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番外 作者:吹风少女叽叽叽!
Tags:
第二十七章
秦牧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透,依稀可见外头树影摇曳,燃了大半夜的蜡烛也已经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
秦牧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夜里点了灯睡的,大约是在认识萧无梦之后。贪恋剑客身上的那一点温暖,孤枕难眠的时候,就点一盏灯,借着那点亮光慰藉相思,聊胜于无。
天气有些转凉了,秦牧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望着外头的天光,看它一点点变亮,也不知道这样枯等了多少次天亮了,大约也是在认识了萧无梦之后。
他环视了一遍屋子,空空荡荡的,也听不见什么声响,这一回萧无梦似乎去的格外久,该有小半个月了吧?怎么半点音信也没有?
秦牧愣愣地望着窗外,天空一点点泛起鱼肚白,一颗心却越发往下沉。
初时的一腔热血渐渐冷却,有时候想想,也不是耐不住那点寂寞,遇上个可心的,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可时间一长,却越发地寂寥起来,或许一开始的那一份“可心”,就是错的,活了这么些年,头一回这么懊悔,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着家的?!
天渐渐地亮了,秦牧从床上坐起来,却看见窗外一个模糊的人影,一晃而过,他揉揉眼,掀开被子冲了上去,连鞋没顾得上穿。
清晨的梁奚,又起了雾,秦牧在雾气缭绕地巷子里跑了许久,可隔着一片浓雾,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惶急地大叫了一声:“萧无梦!”
声音在巷子里回荡了许久,秦牧才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雾气穿到耳边:“阿牧,回去。”
“时间紧迫,我只能过来看一眼,等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对了,你塞进我衣服里的红线我见到了,我会随身带着的。”说着,萧无梦又继续往前走。
戏楼老板追了上去,赤脚踩在初秋微凉的青石板上,青丝散乱,手背在身后绞着衣角,试探性地问一句:“不然……我同你一起走吧?”
萧无梦头也未回,一柄带鞘的剑挡在了秦牧面前,“阿牧,听话。”
秦牧低了头,石板上传来的凉意让他冷的一阵哆嗦,他盯着自己光着的双脚,语气不安而执拗地自顾自嘀咕着:“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去的,我就是想想……”
剑客的剑还挡在身前,秦牧等了许久只等来一句——“回去吧,别担心,只是个小任务不危险的。”
戏楼老板觉得有点委屈,他想了很多话来把面前的人留下来,最后却只轻声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嫌我累赘啊?”
萧无梦按着秦牧的肩,把人转了过去,道:“别多想。至多几天,我就回来。”走前还咬着戏楼老板的老板的耳朵说了句哄人的话:“我萧无梦认定的人,纵使一事无成我也愿护他一世,何况秦老板唱得一场好戏?”
萧无梦搭着秦牧肩的手有些颤抖,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地叫那戏楼老板若是一月后还等不到他回来就别再等了,却在心里抱着一丝侥幸,不愿意说出口。
秦牧的头又低了下去,他能听见男人离开的脚步声,踩在石板路上,一声一声,分外清晰。
脚底下传来的凉意一阵寒过一阵,戏楼老板的眉宇被雾气濡湿了些许,他赤着脚慢慢走回那栋空荡荡的戏楼里,只喃喃念了句:“可不就是个混蛋么?”
作者想说的话
(*/ω\*)跑一下剧情因为快完结了,是HE别担心,但不是特别圆满,不过番外会甜回来。
(*/ω\*)番外只写了两个,一个甜甜的,一个是关于萧昀的,都很素没有肉,所以有想看肉的小伙伴可以说喜欢啥样的,捂脸我会尽量写了和番外一起发出来~
(*/ω\*)没有想看的羞答答的别的姿势的话,我就去填以萧昀为主角的文啦~
最后有个以前写的小萌文出剧啦~叫陆清的白玖(*/ω\*)
可萌可甜的剧,地址不贴啦_(:з」∠)_
第二十八章
三月后,梁奚。
夜已经很深了,戏楼子里一片寂静,外边的灯却还亮着。
秦牧困得打了个哈欠,却没动弹,只半眯着眼朝外望着。
“东家,你去睡吧。”钱串儿也打了个哈欠,“我来守着就行了。”
秦牧摆摆手,“再过会儿。”
钱串儿一下一下打着瞌睡,迷迷糊糊地说:“别等了,三个多月了,要回来早回来了……”
秦牧觉得更困了些,他趴下来嘟囔道:“我乐意,你管我?”
“哪敢啊……”
钱串儿掐了自己一把勉强睁开了眼,看着自家东家眼睛都阖上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去关门。
却没想到手还没碰到门边上,“砰”地一声闯进来两个人。
黑衣的少年满身是血,一杆枪支着身子,嘶哑地喊道:“救他!”随即便晕了过去。
这一下秦牧也醒了,眼角还带着点湿意,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儿啊?”
钱串儿有些慌神,只叫嚷着:“东家!人……人!”
