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 作者:裴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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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听都是桑湛那傻小子,就算不是他去看看也好安心点。
“就隔壁街的张大夫那儿,很近的。”
小贩话音刚落,眼前的老爷就没了踪影,小贩顺了顺衣服,咕囔:“难道刚刚是幻觉?”
李善鸿奔到医馆,也不敲门等人应声,直接撩了帘子就闯了进去,医馆里走出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男子,疑惑地看着这个风一样刮进来气喘吁吁的青年,“我们已经打烊了,你这是有急病吗?”
“不是,”李善鸿缓了缓气,“刚刚是不是有个年轻人被送过来了,跟我一般高,眼睛大大的,受的刀伤。”
“有的,”大夫点点头。
“那他人呢?”李善鸿急切地问。
“早就走啦,”大夫见李善鸿一脸焦急,好心安抚他,“是你朋友吗?放心他没多大事,受点皮外伤罢了,过几日就会愈合的。”
李善鸿松了一口气,谢过大夫,一阵风似得又跑走了,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晃脑,“现在的年轻人啊……”
李善鸿走出医馆,四下望了望,想着桑湛会在哪儿呢?他带桑湛走的路偏僻的很,一般人不走下十遍是记不住路线的,桑湛应该找不到回府的路。
那桑湛会去哪儿呢?
李善鸿决定回酒楼那再问问那个小贩。可没想到的是,等他赶回原地,不止酒楼打烊了,小贩也已经收摊走了,李善鸿看看黑漆漆的酒楼,懊恼地咬紧下唇,桑湛该不会是走丢了吧?
李善鸿正准备回府调动影卫出去找桑湛,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李善鸿?”
桑湛的声音!李善鸿惊喜地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傻小子站在对面屋檐底下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呢,可不就是他在找的人么?
李善鸿跑到桑湛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不放心地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桑湛笑笑,问:“你忙完啦?”
“不是,我听那个小贩说……”
“道听途说,也就你信。”桑湛嘲笑他,手却悄悄背在身后,李善鸿一个侧步跨到桑湛身侧把抓住他的胳膊把衣袖撩了起来,入目果然一片纱布裹着血红,李善鸿沉下脸来,“那这是什么?”
桑湛有些尴尬地抽回手,“不小心刮到了。”
李善鸿瞪他一眼,“就会逞英雄!”
桑湛挠挠脑袋,憨憨笑了声,“这不是路见不平一声吼嘛,那些人太暴戾了,围着个老大爷耍狠,我看不过去。”
“你啊你,”李善鸿拿他没辙,桑湛性子就这样,如果改了就不是桑湛了。
“那你刚去哪了?”
“没去哪儿啊,我就在这呆着。”
“那我怎么没瞧见你?”李善鸿问。
桑湛想了想,“我在对面蹲着呢,估计太黑了你没看到我吧?”
“不记得回去的路么?”李善鸿笑他,“你怎么不知道找个亮堂的地方坐着?”
“我记得的,”桑湛反驳,李善鸿疑惑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回去等我,都一个多时辰了。”
“我们不是约好了嘛,我要是回去了你上哪找我去?”桑湛理所当然地回说,李善鸿顿了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那我要是不找你呢?”
“你不会的。”桑湛脱口而出,两人一时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竟然没一个人先开口。
桑湛眨眨眼睛先从对视中败下阵来,略显狼狈地把木盒塞到李善鸿手里,闷声道:“送你的。”
李善鸿掩饰地咳了咳,“这是什么?”说着就打开了盒子,这就是桑湛护着的玩意儿?李善鸿把木盒中的簪子拿了出来,“冠簪?”
“嗯,”桑湛脸上燥的慌,还好隐在黑暗中谁都看不见,“你那支不是裂了嘛,我之前答应给你再买支的,喜欢么?”桑湛有些紧张,要是他不喜欢那不是白买了?
李善鸿拿在手中把玩几下,触手光滑,“还不错。”自然是比不上外公雕的那支,不过也不差。
桑湛松了一口气,不讨厌就好。“你那支我给你收起来了,回去我一并拿给你。”
“不用了,你就当我送你的吧,别嫌弃是个破烂就行了。”李善鸿摆摆手,那簪子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交给桑湛就像是把自己的一部分交给他,这让李善鸿心里十分愉悦。
桑湛不再推脱,“行,那我先给你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了告诉我一声就好。”
“好。”
第四十六章
桑湛见街上人流稀了许多,对李善鸿提议道:“回去吧?”
李善鸿点点头,复而又摇摇头,“难得有时间带你出来,不如我们喝酒去吧?”
桑湛并不是很爱酒,酒醉带来的乏力失控还有酒醉后的酸痛,都不是桑湛喜欢的,上一次喝酒还是‘成亲’那晚。
就是那一天,他和李善鸿之间织起了蛛丝,织到如今,叫桑湛也数不清了。
李善鸿见桑湛一脸为难,不想强迫他,抬脚往家里走,“那我们回去吧。”
“不!不用……”桑湛赶紧拉住李善鸿,李善鸿回头疑惑地看看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桑湛烫了手似得松开,尴尬地四处张望,“去喝酒吧。”
李善鸿看他眼神飘忽游移不定,活像个被抓了现行的亏心鬼,又傻又可爱。
“你不必迁就我的。”
桑湛摇头,他也想和李善鸿多处一会儿,现在不同以前同个房间,他又嘴笨不晓得能和李善鸿聊些什么,回府后只会是各回各屋,第二天起来李善鸿出门了,又是晚上才会回来。
“难得的,喝酒去吧。”
李善鸿又看了桑湛好一会儿,确认他并没有不情愿才放心领着桑湛往他交好的酒馆走,边走边介绍那酒馆,“待会儿给你尝尝皇城第一酿酒师酿的酒,味道可好了。”
李善鸿说的酒馆是城北的纪家酒肆,店铺不大,生意可不少,每天光等酒的人就要排老长一段路,全皇城就数他家生意最好;别家也不是没有好酒,而是纪家酒肆当家的名声在外惹人注意。那老板是个俏寡妇,面容俏丽体格风·骚,性格十分泼辣,稍有不快就容易和人吵起来,偏生酿的一手好酒,叫人又爱又恨,大家都称她一声纪娘子。
李善鸿刚撩起帘子,桑湛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哟,看看谁来了?”
