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记事 作者:楚阿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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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身上穿着的正是当日苏文泽寄来的淡紫色袍子,这袍子的衣料好,而且也甚是保暖,除了颜色不讨苏文若喜欢之外,花纹甚的,也绣的甚为精致。这一件袍子,自那日寄来后,他便一直放在枕边,本是想等到苏文泽回来的那日再穿的,可现下他确实回来了,自己也确实穿上了,却不知为何,心下竟觉有微微的尴尬之意。
良久,他终是踏前了一步,却与门槛有半步之遥,随后他躲在门后,悄然地探了脑袋,看向苏文泽那抹月白背影时,他的心竟是跳快了几分,那怦怦直跳声,便就此响在了耳边。
鬼使神差的,也不知为何,竟是有一条腿已然踏进了堂内,接着的另一条腿,竟是没跨进来,只硬生生地被门槛绊了绊,随之“砰”的一声,人已落地。
一时之间,无人作声,诸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苏文若的身上。
接着,忽闻一声轻笑,原是一小丫鬟笑出了声,她这一笑,便又惹得诸人笑了起来。那一排的小厮丫鬟,纷纷笑得东倒西歪,只觉苏文若那模样好笑至极。
然还没等他们笑够,当苏文泽冷冷的目光看向他们时,他们便立时敛笑闭嘴,不敢笑出一声,只是倒是苦了他们的大腿。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得伸手一掐自己大腿,不让自己大笑出声。
苏文若自觉窘极,他自地下起了来后,还没来得及拂去衣上灰尘,便想赶忙转身离去,哪知尚未跨出门外,苏文泽便唤住了他。
苏文若闻言,而后停住了步子。
接着,苏文泽行上前去,直至他的身前,随后弯腰,伸了衣袖便为他拂去膝上灰尘。
“哥,疼吗?”苏文泽温柔问道。
“……”苏文若别过脸去,不愿回答。
苏文泽瞧了他一眼,随后小心翼翼地轻轻抚上了他的膝盖,温柔轻揉,确实舒了疼痛不少。
揉了一会儿,苏文若便低首道:“多、多谢泽弟。”末了,也不等苏文泽的回答,只往后一退,随之绕过苏文泽,匆匆离去。
没人会清楚他此刻心情何如,他现下只觉既是尴尬又是愧疚。没人知道,他每每见到父亲、二娘时,那与苏文泽相处的一切事情,便于脑中统统回忆起来,当日的那个吻、当日的那句话……统统记起来时,心里的愧疚感便如巨石压心,压得他无法呼吸。
彼时,他便是带着那微微的愧疚之意一路走回了房中。
房中因燃了火炉而变得甚为温暖,他不过坐下片刻,便觉浑身热极,当即起身开窗,抬手解衣,那件淡紫色的袍子也被他随意扔在一边。再次坐下之后,他便以双手托腮,出神似的看着窗外之景。
这世上之事,为何如此难以置信?兄弟之间,又何生爱慕之情?这一切事情,他实在无法相信,直至而今,他仍觉如在梦中一般。
同为男子,本就不该生有爱慕之意,本为兄弟,自是不该存有何喜欢与爱慕。泽弟,为何你偏偏就不懂呢?为何你偏偏就对自己的亲大哥,生有那般感情?
泽弟,我实在是愈来愈不懂你了……
苏文若摇首轻叹时,窗外的寒梅花瓣,便随着那声轻叹纷纷飘落下大地,淡红的花,皓白的雪,仿佛是文人随意一画的一幅丹青似的。
……
等到夜晚用过饭后,苏文若也没多久留,匆匆回至房中后,便寻出先前苏文泽送给自己的兔子灯笼来。燃了烛火,便提在手中,满是无趣地赏着这盏红彤彤的兔子灯笼。
赏着赏着,也觉有些倦了,于是便将烛火灭掉,将灯笼置于案上,随后趴下书案之上,脑袋枕在手上就此小歇一番。院中安静得很,除了北风呼呼声,便无多余的声音了,而那悄然映入窗内,落下趴在书案上的某人侧脸的月光依旧淡如水般……
后来,有人轻轻推开那扇房门,小心翼翼地行上前后,目光便落在了苏文若平静的睡容上。而后,他不禁莞尔,低了头,便偷偷地在苏文若的唇角边落下一个轻吻。
等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之人时,心下的那点点欣喜,如同花般朵朵绽放开来。
“哥,我好想你。”苏文泽轻抚着他的脸道。
他日日都在想他,想他的微笑,想他的身子,想他的一切,于临安的每日里,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他。常常等得空之时,便会想起了文若,想他此时该会做些什么,想他此时又在何地做何事,想他此时是否又被先生责罚……他想他想得简直快要疯了!
