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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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扫视着眼前的军队,声音直达苍穹。
“原神武军将士听令!速速来我身后集结,保护皇上,歼灭逆党!”
李齐全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喊道:“来人!快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给我射下马来!”身后的军队却哄乱起来,神武军的将士们早就对解散神武军心怀不满,并入外城护军后又饱受歧视,今夜被拉来叛变,有几个是情愿的?连原本外城护军的将士们,也有不少心不甘情不愿的,这会儿被冯长辰的气势一震,干脆跟着神武军的将士们直接倒戈。
场面大乱,李齐全在马上看着冲向冯长辰那边的军士们,徒劳大吼着:“把这些叛徒给我杀了!”
正要率军拼杀,另一边忽然也杀来一路人马,李齐全一看,领头的是赵孟,不禁喜上眉梢。赵孟是神英军副统领,赵孟来了,就是救兵来了!
却不想赵孟行到近前,勒马高喊:“外城护军众将士听令!江淮王有不臣之心,率兵造反,然皇上宅心仁厚,不忍深责,只要阵前缴械,一律赦免其胁从之罪,否则,格杀勿论!”
赵孟居然也倒戈了?!李齐全惊慌之下只得连忙率残部撤退,想要逃出内城,不想内城城门已经被锁,他们成了瓮中之鳖。李齐全无奈,只能束手就擒。此后,江淮王的王府卫队很快被神英军击溃,江淮王在王府中被擒,即刻被软禁,一场叛变大戏,一夜之间,竟已收场。
城中大乱,不仅实施宵禁,连白天也不许平民百姓外出。顾承念困在林府中,听着外面兵戈之声,不仅要牵挂林仪的去向,还要担心那个人的安危,心中纷乱,夜不能寐。正在牵肠挂肚之际,叛变收场的第二天晚上,家中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叶希夷带着几个一身黑衣的人来了,这次不同从前那般越墙而入,而是光明正大从正门闯入。
“奉皇上旨意,带你进宫。”
第67章 六十七 阳台旧云重入梦
入夜后刘深睡了两个时辰,三更鼓响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翻身坐起来,发现身上居然盖着被子。他皱了皱眉,道:“来人!”
新任的太监总管姜密忙不迭一路小跑进来,见刘深坐着,连忙笑道:“皇上醒了?”
“啊。”
“那奴才叫人伺候皇上净面,醒醒神……”
刘深抬手制止道:“不必。朕问你,谁给朕盖的被子?”
“回皇上,是奴才……”
“笨!”刘深瞪了他一眼,道:“不盖被子的话,朕睡一会儿自己也就醒来了,盖上被子,一觉睡到了这会儿!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姜密脸上讨好的笑容立马变成了惊慌,连忙跪下道:“奴才愚笨,皇上恕罪!”
刘深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这个姜密同陈习一样,也是怀恩院出身。昨夜江淮王发动政变后,刘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弦皇叔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换成他信得过的人。原本仁政殿总管事宜还是想让陈习继续领的,不想昨日看到放出来的陈习,那个惨状真是让他目不忍视。
在大理寺那个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呆了将近两年,陈习的胡子长得如同山羊一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猛地一看,真认不出那是那个不论何时都表情温柔亲切的陈习。陈习激动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奴才陈习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习!”刘深一把将他拉起来,抓着他的胳膊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道:“这两年……委屈你了。”
陈习笑道:“启禀皇上,这一次,奴才真是被吓到了,再有一个月,奴才就要被腰斩了呢……”
看见陈习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刘深心里立刻就轻松起来,也不由开起了玩笑:“就算明天要腰斩你,今天也被放出来了是不是?哈哈哈……”
“这种玩笑,奴才真是不想被开第二次了,哈哈哈……”
听着这主仆二人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叶希夷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久别重逢的刘深和陈习都没有注意到。
刘深特旨命太医院为陈习诊断,太医们说一切都好,只是身子有些虚了,饮食上调养个一年半载就好了。于是刘深就干脆放陈习回家,让他暂且好好养着,不急着回来。
但是仁政殿还是需要个可靠的人的,这个姜密,就是陈习昨日举荐的。姜密也是怀恩院出身,陈习说自己之前观察他许久,这个人靠得住,所以这次刘深便叫了他来暂时管理。这个姜密确实办事利索,不过他以前是银作局的,对刘深的脾性了解得少,有时难免好心办坏事,就比如说今天这种关于盖被子的问题。
刘深想了想,算了,道:“也罢,你也是好心,下次记得不要多此一举就好。”停了停,又问:“冯元英回来了没有?”
“回皇上,回来了。冯将军听说皇上已经休息,便说明日再来禀报,已经回去了。”姜密说完,看见刘深又瞟了他一眼,连忙再次道:“奴才知错了……”
“下次记得就好。”刘深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叶希夷呢?他不会来了也走了吧?”
“叶将军比冯将军来得更早,现在在后面偏屋陈大人的屋里歇着呢,这会儿应该还在。”
“叫他到书房来。”
仁政殿后面有一排偏屋,为仁政殿伺候的宫人太监们休憩的处所,其中有一间,是特意辟出来只给陈习一个人住的,陈习被下狱后,这间屋也被移作他用,昨日刚刚清算了仁政殿的人,叶希夷就立即向刘深要求,将那间屋又重新腾了出来。很快,叶希夷进来了,他跪下行礼,刘深一边走到桌后坐下,查看新送来的卷宗,一边问:“人带回来没有?”
