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男人]魔王的男人+番外 作者:小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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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较胆大的丫环立即便说:“我家小姐手脚无力,出不来。”
另一名丫环连忙附和,卓不凡再次尴尬地干咳两声,回头对那名把大夫带过来的手下说:“准备两张软椅,多找几个人来,把两位小姐抬出来。”
“小侯爷……”两名丫环无助地向子阳云傲看去,他却笑着向卓不凡点点头,道:“一切但凭卓大哥决定。”
看着他春风得意的样子,卓不凡苦笑两声。
一番扰攘之后,柳如眉和楚楚都被人用软椅抬出,两双幽怨妙目尽向子阳云傲投去,但他早将目光移到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上去,装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连看也没有向她们的方向看上一眼。
大夫先后为她们把脉后,脸露疑惑之色,迟疑半晌后,说:“小侯爷,卓少侠,这两位姑娘应该是受了风寒……在下会开一条宁神驱寒的药方,只消服几帖就会转好了。”
卓不凡本身亦通晓医术,见她们的脸色都甚红润,呼吸中带有异声,而且手脚无力,骤看确实像是风寒之象,唯两女双眼眼白混浊,不时渗出奶白的眼水,却令他觉得有异。
他知道这里的大夫的医术未必就是顶尖的,着人把大夫带下去后,便说:“云弟,为兄也略懂医术,不如由我再为两位姑娘诊察吧。”
不在意地耸耸肩头,子阳云傲正要答应,忽然看见在柳如眉半开的衣襟内,若隐若隐的胸脯间一颗鲜红带紫的小点。
伸手,把楚楚右手的衣袖悄悄撩开,瞧见在她的手腕上也有几颗小小的红点,他的脸色登时一变,但瞬间掩饰过去,对卓不凡摇摇头。
“风寒小病,既然已经有大夫诊断过,就不必麻烦卓大哥了。”
“但是……”卓不凡欲要游说,子阳云傲已经挥一挥手。“把两位小姐抬进房里去吧!”
卓不凡只得住口。
从两女身畔脱身,并打发了卓不凡后,子阳云傲走到白马寺的另一院落内,负手等候。良久,长廊另一端传来一阵几近无声的脚步声。
“秋愁雨,站住!”子阳云傲从柱后走出,脸若冰霜地把来者叫止。
秋愁雨恍若不闻,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子阳云傲手臂一横,把他拦住。
“是厉天邪要你对她们下毒吧?立刻把解药交出来。”子阳云傲气得不轻,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柳如眉和楚楚并不是感染风寒,而是中毒了。她们都是少在江湖走动的妇道人家,在武林大会上最擅长用毒而又有理由对她们下毒的,就只有秋愁雨。
秋愁雨外号腐心邪煞,生平最善于用毒,最喜欢用的是腐心毒,中毒之初,症状如同风寒。
柳如眉和楚楚身上的紫红小点就是中了腐心毒的唯一征兆,一天后,那些紫红点就会消失,消失之后,腐心毒再无法可解。
子阳云傲曾经见过一个中了腐心毒的人,连续三天心痛欲裂,活活痛死,死后剖开一看,心脏尽都腐成一团烂肉。
他现在才明白以厉天邪善妒的性子,为何那天晚上对柳如眉和楚楚的事竟只随便问了两句就作罢,原来,他早在初会时已命秋愁雨在两女身上下毒,而自己居然懵然不知。
离他的手臂前半吋,秋愁雨才顿下步来,薄唇张开,从喉头里吐出又冷又硬的嗓音。
“解药,教主。”他说话素来简洁,此时的意思是:要解药,找教主拿。
废话!子阳云傲暗骂一声。
“你现在就给我交出来。”他就是知道没有可能从厉天邪手上拿到解药,才来找秋愁雨。
秋愁雨摇头。
“不!”他可没有笨得要淌这位子阳小侯爷与教主之间的一潭混水。
“你不交出来,我就会找你麻烦。”
秋愁雨冷冷一笑,意思很明显──你能够找我什么麻烦?
“你以为自己浑身是毒就没有人敢惹你吗?”子阳云傲也冷冷地笑起来。右手举起,抓着身上长袍的襟口,用力一扯。
清脆的布帛撕裂声响起,露出柔韧结实的胸膛,秋愁雨瞧着他,深感莫名其妙之际,子阳云傲缓缓说:“厉天邪应该在附近吧?你猜若我此时高声大叫,他赶来后,会有什么反应?”
秋愁雨斩钉截铁地答:“不信!”
