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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劫 作者:银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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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因缘邂逅 江湖恩怨

    忽陀与另一个弟弟定了定神,方才看清沈渊所立方位,竟是一处急流之侧伸出的一棵松树之上。那松枝凌空上下摆动,连站稳都极是困难。若有剧斗,必是一上手即判生死,凶险无比。且沈渊所立之处,山风强劲,因而宝珠无法飞近他身侧。忽陀见他重创之余,还有这等武功智谋,更是忌惮。想了想,咬着牙从怀中取出两双手套来,一双掷给身后的仅存的一位弟弟,另一双则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手套非革非麻,沈渊见多识广,一见之下,瞧出乃是西域天蚕丝织成,不惧刀剑。若是平时,这点儿雕虫小技,如何能被他放在眼中?奈何那手套在暗夜之中,亦散出白森森光华,自是下了“千阳融雪”之故。他现在已经被那些深入肌理的咒术折磨得通身麻木,精神恍惚,连忽尔枝叶轻拂肌肤,也觉得剧痛无比,哪里还受得了这邪术手套的一抓?
    忽陀唿哨一声,与弟弟同手同脚,并肩扑上。两人同时伸出右手,向沈渊抓来,因两人是兄弟,长像本就极为相似,这般同时出手,便如照镜子一般,令人瞧得眼花缭乱。这等功夫最利害的时候,是七兄弟同用,十四只手足同时袭人,直是令人无可防备。但是现在七人仅剩其二,也只得马马虎虎,使将出来。
    沈渊一式“雄镇秦京”,剑势如华岳诸锋,博大雄浑,将两人掌力封堵得一干二净,不能靠近他身侧半分。忽陀嘿嘿一笑,忽而纵身而起,双掌成抓,自半空向沈渊抓来,他弟弟却腾身而下,在下面一根树枝上一点,亦是一模一样的手法,向沈渊足上抓来。这一招与左右分击又不相同,令人更难以兼顾。沈渊后退半步,长剑斜斜伸出,正划在忽陀的右手虎口之上。虽然天蚕丝手套坚韧如柔钢,但“岚气无锋”的剑气又岂是寻常刀剑可比?虽未划破手套,却也疼得忽陀哇哇大叫。下面的忽陀弟弟因沈渊退了半步,手腕晃动,也跟着抓了过去,不料沈渊足法甚是精妙,正好踏入一丛枝叶之中。忽陀弟弟这一抓连枝带叶,胡里胡涂,他心知不对,正要松手,沈渊看也不看,右足踏出,足尖正点在他手腕的处的“神门”穴上。他手腕一麻,禁不住便松开了手,心知只要掉下去必定无幸,连忙伸足勾住崖边藤蔓,至于能不能与兄长共同对敌,那也顾不得了。忽陀见状,也连忙跳了开去,生怕被沈渊那快得神鬼莫测的长剑一剑封喉。嘴里骂道:“老三你当真无用,怎不抓实了他?”
    老三回嘴道:“你有用,你抓一个我看看?”忽陀叫道:“我被他刺了一剑,疼死老子了!”老三也叫道:“我被他踢了一脚,疼死老子了!”话音未落,两人居然又同时一起扑了上来。原来他们吵架是假,传递默契才是真正目的。
    此番两人招数又变,肩膀相错,忽陀伸左手,弟弟伸右手,搂在一处,仿佛长成了一个宽了一倍的人。忽陀右掌挥出,弟弟左足踢出,俱向沈渊打来。这等招数便是一人使出,也显笨拙,何况两人同使?沈渊哼了一声,一剑削出,顿时忽陀两人就要有折手断足之祸。
    忽陀向左急纵,大叫:“哎哟哟,不公平!”其弟亦向右急避,一样叫道:“哎哟哟,不公平!”沈渊哪管他们饶舌?见两人闪避甚狼狈,立刻捏住剑诀,右手剑招便要递出,立时要取这两人性命,忽地只见眼前银光闪动,周身已被“千阳融雪”笼住,正是那两人捏碎的宝珠!原来这二人出拳是假,合手捏碎宝珠,令沈渊不防时挥手洒将出来,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沈渊惨叫一声,再支持不住,向后便倒。忽陀二人左右手伸出,一人拉住他左臂,一人拉住他衣领,同时发力,将他提了起来。沈渊双目紧闭,软软地被二人架在中央。
