霉!竟然碰见个兔二爷!」拍拍屁股站起身,抓起自己的衣服,大汉要走了。管他武功多好呢,他才不要跟个兔二爷歪缠。
 
  「你*具下面有颗小红痣」
 
  北岳狂人猛然转身,怒吼:「你胡说!老子那里才没有长痣!」
 
  「不信你自己瞅瞅。记得掰起来看,否则看不见」悠一脸戏谑的笑容。
 
  大汉将信将疑,「好!老子就看看,你小子要敢胡说,看老子等下怎麽教训你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悠气拮。
 
  北岳狂人也是艺高人胆大,当著「强敌」的面,就这样背过身子,退下裤子,……不到眨眼功夫就听到:「奶奶的!你个兔二爷竟敢偷看老子尿尿!」北岳狂人拉上裤子转回身,暴怒!否则那小子怎麽会看见?
 
  悠不屑的鄙笑,「就你那东西!如果不是你给本王看,本王才懒得看!」
 
  「你胡说!」大汉被他气的跳脚。
 
  对啊,我就是在胡说。悠暗笑。那颗小红痣也是他大前天晚上捉弄傻牛无意间看到的。
 
  「这套衣服哪来的?原来不是这套吧」
 
  北岳狂人愣住。这小子还跟踪俺?
 
  「那套衣服是不是里白外青,袖口刺有飞龙暗绣?还有鞋子,里面应该绣了字,不过我想你也看不懂就是。那套衣服呢?」
 
  卖了。当时自己还奇怪,怎麽会穿这麽一身花里胡哨碍手碍脚的文生服!他有钱也不会去买这种衣服穿!
 
  「嗯,脚上的鞋子倒没换。穿的可舒服?你知道这双鞋子出自哪家绣坊?」
 
  北岳狂人给他问得不耐烦了,「喂!小子,你直接说你来找俺干啥的!不要叽哩咕噜罗里罗唆的!你问那些老子哪记得那麽多!」
 
  「好,我再问你最後一个问题。你可记得你这两个月都做了些什麽?」
 
  「老子在闭关练功!你问完了?老子走了!」
 
  「站住!铁牛,你要再装,本王就真的对你不客气了!」皇甫悠的耐心也快磨完。
 
  北岳狂人不理他,套上外褂转身就走。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伸出手指揉揉鼻子,斜眼瞅瞅身边的小白脸,「你不说俺倒忘了。你谁啊?小子」
 
  悠一字一顿,吐音清晰的道:「本王乃是大亚皇朝当圣之子,现今的雳王。也是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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