“或者他现在不信。”子阳云傲再次冷笑,俊脸如覆薄冰,唯嘴唇与唇角边的一颗小痣朱红似血,带着诡谲邪气。
“但你得罪了我,我总有一天会令他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厉天邪的醋意有多大。”
秋愁雨一怔,藏在人皮脸具下的脸孔瞬间变了几种颜色。
他知道这个子阳小侯爷与教主自少年时相恋后,一直吵闹不休,不过,教主对他的钟爱却从未淡却。
子阳云傲出身虽然显贵,但性子却与他们这些邪教中人有几分相似,什么极端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得罪了这个小侯爷的确后患无穷,而教主虽然英明厉害,但善妒这一点亦是真的……
瞧见秋愁雨默不作声,子阳云傲心焦不已,竭力忍着不开口催促。
他知道自己说出这种威胁的话实在低劣无赖,但人命关天,若柳如眉与楚楚就此死了,他固然不忍,更难以向太君交代。
秋愁雨迟疑多时,正要把手探进怀里拿出解药,从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哨子声。
子阳云傲也听见了,并没有特别留神,但秋愁雨却停下手来,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哨子的音节长短,半晌后,再次探手入怀,拿出一个青花小瓷瓶。
“一人,一颗。”
“谢了!”子阳云傲一手抢过,便即转身离去。
解药得手后,子阳云傲以轻功赶到白马寺的厨房外,此刻正是做晚饭的时候,众多小僧在厨房内忙得不可开交。
他从窗口跃入,足尖无声无色地往墙壁一蹬,身子腾空而起,左足勾住横梁,倒挂于屋顶,在没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把两颗解药丢进正在熬煮的药煲之中。
把事情办好后,他悠悠然地回到自己的厢房,打算换过一件新衣服,甫开门,一股锋寒锐气扑面而来。
杀机临门,子阳云傲想也不想,腰肢后折避过,银光瞬息变幻,往下疾砍,眼看自己就要被砍成两半,子阳云傲右手疾抬,中指弓起,聚起全身劲力往剑尖一弹。
清脆的剑鸣声响,剑尖一阵震颤,子阳云傲并不乘机逃走,反而单膝跪下。
“徒儿叩见师父!”
“嗯!你的反应快了。”带着银面具的男人把佩剑回鞘,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下。
从地上起来,子阳云傲上前为他倒茶。
“师父怎会突然到来?”不是说不方便出面吗?
接过杯子,男人没答,只问:“我要你办的事办得如何?”
“已经有沈沧海的下落。”
“他有没有受伤?精神好吗?那些人怎样对他?”男人的脸孔虽被面具掩盖,但一连三问,已流露出他对沈沧海的关心。
子阳云傲不敢将卓不凡他们把沈沧海关在笼子里的事说出,只简略地说:“他没有受伤,只是被下了软骨丸,关在寺内佛塔中。”
“公审什么时候开始?”
“还要等几位与他有旧怨的老江湖赶来,暂定在后天。”
男人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再次开口说:“傲,他是圣教叛徒,我不方便出手,你要尽快把他救出。”
“徒儿知道,只是……”子阳云傲迟疑半晌后,说:“听厉疯子说,白马寺的主持慧苦在塔上修禅,徒儿担心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慧苦……”男人摇摇头。“你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只要你好好利用天邪的力量,一切足以应付。”
抿一抿唇,子阳云傲没有答话。
看见他的神色,男人了然地问:“又和他吵架了?”
子阳云傲咬牙切齿地说:“那个死疯子!我才懒得和他吵架。”
男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们每次见面,总是两天吵一顿,三天骂一场,第四天和好,这样反反覆覆,不嫌烦吗?”
子阳云傲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男人叹一口气,正要再教训他几句,忽然,他向外一看,压下声音说:“记住办好我吩咐的事。”言犹未止,人已穿窗而出,转瞬远远离去。
子阳云傲怔忡之际,房外长廊已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何等机灵,登时知道来者是谁,顾忌地垂首,看向身上破烂的袍子,但脚步声已越来越近,知道已经没有时间更换衣物,他镇静下来,坐下,把男人刚用过的杯子拿在手上,装成是自己正在喝茶的样子。
一身黑色劲装的厉天邪猛然推开房门。
“刚才谁在这里?”
瞧着他眼如电光地四处张望,子阳云傲对自己师父的敬佩又更上一层楼。脸上不露声色,只爱理不理地喝着茶。
一手捏着他拿杯的右手手腕,厉天邪就像没有留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一样,只顾追问:“是谁?刚才谁在这里?”
“放手!”子阳云傲早有准备,右手一放,手中杯子便回旋着向他的脸门飞去。
厉天邪提掌一拨,杯子登时粉碎,但杯中茶水亦尽泼在他的脸上。
看见他以衣袖抹脸的狼狈的样子,子阳云傲得意非常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
厉天邪怒不可遏,但瞬间已抑制下去。左手往桌上探去,无声无息地拿起茶壶,对着子阳云傲用力一泼。
子阳云傲避之不及,被茶水当头泼下,头发脸孔衣服尽湿。
水珠从他的发端,眼眉不尽滑下,厉天邪还抱着手,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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