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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雨+番外 作者: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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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自幼习武虽也吃了不少苦,可这般赤裸裸的鞭打却从未尝过。纵有和师兄弟们调皮犯错的时候,也不会被这般责罚,更何况,师父对自己一直疼宠居多。 
 
  思绪飘回了成长的那片雪山,每年三四月,山上的雪化了之后,青翠的颜色便开始显山露水。清洌的雷水汇人溪涧,有溪边沿岸的桃花瓣落在上面,那是他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们习武练功时最爱流连的所在。 
 
  可明年这个时候……师兄弟们还会想起自己这个人吗? 
 
  泪慢慢流了下来,在他的腮边滴落。不关疼痛,只为委屈。 
 
  他扭开了头,将脸对着阳光照射过来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泪在阳光下闪着晶莹耀眼的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重新看到日出日落?昏迷过去前,有一刻,他这样不舍的想着。 
 
  ☆  ☆  ☆ 
 
  在屋外的小亭里独自坐着喝了几杯酒,萧红屿抬头看天,乌云压顶阴色逼人,沉的像要滴下泪来。 
 
  一阵风过来,直吹得亭外的乌臼树的枝叶呜咽乱响,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片刻间失了颜色。 
 
  那问刑室里的夏云初此刻忽然不见了光线,会否大失心智呢?他冷冷地想,手中的竹叶青一倾而尽人了喉间,不知是不是心思不在品酒之上的原因,清冽醇香的酒味竟似不如往日。 
 
  想到那青年在床上苏醒后发觉身处异境的那份冷静,还有明知目盲后的处变不惊,他忽然有丝心烦——那小小的皮鞭,会不会太怠慢低估了他?虽然还没人能在他萧红屿的手底下抗得过去,可对这人和他身上自己势在必得的东西,怕是要使些非常手段了。 
 
  “衣上酒痕诗里里字,点点滴滴,尽足凄凉意……“一声漫吟悠然响起,那人,也在同时间轻声长笑,衣袂夹着风声做响,飘然落座。 
 
  “萧大哥独自饮酒,为何不叫绿川同来?” 
 
  萧红屿抬眼看着眼前那人张狂中带着艳丽的脸,修眉斜飞入鬓处,自有一分勾人心动。 
 
  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在琉璃盏里斟上满满一杯,刚要送到嘴边,眼角一扫,正看到那人劈面疾伸来作势要抢的两指。心中微怒,肩膀一侧,手却不歪,酒杯平平飞起,落在另一只早有准备的手中,仰头一饮而尽。   
 
  “要喝酒,自己去倒。”他冷冷道。 
 
  “可我就爱喝大哥口中剩下的,如何?”尧绿川微笑,“往日又不是没尝过大哥的剩酒,今日何必动怒?莫非?”他眼中波光流动;“那白雪派中弟子不像大哥想的好对付?” 
 
  “你知道了?”萧红屿不看他,哼了一声。“这夏云初纵然我不抓,你也必会动手。想来你也跟他几日了?” 
 
  “左萧右尧,“逍遥二子”的心思,原本就是心有灵犀。”尧绿川不置可否地笑:“方才我已经去看过那人——昏了过去。听说曾被挑断手筋,难怪身子骨弱些。” 
 
  “昏了吗?”萧红屿淡淡问:“看来比我想像的还不耐痛。” 
 
  “大哥错了。虽是昏了……可听行刑的属下说,从头到尾,也没听他哼过一声,只是把嘴唇给咬破了。”尧绿川嘻嘻地道。 
 
  萧红屿目中神色不变,微笑:“是吗?这倒有趣。” 
 
  “有趣?大哥不觉得遇到了个麻烦?”尧绿川眼中似笑非笑;“依我看来,怕大哥那些寻常手段在此人身上不起作用呢!不如交给小弟问出来,在教主面前一样算是大哥的功劳。” 
 
  “绿川啊绿川,有什么手段是你会——我却不会的?”萧红屿冷笑,目光却冷然。 
 
  “比如……”尧绿川悠然道:“床上的手段。” 
 
  “对——你会用强,我却不喜。”萧红屿长笑:“非不能,实不屑也。” 
 
 
  
4 翻云覆雨 闪灵   
 
  “大哥错了,床上之事,用强不过是增添情趣。”那人恶劣地笑:“何况那些初时口中叫嚷最不愿的,往往最是食髓知味呢!” 
 
  萧红屿不答,再斟了杯酒,悠悠举到嘴边:“好酒,应慢品。情爱之事,也是一样。囫图吞下的,有何趣味?” 
 
  尧绿川也不再辩,转了话题:“大哥觉得夏云初是好对付之人?” 
 
