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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社之任平生(出书版) 作者:江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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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可怎么是好?明明这么美妙的人儿,看在眼里欲火中烧,却连碰也碰不得,实在令人扼腕。
天宁的身体一天天衰弱下去,皇帝为他费尽了心机,带他到西山围场的行宫中居住,只为了让他能看到广阔的天地,心情不致郁闷。
因天宁不喜杀生,皇帝连每年一度的盛大围猎也免了,一心一意只陪伴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可天宁还是越来越精神倦怠,一天倒有大半的时间在昏睡,虽然他睡着的时候神态极美,但—想到他可能永远地长睡不醒,就无法不令人担忧。
皇帝对天宁出尽了手段,怀柔,威逼、哄诱,强制,都不能使他产生任何反应,天宁只是凝眸一看,或是淡淡一笑,就能令人无法抗拒地遵从他的意愿,谁也舍不得对他用强,更何况——也没人可以直接触摸他。 
太医们对此也是一筹莫展,皇帝逼得紧,而天宁则完全不配合,别说服药了,连请脉都请不了,这「望,闻,问,印」,只有「望」之一术可行,可单看面色却完全看不出天宁有任何疾病,那绝美的容颜又轻易地就使人沉迷进去,完全忘了医者之本意,皇帝虎视眈眈地监视在侧,这种迷恋的目光岂不是要惹火烧身!
唉,如此情形,委实难煞了这些经验老到的御医们了。 
贺兰影奉命陪伴在天宁身边,天宁只在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露出微笑,说上几句话,皇帝虽然极其不满,但为了能令天宁开心,他也没有把贺兰影赶走。
时光飞逝,又到了月圆之夜,天宁命人将他抬到庭中,躺在锦榻上望着皎沽出神。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转冷,皇帝看着天宁的脸色越发雪白,担心地道:「还是回屋去吧,你想看月亮,等好了再看。」
天宁转过头看他,温和地道:「我在人间停留的时日早有定数,最迟不超过下一个月圆,一定要回归天国的,谢谢您这么久以来的照顾,我在天国一定会为您祈祷,祝福您的国家。」
皇帝与贺兰影都大吃一惊,皇帝猛地上前一步,捉住天宁的肩头,「啊」地一声大叫,又忙不迭地放开了手,怒道:「休想!你是朕的,别想逃到任何地方去!」
天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皇帝大发雷霆,末了威胁道:「你要敢离开朕,朕就再次发兵,把安月国踏为平地!」
天宁叹息了一声,轻轻地道:「我在安月国的使命已了,本来也要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您妄开杀戒,也不可能留下我。」
「不管怎样,不许你离开朕。」皇帝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贺兰影伤感地望着天宁温雅的面貌,心里却想;离开也好,在这样的牢笼里,没有自由,受人觊觎,又有什么好呢?
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苦难,使他的观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明朗率真,心头笼罩着一层无法挥去的忧郁,对于天宁的即将离世,竟然有些羡慕起来了。
天宁微笑起来,真诚地道:「安拉在上,我们都是他的子民,受他的指引,每个生命在这尘世逗留,都是他的安排,我们有错,必将受到惩罚,我们应尽力不去犯罪,以免除那末日的惩罚。」
皇帝与贺兰影都震惊地望着他,为这话而心悸不已,他们谁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平素骄横跋扈之时,又哪里想过会有什么「末日的惩罚」。彼此的信仰不同,对因果报应的相信也不同,但只因这话是天宁说出口的,就令人倍感震撼。
「你……你就不能不走么?」皇帝疑惑而伤感地问道,深深地注目那无与伦比的圣洁与美丽,万分不舍,眼中浮起泪水。
「没有人可以违背安拉的旨意,离开尘世的只是我的躯壳,就像你们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幻象,不要耽迷于表象,美丽都是虚幻的。」天宁清澈的声音缓缓地述说,贺兰影茫然地望着他,心想:就算你成了仙,也一定是个非常美丽的仙子。
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离开枝头,天宁静静地停止了呼吸,容色丝毫未变,润玉一样的脸上甚至还带微笑,西域来的众侍从默默地围绕着他,喃喃颂唱,那古老而悠远的歌声,回荡在一片肃穆的洁白之中,缠绵起伏,直达天庭。
应天宁生前的要求,皇帝下令在旷野中搭建了一座檀香木的高台,将天宁的遗体安放在台上,夜幕深沉时举火焚烧。
皇帝和群臣子,以及左近的百姓,上千人目睹了这一奇观,檀香木燃烧时的香气弥漫数十里,火势越来越大,映得大地一片光明。突然,高台上亮起璀璨的光芒,从纯净的白逐次变化到七彩的颜色,天空亦变换着瑰丽的色彩,仿佛有天神聚集,接引那圣灵的离去,隐隐地竟还有乐声传来,非丝非竹,与中原乐迥异。
众皆骇然,有人情不自禁地跪倒行礼,渐渐地竟匍匐者如潮,连皇帝都目瞪口呆地拜倒在地,心中的残留欲念被打消得一干二净,再也无法对天宁产生丝毫不敬。
贺兰影孤独地坐在室中,望着窗外皎洁的月盘,黯然神伤,又是十五月圆夜,离天宁辞世已经十余天了,凛冽的北风刮过,带落一片碎雪,隆冬将至,京城的第一场雪,已经染白了大地。
空气清凉而干净,贺兰影望着墨蓝的夜空,神驰万里,不知在何处的仙山有天宁那清灵的身影?
