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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春+番外 作者:飘绿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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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神情落在拓跋闳眼中,忽然令他联想起草原上的兔子,雪白的皮毛,娇贵而怯弱的样子,让人直想……狠狠撕开啮咬。
 
    裕王看着面前的少年,神情毫无波动。半晌忽转身向驿馆内走去。卫泠慌忙跟上。
 
    拓跋闳在身后看着他俩,慢慢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后跟着进门。
 
    “拓跋闳,我很感谢你的厚爱……”卫泠咬着唇,不知从何说起,表情有些歉意又有些难堪,“说实话,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我呢……总之谢谢你。”
 
    两个男人没想到他的开场白会是这样,都楞了一下。拓跋闳欲开口,卫泠忙对他摆手,急急道:“可是,我不会同你走的。且不说事关朝廷颜面两国纷争,拓跋闳,你甚至都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们北人,才没有你们这么曲里拐弯的麻烦,喜欢什么,抢过来就是。”北戎王不以为意。
 
    这什么强盗逻辑,卫泠哭笑不得:“我好歹是个人呐,又不是物件!”
 
    “不然你以为我做什么提出定契约?又为什么愿意放弃已到手的土地?”
 
    “你还是没有明白……”卫泠抚额,一面告诫自己,对这样的蛮子口吻要柔和、再柔和,千万别惹毛了。想了想,说到:“咱们这样打比方吧,换作是你,如果冷不丁有个陌生人跑来当街调戏你,还跑去你父母亲人面前说,把他给我,我拿东西跟你换!你是什么感觉?你的亲人万一答应把你卖了,你又会什么感觉?”
 
    北戎王皱着眉,不说话。
 
    “你看,如今我就是这样的情形呀。你喜欢我,我心中感激,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一个陌生人啊。况且,我的家在大周,我的父母、亲人……重要的人都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抛家弃祖跟你一走了之?”更何况,这个陌生人还几次三番当众欺辱于我?不过这句话他没敢说,怕激怒他。
 
    “拓跋闳,咱们做朋友不好吗。而且,自打当初两国议和,不再打仗了,边境上的百姓们该有多高兴啊,终于可以松口气,慢慢休养生息,耕种田地、放牧牛羊。你也是一国之主,难道就忍心为了区区一个卫泠重新把他们拖入水深火热?”
 
    拓跋闳深深看着他:“继续。”
 
    卫泠一直有点怕他的眼光,不由低下头,声音也有些弱了:“……孟子云,以刃与政,有以异乎。拓跋闳,我相信你一定是个爱护民生的国君,如果你不反对,我可以帮忙劝说上头重开边境互市,对民间、官家都是好事……”
 
    “阿泠,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裕王忽然开口。
 
    “嗯。”卫泠的头垂的更低了,两个男人只见到雪白晶莹的后颈,与微微泛红的耳朵尖。拓跋闳忽然觉得指尖有些发热,有冲动想上去摸一把。他暗暗握紧了拳。
 
    “你喜欢男人的,对吧?”拓跋闳毫无征兆的一石激起千重浪。
 
    “啊?!”卫泠大惊失色,抬头看向他,张口结舌,一下子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所以,你对我的反应是愤怒、是躲避,却没有嫌恶。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你只是不喜欢我。”
 
    卫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当着某人的面,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心脏疯狂跳动,像要跳出胸腔一样。
 
    “是他?”拓跋闳步步紧逼。
 
    卫泠脸上的血色霎时退的干干净净。
 
    裕王上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拓跋闳,你够了!”
 
    卫泠听见自己的声音,苍白无力的、干巴巴的,飘忽的:“拓跋闳,你想太多了……”话未说完,忽然心口一阵绞痛,下意识的捂住胸口,人软软跌了下去。失去意识的瞬间,脑中闪过的竟是:完了,他要厌恶我了……
 
    6.
 
    人中被一番掐弄,终于让神魂俱丧的卫小侯爷慢慢睁开眼,眨了眨眼睛,发现已回到马车内在路上颠簸。他爹正满面焦虑的看着他。
 
    “……王爷呢?”嗫嚅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送你上了车,又回驿馆了。”卫二老爷摸摸他的头,“没事就好。”
 
    “他……有没有说什么?”卫泠垂下眼,表情黯然。
 
    “说什么?你这样子出来,惊吓了多少人,谁还顾得上别的?别说话了,养养精神,爹已着人去太医院叫他们院判过来,回家咱们瞧瞧脉案。”侍郎大人口里说的柔和,心里其实火焰腾腾,这笔账自然又被算到了北戎人头上。
 