    忽陀大笑道:“你有兵器,我们没有,真是不公平得紧。”忽陀弟弟亦笑道:“我们有咒术,你没有,你可不能说我们不公平。”他们出身的世家乃是本族中的巫师,因此虽然武功不趋一流,但这巫咒之术的各式古怪法子,自是层出不穷。便是沈渊这样临敌经验极丰的武功高手,也着了他们的道儿。
    忽陀道:“且先上去,再取玄玉符。”两人正要同身跃起,忽听“咔叭”一声,足下骤空,三人一起跌落山崖!原来沈渊早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事先已在松树上划出几道裂口,如今趁忽陀兄弟不备,一脚踏出,内力透处,那棵粗壮的松树立刻应声而断!忽陀见势不好,快若闪电地左足踢出,蹬上兄弟面门,借力跃起,总算伸手拉住了一丛崖边芦草,双足蹬在了一块岩石上,另一手捉住沈渊左臂,听着最后一个兄弟跌落水面的惨叫声,恨得咬牙切齿。
    他费了无数力气,终于把沈渊拖上悬崖,摔在地上。他生怕沈渊又使出什么花样,一指戳下,封住他胸口“神封”大穴,这是人体“足少阴肾经”要穴,一旦被点,立刻手足酸软,再动弹不得。
    忽陀恨恨地一把抓住沈渊散乱的长发,将他扯至自己面前,盯着那惨白容颜,咬牙笑道:“好本事,好手段,杀了我六个弟弟!”但他本就有独享玄玉符之意,因此也并不如何仇恨沈渊。见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毫无反抗之能,便伸两指捏住沈渊下颌,小指深深掐着细袅袅咽喉,抬起那精致脸庞,目光寸寸移过,低声狞笑道:“好漂亮的孩子,若是带到我们那边,能卖两壶黄金呢——可惜我的荣华富贵,全在玄玉符上!”说着,嚓啦一声,将沈渊衣袍自肩至腰地撕成两半,坦露出瘦削胸膛。那白得近乎半透明的肌肤上,玄玉符镶嵌其内,正闪着幽幽墨光,在暗夜中,也看得一清二楚。无数条细小的墨线,自玄玉符里伸展开去,散布在沈渊胸口。
    忽陀细看一回,道:“阴气浸体,你也活不长了。”说着附身伸手去摸那块玄玉符,想要抠将下来。正要使力,忽地凝住,眼睛骤然睁大,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岚气无锋”从沈渊胸前透出,直刺进他的小腹之中!原来沈渊早已自身后勉力摆出一式“苏秦背剑”,借忽陀的按压之力,将“岚气无锋”刺入自己后背,锋利剑尖自胸而透,无声无息地没入忽陀小腹!江湖拼斗,同归于尽的亦不在少数,但这般豁上自己身家性命,只为作个掩护的招式,实是闻所未闻,忽陀哪里防得住这般惨烈一击?
    鲜血如流水一般,自忽陀的的胡子丛中淌了出来。他充满怨毒地看着沈渊,含糊道:“你……你……你又何必求活……活该受苦……”沈渊喘着气,再无一丝力气地软软瘫倒在地,“岚气无锋”随势而下,将忽陀的腹部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肠子跌落一地。忽陀抽搐着扑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沈渊失去了知觉,倒卧在地,“岚气无锋”透胸而过,剑锋在月色映照之下,寒光闪闪,仿佛在悲凉凄冷地呼唤着昏死过去的主人。剑光流转,将沈渊胸口处的玄玉符照得闪烁不定,流淌出无数的莹黑光华。
    
    第22章 旧伤多少
    
    沈渊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无边黑暗冰冷彻骨,自己在其中载沉载浮,无力挣扎,也无力呼救。他听见有人在叫他,但是他不知道是谁,也不想醒来。既然思念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他又何必再睁开眼睛?