“除了你九爷还能有谁。”李善鸿应声笑道,言语中熟稔非常,这两人……?
“傻站着干嘛?进来啊,”李善鸿走了两步看桑湛还站在外头,伸手出去把他拉了进来,“喏,这就是纪娘子。”
桑湛飞快地看了一眼,那纪娘子一身红衣,挽着倭堕髻,勾着红唇正笑盈盈望着他呢。不过奇怪的是,纪娘子一身红色耳畔斜斜插了枝素白花,突兀的很。
“小哥面生啊,头一回来吧,哪儿人啊?喜欢甜嘴的还是辣嗓子的?”桑湛面相俊秀,眼神清澈,纪娘子看的心生好感,噼里啪啦问了一通,“我这儿什么酒都有,小哥想喝什么尽管说,今儿个我请你喝!”
“哎哎哎,偏心了昂,我在你这都喝了多少趟酒了,怎么没见你请我喝一回呢,是不是看我们阿湛俊朗动春心了?”李善鸿打趣道,桑湛窘迫地拉拉李善鸿让他闭嘴,李善鸿笑着拍拍桑湛的手背,“这吝啬鬼难得大方,想喝什么尽管说就是,我也是托了你的福了!”
桑湛觉得不好,摇摇头不说话,李善鸿敲敲桑湛的额头,笑道:“无商不女干,我在她这少说也买了四五年的酒了,这位皇城第一酿酒师的酒可不便宜啊,没少给她的,你就放心喝吧!”
“放屁,什么京城第一酿酒师,你当我男人是死的啊!”纪娘子嗔笑,对着桑湛道:“我看你口音像是南方人,我先给你整杯米酒可好?”
待桑湛点头,纪娘子便转身去了后堂。桑湛四处打量一番,随口问道:“怎么没见那第一酿酒师呢?”
“刚不是说了,纪娘子就是啊。”李善鸿回道。
“可她不是说她相公才是第一吗?”桑湛好奇地问。
“她男人早没了。”
桑湛啊了一声,有点不能相信,“没了?”
李善鸿倒了口水喝,“她每回都说她男人如何如何,谁都没见过,有一次被问烦了,才知道是个将士,几年前死在关外了。”
看桑湛一脸难受,李善鸿宽慰他,“人家正牌娘子都没你这么夸张呢,你看她现在不也过的好好的嘛?”
“怎么会好?生离死别,哪样都不会叫人好过,你怎么知道午夜梦回她有没有念着爱人的想着过往掉眼泪?”桑湛不认同,严肃地反驳。
李善鸿不想跟他争这些,只得说:“别想太多了,她不愿意提起你在这替她伤心难过反倒是给她添堵。”
桑湛脸色黯然,坐在座位上没精打采的,李善鸿不明白他在钻什么牛角尖,无处问起,也就随他去了。纪娘子端着酒出来时,两人各坐一边,气氛诡异的很。
“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再去拿些酒来吧。”李善鸿摆摆手,把酒推到桑湛面前,“不想那些了,喝酒吧。”
桑湛沉默地接过酒,碧绿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蜜香,不必一般的烈酒刺激,米酒微甜,口感柔和。好喝!桑湛眼睛亮了亮,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好喝吧?”李善鸿笑眯眯地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桑湛有点过意不去了,“刚刚是我反应过度了,对不起啊。”
他不由自主代入了他想阿爹的时候的心情……
“多大点事,”李善鸿不以为然地说,“喝酒喝酒,你看你脸红的,别是一杯倒啊!”
桑湛只是笑,他喝酒上脸,看着赫人罢了,李善鸿不晓得,当桑湛酒量浅,起了欺负的心要灌醉他,一杯一杯到后来索性用上了大碗。
地上很快堆起许多空酒瓶,桑湛脸依旧红的像猴屁股,端着酒碗的手稳稳当当,反观对自个儿酒量信心十足的李善鸿,酒有大半都撒在了外头。
“你怎么……怎么不喝啊……咦,下雨……雨了吗……”李善鸿眼神迷离,趴在桌子上半张脸都浸到酒里,湿哒哒的还以为是下雨了,桑湛担心地拍拍他的脸,“李善鸿?”
李善鸿咕哝两声,撑着桌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指着桑湛一声声大喊着阿湛阿湛,桑湛看他身子晃的厉害,站到他身侧耐着性子应着,“我在呢,在呢。”
李善鸿眨眨眼睛,看了桑湛的脸好一会儿,突然绽了个大大的笑容,“真好……”
不像平常的笑或多或少掺了冷意,是发自内心没有其他想法的纯粹笑容,桑湛被砸的正中心脏,扑通扑通跳的他手脚都慌了。
这人笑的太犯规啦!
李善鸿笑完身子便软了下来,桑湛眼疾手快,稳稳接到怀里。李善鸿自在地在桑湛怀里拱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桑湛看着李善鸿沉静的睡颜,默默收紧了胳膊。
第四十七章
纪娘子见前堂没了动静,出来转转就看到桑湛抱着李善鸿坐在地上发愣。
“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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