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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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景之浑身冷得跟冰似的,凌乱的头发盖在脸上,活像只鬼。壮着胆探了探月景之的鼻息,陈冬化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又想起那两片碎图还在月景之手里,陈冬化忙向那人怀里一摸,果然摸出来,小心藏进靴底后,陈冬化躺倒在地。
望着上方一片黑暗,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大概是太过疲劳了,陈冬化渐渐合上了眼睛,任意识飘荡而去。
朦胧中,陈冬化看见宋是镜微笑着向他走来。
他迷蒙的睁着眼,脑子里混沌一片。
宋是镜走过来抱起他,他惊了一下,又安下心,顺从的靠进宋是镜怀中。
宋是镜抱着他,边走边轻声的跟他说话。
“小花?”
“嗯?”陈冬化应了一句,眼睛半开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小花,别离开我好不好?”
陈冬化下意识的说了句“好”,心里忽然觉得怪异,又摇头说,“不好。”
宋是镜顿住脚,又笑着轻轻问他,“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陈冬化认真的想了想,却回答不出来。心里空茫茫的一片,像是遗落了什么。于是,他睁开眼,有些困惑的盯着眼前的人,试探的喊了句,“宋是镜?”
“嗯?怎么了?”宋是镜低头微笑着看他,陈冬化那笑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遂闭上眼躺进宋是镜怀里,静静的聆听那人心跳的声音。
却突然脑中一声惊雷,陈冬化倏的睁眼,一手扼住宋是镜的喉咙,语气凌厉道,“你是谁?”
却见那人一头青丝变了白发,面上冒出脓泡,微笑着跟他说,“小花,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阿非啊。”
陈冬化惊骇的瞪大双眼,摇头吼道,“你不是,不是……”
那人依旧微笑着,眼里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你说过,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我,你忘了吗?”
那脸逐渐逼近,心里越来越觉得恐慌。陈冬化伸手想要推开那人,却发觉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要将他勒死。
困难的呼吸着,他看着不顾一切靠近自己的腐烂的脸越来越近,就要贴在他的脸上,他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许久,却不见那人再有任何动静。平复了心绪陈冬化睁眼,只看到黑暗中几缕从石壁发出的荧光。
原来是梦。
陈冬化舒口气,却觉得胸口有些沉重。低眼一看,月景之双手抱住他压在了他身上。
皱了皱眉,陈冬化伸手推开月景之坐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月景之静静沉思片刻,又扶起他仔细查看了下他的伤势。纠结的盯着月景之看了好几眼,又看了看四周厚重的石门,一咬牙掏出藏在衣带里的一颗药丸,捏住月景之的下颌闭着眼将那丸药含进嘴里贴上他的嘴唇用舌尖将药顶进了他的喉咙里。
末了擦了擦嘴,颇为气闷的说了句,“便宜你了!”
那药是在清虚山时连歌赠与他的,是疗伤奇药,本想着哪天自己能用得着,结果就先给了月景之用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那石门须得内力深厚之人才能打开。再者,陈冬化瞟了一眼地上的人,坠落的时候月景之毫不犹豫的调换角度才使得自己身体无恙,他又不是没脑子,加上月景之之前的作为,陈冬化心里有些隐约的感觉。
陈冬化又连着摇晃几下月景之,终于,那人缓缓睁开了双眼,如星海幽暗的眸子在看清眼前人时由冰冷转为欢喜,口中喃喃了句,“是你啊。”
陈冬化没听清的“啊”了声,接着问他,“觉得怎么样了?有力气没?”
月景之拂开他,盘坐着调息,体内运气几回,逼出一口血顿觉神清气爽。陈冬化赶紧问道,“恢复了?”
月景之点了点头,陈冬化拉着他走到一道石门处,“我已经探查过了,这里没有任何的机关线索,你试试运气能不能打开这门。”
月景之依言运气击出一掌,那门纹丝不动。又运气击出另一掌,使出全部的力道,却见那门往后挪动半寸之后便再也不动。月景之收掌,冷着脸道,“依我之力,根本不可能打开。”
陈冬化呆了呆。依他所见,宫主之类的厉害人物不应该无所不能吗?
皱着眉来回踱着步,陈冬化将藏龙山经历过的事情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不肯落下任何细节,希望能给自己一些启示。
静谧的石洞中只有陈冬化的脚步声回响着。见他如此,月景之抬头四处扫视了遍。突然,他眼神一闪,叫住陈冬化,手指着上方的一处黑暗,“那里。”
陈冬化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半晌,眨了眨眼,“什么?”
月景之怔了怔,轻笑一声,突然伸手抱住陈冬化向上一跃。陈冬化吓了一跳,连忙抱紧月景之,边问道,“你干什么!”
揽紧了陈冬化的腰,踏着石壁向上飞跃着,直到半空中月景之才停下来。
陈冬化心惊胆战的往下一看,魂差点吓没了。月景之就这么抱着他站在了虚空中,脚下空无一物,陈冬化揪紧了心冷汗涔涔。见他害怕,月景之玩味笑道,“不是说大丈夫当天不怕地不怕吗?只不过如此高度,就怕成这样了。”说着就要放下陈冬化,陈冬化死活不敢放手,八爪鱼似的粘在月景之身上,汗颜的朝他笑笑,而后闭嘴沉默。
月景之有心捉弄他,于是抬脚走出几步,陈冬化便抓得他更紧,任他故意做出动作来回晃悠就是不松手,萤绿的光点交相辉映,一道银光自陈冬化眼前掠过。目光追寻着那道银光,突然,陈冬化放开抱住月景之的手站定,瞥他一眼语气古怪的说了句,“天杀的恶趣味。”
月景之笑笑,也不解释什么,只说,“想到了?”