指尖,不知何时再次抚上了苏文若的眉,而后渐渐往下,指尖便停在了那水红的薄唇上。却于此时,那人缓缓睁眼,一双微微眯起,带着懒意的漂亮眸子疑惑地看着他。
苏文泽赶忙缩回手,唇角微微上扬,扬起一抹讨好笑意。
“泽弟?”苏文若微微蹙眉,随后直起身来。
“嗯。”
一时之间,无人言语,唯有那呼呼风声响在耳边。
相离几月之后,终是再次相见,日日思念之人此时正于眼前,可纵有千言万语欲要说出时,却只成了平淡三字——
“我想你。”他说。
末了,他上前几步,指尖轻挑起苏文若的下颔,头愈来愈低,直至两额相碰,接着,他垂眼,唇贴上了那张微凉的水红的薄唇,可舌头没有深入,只轻轻一碰后,便离开了。
后来,苏文若慌忙起身,低首拂袖步出了房外。行至院中的某株梅花树下时,方才停步,而后他倚着树干坐下了。只是静坐一会儿之后,那人便拿着一件袍子徐步走来了。
直至他的身前,那人才停住了步子,随后蹲下,抖了抖那件袍子后,便披在了苏文若的身上。
“天冷,披上。”苏文泽温柔地道。
“哦。”
随后,苏文泽坐在了苏文若的身旁,“哥,手冷吗?”
“不冷。”
“嗯,那就好。”苏文泽笑了笑。
苏文若没有理他,只冷着一张脸,瞪着眼睛看着天边的那轮弯月。
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宛如漫天飞舞的柳絮一般,刹那间,天地一片朦胧,便连那轮弯月也有些看不清了。
直至过了很久很久,不知自何处传来的阵阵爆竹声,就此响在这儿安静的庭院中,爆竹声还未歇时,天边便有烟花绽放起来,那五彩天花犹如昙花一现,不过转瞬即逝,却于众人的心中久留不走,天花散去之时,犹如祥云逐风而去,似要惊落了满天繁星。
苏文若看得入神,却不知此时,某人正悄然伸了一双手,随后将他抱入了怀中。
而那件淡紫色袍子便自身上落了下来,苏文若还在迷迷糊糊之间,便被人以唇堵住了自己的嘴。双舌交缠,温柔深吻,直至唇分时,尚有银丝未断。
“大哥,今夜要守岁。”苏文泽笑道,随后凑近他的脸,以额轻轻碰了碰他的额。
“……”
“大哥,我喜欢你,以前是,现在也是。”
“泽弟,你……怎能如此?”苏文若扶着他的肩摇首道,“若果让爹爹、二娘知道,他们该有多难过……泽弟,莫要再执着下去了……”
话音刚落,他便被满脸冰冷的苏文泽压在了雪地。
背枕着厚厚白雪,只觉寒冷透骨,苏文若的身子不由轻轻颤抖起来,双手抬起想要推开身上那人,哪知那人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喉结,一时之间,他浑身便失了力气。
接着,衣裳被人解落下来,北风轻拂而来,只让他觉万分的刺骨冰冷。
第十五章
片刻,那人忽取过袍子来将他裹住,而后横抱起来,徐步踏进了房中,苏文若垂眸,耳边响起的则是自外间的传来一片繁华喧闹声。天花起、爆竹响……自被关上房门后,便已听不清楚了。
接着他被苏文泽小心翼翼地放下榻上,一时之间,他竟是不敢与他对视。于是苏文若不作多想,当即闭眼别过脸去,双腿也微微曲起,似乎是想掩住自己的身子。
忽的,那件袍子也被渐渐扯落下来,然,还没等苏文若言语,他便觉有微凉的指尖,于自己的胸膛上一番轻抚,他不由得颤了身子,随之轻轻启唇,正想说些什么时,那人又凑上前来,堵住了自己的嘴。
舌头被缠住的彼时,苏文若的心下已然泛起些微的绝望。
然,这并非最为绝望之举,接下来之事,更让苏文若想当即流泪。苏文泽的指尖自胸膛渐渐滑落至小腹,指尖绕着肚脐转了圈后,便渐渐下抚,直至握住了那根玉物。
