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结+番外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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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入巷口,一阵青烟袭来,凌青立刻闭气。
可是那毒烟甚是厉害,顷刻间便贯穿全身。
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与他交上手。
本来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只恨他上来便吃了暗亏,渐渐招架不住。
突然瞥见言非离青衫一扫,消失在拐角。
凌青大急,拼着身受一掌,击退黑衣人追了过去,却根本不见言非离的踪影,才知是上当了。
他本想一路追下去,可是毒性已遍走全身。
凭一己之力难以找回言非离,再硬撑下去也对情势不利,于是他撑着一口气赶回分舵报信,谁知刚到大门口便毒发倒地。
“这是什么毒?”北堂傲问秋叶原。
“是滇人的磷烟!”回答的是西门越。
他与滇人交手已久,自然把他们的伎俩摸得门清。
只见了凌青面色发黑,气虚急喘,皮肤上浮现青色斑点,立刻便知晓了。
“这种毒虽然毒性剧烈,发作甚快,但并不难解。
只要以……”“这个我知道!”西门越的话被秋叶原突兀地打断了。
他的脸色不知为何,好像比凌青还要难看,绷得死紧。
手上果然正端着准备好的解药,扶着凌青慢慢喝了下去。
“果然是他们搞的鬼!”北堂傲脸色阴沈,走过去给凌青把了一下脉,一股内力送了进去,在他体内游走一周。
片刻后,凌青猛然呕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回床上。
“多、多谢门主帮属下化、化去淤血。
属下办事不利,请门主……”“不用说了。
这事不怪你,你先好好养伤吧!”北堂傲起身离开。
西门越随他出去,临走前看了秋叶原一眼。
“兀杰他们来者不善,只怕言将军情况危急!”这话不用西门说,北堂傲也是知晓。
他此时心急如焚,却知道自己决不可失了冷静,周身寒气比往日更重。
竟然敢动我的人!非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叫你用全族来陪葬!西门越心下暗惊!北堂傲自十六岁神功大成之后弃剑换鞭,收敛了一身的杀气,多年来不曾再如此暴戾过。
可是此时,他周身散发的浓烈杀气,别说西门越,就是站在厅下的下人都感觉到了。
言非离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坐起身来,发现这是一个地牢。
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
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
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着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
言非离检查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受伤,调试内息,却是气血不顺,空荡无力,整身的内功不知所踪。
扶着剧烈疼痛的额头,他开始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只记得最后一刻,那个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时对他撒了一把迷烟,之后脑子就浑浑噩噩的,无论怎么想,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铁门!啷一声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言非离看去,眼前这人身材魁梧,形体雄壮,五官深邃,眼睛是琥珀色的,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
他气势威猛,往这简陋的地牢一站,立刻感觉空间变小了许多了。
他身后那人一身黑衣,脸色白皙,狭长的眼睛里隐隐透着嗜血的光芒,一见便让人反感。
“言将军,知道你落在谁手里了吗?”为首那人冷声问道。
他目光锐利如刀,直向言非离刺去。
言非离默默看了他半晌,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滇将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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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算有点眼力!”兀杰冷笑。
言非离皱皱眉,淡淡地道:“听说将军是滇族第一大将,运兵如神,气势不凡。
言某本以为是条汉子,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
兀杰脸色一变:“你是在嘲笑本将军耍手段把你截来吧!”“不敢!只是征战沙场的人,有恩怨便在战场上解决,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实在让言某失望之极。”
“哼!不入流便不入流,我们滇人才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喜欢装腔作势。”
兀杰身后的黑衣人细声细气地说。
兀杰冷道:“杀弟之仇,焉能不报!若不是言将军先从战场上开溜,本将军也不用追到这里来。”
“开溜?”言非离一笑:“言某纵横沙场多年,手下早已亡魂无数,岂会因多杀了个人就逃之夭夭?再说,言某并不知道哪位是令弟。
即便真是我杀的,你我是敌非友,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令弟若是一名将士,那也是死得其所!”“早闻言将军是北门门主旗下的第一武将,想不到口齿还这般伶俐!本将军也不和你做口舌之争。
今*你落在我的手里,也是你命中注定。”
回头对心腹道:“替本座好好招待言将军,莫要辜负了我们这么辛苦才把他请来。”
