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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辔 作者:喜别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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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强强 江湖恩怨

 
  梦魇
 
  陆凛是沈彻的表弟。
  十几年前,江北陆家凭借一杆金枪称雄武林,声势很是浩大。而沈府则长于剑术,曾一度有南沈北陆之称。
  而陆沈两家结为姻亲,则令双方势力都大大扩张。陆凛是这一辈最小的孩子,自幼颇受长辈宠爱,也常与沈家来往,与沈彻也是交好。
  沈彻自小行事作风正派大度,萧家小公子萧青彦和陆家小少爷陆凛都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萧青彦自是桀骜的性子,陆凛则温和的多,也更与沈彻交谈欢愉,为了这事儿,萧青彦小时候也没少折腾出事端。
  待得三人都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沈彻出落的愈发英姿勃发,陆凛则是温润模样,相比沈彻,多了一份儒雅,少了几分俊朗。二人日日相对,情愫渐盛,可双方都是男子,禁忌之恋又不得不避而远之。萧青彦出落得更加清俊,眉眼之间却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的戾气,自有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模样。
  后来萧家适逢大劫,萧家家主萧落触犯朝廷律例,萧家一家连坐,发配的发配,充军的充军,萧青彦年纪尚幼,靠着萧落旧时朝中好友力保才得以留在萧家,却也从此失了靠山。沈家本是江湖人士,不参与朝堂纷争,眼看萧家没落,却不曾落井下石。沈彻更是待萧青彦犹如亲弟弟一般,直将他接入府中同吃同住同塌而眠。
  萧青彦遭逢此难,嘴上不说,面上也仍是不驯的样子,却日益深沉静默,而孤寂中唯一的依靠,便是沈彻。
  年幼时的光景似乎在年长的时刻愈发清晰。
  萧青彦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伸手点亮了桌台上的烛。
  深夜,最近他惊醒时,总发觉是深夜。
  心脏似乎被方才的梦魇惊到,突突地冲撞着胸口,萧青彦的唇色有些发白,打量四周,沈彻不在。
  自从他自顾自搬到这主人房,沈彻便不在这里住了。
  萧青彦弯起嘴角,苦笑自己不自量力的行径,却还是赖在这间房间不肯走。
  这个房间每一处,都有他的回忆。
  就算不尽然都愉快。
  萧青彦也做过关于后来的梦。
  关于萧家没落的梦。
  关于他四处颠沛流离的梦。
  关于他被带进花雕楼的梦。
  可最让他害怕的,是关于沈彻和陆凛的梦。
  都是最叛逆不拘的年纪,初识人事的少年,难捱心中的悸动,纵使是明知有悖伦常,也还是按捺不住地想要尝试。
  于是便有了那一夜,沈彻整夜未归。
  天方蒙蒙亮的时候,萧青彦终于忍不住,跑去寻他。