    卫泠顺从的闭上眼,内心一片冰凉。
 
    他……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回到公主府,自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不多时太医到了,被急急引入芙蕖院请脉。公主与驸马并一大群丫鬟婆子们都眼巴巴盯着,院判大人如坐针毡。再三斟酌,左手又换右手,终于松口气,小心翼翼回话:“启禀公主,小侯爷这是急怒攻心,郁结于内所致,又因先天胎里带来的弱症,内忧外患,两下里便有些经受不住了。如今开剂温养的方子,吃上一段时日养着。只一样,切不可大悲大喜,须得好好将养才是。”
 
    福宁长公主口中称谢,一面令人伺候笔墨安排抓药,一面看着儿子细瘦的手腕,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出身尊贵,与驸马又是少年夫妻,相敬如宾,人生一切美满,唯子女上头缘薄。早年诞下一子一女,皆没站住,伤了身更伤了心,此后便是多年无所出。夫妻二人心灰意冷之下几乎打算过继旁支血脉了,谁想三十岁上竟又有了卫泠,挣命似的生下来,打小儿又三灾八难的,好容易玉粒金莼的养到十多岁,真是恨不得日日栓在眼前捧在手心里。哪里还禁得住隔三差五出个岔子呢?真是心都快操碎了!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卫泠看着她落泪,帕子拭过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内疚、自责、心酸、不忍……
 
    福宁长公主破涕为笑,伸手理理他的额前乱发,叹气道:“阿泠,你是娘的命根子,一定要好好的。这辈子,娘什么都不指望,就盼着你平平安安长大,取个贤惠的妻子,生几个孙子、孙女儿,让我跟你爹能享那含饴弄孙之乐,娘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卫泠心中剧痛,默默低下头,努力压抑却仍然控制不住那漫天而来的痛苦与自责。他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立刻就被拭去了。
 
    没几日,北戎王在国宴上那石破天惊的一出“爱美人不爱江山”戏码,已然传遍京城豪门。安乐侯这一病,仿佛更坐实了“被气出病来”的传闻。更有那好事者,添油加醋捏成故事,把传说中深居简出的安乐侯描述成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那北戎王一见倾心,竟甘愿送出大片土地,甚至与大周整个皇族为敌,重起战火在所不惜……
 
    公主府里连日气压很低。
 
    当然,没人敢把这流言传入卫泠耳中,怕影响小侯爷养病。为以防万一,愈发连上门访客都能推就推了,但求清净。从上到下,只是精心伺候着,唯恐再出一点差池。
 
    卫泠心里压着块大石头,再没了往日的活泼跳脱,每日恹恹的,没精打采,饭也吃不了几口。愁坏了福宁公主,每日千方百计让小厨房换花样,只求小爷能长点胃口。可惜作用不大,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脸上本就不多的肉一点点消了下去。
 
    不过三五日功夫,人就又憔悴了一层。
 
    待裕王府小世子好容易获得许可来探病,只见那牵挂了许久的苍白的少年,穿着素色细棉布袍子,歪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书,那手腕细瘦的,简直伶仃,仿佛一折就断了。大惊之下不由脱口而出:“才几日功夫,怎么瘦成这样……混账的北戎蛮子!”
 
    卫泠懒懒起身放下书,自嘲的笑笑:“又关北戎人什么事?你来啦,坐。青檀,倒茶。”
 
    “阿泠受委屈了。”见他这样,小世子内心愈发如汤镬沸腾,怒意渐炽,恨不得明天就上北戎前线砍杀一番。
 
    犹记得初见面时,人未至声先到,那个有些狼狈毫无形象奔进来的少年,眉目灵动,活色生香,简直惊为天人。如今却病骨支离,神色间满是说不出的积郁与落落。
 
    小世子心疼极了,握住他的手,恳切道:“阿泠只管把心放宽,万事有、有皇上做主呢。这场委屈,来日我定替你讨回来!”
 
    卫泠笑了,抽出手,将茶盏推给他:“说了不关北戎人的事。我没事,就是懒怠些,过两天就好了。”犹豫许久,还是微微偏过头,装作不经意问道:“王爷……最近可好?”
 
    “忙着半月后的皇家狩猎呢,父亲这次亲自接手了安防事宜,日日不是在禁军便是在西山骁骑营。”
 
    “他……可曾说过什么?”
 
    “说什么?”小世子不解。
 
    “没、没什么。”卫泠一阵黯然,忙抬起杯子喝口茶掩饰过去。一面心中却忽生怨恨:死也好生也好,给个说法呢。这样子若无其事,难道就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一面又想,可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不由大恸,心口一阵绞痛,嗓子眼忽然涌上一股腥甜,来不及掏帕子,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阿泠!阿泠!!”小世子快疯了,上前抱住他,一只手笨拙的擦着他口角血迹,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太医!传太医!!”
 
    天将黑透,小世子才失魂落魄的回到王府,差一点还犯了宵禁。
 
    “王爷回来了么?”他一面往里走一面对赶上来服侍的门上管事问话。
 
    “回世子,王爷是酉初回来的,同王妃用了晚膳后就去了外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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