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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鸾随 作者:黑木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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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布衣生活

 
小贩出神地望着她,只见她朱唇轻启,问道:“没看出来,他就是谢方正吗?这样你还指望他回来买你的蛋吗?”说罢,她转身从摊边走过,身后跟着陈子昂。 
 
“姑娘!”小贩焦急地大叫:“姑娘你就好人做到底,帮我把蛋放回篓子吧!姑娘!你行行好吧!” 
 
陈子昂站到方宜云跟前质问:“为什么不帮他?” 
 
方宜云微微抬头望着他,似乎在脑海中找寻着相关的记忆。良久,她才说:“我不帮,自会有别人去帮。你想去就去吧,我不会拦着你。” 
 
方宜云继续向前,陈子昂不知该何去何从,他这才发现方宜云的眼神之中有中说不出的怨毒。他以为那是女人薄嗔生姿的姿态,人的好恶全系于一念之间,他现在觉得宜云比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还要令人厌恶了——因为她让人看清了可悲的现实,却又不愿施以援助。她揭穿谎言,令人苦痛,可她却不以毁灭别人的希望为耻。 
 
陈子昂不知道自己这些想法不过是个人的偏见而已,因为他看见宜云朝谢方正走去而产生了偏颇。这个动作确实让他产生无数的猜想,足以让他讨厌这个女人。 
 
难道她去找谢梦元?找他干什么?一个妇道人家,只身去会别的男人,她不怕被人闲磕牙?就算我相信她没什么,她也该为克扬想一想。她或许比谢梦元更狡猾呢?克扬所谓的谢梦元的弱点……会不会就是她?克扬所以恨谢梦元,也不仅仅是因为吕玉芊?抑或……我都错了?假定她不找谢梦元,又是去什么地方呢?她竟不顾克扬的担忧!好残忍的女人! 
 
陈子昂最终决定跟上去问个明白:“你到底要去哪儿?” 
 
方宜云没有回答。她的话本就不多,吕克扬差不多就把她当哑巴来相处。方宜云作为吕克扬的妻子已经是早有约定的。方知县与吕司农曾是同窗好友,有密切的交往。两好并一好更成为一桩天经地义的美事儿。方宜云既没有表示过她对婚姻的不从,也没有表现出对吕克扬有什么好感,一直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吕克扬认识她以来,她就是这个样子。那样子固然招人怜惜,但吕克扬也想看她笑。然而宜云仿佛受了诅咒一般,从来没有开心地笑过,最夸张的一笑也还是笑不露齿。这也让方知县自觉亏欠他吕家,在吕克扬面前也就矮上三分。这些陈年旧帐,不提为妙。 
 
就看当下,陈子昂和方宜云跟着谢方正穿过粉皮街,拐进金童子巷,约莫一刻钟光景,方宜云停下了脚步。到底还是有钱人家的姑奶奶,走了不多远就觉得吃力。她望望前头的谢方正,终于还是叫出声来:“三郎!”声音不是很大,可她已经使了不少力气。她知道这时再不开口把谢方正叫住,定会把人跟丢了。 
 
谢方正听到喊声,纳闷地回过头,略显吃惊地叨咕:“是你?” 
 
 
 
7
 
 
 
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记,陈子昂觉得冤枉,回过头想问那人因何打他,却见那人笑吟吟地先发话了:“我们真是有缘啊!一天遇到好几回。” 
 
“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已经说了,不是我跟着你,而是咱们有缘。” 
 
“狡辩。” 
 
“你好像有心事?” 
 
“所以请你离开。” 
 
“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不高兴吗?” 
 
“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谢方正见陈子昂这当儿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理会旁人。稍顿片刻之后,谢方正又问:“去我家吧?” 
 
“去你家?”陈子昂板着的脸产生了微妙的皱纹,这正达到了谢方正的目的。他说:“你难道不想拿回你的被头了吗?”这提醒了陈子昂来金陵的最初目的,有了目的这瞬息间,其他的愁绪也变得不值一提了。他于是点点头,问:“你真会把被子还给我吗?” 
 
“那你信不信我呢?”话音仿佛从谢方正的双眼淌出,陈子昂的身影深深地投在那对一直带着水星一样的眼瞳中。 
 
陈子昂注视着这双健康而又没有安全感的眸子,无计可施地浅笑:“不信又能怎样?看来我是去定了。只希望令尊不会责怪我的唐突。” 
 
谢方正诡秘地一笑:“我父亲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罢就走在前面引路。 
 
先前和吕克扬去谢家庄时走的并不是这条路,陈子昂满腹狐疑,摸不透谢方正为何带他到田间野上,“这里难道有什么吗?” 
 
