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番外 作者:暮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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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这一等就是将近六年,飞音从及笄的女儿变成了京城百姓广为人知的圣手神医,而莫筱冉却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接到遥四的传信后,飞音略一想就知道少爷们肯定到了京城,再联想到前些时日考生瘟疫一事,立时就猜到莫筱冉也在其中。怒气加上怨气,飞音气势汹汹地就上了闻人府的门,打算找莫筱冉算账。结果一进门,才发现扑了个空。
不过到底是聪明人,略一思索便猜到了闻人语的意思,干脆就踏踏实实完成任务。索性人在京城,也跑不掉,账可以留着慢慢算。但若是不好好完成任务,那二少爷也不会看在她是个女子就会轻饶。
有了飞音在,遥三也松了口气,踏踏实实隐匿在闻人府,寻摸着有没有机会再接近李姨娘一回。
结果机会没寻到,天刚一擦亮,屋里就忙乱了起来。细细一听,是要生了的动静。
这边闻人语练了一个时辰剑,才在时析陪同下吃了又重新热过一遍的早饭。碗筷刚放下,遥三就将飞音直接拎了过来。
被人提溜着领子一通从房顶跃到院中,飞音脸都没变一下,站稳了便俯身施礼:“飞音见过大少爷,二少爷。”
闻人语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李姨娘半个时辰前产下一子,没过一炷香就咽了气,属下没能将人救回来。”飞音垂首道:“不过……生产之际,屋里留的都是属下的人,李姨娘借机给属下塞了封信。”说着,将那被汗浸透的信递了上来。
闻人语脸色十分难看,接过信费了半天功夫才揭开,就着模糊的字迹看了半晌才辨认清楚。信读完,闻人语脸色已经称得上是狰狞。
伸手握住闻人语握得死紧的拳,时析安抚一般捏了捏他的手,道:“莫急,怎么回事?”
“怎么死的!”闻人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飞音依旧垂着头,坦言道:“李姨娘发间有活血的香料,应是有人以药物浸泡了木梳,再在临盆之前经常使用。久而久之,胎儿虽不会早产,却必然埋下隐患。生产之际再想止血,便是难上加难。”
一声轻微的嘭想,握在手中的信彻底化为齑粉。闻人语合着眼紧咬牙关,颊侧肌肉频频鼓动,硬生生抑制着心中杀念。时析用力钻开他的手不让他伤了自己,一边运着内力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许久之后,闻人语才冷着声音道:“查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了吗?”
“属下只呆了一夜,不过李姨娘羊水破时,有个一直伺候在近前的嬷嬷在屋中晃了一圈,随即慌慌张张跑了出去,再之后屋中就没了侯府的人。属下查到原因后留意了一下,那时那梳子便不见了。”飞音抬了抬头,却被闻人语的脸色惊了一下,赶忙又低回去:“李姨娘弥留之际只告诉属下,她身边有人是曾在……夫人身边伺候过的。”
能被逍遥山庄称之为夫人的闻人府夫人,就只有闻人语逝世已久的母亲,御赐的三品诰命。
时析压住闻人语欲动的手,抬抬下巴道:“小姐在隔壁院子,你自己过去。逍三逍五!”
逍三逍五进门跪下:“属下在!”
“去侯府把一直在李姨娘身边伺候的嬷嬷带回来。”
“是。”
屋中人退完,时析动了动轮椅到闻人语面前:“你自己不能乱了分寸,否则,即便是报了仇,却也毁了你自己。”
闻人语俯下身将脸埋在双掌之间,低低地嘶吼了一声。如幼兽一般,绝望而痛苦。
时析合了合眼,倾身将他抱住,慢慢安抚着他。
一个时辰后,那名嬷嬷被带到小院,一同带来的还有家中两个儿子。
时析坐在院中慢慢饮着茶,直到逍三逍五架着那嬷嬷跪到自己跟前,才缓缓道:“听说……你一直在李姨娘跟前伺候着?”
