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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春+番外 作者:飘绿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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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泠无力的摇着头,丝缎般泛着柔光的湿润发丝一缕一缕散乱在枕间榻上,纠缠在额角肩膊。只听他哽咽着推拒:“不要了……你出去……”
 
    皇帝加快了动作,换回一串愈加腻人的呻吟,不由低笑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皇帝又将他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随后重重压了下来,上面是温柔的亲吻,下面却是凶狠的抽*。
 
    卫泠只觉周身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仿佛被点上火,一遍一遍燎烧。神智被迫从躯壳中挤压出来,只剩颤抖与欢愉。
 
    他哭泣着、哀求的揽住对方的脖子:“轻点儿,太深了……啊!”
 
    尖叫声中,房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推开。被打扰的昭宁帝怒而转头,却见到门口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对他怒目而视。一旁惊慌失措的张德领着小太监们犹自徒劳的试图拦阻着,待见到推开的门内的无边春色,吓的慌忙退下,恨不能挖掉自己的眼睛。
 
    裕王面沉如水,反手关掉房门,却仍立在原地不动。烛火在他面上投下摇曳光影,愈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半晌,回过神来的皇帝忽然有些挑衅的冲他一挑眉,表情似笑非笑,随即示威似的往小美人身下又是钝重的一击。
 
    卫泠发出一声拖着哭腔的呻吟,无意识的侧过头,漫无焦距的目光扫过门口气压很低的男人。鬼使神差的,他向对方颤颤的伸出手去,无限委屈的、啜泣着低低求助:“表哥……”
 
    男人面色不动,眼眸却浓黑如极夜,目光危险,濒临爆发边缘。
 
    终于,卫泠看见他握了握拳,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然后,低头吻了下来。
 
    胆战心惊守在门外的张德,面色抽搐的被迫听着里头传出的动静,可怜安乐侯哭的越来越伤心了。无法描述的声响中,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甜腻的呻吟与低低喃语,此起彼伏,仿佛永无休止。
 
    讪讪的一回头,见两个小内侍都听傻了,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不由哼了一声,轻轻的一人头上赏了一巴掌,低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去准备热水?”
 
    小内侍摸着脑袋,唯唯诺诺的去了。张德这才叹了口气,抻了抻僵直的脖子,抬头漫无目的散了散视线。
 
    夜空是澄澈的深蓝色,一轮金钩似的弯月,仿佛洞悉一切又包容万物似的,正笑盈盈挂在树梢。
 
    【正文完结】
 
    番外1:
 
    他生莫作有情痴 —— 裕王妃的故事
 
    得知自己将被嫁入裕王府,她跌坐卧房,呆了许久。
 
    身为安国公府嫡长女,其实她很早就知道,自己未来的归宿,不是入宫,便是嫁入顶级贵戚豪门。
 
    无论哪条路,都绝不会轻松。
 
    从小,她就接受了严格的培训。琴棋书画、针黹女红、理事中馈、人际往来、世家网络、豪门谱系、甚至朝堂走向、政治嗅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她日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宫中贵人,或者当家主母,立己立身的同时,为家族带来相应助力。
 
    作为早熟而颖慧的女子,她的表现一直很好。甚至,她是唯一被允许和兄弟们一样,出入父亲书房的女儿。
 
    那一年,安国公身边,新添了一名书吏。
 
    那一年,她十四岁。
 
    很多年后,她依然能清晰的回忆起初见时自己狼狈的、慌张的、微微嗔怒的心情,和那人略微局促的、却极其明亮的眼睛。
 
    那日,和往常一样,她捧着史书,带着问题去找父亲讨论。不巧,安国公刚刚离开去见一位访客,书房外新来的守门小厮呆呆笨笨,忘了提醒她。于是她兴冲冲进了去,没有找到父亲,却撞到了侧案上一个埋头誊抄的年轻人。
 
    彼此都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仓促后退两步,终于回过神来的国公府大小姐,板起了脸,虽然面露尴尬与微怒,却依然尽量保持着仪态。
 
    对方有些仓促的起身,低头行揖礼:“见过大小姐。在下李洹,字信芳,青州举子,蒙国公爷不弃,新近点为书吏,在此誊抄整理些文书信件。”
 
    “你怎知我是谁?”她有些好奇。
 
    年轻书吏抬头看她一眼,又迅速避开视线。眼前清秀高挑的少女,白绫衣配绿色挑线裙子,鬓边一朵金丝穿的南珠花,那珍珠颗颗有小指头大,散发着柔和光晕。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枝含苞带露的栀子花。他心中忽然泛起轻柔的涟漪,掩饰似的微微一笑,轻声解释:“能出入国公爷书房的,府里只有大小姐吧。因此在下也是斗胆猜测。”
 