“这是我家的田产。”谢方正答得很干脆,但仍旧没有解答根本。陈子昂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又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有。只不过想带你到处看看。” 
 
预言又止不像是谢方正的作风,陈子昂虽然没有同他深交,但这点端倪还是看得出来的。关心一个坏蛋似乎有些不合常理。换作一个土匪之类的,陈子昂才懒得去管他的死活,让他早死早超升吧!然而对于谢方正,陈子昂存有一种宽容的情愫。况且他关心谢方正不是没有别的原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一成为敌人,那也正为自己留条后路。所以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 
 
“我家远吗?” 
 
“还好。” 
 
谢方正浅笑,从大道上下到田埂,让陈子昂跟着他去河塘。 
 
田埂是两条并排的小土路,中间隔着一道同样窄的渠道,一旁植着青菜,远处是黄绿相间的水稻。另一面就是河水。田埂之间还间或有一两棵大树,更占据了行走的空间。陈子昂跟上去,谢方正一直没有回头,三步两跳就跑出老远。陈子昂呢?路这么窄,他可不敢跑那么快,生怕跌进池子里惹人笑话。可他又不得不想办法追紧谢方正,否则谢方正压根儿不理会他有没有跟上去。连他都能过去,我还害怕什么呢?——陈子昂不愿意认输丢了面子,硬着头皮快跑起来。 
 
远处传来谢方正的招呼声:“子昂哥哥,不要在那一边走,草杂蛇多!” 
 
陈子昂觉得有道理,立即跨到另一条小道,谁知竟一脚踩空,醒时已晚,“卟咚”一声就掉下臭水沟。谢方正的讥笑一下子变成世界上最令人生厌的声响。 
 
竟然算计我!他明知道这里有断口! 
 
“你太讨厌了!”陈子昂拼命甩掉脸上的污水,站在渠道沟里七窍生烟大发雷霆。如果他是大家闺秀,这时也该会哭天抢地,要召集家族成员雇了打手来围殴谢方正了。所以说谢方正很会抓时机,他知道子昂经得起玩笑,女人却绝对惹不起。只可惜陈子昂就算穿回开裆裤也想不到谢方正会害怕无理取闹的泼妇。 
 
谢方正伸手拉他,陈子昂正在气头上,不理这个假好人。可他在渠道里早已瑟瑟发抖,不上去怎么行呢?谢方正只好霸王硬上弓,将他拖了上来。 
 
一股沉溺在沟底的恶臭幡然升起,与茅房的气味那是各有千秋。陈子昂却坚持不愿把衣裳换下来,说是谢方正留下的罪证。谢方正爱极了他的戆劲儿,止不住笑得泪星子乱飞。这让陈子昂更不舒坦:“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 
 
“那么小气。不想被我笑就去更衣啊。” 
 
“我小气?分明是你太过分!”陈子昂一面申辩一面脱下衣裳团成一团狠狠地摔在一边。他生起气来不如他的朋友吕克扬那么可怕,倒是那股非要争个是非对错的犟劲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谢方正卖乖向他连声道歉,他才扎进河塘去清洗。 
 
谢方正坐在田埂上,朝河心的陈子昂说道:“你累不累?游过来让我给你揉揉。” 
 
陈子昂顾忌那个天真的笑容下不知又安了什么坏心眼,虽然很冷,但他还是说:“我才不过去呢!” 
 
“那你永远不要上来了。好哥哥,快过来吧,不会捉弄你了。若等到天黑,这水可就真的凉彻骨了。”谢方正见说不动陈子昂,和衣就跳了下去:“我也下来了,总没办法再害你了吧?” 
 
“那可说不准。”陈子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但他又不得不信服谢方正的手脚——被他那么一按、一捏、一推、一搓,整个人就脱胎换骨似的轻松。于是有了如下的对话: 
 
“舒服吧?” 
 
“看不出来,你还什么都会。” 
 
“其实我什么都不精通。” 
 
“为什么不好好学呢?” 
 
“一个人的心思怎么可能顾周全这么多事呢?如若不然,哥哥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呢?” 
 
“怎么,你连我不愿读书的事也知道?” 
 
“看你的面相就猜得到。” 
 
“面相?那你还看到什么没有?” 
 
“面相现在问你,以后三郎天天给你捏背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你的条件呢?”陈子昂以为自己识破了谢郎的诡计,他给自己按摩肯定有条件!一念之间他又错了,谢方正说没有条件。这又教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没有呢?你不是很吃亏?” 
 
“我不跟人讲条件。哥哥认为有哪个被我耍弄的人会觉得我公平呢?所以这回我愿意吃亏就是了。” 
 
“谢梦元,一物降一物,终有一天你也会别别人降伏的,所以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这副语重心长的劝戒让谢方正暗自发笑,他问:“我倒想看看什么人有这么大能耐,能够降我。你吗?” 
 
“如果我能,我愿意试一试。” 
 
“为了报复我吗?”谢方正的眼神中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质问神态,似乎被吓到一样,陈子昂张口结舌,“我……不……我不会对你耀武扬威……” 
 
“那你凭什么降我呢?” 
 
“我会对你好,我会教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陈子昂的声音越来越低,终于消失了。像罪犯似的,他低下头,添了一句:“很愚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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