那嬷嬷一慌,膝盖蹭地就想要往时析身上扑,却被逍五一脚踹倒在地,顿时也不敢动了,只是趴在地上哭嚎:“我好歹是堂堂侯府的人!公子爷,你就算抓人也要有个名头啊!这李姨娘刚去,老奴怎么就被个外人欺辱了啊!”
“你且安心,我没兴趣欺辱你。”时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盯着她:“李姨娘一月前得了把香木梳,听说是夫人赏的,让你带给李姨娘?可有此事?”
嬷嬷一听,顿时一惊,爬起来看他:“公子爷是谁,妄自打听侯府中事,到底为何?”
逍五再度一脚将人踹趴下,冷声道:“少爷问你话就好好答,否则有你好看!”
“什么梳子,我不知道!”那嬷嬷梗着脖子,依旧嘴硬。
时析不温不火地微微点头,看了逍三一眼。逍三领命,直接将她两个儿子带了进来,开口道:“张春张华,各自有妻妾三人,养在城郊庄子上。名下两个铺子,亏损盈利,便着人将附近同类铺子打砸一空。毒打其中一间铺子小厮一名,致人伤残,以威胁他人不敢上报。”
那嬷嬷慌了一下,看向逍三的目光如同看见恶鬼一般。
“既然做了这么多大事,那杀了也不足为过。”时析微笑道:“怎么,还要嘴硬么?”
“公子爷!公子爷饶命!我什么都说!”嬷嬷立时哭嚎道:“老奴是将那梳子递给了李姨娘,但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哪想……哪想会害了姨娘的命!”
“哦?”时析淡淡看向她:“我有说过,是那梳子害了姨娘的命吗?”
淡淡一句话,让嬷嬷顿时失言,瑟缩了一下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时析不理会,自顾道:“一介家仆,连个管事都算不上。两个儿子却能连娶三房妻妾,还手握两件铺子顺带欺压其余百姓。我该说是嬷嬷好能力,竟能以自身一份差事赚出这么大个家业?想来,就是侯府主子们也没你们过得自在吧?”
“我说!我全都说!是夫人逼我的!她让我把梳子递给姨娘,要害姨娘丧命!不是我的错,真的不是我要这样做的!”眼泪鼻涕哭了满脸,那嬷嬷却被逍五踩在地上,动也不动不了。
时析静静等她说完后,突而开口:“你在闻人府做了多少年?”
那嬷嬷愣了愣,呐呐道:“二……二十年……”
“哦……”时析点点头,“若我记得没错,你以前是在先夫人身边伺候的吧?”
嬷嬷一怔,却也不敢说谎:“是伺候了一阵子……但也仅有几个月!”
时析慢慢点头,下一刻冷冷一抬眼,“先夫人临盆之前也曾用过一把香木梳,那梳子样式材质,甚至浸泡的香料都与李姨娘的一样,也是你送来的吧?”