说罢冷冷一笑,转身离开。
言非离警戒地看着黑衣人。
那人阴恻恻地一笑,慢慢走近。
“言将军,您不必紧张,我不会让您吃苦头的,相反,我还要用我们滇族最珍贵的好药来招待您呢。”
说着一把掐住言非离的喉咙,塞了一粒药丸下去。
言非离功力尽失,根本无法反抗。
那药顺着咽喉滑入,入口即化,未到肠胃,已没了踪迹。
“言将军,这是我们滇族有名的迷陀仙。
这药说不上是毒,但却可以让人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而且最妙的是,无药可解。”
那人眯了眯狭长阴恻的双眸,嘿嘿笑了两声:“不过等您上了瘾后,恐怕不是急着想要解药,而是哭着求着让我再喂您几粒呢!这药一天一粒,三天后您就会‘脱胎换骨’了。”
言非离心下一凉。
他早闻滇人的这种迷药甚为厉害,能够慢慢侵蚀人的神志,使人性情大变,渐渐上瘾。
便如酒鬼嗜酒,赌鬼嗜赌一般,但是却比之厉害得多。
那些只可说是毛病,尚可戒掉,但这迷陀仙却是以药物控制人的神经,待上瘾后,一日不服,便是生不如死一般。
待那个黑衣人离开后,言非离扑到墙角,拼命想把那药物呕出来,可是却连一点清水都没有。
他此时功力全失,无法运功排出体内毒素,只能任由药性游走全身。
片刻之后,神志果然渐渐麻木起来,整个人浑身轻飘飘的,好似要飞上了天,说不出来的舒服。
……北堂傲将目前收到的消息分析了一下,确定兀杰他们还未离开华城,仍然潜伏在城中某处。
那个兀杰是滇人,形象与中原人相差甚多,无论如何掩饰,只要出现在城中,必会被天门的人发现。
北堂傲有些奇怪。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要报仇,那么抓住言非离后就应该立刻离开,而不是仍然留在这天门的地盘上。
既然他们如此做,必定还另有目的。
那么他也许可以大胆地推测,非离现在应该还活着。
可是这并不能消除北堂傲的不安。
他一刻也等不住,只想赶紧找到言非离。
突然一股气息飘过,北堂傲离开大厅,来到后院的角落,一个身影已经等在那里。
“启禀门主,属下有言将军的消息!”“什么!?”北堂傲立刻喝道:“说!”“属下奉门主之命,监视凌青的行踪,看见他追踪言将军的踪迹至城西民街巷口,与一黑衣人动起手。
后来凌青功力不支,返回分舵报信。
属下本应跟着他回来,却想言将军之事恐怕更为重要,于是擅作主张,随在那个黑衣人身后。”
北堂傲没想到这无心插柳到有意外的收获。
“那黑衣人在何处停脚?”“在城西一处名为留荫的庄园里。”
“……好!凌朱,今晚你便和本座走一趟。”
“小原。”
“别这么叫我!”秋叶原爆喝。
原本清秀的娃娃脸此时有些扭曲。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西门越不理他的反抗,上去紧紧抱住他。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如果不是我让凌青带他出去散散心,如果不是为了给我买桃花酥,言将军明天就应该和北堂门主离开了。
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果然,这个死心眼的小傻瓜脑袋里正转着这个念头。
“即使他们今天不出去,即使他们不给你买桃花酥,那个兀杰已经策划了很久,一定也会用其它方法对付言非离的。”
“不!你不懂!是我给了他们机会,都是因为我……”秋叶原说不下去了。
他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当他看见凌青一身是伤的回来,当他知道言非离不知所踪落入敌人手里,当他看见桌子上已经被击烂不能食用的桃花酥,秋叶原恨不得一头撞死!“别这样!我们会找到言将军的,他不会有事的!”西门越本不会安慰人,此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知道必须尽快找到言非离,不然这个小傻瓜一定会终身悔恨,不能自拔!秋叶原心中充满不安与懊悔,也顾不得自己是在谁的怀里,发泄似的闷头哭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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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原在西门越怀里大哭一阵,情绪渐渐稳定,突然恢复理智,“突”地一把推开西门,涨红着脸道:“我没事了,你走吧!”“真的没事了吗?”西门越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
你不用管我,现在快些找到言将军才是正事!”“好,那我走了,你别想太多。”
秋叶原点点头,直到西门越的身影消失在院外,才转身回屋。
西门越来到正院大堂,杜生急忙迎了上来。
“西门门主,北堂门主说得到了言将军的消息,刚才急急出门了,给您留下这个。”
西门越接过信笺打开一看,眉头立紧。
看来,事情比想象中的复杂。
这夜晚月昏星暗,预示着明天不是个好天气。
城西郊外的留荫庄黑漆漆的,静寂无声,只有里屋的一盏油灯,隐隐地晃着。
这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庄园。
盛夏时给城里的主子们消暑,秋收时便是忙碌的时刻。
此时八月时节,不上不下,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居住。
一道白色身影大刺刺地出现在阴暗的院落里,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一身白衣与夜晚的黑幕是多么不和谐。
那人在院中驻足片刻,走到大门前,突然一脚踹去,将门板踢得粉碎。
“谁啊!什么人!”一个苍老的声音慌慌张张地从里屋跑出来,看见大厅正门的样子,骇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那白衣人冷冷地看着他:“兀杰在哪里?”“什么?”“不要在本座面前装糊涂!兀杰在哪里?”北堂傲倏地期近,一把扼住那老者的脖颈,轻轻松松就将他提了起来。
“说!”“咳咳……我、我不知道……”老者脸色涨得通红,踮起脚尖勉强勾着地面,喉咙尚能呼吸,但说出这几个字已是要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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