    那浮光掠影般的一眼,却看得她有些凌乱慌张,双手下意识的绞在了一起,手腕上叠带的虾须镯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而清脆的敲击声。她抿了抿唇,又后退半步,故作镇定道:“如此,不打扰先生做事了,您请便。”礼节性的回了个礼,她便匆匆退出。
 
    他怔怔望着她的背影,在这暮春光影里,恍惚了许久。
 
    后来,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陆陆续续又碰见了几次。每次都是惊鸿一瞥,抑或擦肩而过。几乎每次,他都是沉默的、守礼的、目不斜视的,匆匆而过。
 
    可是,偌大的国公府,哪来这么多“巧合”。
 
    她是这样早熟而颖慧的人。
 
    她有些心酸的想着,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花了多少的心思,才有了这一次一次的偶遇擦肩。可是自己,只能佯作不知。
 
    有一次,只有一次,中秋节府中开宴,她偶感不适,扶了丫鬟的手慢慢往回走。经过桂花坞时,依稀似乎有人在吟诗。略驻了足,只听得树丛深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
 
    她猛的转身,暮色隐隐中,只见一个青碧色的颀长身影怔怔立在那里,眼中满是眷恋与痛苦。
 
    她忽然有些哽咽,逼自己别过头,扶着惊骇莫名的丫鬟,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然而,事情还是被发现了。
 
    知情人与消息的传播被刻意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房门紧闭的国公府正院内书房里,她面色惨白却一脸倔强的跪在父母亲面前,一言不发。
 
    安国公恨的几次扬起手又挥开去,最后,终于愤怒的砸了一对汝窑连珠瓶。国公夫人则红着眼,表情似天塌了一般,看着她的眼神像看夺舍的魔鬼。
 
    她后来才知道,秋闱放榜,他中了进士,竟然鼓足勇气想往国公府提亲。然而还未筹备好,就被有心人捅到了安国公面前,还添油加醋了些隐隐约约的芳心暗许、两情相悦之类的混话。
 
    国公爷的愤怒可想而知。
 
    一个出身寒微的穷举子,如果人品不俗,一旦中了进士,前途可期之下,也许可以高攀一下勋贵人家的庶女。可是,作为正当势的国公府的嫡长女,她下嫁一百次也嫁不到他。更何况,若是这人与她有私情的传闻一旦散播开来,不管是真是假,不但会坏她名节,更将带累整个国公府的名声!
 
    含着眼泪,她垂死挣扎:“父亲,我会好好辅佐他,翰林清贵,二十年后便是入阁拜相也未可知啊!”
 
    安国公的巴掌终于重重扇了上来:“闭嘴!你若还想姓李的活着离开京城,就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眼。
 
    后来,府里府外,她与他各自大病一场。
 
    再后来,他果然没能入翰林,临到终了才被放了个偏远岭南小县九品县丞的职位,黯然赴任。两年后病逝在任上。
 
    至于她,行过及笄礼之后,心如古井的接了宫里的赏赐,指婚裕亲王。
 
    第二年,她生下裕王嫡长子,却伤了身体。从此名正言顺分居养病,常伴青灯古佛,熬了十几年,直至油尽灯枯。
 
    终于到了最后一刻,弥留的时候,她有些解脱似的闭上眼,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
 
    喂,奈何桥边,那碗孟婆汤,你喝了没有?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番外2:
 
    弯刀熔成绕指柔 —— 北戎王小记
 
    草原上弱肉强食,看上什么,不要犹豫,狠狠伸手抢过来。拓跋闳很小的时候,就深谙这个道理。
 
    他的父亲有许多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悍勇,他是其中牙齿最锐利的狼。
 
    伺机而动,一击毙命。极有耐心的花了近十年时间,他成功的让兄弟们死的死、遁的遁,终于,二十四岁那年,他坐上那个位子,成为新的北戎王。
 
    北戎的疆域在他手中一再的扩展,然后,遭遇了宗主国大军压境强悍的回击。这场仗,陆陆续续一打就是三四年。对方的统帅叫做荣至宪。这个名字,让他咬牙切齿了很多年,并且将一直咬牙切齿下去。
 
    如果让北戎王罗列最讨厌的人名录,荣某人若列第二,无人能上第一。
 
    两个男人的仗,从沙场打到情场。一想到小美人含情脉脉望着他的神情,他一肚子邪火就噌噌往上冒,压也压不住。
 
    是的,美人。
 
    温柔乡是英雄冢。中原汉人早就精准的下了定义。某次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这句话,心中暗自慨叹,这样的销魂,少活十年也是情愿的。
 
    第一眼见到那少年,他就被狠狠惊艳了。
 
    本能快过理智,他直接上前抬起了他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
 
    时隔多年,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愤怒,像被招惹急了的兔子,两只眼睛闪闪发亮,愈发漂亮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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