“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嬷嬷哭喊着否认,却在逍五的剑脱鞘一瞬,狠狠打了个哆嗦:“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真不知道那梳子有这效用!是……是夫人没了以后,继夫人才以此拿捏住我的!老奴不是故意的啊……”
身后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一道寒光飞逝,直接将那嬷嬷的胸口刺了个对穿。
☆、第六十二回
闻人语瞥了一眼沾了血污的匕首,沉声道:“将这两人送去官府。”
逍三逍五带着尸体和那两个吓晕过去的男子退出小院。闻人语头也不回,径自朝外走。
“站住!”时析喝住他。
闻人语脚步一顿,随即置若罔闻,继续朝外走去。
时析手中一动,打开轮椅上的机关。银光一闪,银丝直接缠在闻人语腰上。“我同你一起去。”
闻人府中,徐氏脸色神色略带欣喜,眼神中却透着诡异地望着闻人成怀里的婴孩。闻人成坐在房中,手掌生涩而僵硬地拍抚着怀中的孩子,心情难喻。
他两房正妻都是为前途所娶,有利益牵扯,不管多深的感情都会变质。而李氏却当真是因为心喜才纳入房中。如今李氏为他产下一子,却赔上了一条命,闻人成说不出自己是喜是悲。
只是纠结地情绪没有持续太久,下人便小跑着通报,大少爷归府。
闻人成面色沉了沉,随即将孩子放入一旁候着的奶娘手中,起身迎出了门。徐氏略微一顿,目光扫过那孩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闻人语手握若水,推开欲拦他入内院的侍卫,径自走了进来。逍三跟在时析身后,推着人紧随其后。一打照面,闻人成张了张嘴欲说话,还没出声,长剑出鞘的声音骤然响起,凌厉而飞速地直刺向徐氏。
徐氏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软倒在地。
一剑不成,闻人语剑尖一转,再次刺了上去。时析手中飞快一动,银线直接将那剑锁死,硬生生拦了下来。
闻人成惊怒之余终于回过神,上前一步就要拦他,口中怒道:“孽畜!你要做什么!”
一股气劲毫不留情地挥出,闻人语理也不理闻人成,回头看向时析,眼中是欲滴的血色。
“不值得。”时析面色平静,淡淡开口。
是,不值得。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名声不值得。让她就这么痛快死了,自己早逝的母亲更是不值。
闻人语合了合眼,硬生生咽下胸中的愤恨。
徐氏抚着惊吓之间骤然开始抽痛的肚子轻呼一声,随即大声哭喊:“快来人将这疯子拖出去!他要杀人!老爷!老爷他这是要杀了我啊!”
有侍从想要动,逍三还未动手,却见时析已指尖连动飞出数根银针,将那些人逐一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闻人成粗喘着伏在地上,恨恨瞪着闻人语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几声急喘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一时间,院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闻人语合目站在原地,用尽全力克制着杀念。时析握了握他的手,驱动轮椅到徐氏身边。
徐氏一惊,想要后退却痛的浑身无力,只能眼带惊惧看着时析靠近,随即接连几针扎在她身上。
扎了针的地方疼痛难忍,但肚腹中的抽痛却在渐渐减轻。徐氏惊恐地望着时析,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放心,你的孩子活的很好。”时析淡淡一笑,俯着身与她对视:“不过……我既能保住他,也自然随时能要了你们的命……”
缓缓直起身,时析扫了一眼爬伏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闻人侯爷,语带讽刺:“闻人侯爷与继夫人恩爱多年,想来是不知道吧,自己一妻一妾一女尽数死在这位继夫人手中。时某今日拦下师弟,也只是不想让师弟手上沾了污血。闻人家的事,时某不欲多管。不过……这李氏之子,我与师弟今日是定要带走的。也请侯爷好好想想,是这枕边人心思难测,还是侯爷口中的不孝子更为寒心。”
“不行!”闻人成撑起身子就要阻止,开口刚说了两个字,一直静默不言地闻人语突然举剑直指向他。
“闭嘴!否则,我连你一起杀!”
闻人成嘴唇发抖地盯着那剑,随即又看向闻人语,颤颤巍巍:“你个不孝子!”
“不孝子?”闻人语冷冷一笑,“让我孝你,你配吗?”
一直在屋中的新聘奶娘裹好了婴孩,打开房门走到时析身边,略一欠身:“大少爷,已准备妥当。”
时析抿唇一笑,看也不看众人,淡声道:“师弟,走了。”
风过,闻人语挪动脚步,随着时析离开。
许久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匆匆上前将闻人成扶起。而靠近徐氏的人却是略微犹豫了一瞬,才伸手将人扶起来。
闻人成瞪着徐氏,许久才抖着嘴唇开口:“好……你好啊!”
徐氏脸色一白,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下意识又觉得腹中绞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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