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恶趣味 作者:第四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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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沈求古是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沈求古要奇珍,他便差人去遥远的南疆去求。要异果,他便央着皇上赐了给他。他把他当小祖宗一样的伺候着,不求他朝堂立命扬名天下,但求一个平平安安一世无忧。
只是……
只是……
“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你!”
沈时古肺都快气炸了。
他的好弟弟……不读书习字也就罢了,偏偏不知是从哪里听了些江湖侠客之事,之后便迷上耍拳挥鞭,舞刀弄剑。更瞒着他悄悄在外头拜了师,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功夫便想着要出去行侠仗义,整天不是拿刀就是拿剑,嚷嚷着要除暴安良为百姓做好事。这次,更是过分,竟然,竟然偷偷跑出府,和些下流人过招。还……还伤了手,血流出来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他以为他将手藏到袖中他就不知道吗!
“谁干的?”
沈时古寒着脸,目光阴冷。
“我……我不小心……摔的……”
“还不老实?来人,将少爷关进卧房,好好看着,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门外两个侍卫应声而入,恭敬地朝沈求古弯下腰行礼:“少爷,请!”
“哥……你不能这样……我不!”
沈时古一甩袖;“带下去!”
“是!”
“哥……我错了哥……喂……我错了还不行吗?喂……”被制住双手往门外拖的沈求古不死心的喊,双腿不甘心的乱蹬。
沈时古不为所动。
直到再也听不到沈求古的声音,沈时古才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他皱着眉,神情中露出一丝无奈。长叹一口气,又喊进两名仆从,命他们找来大夫替沈求古看伤抓药。
心里前所未有的觉得疲惫,他望着屋外庭内开得艳烈的桃花,低声叹了一句:“……难啊!”
三月天,日光明媚,天气晴好。时有微风掠过,吹醒院里沉睡的花木。小草迎风摇摆,舒适自然。
陈冬化穿了一件月白长衫,搬了一张太师椅,歪坐在庭院中。怀里抱着熟睡了的小小婴儿,大喇喇的晒着太阳。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动也不想动。他想了很久,觉得他还是就当个米虫算了,反正他也没啥大的志向,处在这样一个时代,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而且有宋是镜这样一个靠山,金银不缺,每天出去逛逛街,尝美食,饮美酒,实在再舒坦不过。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
陈冬化微怅。
他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好男儿志在四方,可他……以前他的志向便是找一份好工作挣很多钱好好孝敬父母,如今父母见不着了,钱,只要他开口,宋是镜能搬一座金山来给他。
这不是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尽欢呵,尽一场生死之欢。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事明儿再说。
实在是,美好的人生啊!
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要不,他去给宋是镜当账房试试?
也不能这么一直白吃下去吧……
算了,宋是镜肯定不会让他去的。
强制打断自己的思绪,他回神过来,便看到面前宋是镜脸上一副满足的模样。
嘴角抽了抽。
宋是镜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的极尽所能的黏着他。不管吃饭,睡觉,洗澡还是上茅厕,死活轰不走,力求做到与他寸步不离甚至形影一体的地步。
此刻也一样。
宋是镜也拿了张椅子与他对坐,双手撑在脸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弯眉勾唇,笑得极具风情,也笑得他毛骨悚然。
“咳……”
假装咳嗽一声,陈冬化有些心虚的别过眼。
“嗯?”
宋是镜随着他偏过头,直盯着陈冬化。
黑线。
“……你天天这样看,不腻么?”
“不腻。”
“我腻。”
“……”
陈冬化白他一眼,又轻咳一声,突然低低问了句,“你这么爱他……万一他回不来了怎么办?”
“我没有爱什么他,我爱的是你。”宋是镜褪去笑容,一本正经道。
“……”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宋是镜伸手扳过陈冬化的脸与他对视,目光深情而真切。
表情严肃,像是立誓一样。
陈冬化愣了愣,有些心惊。
心有一瞬间停止跳动,恍惚中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渗了进去。
下一刻,又陡然往下一沉。
他自嘲的想,他毕竟不是‘他’,他凭什么要说得那样笃定。
他不过一个替身而已。
四目相交,两人俱是沉默无语。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报:“少爷,有客人来访,说想要见您。”
“谁?”
宋是镜收回目光,轻闭上眼睛,懒懒问道。
“城南沈家,沈求古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多多见谅!