  于是便见了陆凛西厢客房中的一片荒靡旖旎。
  那一天,萧青彦离开沈府。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要逃,可偏生就像是被下了咒一样,双腿不由自主地往外,沿着沈府的院墙,沿着石板长路,沿着城郊小道。
  他筋疲力竭地倒在城外的河边时,脑子里才猛地意识到,离开沈府,他无处可归。
  萧青彦曾以为,沈彻就像是一棵大树,会永远罩着他。而事实残忍地打了他一巴掌,嘲讽地告诉他,沈彻心里的那个人,原本就不是他。
  因为无所芥蒂,所以同塌而眠,因为心无杂念,所以过从甚密。那么多在萧青彦看来,亲昵的事实,却竟然成了沈彻心中本没有他的佐证。
  萧青彦那时想,就算无处可归,也一定不要再回沈府。
  小小的自尊,想保留的最后一点倔强。
  萧青彦没有流浪多久,那一年,他遇到了君淮。
  不同沈彻的大义凛然,君淮周身带着一股子阴鸷,未曾开口,已带了三份威胁。他好看,俊逸得近乎妖气。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饿着肚子,蜷成一个球的萧青彦,饶有兴趣地开口道:“跟我走。”
  没有问答,就这么一句话,萧青彦竟然说不出拒绝。
  他也不曾想到,人生就此改写。
  就像他说的,但凡若是有退路,谁都不会留在花雕楼。
  君淮亲自训练萧青彦,事无巨细,都要亲自指导。他极少说话,训练也极为严苛,远远超过所有手下,偏生萧青彦又是个顽劣的性子,最初习武,几乎每日都要鞭打棍揍一顿才肯消停。君淮只大他不到十岁,却已经练就一身精绝武功,萧青彦猜想,他年少时,大约也是没日没夜的练功,才如此苛责别人的。
  君淮寡言,独居在花雕楼的一处后园,远离其他住所。萧青彦来了之后,也随着他住在那里。萧青彦原本好动,君淮却不准他踏出后园一步,除却教授武功,也不肯与他过多言语,日子久了,萧青彦的脾性竟也磨得沉默下来。两人相处于后园间,竟是多时静默无声。
  他逃不出花雕楼,即便花雕楼连一堵围墙都没有。
  这是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四周布满细密而隐蔽的眼线。
  萧青彦的第一个目标,是风火堂的老堂主,孟常。
  孟常善用拳,一双铁拳坚硬无比,江湖人称孟铁拳。
  匕首划过咽喉的一刹那,萧青彦心中划过一丝绝望。
  有些事情的开始,就意味着另一件的结束。
  这种腥甜的味道充斥着萧青彦周身,挥之不散。
  从那以后,君淮便喜欢将他带在身边。身手好,机敏更甚。
  江湖从此传闻,花雕楼主身边常带着一个蒙面的青年,武功高深莫测。
  萧青彦不喜欢露面,他做梦都怕有朝一日,他手中拿到的悬赏目标,写着沈彻的名字。
  倒是君淮常嘲笑他“难成大事”,顾虑太多,瞻前顾后,只怕哪日要为此丢了性命。
  萧青彦并不反驳,从他划开第一个无辜的喉咙开始,他就隐隐期待着那么一个结局。
  倘若真的死在他手下,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彼时年岁渐长,沈彻也渐渐在江湖上闯出名头。
  君淮倒是对他颇有兴趣,常和萧青彦并肩坐在小楼的屋檐顶,说着所谓武林正道人士的目光浅薄。
  “沈彻就算是武功精进年少有为么?所谓这些名门正派倒真是目光短浅。”君淮丝毫不掩饰鄙夷的神色,“就连你也早可以和他抗衡。”
  不同的是,沈彻以此扬名,萧青彦靠它活命。
 