「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贺兰影喃喃自语:「他只是……回去了自己的天国。」他毫不怀疑天宁的神力,亦完全没有置疑他的去向,天宁,一定是在天神的奉迎下,前往自己月神的宫殿,再也不会回到这污浊的世间。
月转星衣,天边吐露鱼肚白色,贺兰影子听到有嘈杂的人声,随即被内侍拥进放去换了衣服,出来接旨,又是一道令人惊讶的圣旨,着延泽郡王贺兰影再次随军出征,前往西北边塞。
西北边塞,主帅就是燕重生。
贺兰影木然地领旨,提出要进宫面圣,那传旨的太监为难了一会,同意替他传个话,次日宫中传来消息,允许贺兰影觐见。
贺兰影向皇帝提出想见见自己的母亲,毕竟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而且等待着他的,是可以预见的苦难折磨。
皇帝略有些同情地望着他,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完全不复一年多以前的天真活泼,骄横和锐气所剩无几,本来他在放不放贺兰影离京一事上犹豫不决,毕竟贺兰影身份特殊,如果有长公主的余党借他的名义滋事,也是颇为棘手,不过燕重生既然提出要他,皇帝不想在这件小事上与他相左,无可无不可的就答应了,只是严厉地命令他不许放贺兰影离开,否则唯他是问。
同意放贺兰影离开,还因为他毕竟与其母安乐长公主不同,贺兰影生性散漫,毫无城府,绝非女干诈之徒,在这一点上,长公主多年的培养都未能奏效,这可能是贺兰影唯一像他父亲的地方了,因此竟而逃过一劫。
皇帝对贺兰影的请求并未立即同意,也未反对,只命他去向燕重生清求,一切由他来安排。
贺兰影心情抑郁地出了宫,又前往军营,越是走近那旌旗招展的营盘,心中越是烦恶,几次欲打马回府,却都勉强坚持了下来,母亲身陷囹圄,自己无法尽孝,在无可挽回的别离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再见一面。
燕重生端坐在帅案之后,冷静地审视着贺兰影,月余未见,贺兰影身上的稚气已经褪尽,锋芒内敛,虽然失意的感觉相当明显,却也并未像别人想像的那样一蹶不振,明亮的大眼睛寒光隐隐,想来是强自压抑着对燕重生的怒气。
燕重生静静地听完了他的清求,淡淡地道:「你真的想见她?」
「是。」
「不会后悔么?」
贺兰影不明所以,心中愤怒,硬声道:「绝对不会!」
「好,我带你去见她。」
两人策马前往离京城三十里的落风坡,这里有一处偏僻的尼庵,安乐长公主就被软禁在这里,削发修行。
燕重生出示了令牌,守卫的御林军放他们进去,在寂寥的院落中穿行一会儿,来到一处门窗紧闭的庵堂之外,燕重生示意贺兰影自己进去,贺兰影迟疑了一下,伸手叩门。
「谁?」里面传出的声音威严不减,贺兰影鼻中一酸,眼泪顿时落下,哽咽着道:「母亲,是我。」
「影儿?」安乐长公主惊喜的声音传来,又叫:「快进来!」
 
第十一章
 
贺兰影推门直入,一眼看到佛龛前面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扑过抱住了,放声大哭。
安乐长公主也泪如雨下,娘儿俩抱头痛哭了一阵,安乐长公主扶起他,问道:「你怎会来这里?」
贺兰影道;「皇上准我来看你,燕……燕重生带我来的。」
「燕重生?」长公主惊喜道:「他在这里?」忽然警醒,问道:「还有谁跟你们一起来?」
「没有了。」
「真的就他自己陪你来的?」
「是啊。」贺兰影奇怪母亲为什么这样刨根问底,长公主却喜道:「看来真是他设法甩开了皇上的人,独自带你来救我。」
贺兰影目瞪口呆,呐呐地道:「不是……」
「你快叫他进来。」长公主推了贺兰影一下,催他去请燕重生,贺兰影迟疑着道:「母亲……」
长公主忽然问道:「对了,影儿,他对你怎么样?你喜欢他么?」
「母亲!」贺兰影震惊地望着她,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对燕重生的怨恨冲上心头,哽咽道:「母亲,你知道他……他……我,我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为什么?」长公主皱眉道;「我听叶伦的禀报,燕重生很喜欢你啊。」