第7章 臭花
沈求古生来一双大眼睛,皮肤细嫩,面容俊秀,颇有邻家小弟弟气质,叫人一看便心生喜欢。
陈冬化也不例外,甫一见到,心里便冒出好一个可爱精致的小孩的感叹。倒是宋是镜,颇为无奈的扶额:“你怎么来了?你哥知道吗?”
沈求古一梗,红着脸耷拉下脑袋:“别说啦——我哥这次把我关在房间不让我出去,多亏我早有准备,用蒙汗药把侍卫全都药晕了才跑出来,又没有去处,就想到你啦!镜哥哥,你不会给我哥告密吧?”又抬头鼓着眼,“你要是敢……敢那样做……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威胁的话语自他口中蹦出便没了威慑力。
宋是镜不跟他计较:“你啊,就不能让你哥省省心么?”
“我……我怎么不让他省心啦?他老是把我关在房里不让我出去,我,我不想整天待在府里,我想做,做大侠……”沈时古委屈道,“他那么忙,都没空陪我,我连个一起聊天的人都没有,而且,我听别人说了,说我是他护在怀里的一只雏鸟,什么本事也没有。锦衣玉食,全都是靠着我哥才得来的。我,我……”说着扁着嘴红了眼眶。
真是个让人忍不住疼爱怜惜的孩子,陈冬化心想。
宋是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柔声笑道:“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先就暂时留在这儿,等你哥来了,再跟他回去。”
沈求古破涕为笑,“谢谢镜哥哥!”又突然皱起两道秀眉,转动眼珠子四下寻望,“对了,我听说你成亲了,嫂子呢?”
陈冬化:“……”
他心说怎么看着挺漂亮可爱的孩子,眼睛怎么就不好使了呢,他就坐在那里随便一眼就能瞟到。那小子竟然还明知故问。
肯定是有意忽视他了,调皮的小孩,一点也不讨人爱。
既然这样,他也装作看不见他好了。陈冬化暗暗的想。
宋是镜一顿,回头朝偏着头假装睡着的人努嘴:“喏。”
沈求古却突然炸了。他以前就一直不喜欢那个人,煞费心神的劝过宋是镜离开他,这次来虽然明明看到那人也只装作看不到,心里才好受些,没想到,没想到……
再也装不下去,他扯着嗓子大叫:“什么,是他?!”
愤怒而又震惊。
陈冬化方了然,那小子原来不知道和宋是镜成亲的是谁。这个可以谅解。
他索性也不装了,转过头,朝小孩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啊……阿古还是小古?”
“好什么好!你这个臭花,你把镜哥哥害成那个样子还有脸嫁给他!镜哥哥你眼睛瞎啦?”他竖起眉,接受不了的吼着:“这种人你怎么还娶他呀,把他赶出去,不,杀了才好!”憎恶的语气仿佛陈冬化跟他有着血海深仇。
“小古!”宋是镜冷了脸,“若你再多说一句,别怪我翻脸!”
他脸色阴沉,语气冷硬,跟刚才笑如春风的样子判若两人,连陈冬化也被惊到。
沈求古看着沉下脸已经生气的人,不敢造次,他嗫嚅着,:“本来……就是……你,你……”话都说不顺畅,完全被吓着了的样子。
陈冬化莫名其妙:“什么我害他了,他不是好好的么?还杀了我,”他看向宋是镜,“你跟他有这么大仇?”
那个他,指的自然是他身体原本的主人。
宋是镜敛下冷色,又换上平日里温和淡雅的笑容,道:“娘子说笑了,要跟你有仇,我能娶你进门儿,还整天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小古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你莫要心生芥蒂才是。”
陈冬化点头称是,又提醒他一句,“说过不要叫我娘子!”
“是,娘子。”
“……”
沈求古不服气的小声冷哼一声,偏过头再不看他。
陈冬化只当他小孩子,笑了笑,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
沈求古明显是认识他,而且也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但因为‘他’曾经伤害过宋是镜而深深厌恶着‘他’,只是身体本主记忆没有留存,宋是镜也对之前他们的事一字不提,他也猜不出从前本主和宋是镜之间是怎样的纠葛。
罢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再去深究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跟他自己又没啥关系,他这样想着。
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说过去了就能过得去,也不是他说没关系就没有关系。
命运藏在前方,在看不见的地方,冷笑着,它说,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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