    但是那人一直在唤他,炽热滚烫的内力自他后心“魂门”,前胸“中府”二穴之内,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他整个人仿佛被包裹在了一个火热的环抱之中,自他从冰中苏醒之后,就从未尝过这般的灼热暖意。他被烫痛得□□出声,痛苦地睁开了眼睛,嘶哑道:“步回辰,放手……”
    守在一旁的封六和连忙端上一碗鲜血,步回辰瞧了虚弱无力地靠在他肩上的沈渊一眼,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端起碗来凑至他唇边,简单道:“喝。”沈渊艰难地吸了一口,痛苦地皱起眉头,摇了摇头,避开了碗沿。
    步回辰瞪他一眼,本想迫他再喝几口,但是一眼瞧见那纤瘦喉咙上触目惊心的指印,终于放弃。他将碗放回封六和手捧的托盘之中,正想扶他躺下。沈渊忽地咳嗽起来,步回辰连忙为他抚背顺气,沈渊却撕心裂肺的咳个不停,终于将方才喝的血翻肠绞肚般的呕吐了出来,衣上被上,溅得殷红斑斑。
    步回辰见状,亦不知该如何是好。沈渊昏迷不醒时他也曾召医士前来诊脉,却发现沈渊连脉搏都没有,那能望闻问切?他扶抱住沈渊,见怀中人咳得筋疲力尽,喘成一团,心下自是怜惜,低声问道:“你能用药么?”沈渊见问,无力地摇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又不知昏睡了多久,沈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中寂寂,空无一人。他精神稍好,四下打量一番,见自己所卧的乃是张极大的黑漆螺钿拔步床,支着天青色锦纱帐幔,上绣着岁寒三友。身上绣被温暖,床边炉兽喷香;窗下一张金漆条案供着瓜果香椽等物,壁上挂着春夜宴桃李园图;左右四张金漆交椅排开,尽铺着锦垫;极是富丽。沈渊自冰中醒来之后,要么风餐露宿,或者茅店夜月,板桥严霜,如今乍然重见这繁华富贵气象,只觉一阵恍忽,仿佛又置身于昔日锦衣玉食的温暖家中了一般。
    忽听门响,一个粉裳女子端着铜脸盆悄悄进房,见沈渊在帐中坐起身来,轻轻惊叫一声,连忙放了脸盆过来打起帐子,喜道:“公子,你醒了?”沈渊惊道:“露桃,你怎地会在这里?”
    露桃俏脸微红,道:“是教主叫奴婢来服侍公子的。公子,你可要喝水?”沈渊喉咙焦渴,却也不能开口让她取人血来,只得道:“嗯。”露桃沏了杯茶,端到他面前,沈渊半撑着身子,接了过来,低声道:“有劳。”微微抿了一口,随即放下,问道:“步回辰呢?”露桃听他直唤步天教教主名姓,吃了一惊,细声道:“奴婢不知……不过教主午时和晚上,都会过来瞧公子。”说着自水盆中绞了热手巾过来,服侍沈渊梳洗。
    沈渊一边匀面,一边打量着四下里铺陈华丽,想来定是陈州府的官绅财主家孝敬步天神教教主之用,才如此巴结供奉。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露桃答道:“奴婢听说:是步天军的中军行辕。”沈渊道:“中军?步天教已经占了陈州府了么?”露桃道:“不止陈州,颖州,听说河南河东,都已经是步天军的了呢。”沈渊叹道:“定泰朝廷……就没一个像样的人能力挽狂澜了么?”
    露桃听不懂他说的话,睁着一双俏眼不解地望着他。沈渊也不多问,转过话来问她家中情形。原来她哥哥自那日起洗心革面,再不敢赌博生事,在家务农,孝敬婆婆。露桃本欲重回酒楼卖唱,封六和忽地寻上门来,出价让她来侍候“沈公子”,因价钱颇高,她便应了下来。不想到了这里,竟然能再见沈渊,令她又惊又喜。她说得兴高采烈,沈渊只淡淡听着,脸上无甚表情,心中暗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步回辰掌控之中。
    忽听脚步声响,步回辰带着封六和走进门来。露桃连忙放了手中活计,敛袂施礼道:“奴婢见过教主。”步回辰不经意地点点头,瞧着沈渊微笑道:“总算醒了。”本想嘲他一句:“倒是命大。”瞧着那惨白容颜,却终于咽了回去。
    沈渊懒洋洋倚在枕上,毫不理会。露桃见状,担心他得罪了步回辰,忙道:“教主请坐,奴婢这便倒茶。”步回辰摇头道:“你去吧,我有话要与沈公子说。”又对封六和道:“将公子的药端过来。”露桃担心地瞧了沈渊一眼,只得与封六和一齐出门,掩上房门。
    步回辰在椅中坐下,笑道:“五日五夜没吃过东西了。你虽然怜香惜玉,怕吓着了小姑娘,那让她叫人过来侍候便是,何必硬撑。”沈渊淡淡道:“我本就不用吃东西。你几时听见过僵尸要吃饭的?”步回辰凝目瞧他一瞬,叹道:“你这脾气……”沈渊翻他一眼,哼道:“公子爷这脾气自小儿就这般,不合你脾胃,你又何必巴巴呆在这儿找气受?”
    步回辰并不动气,笑道:“嘴巴利索了,看来身体便是大好了。让我瞧瞧你的伤口。”说着伸出手来,正要碰至沈渊衣襟,一道掌风忽地劈将下来!他连忙缩手躲开,一时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见沈渊一手掩住衣襟,喝道:“你做什么!”步回辰一怔,这才想起这几天察看沈渊伤口时,他皆是昏迷不醒,任人摆布。现如今老虎醒了,再要瞧那胸膛伤处,自然与虎口拔牙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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