陈冬化冷哼一声,大踏步的朝前走去,至石壁处蹲下身,看了看正对着凹处的一座石像,稍作迟疑便伸出手顺着转动石像,试着转了二十三圈便停下来,侧耳等待着。
下方突然一阵隆隆声传出,陈冬化立马起身抱紧了月景之的腰喝道,“走!”
月景之会意往声源处飞去,一条映着绿光辉的甬道展现在二人眼前。
陈冬化后退几步,抬头望了望上空,又看了看石门的方向,沉思半会儿,才抬脚往那甬道中走去。
月景之跟在身后,陈冬化站定,回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一幕分外熟悉。
一模一样的情景,跟在身后的却不是一模一样的人。
微微有些失落,陈冬化无神的往前走着,心中思念起宋是镜来。
半个时辰后,走到甬道尽头,又是同先前一样的布满石门的石室,每道门上设了一座青木獠牙的石像机关,陈冬化径直走到正对着的那扇门前,刚拧完一圈石像,那门就突然消失了。
愣了愣,陈冬化走进门去,甫一看清门内景象,便惊得倒退出来。
月景之微蹙了眉头,扶住陈冬化问道,“怎么了?”
陈冬化眼神呆滞的回头望着他,伸出食指指向石门,喃喃道,“飞……长翅膀的……飞蛇……”
却听一声暴吼,门内传出剧烈碰撞石壁的咚咚响声。
月景之沉吟片刻,便携着陈冬化一齐走了进去。
只见偌大石室里一条巨大无比的生着肉翅的赤红长蛇怒睁着眼,嘶嘶吐着信子,悬在半空威严的盯着两人。
虽从未见过如此奇异巨大的蛇,月景之却也并不惧怕,只惊了一下,便定下神来。
沉心看了几眼,见陈冬化吓得不轻,也不敢再捉弄他,只放柔了声音轻轻安抚他,“别担心,那蛇被困在网丝里,发不了威。”
闻言,陈冬化眼神闪烁了下,认真看了看,见果然如月景之所说,遂放下心,镇定下来。
挣开月景之握着他的手,远远的避开那条赤蛇查探起石室的情况。
月景之也随着他仔细查探起来。
许久,意料中的一无所获。陈冬化叹口气,目光投向那条至始至终盯着他二人的赤蛇。
见他二人转头看它,那赤蛇大张了口,似是威吓。陈冬化对月景之使了个眼色,月景之纵身跃起,停在束缚着赤蛇的丝上,巡视一番,才回头对陈冬化道,“在他身后。”
陈冬化喜道,“试试能不能取下来?”
月景之怔了一下,随后朝他一笑,“好!”说着飞身至丝网内绕到赤蛇后方,无视赤蛇发出的嘶嘶警告,伸手拿过安放在石台上的红色木盒,垂眸静默片刻,才转身欲离开。
不想之前一直没有动作的赤蛇此刻却像通了灵一般,赤红的双目盯着他看了一眼,又看了木盒一眼,似在命令他打开手中木匣。
月景之举起木匣,随意扫过几眼,只见那木盒竟严密得无有一丝缝隙,只盒面中间有一座小小的和外面石门模样一致的木像。月景之学着陈冬化转了一下那座木像,却见那盒子毫无反应。于是,他试着又转了一圈,又一圈,依然没有反应。待要再转,一条粗壮的尾巴扫过,月景之急忙避开。那尾巴穷追不舍的同他缠斗,月景之徒手抵抗着,很快便落了下风。
陈冬化在下面急得大喊,“月景之,盒子快扔给我!”
闻言,月景之冷笑一声,抬眼望向陈冬化,却见陈冬化的目光直直的盯住了他手中的木盒。
一时分神,被赤蛇尾巴扫中,手中木盒无力掉落,月景之狠狠的摔在地上,口中连连吐血,见陈冬化慌忙去捡了木盒,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陈冬化抱起木盒,又将月景之拖到自己背上,便忙要往石门外跑,哪知,那道消失的门不知何时又落了下来,端端的堵住了他的出路。
陈冬化心灰意懒的转过身,却见那赤蛇并不急着攻击他,只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木盒。
陈冬化偏头想了想,跪下来将月景之放在地上,一手抓紧了木盒,一手快速转动盒子上的木像,心里默默数着,“……十七、十八、十九、二十。”
转到二十的时候停下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木像突然沉下去,一支细细的竹筒被顶出盒子,陈冬化伸手拿过,放下木盒,打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东西,打开看清后,欣喜若狂。
残图!
他跪着感激的朝那赤蛇磕了个头,刚要起身,只听一道古朴苍老的声音响起,“尔终于来了。吾苦苦等尔五十年。”
陈冬化惊异抬头,见那赤蛇俯视着他,嘴巴一开一合说着什么,明明已经经历过这样奇异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背后发冷。
“吾可助你出去,但,尔必答应吾一件事。”
赤蛇的身体开始变成血一样的鲜红,周身仿佛血在燃烧。
陈冬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何事?”
“吾要尔去寻找一个发须皆白,眉间一枚赤火印的男子。若寻到,叫他来此赴约即可。”
陈冬化呆了呆,忽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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