  “两日之内,我自有办法叫他开口。”萧红屿淡淡道。 
 
  “是吗?不如……”尧绿川眼珠骨碌一转,面上带笑:“我俩下个注睹,我赌大哥两日之间,问不出那人的话来。” 
 
  “赌什么?”萧红屿抬头看他,眼中尽是嘲弄:“忘了上次铁树门掌门之女,可是我赢了芳心。” 
 
  “世间男子,接得下大哥十招的,也许能找得出几人。可这世间女子,能挡得住大哥微微一笑的,却原本找不到一个。小弟自然心服。”尧绿川妖魅带笑的面上诡笑一闪:“可和大哥并肩笑傲江湖这些年,我一直好奇……想大哥这般男子若是在人身下,却该是何种风光?” 
 
  “绿川……”萧红屿并不动怒,深深叹息:“我保证就是你死了,也绝见不到。” 
 
  “既然如此,我们便赌这个。尧绿川眼中诡笑更甚:“大哥敢吗?” 
 
  “怎么赌?”萧红屿唇边微笑一现。 
 
  “若他开口,我输。若他撑得过两日,你败。输了这赌注的……便心甘情愿陪对方一夜。大哥不敢便罢了,就当小弟没说过。” 
 
  “不用激将——你输定了。”萧红屿点头:“这赌,我接受。” 
 
  “大哥果然爽快。”尧绿川将脸轻轻凑了近来,语声放低:“就是我输,也是甘愿。” 
 
  萧红屿想了想,再微微笑着接道:“可惜我不喜与男子亲热,你不是不知——你输了,我自然叫你陪我一晚,不过是要绑了你灌了*药,教你在一边瞧我与女子亲热。” 
 
  言语三兀,哈哈长笑,飞身向亭外一纵,衣袖卷处,已将青石桌上的雕花瓷酒瓶收入袖中:“这次,我连剩酒也不留与你。” 
 
  纵身离了那小亭,萧红屿快步向后堂行去。乌衣软在中原各处皆有行宫,每处更是布局一致,虽然是初次来到这里,他对刑室所在也极是熟稔。 
 
  刚到那间照得见阳光的刑室门前,便已有一名身穿玄衣的教众迎了上来,衣角下方有块银色印记,是教中左护法属下李进,必恭必敬回道:“左护法,那白雪派弟子刚被打昏了,属下正叫人拿冰水泼醒了他。” 
 
  萧红屿轻轻点头,“昏迷之际,可曾说过什么?” 
 
  “只曾经不停地叫过“师父,不是我……气除此之外,便再没别的。”李进回道。 
 
  萧红屿皱了皱眉头,抬脚进了刑室。 
 
  铁架上,夏云初被冰凉刺骨的冷水兜头一泼,悠然醒转。 
 
  “恩……”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生生的被冰水强拉回了意识,他的身子有些不可自抑地发抖。   
 
  身上的冷比不上心底的:眼前已是一片昏暗,昏迷前眼中仍可感知的光线此刻却无影无踪——自己昏迷了多久?留给自己的时间已到了尽头吗? 
 
  当时抱着一死的决心,对眼盲的恐惧似乎并没有多大,可这时,忽然连一丝光亮也感觉不到,这样的折磨忽然大到了占据了身心的全部,让人几欲发狂。 
 
  可他咬住了嘴唇,并不开口向身边的人询问——听得见四周有人的呼吸,却不见他们继续鞭打或其他的折磨。 
 
  萧红屿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盯了他片刻。 
 
  赤裸的上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鲜血流淌在自皙的肌肤问,可是因为是习武之人的缘故,那身躯虽清瘦,却不赢弱,隐约的肌肉因为疼痛紧绷着,仿佛默示着主人清秀面容下的某种坚韧。 
 
  之所以特意把他放在此间,却并非黑暗不见光线的地方,便是更能令人觉得出眼前越来越暗,离眼盲越来越近的恐惧来。 
 
  眼盲也许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接近眼盲的那种恐惧。 
 
  被这种恐惧吓到怎样的欲疯欲狂,萧红屿曾清楚地见过三四人,而那三四人,无一例外地说出他想要的一切,甚至还多。 
 
 
5 翻云覆雨 闪灵   
 
  可就是如此,却未曾见架上这人惊恐失态。 
 
  “眼睛便要看不见了……真的不怕?”萧红屿冷冷道。 
 
  夏云初一震,是那个人的声音! 
 
  沉默了半晌,他将目光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淡淡笑了:“我怕。” 
 
  “哦?”萧红屿浓眉一挑,唇边有丝得意。“那便说出来,此刻敷药治眼还来得及。” 
 
  “怕归怕,可还是不能说。”夏云初闭上了眼,似乎虽然看不到对方,却仍不愿与他相对。 
 
  这闭眼下的蔑视,萧红屿看的清楚,冷哼一声,心里的怒气也生得飞快。 
 
  眼光看向了一名身材矮小的手下,他冷然吩咐道:“把上衣脱下,用盐水浸透了拿来。” 
 
  不出片刻,湿淋淋的上衣被送了进来。 
 
  “给他穿上,记得把每一颗盘扣部扣得紧紧的,莫落下一粒。” 
 
  几名教众应声上前,飞快地将夏云初的身子从铁架上解了开来。一人死死按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另两人不由分说地,将那浸透盐水的衣服硬生生套在夏云初那遍布血污伤痕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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