贺兰影耳中「嗡」地一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哑声道:「叶伦?」
「没错,他是我派在燕重生身边的人,你跟他的事我都知道。」
贺兰影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长公主又道:「本来我还想等你们回来好好教训他一下,不过现在情况有变,他对你的喜爱反倒成了咱们最大的筹码,燕重生手握重兵,一呼百应,只要你能抓住他的心,就可以得到他的帮助,使我东山再起。」
贺兰影呆呆地望着母亲,听她滔滔不绝地计划着,眼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他害怕地向后退去,却被长公主一把抓住,拉到怀里,轻轻拍抚着,柔声道:「影儿,你会帮母亲的,是不是,你一向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能干,等母亲重新执掌大权,一定会好好报答你,我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么?」她喘了口气,又恨恨地道:「皇上竟敢如此翻脸无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等我把他废了,就立你为帝!哼,到那时,要风要雨都凭你一句话。」她又压低了声音,凑在贺兰影耳边轻轻地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燕重生,等咱们大功告成之后,再把他千刀万剐,给你出气!」
贺兰影猛地推开她,坐倒在地上,拼命地喘息,脸涨得通红,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长公主诧异地望着他,道:「你怎么了?」
「我……不行,我不行……我受不了。」贺兰影几乎要哭了出来,他从没想过母亲会这样利用他,教他去……以色待人?
不、不、不!
这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疯了,竟然会想象母亲这样说话……
「影儿,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你难道忘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么?忘了西施的功绩么?影儿,别怕……」
「不!别说了!」贺兰影猛地跳了起来,踉跄着向门外跑去,长公主大喝一声:「站住!」
贺兰影转回来扑在她脚边,哭道:「母亲,不要说了,我求他救你走,我们远远地离开,再也不回来了,不见皇上,不参与朝政,再也不理会这些讨厌的的事……」
「傻孩子,胜者王侯败者贼,你见过哪个失势的权臣能够善终?再说了,胜畋乃兵家常事,今天我暂时失势,只要运用巧妙,仍然有扳回局势的可能,哼,鹿死谁手,还未确定呢!」长公主傲气不减,踌躇满志,贺兰影心中一片冰凉,脸色凄凉。
长公主见他如此,叹息一声,道:「影儿,你的性子真像你父亲,一般的优柔寡断!」
贺兰影听了这话竟是钻心地疼,哭道:「母亲,我不喜欢这样,咱们走吧,我好好服侍您,颐养天年。」
「颐养天年?」长公主冷笑一声,道:「你看我的腿。」
贺兰影早觉得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奇怪,忙问;「怎么?」
「我再也走不了路了,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等死!削发修行,哼,就是把我活埋在这里,一天天地活活闷死!」长公主的声音怨毒无比,把她这样雄心勃勃的人封锁在这尼庵中幽禁,的确是最严酷的惩罚,天天暮鼓晨钟,清粥小菜,闷也闷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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