“呜……”苏文若不由得夹紧了双腿,随后睁眼,水雾覆了一双墨黑的眸,满是一副委屈任人欺负的模样。
玉物渐渐挺立起来,媚人的呻*yin声也于房中渐渐响起,时高时低,更是勾人至极。
无了力气的手,软软地扶着苏文泽的肩,腰也不知于何时起竟是微微抬了起来,不过多久,那被握在手中的玉物便she出了白浊,苏文若半眯一双眸正喘息着,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直至苏文泽的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至现下——
“文若,我要你的心里,独我一人之外,便无其他!”言语之间,已然伸指刺入。
那字字句句里,早不复昔日的温柔。
后来,当苏文泽挺腰直入时,他将下唇咬的险些出血,一双墨黑的眸紧紧闭着,不愿睁开与苏文泽相视。彼时,他只觉他的心宛若浸于寒水之中,凉得透骨,凉得绝望……
而他们不知的是,半掩一房□□的门外,正立着一女子,她身披狐裘,手提灯笼,绝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不敢置信,于是,她闭眼,期盼再睁眼时,才发觉方才所听所见的是一场梦。睁眼,周围之景如旧,那自房中传来的一声声媚人呻*yin,如万千支银针刺在了心头。
一刹那间,她竟觉眼前一片昏花,如浮千万寒星,又浮千万金花。
寒风凛冽,小雪纷飞,她不过静立半晌过后,便轻叹转身离去。
……
翌日苏文若醒来时,已然是正午。
醒来后,他愣愣地看着眼前飘飘纱帐久久不得回神,可当他甫一动了身子,腰间、下处的酸痛便传了上来,顿时间,他便什么也记起来了。
双臂撑起缓缓起了身来,那盖在身上的被褥也随之滑落而下,只见他白皙的胸膛上俱是吻痕,不仅是胸膛上,还有脖颈间,俱是留下了那人的痕迹。
“笃笃。”敲门声响起。
苏文若没有说话。
“大公子?”门外的小厮唤了一声。
无人应答。
良久见无人应声,小厮便转身退下了,边走还边说:“哎……大公子怎的还没醒……”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苏文若坐在榻上想了半晌的心事后,便寻来衣裳换上,不料正系腰带时,房门忽被人轻推而启,苏文若不由一惊,而后往后一退,此时他却浑然不知自己系着腰带的手也已放下,随之里衣半敞,露出大半上身来。
而那推门而入之人正是姜夫人。
“文若。”姜夫人轻唤道,只是口气却与往常不同。
“娘。”苏文若垂眸,随后背过身去,将腰带系上而后,再着好衣裳。
“文若,我问你,昨夜你去哪了?”
昨夜……
想起昨夜,便想起他与苏文泽的荒唐之事来。那事,定不能与姜夫人说的。
于是他咬了咬唇,而后松唇答道:“昨夜……我独自一人去了街上闲逛。”
话音刚落,姜夫人便伸手将他拉了过来,随后一扯衣襟,大半胸膛露出,其上遍布着点点红痕。还没等苏文若反应过来,但闻“啪”的一声,他的脸上便已挨了一掌。
“平日里,你爱如何我都不管,只是今次,你竟是与文泽……”说到此,她却是顿了一顿,而后续道,“昨夜之事,我看得清清楚楚……文若,你、你怎可与自己的二弟……此事,若非我亲眼看见,我当真不敢相信……文若,你与文泽可是兄弟啊!”口气甚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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