门板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秦牧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支着桌子站起来,往前探出半个身子望了眼,其中一个少年有些眼熟,另一个……看身形也是个男人,满面尘土实在看不清面貌。
戏楼老板努了一下嘴,道:“唔,还活着么?”
钱串儿伸手出去探了探那人的口鼻,“还有气儿!”
“那就抬进来呗,放火炉边上去,明早之前要是醒了,就让他快点走,别碍着咱们做生意。”
钱串儿身形小,双手放在男人腋下,把人拖到了火炉边上,犹豫道:“那我打盆热水给他擦擦,暖暖手脚,兴许能快点醒。”
秦牧点点头:“多打点水,你看这脏的。”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放手里捂着。
小伙计已经跑到后堂打水去了,听见秦牧的话嘴里边嘟囔了句什么,声音太小秦牧也没听清,只又坐了下来看着外边儿发呆。
都三个多月了,一百多天的日子一日一日地熬着等,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东家,你说这两个人什么来头?大半夜的弄得这么狼狈?”
秦牧一愣,随口答了句:“我怎么知道。”
“东家,你又发呆了。”小伙计看着秦牧出神的样子说。
秦牧往正蹲在地上给男人擦洗的小伙计那儿望了一眼,道:“没发呆,在想事情。”
“想事情?”小伙计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问:“是想人吧。”
秦牧笑笑:“再等等,说不准就回来了呢。”
小伙计也跟着笑了一下,却笑得颇为唏嘘。
秦牧望着外头,一盏灯笼挂在屋角,灯火依旧跳跃着,“我每日都留着一盏灯,他看见了,总会回来的。”
小伙计见秦牧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兀自取了块干净的帕子浸了热水,又拧干了帕子往地上躺着的那男人的脸上擦去。
男人一脸的尘土,眉毛上的灰尘混着血都结成了块,热水一碰,凝结的血液化了开来,顺着脸颊两侧滑下,一张被血污和灰尘遮住了的脸就这么被划开了两道,露出了里面苍白的肌肤。
小伙计拿着雪白的帕子往上一抹,半张脸终于干净了些,低头一看,帕子已经全黑了,拿帕子往热水里一浸,染红了一盆的水。
“东家……这人……”
“嗯?”秦牧循声望去,只见地上那人半边脸还满是血污,另一半脸却白的像张白纸似的,毫无血色。
只这一眼,戏楼老板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嘴皮子上下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双眼里忽然滚出大颗大颗的泪。半晌后才像是回了魂,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手里的半碗热茶洒了一身,却恍若未觉,踉跄着步子往前走,最后扑到了地上那男人身上将其用力抱住,一双手沿着男人的眉眼反复描摹了几遍,只是很轻的划过,生怕重一些怀里的这个男人就会消失一般。
小伙计被秦牧的反应骇了一跳,杵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办,却见那前一刻还把人当珍宝似的抱在怀里的店东家忽然狠狠地扇了那男人一巴掌,混着哭腔的叫喊里掺着瘆人的恨意。
“萧无梦!你还晓得回来!”
第二十九章
秦牧有些无力地坐在床边上,双手捂住了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站起来帮床上那人把被子掖了掖,却发现被子里凉的很,赶紧脱了衣服躺进被子里,抓着那人冰凉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秦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盼了这么些日子里,终于把人盼来了,心里边却说不出什么滋味,一边欢喜地简直要发狂,想把人抱着揉进自己的骨子里,片刻也不分开,一边却又恨的牙痒,多看两眼都想从那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他叹了口气,又把萧无梦抱得更紧了些,胸膛挨着胸膛给人取暖,一抬眼看见那人紧紧抿住的双唇,便又忍不住凑上去伸出舌头舔了两下,接着撬开牙关把舌头伸了进去,牙齿轻轻啃噬着萧无梦的下唇,就这么缠着亲了许久。
直把人亲的唇上都沁出了血,秦牧才停了下来,他搂住萧无梦,脑袋埋在男人的脖颈处,低声笑着,喃喃念着什么:“冤家,你早些醒,过去我都不和你计较了。我还给你唱戏,你要听什么?访翠?沉江?还是游园……怎赚骗?依稀想像人儿见。那来时荏苒,去也迁延…… ”
萧无梦又做梦了,自从再次遇见秦牧之后,他似乎经常做梦,梦里永远有隐约一片青色落在远处,隔了浓重的迷雾。可这一回的梦却分外的清晰,梦里下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覆盖了那片扯不开的浓雾,只余下面前一个负手而立的人影……
……
最后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雪白里,像一副山水画,大片的留白,只为了等那个青衫飒沓的人从远处缓缓走来。
耳边响起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呼喊——“萧无梦,萧无梦……萧无梦。”
一声一声如晨钟,将人从混沌中唤醒,意识慢慢清晰起来,前尘往事,恍惚黄粱大梦一场,耳边只剩下一些听不太清的人声。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