“带回来了。但是我们没找到林仪。”
“嗯?他二人没在一起?”
叶希夷摇摇头:“没有。京城里各处都没有他的行踪,他和顾承念的住所我也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我也已经问过那一位了,他说不知道。不过皇上自己过去问,不知道会不会不一样?”
刘深不置可否,又问:“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陈习的那间屋里。”思沉阁荒废了两年,暂时无法再用了,叶希夷这个安排很正确。刘深点点头,道:“你下去吧,要是有什么线索,速来向朕禀报。”
叶希夷退下了,刘深在心中默默地打算着,站起来,没叫任何人,自己往殿后走去。
三更已过,宫人们除了值夜的,其他的早已休息,只有陈习的那一间屋窗户还亮着。刘深走过去,推开门,便看见顾承念坐在靠门的椅子上,手支着头,已经睡着一大半了,听见门响,他恍然惊醒,看到门口的人后慌忙站起来,然后跪下。
“罪臣叩见圣上!”
刘深走进来,关上门,道:“起来吧。”
顾承念站起来,偷眼看刘深,正好刘深也正看着他,两人视线交汇,忽然都有些尴尬。上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让一贯大大咧咧的刘深也感觉有些窘迫,他有些担心,不知道顾承念心中会不会因此存了芥蒂,又忽然想起,顾承念根本不愿意与自己在一起,这种担心根本是多余的,转而又失落起来。为此,他开口时连声音都低沉起来,闷闷地道:“如今京城局势不稳,外面不安全。朕让叶希夷先带你进宫,等风平浪静之后,去留随便你。”
顾承念低着头,道:“看来,皇上已经成功控制了京城的戍卫部队了?”
刘深点点头,道:“嗯。冯长辰的出现比想象中还要有效果,外城护军直接溃不成军,神武军在军士们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多亏了你,用了那罕见的迷药救出了冯长辰,不然当时朕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都是上天庇佑皇上,加上林仪先生天纵奇才,营救才能如此顺利。这样一来,接下来就可为冯氏平反了吧?”
又是林仪,又是冯氏,顾承念关心的,除了国家安定,就是他的好友和那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刘深心中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忍了忍,才让自己冷静地问道:“林仪人呢?”
顾承念低下头:“罪臣不知道。从昨夜开始林先生便没有了消息,罪臣也曾想方设法去各处寻找,但是没有找到半天踪迹。”顾承念看了看刘深,又重新跪下,道:“罪臣恳请皇上派人搜寻林仪踪迹。林仪营救冯长辰有功,此番失踪,恐怕是遭人暗害了,请皇上看在他于社稷有助的份上,一定要找到他!”
刘深半天没有说话,停了许久才问:“你就这么关心他?”
“……”顾承念听出了刘深话中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刘深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是想找他,就自己留下来找,朕没那么多闲功夫。”
顾承念还想说什么,刘深打断他,自顾自道:“现在的大理寺卿正邹和楷是江淮王的人,朕已经将他下狱,下诏召回原来的大理寺卿正苏继鸥。但是苏继鸥人在江南道,一时间还回不来,弦皇叔这两年造下的冤案,朕想尽快平反,尤其是冯家的案子。所以明天朕会下令,命你暂领大理寺卿正事,替朕查察诸案。”
顾承念愣住了:“皇上,这……”
“朕知道,你懂律法。顾承念,如今朝中局势如此,朕身边可靠的人并不多,你就当是帮忙了。”刘深顿了顿,才加上了他最不想加的一条:“此外,你也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查访林仪踪迹。”
顾承念低着头,似乎是思考了很久,才俯下身,道:“臣……遵旨。”
离边境越来越近时,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越过群山,地貌变成了连绵的黄土丘陵,起先,还能在途中遇到一两个村子,再后来,便是走一天,也不一定能碰到一个人。林仪跟着高车使团的队伍走了已有近半月,使团里不仅有高车的护卫队,还有大魏的护送军队,几百号人浩浩荡荡,每晚都宿在沿途驿栈,走的也并不快。
为了不引人注意,林仪也换了高车人装束,头发不再在头顶挽发髻,而是如高车人一般,在脑后束起,下面的发散落下来。林仪自己倒没觉得不习惯,反倒是狄兰翻来覆去的瞅着他看,搞得他很不自在。
大概是因为从前习惯了宠着他,现在又总觉得亏欠狄兰些什么的缘故,林仪现在更是拿狄兰没办法。那日他答应随狄兰一同去高车,道:“不过我先要回去一趟,跟……跟那个人道个别。”结果被狄兰干脆的拒绝了。“不行。你要是敢去和他道别,那我之后照样杀了他。你以为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你这样我很不开心啊。”
“……那算了。我回去拿些东西,立马出来。”
他在狄兰的监视下悄无声息的潜入自己的房间,随便包了两件衣裳,一些银两,想了想,又把皇上御赐的那把剑也带了出去。见了狄兰,狄兰将他带回瀚海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却冲他伸出手。林仪看着他,问:“干什么?”
“当然是检查你带了些什么啊,难道就这样让你拿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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