  陆凛
 
  萧青彦知道在哪里。
  可偏偏不对沈彻开口。
  沈彻每每用无奈神色看着他,他都视作不见,兀自靠着软塌,研究着衣袖上精巧的印花。
  “陆凛是陆家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沈大侠整日价派人四处去寻。”萧青彦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伸手遮了眼前的光,“一个大活人,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不想见你,你又找个什么劲。”
  沈彻扭头看他,眼神复杂。软塌上的人晶亮的眸子眼波流转,偏偏横生着一股子恨意,挥之不散。
  萧青彦从来不是什么慷慨宽容的人,正相反,他丝毫不掩饰他的自我和放肆。在陆凛的事情上,尤为如此。
  沈彻拗不过他,只是无奈。昔日好友,如今一个遁入邪魔外道,一个下落行踪不明,让他头疼不已。
  萧青彦撇开头道:“你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晓得我喜欢你的,想逼我就范,我却不从。”他说得傲娇至极,竟带着幼时耍赖撒娇的口气。沈彻听来,却忽然心头一酸。
  有些东西似乎是变了,却总是不经意带你回到从前。
  闲暇时,萧青彦倒是不怎么惹事,唯一的爱好便是登高。沈彻的屋顶成了他最爱去的地方。午后若是屋子里寻他不见,多半便是趴在屋顶,像只猫儿一般蜷着身子晒太阳,好不自在。
  眯着眼睛,盯着院门口的方向。
  就这么,转眼也过了许久。
  春意渐盛,萧青彦却愈发嗜睡起来。
  沈彻不常回来,他便跑去藏剑阁或是书房找,又往往待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更有一次午后在屋顶昏睡,生生地摔了下来,好在跌在屋后的草地上,倒是将丫头盈袖吓得够呛,急忙跑去和沈彻讲。
  沈彻回到房间时便看着萧青彦在床上龇牙咧嘴地叫痛,说是扭了脚,又闪了腰,反正哪里都不听使唤,嚷嚷着下不得床。盈袖面色惨白,生怕沈彻责怪他照顾不周,沈彻却未怪罪,验了萧青彦身上的伤,又扣着脉门仔细探究,眉头却愈发深锁。
  萧青彦不以为意,凑近了耍赖:“沈大侠,我眼下可是动弹不得,不如你搬来与我同住,也方便照顾我。”
  他脉象空浮,早已经不像是习武多年的模样,前些日子为了治伤给他输送的真气也似乎已经在体内化解,此时探来竟然是一丝也无。
  “你……你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青彦看着沈彻一脸正色,没来由的心里烦闷,撇撇嘴道:“沈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替你挡了断魂掌的事儿,转头便忘了?”他勾起唇角笑得讥讽,“陆凛丢了这么久,你可是一点都没忘呢。”
  沈彻瞥了他一眼:“没和你说陆凛的事,我说你。你身上的伤,不只是断魂掌的,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内功呢?”
  说话便带了几分严厉,倒是有点幼年兄长的训斥意味。萧青彦拧了拧身子,四肢舒展地仰躺在床上,抬眼看着他:“你若是答应我,不去找陆凛,我便告诉你。”说罢转了转眼睛,转念又道,“或者,你亲我一亲,我心情好了,也许就告诉你。”
  “胡闹!”沈彻皱眉看着眼前无赖至极的萧青彦,“你眼下内力虚浮,身子本来就差,再这么拖下去……”
  萧青彦眨眨眼,翻了个身凑近沈彻,眸子晶亮亮地望着沈彻:“你担心我?”
  他乖乖的模样,莫名地戳了沈彻心头最软的回忆。
  叹了口气,将他按回床上躺好,沈彻柔声道:“阿彦,这几年你吃了苦,眼下花雕楼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我必尽力保你周全。你以后,就安安稳稳留在沈府。眼下当务之急,是给你调理身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萧青彦半晌不语,定定地看着沈彻,仿佛要深究藏在他柔软语气背后是否藏着丁点爱意。
  半晌,萧青彦身子一软,躺了回去,低低地咕哝了一句:“自然是杀人不成,着了别人的道儿。”
  沈彻身子一僵,张了张嘴,便没说出话来。
  他自来不愿将花雕楼与萧青彦想在一起,不愿相信眼前的人曾经是江湖闻之色变的杀手,不愿细数在他手中,曾经结束过多少性命。
  萧青彦看着他的神色,心里便猜到几分,偏生较真道:“沈大侠,你是人人敬重的少年豪侠,我偏偏是个见不得光的杀人工具,你若是当真嫌我累赘,待我伤好了便走,不与你纠缠便是。”
  沈彻怔了一怔,摇头缓缓地道:“我不曾这样想,只是你身份倘若暴露,必定引得仇家上门,我……有些担心。”
  萧青彦轻笑起来,撑着头侧身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彻,忽然问道:“那年我走了之后,你可曾寻过我?”
  沈彻看着他道:“怎么不曾?那时挨家挨户地过问过,可一直都不见你的踪影,萧家老宅我也去了,也说没有你的消息,你……你当初究竟为何……”
  萧青彦神色微微躲闪,偏过头弯了弯唇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却又忽然觉得,毕竟他也曾像找陆凛一样,寻过自己呢。
  一颗心就这么又忽然被满足了。
  窃喜着,欢腾着。
  沈彻并不知道他心里翻滚着这么多想法。
  他总是直白的,直白有时足够伤人,也偶尔令人喜悦。
 
  仇家
 
  这几天阴冷,淅淅沥沥地总在下雨。清晨时分,也比往常阴暗一些。
  沈彻是被屋檐的雨滴落声吵醒的,他睡觉一向警醒,起身将窗子关了,桌上蜡烛已烬,徒留凝固的蜡油,扭曲着贴在烛台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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