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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劫 作者:夜紫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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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说道这儿,凤云公主有些得意,但看他哥哥一眼,见他没说话,又沉着声接着道:“皇上如今的态度,确实让我摸不着头脑,好多次我要单独去探望皇上都被拒绝了。”
  南宫翼听完,再看着她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满面愁容的样子,没好气道:“你是楚国公主,将来不管如何都不能失了我楚国的颜面,瞧你现在这巴不得贴上去的样。”
  凤云公主莫名其妙的被训了一遭,心中来气,反呛道:“你就会说我,四年前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对大周国力强出楚国而愤懑,只身跑到这儿来打听讯息的?”
  南宫翼听了,连忙捂住她的嘴,眉宇间锋利的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低声喝道:“你有没有脑子,这种话能在这儿胡说!”
  凤云公主被南宫翼的表情吓到,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南宫翼松开手,左右看了一遭,见众人仍旧以为他们兄妹只是闲话着游山玩水,未有多余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这里不是楚国,不管说什么话都得先在脑子里过一遍。”南宫翼整理着衣襟,瞪着凤云公主道。
  凤云公主小声嗫嚅道:“谁让你激我。”
  南宫翼剜了她一眼,道:“回去吧,明天我自会向那皇上提出让你们早日成亲,我也好早日安心回楚国去。”
  凤云公主听了,这才转怒为喜,笑呵呵的扯住南宫翼的胳膊,不住的撒着娇。
  南宫翼这才带着些宠溺的味道睨她一眼。
  回去的路上,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南宫翼环视着这四周的景色,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四年前的那件事,而且,当他第一次见到皇上时,他总觉的有些熟悉,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让他觉的熟悉。
  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
  ******
  楚郢整整半月没有踏出丞相府,出奇的安分,成日里不是舞剑吟诗,就是对酒当歌,这让整个丞相府上下都大跌眼镜,直道楚郢转了性子。
  楚郢看着他爹因为楚国使团逗留半月不回而隐隐担心,又因为皇上始终不曾开口立凤云公主为贵妃而有些着急,很多次想坦白,可是话到了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
  因为,楚郢不知道现在的丞相府是不是已经被皇上密切监视着了,他不知道自己身边是否已有了皇上安插的眼线,甚至不知道若自己轻举妄动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一时间,楚郢只能一边掩人耳目的养伤,一边想着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难道真的要逼宫吗?
  入冬了,天气一日日的冷了起来,日头也不复早前时候那般明艳,天空随时都灰蒙蒙的像要哭出来一般,楚郢躺在自个儿院中的假山上,盯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提着圆子递给他的女儿红,痞痞的吼道:“人人都叫你老天,你倒是对我说句话啊,你倒是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啊!”
  圆子听他一吼,忙在假山下张着嘴啊啊啊的比划着,大概意思是让他不要这么激动。
  楚郢喝了口酒,翻身翘腿而坐,那身浓墨的长袍优雅的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楚郢盯着圆子,勾着唇角道:“圆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圆子继续啊啊啊的吼着,奈何他不会说话也不识字,从被楚郢带回来到现在也没表达出一句实质性的话。
  倒是那日楚郢受了伤,悄悄的从相府后门溜进来时,就遇到了一直守在后门等着他的圆子。
  就好像他已经预见楚郢会带伤回来,甚至知道楚郢去了哪儿一般,连伤药都提前准备好了。
  楚郢看了圆子一眼,见后者只是啊啊的比划着让自己下来,便不再去看他,自顾自的躺在假山上,继续仰头看着那没有色彩的天空。
  圆子突然在下方咿咿呀呀的大声嚷了起来。
  “怎么了?”楚郢问道,拿眼往他身后看了看,“大师兄?”
  楚郢挥了挥手,让圆子下去,这才跳下假山站到邵然面前。
  邵然那一身画着翠竹的白色长袍使得他在走动时仿佛带着一丝仙气一般,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尤其是那张英挺又轮廓分明的脸,面无表情时更让人不敢亵渎。
  “阿郢,你的伤可好些了?”邵然走进假山旁的廊亭,一撩衣袍坐在石凳上,开门见山的问道。
  楚郢一怔。
  邵然眼角斜睨他一眼,嘴角轻扯,开口道:“那日圆子偷偷跑去抓药,被我看见了。”
  楚郢听了,呼了口气,“我当大师兄会掐指一算呐。”
  邵然倒着石桌上的酒,看着那白色的液体,说道:“你许久不去找我,连抓个药也要掩人耳目,看来你受伤的事并没有第四人知道,这伤是怎么受的?”
  邵然这淡淡的问句却让楚郢感受到一种非常强硬的态度,好似邵然已知道一切。
  “练功时不小心…”
  “你进宫与谁交手了?”邵然直接打断他,而后将眼看过去,那种淡然如波,却又有着穿透力的眼神,让楚郢很是不受用。
  “大师兄猜到了?”楚郢跟着坐了下来,俊朗的脸上也是一派木然。
  邵然洞悉到了他的情绪,只倒了杯酒递给他,道:“是皇上,还是玉龙煌?”
  楚郢扭头看着邵然,在邵然那一片清明的目光下,他觉的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那种无形的逼视,不知为什么,楚郢竟觉的和自己面对玉龙煌时的感觉有些像。
  “我方才进来没人知道,就怕如果皇上起疑,会监视丞相府监视你,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整个丞相府,以及你两位在外的兄长都会遭殃。”
  楚郢一直看着邵然,不知怎的,他内心的最深处好像冒出一个强烈的呼唤,使得他坚定的开口道:“没有亲眼看见,我什么都不会信。”
  ******
  街道上人流汹涌,南宫翼正和凤云公主的队伍走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回宫。
  南宫翼骑在马上俯视着那些仰望着他们的大周百姓,心里升起一丝快感,不由的拿眼到处逡巡,可是,当他看到人群中的一张脸时,南宫翼的表情突然变的十分疑惑和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要在玩儿单机的路上继续前行,欧耶\(^o^)/
 
☆、怒气
 
  凤云公主离开楚国时,是用了出嫁的名义,楚国上下人人皆知凤云公主此番是嫁到了大周去,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万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况且,被这样‘退货’一般的回去,让楚皇颜面何存。
  南宫翼的眉峰里隐含着戾气,表面上虽仍是恭敬,但语气已十分的恶寒,“皇上,舍妹乃我楚国第一美女,又是嫡亲公主,且又秉承先祖遗志,故而,嫁到贵国为贵妃,合情合理,还请皇上早日正舍妹身份,让我能早日回国向父皇交代。”
  上方的帝王垂首看着奏折,自那夜后,以后示人,他便再也没用幔帐遮身,也无纱帽挡脸,但那张虽然精致但时时刻刻都像是冰雕的脸仍让人有些承受不住,仿佛只要他一抬脸一说话,你的身上都会笼罩起一身寒意。
  “太子的意思是,若公主不为贵妃,你便不回去了?”放下批注的朱砂笔,他抬起头,一双本该是温柔的杏仁眼,却在看向南宫翼时带起了两根冰棱子,刺的南宫翼眉宇间的戾气尽显无遗。
  南宫翼跨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请您快些择个日子。”
  他勾唇轻笑了一下,那张看似无害又精致俊俏的脸上隐隐约约的透露着一些让人害怕的气息,“我大周的粮食,应该还是能养太子一阵的。”
  南宫翼似乎从来没有被这么侮辱过,无论如何,他也是楚国太子,是将来的楚皇,况且,他的年岁还比这位皇上长了六岁,无论哪种情由,都让他受不住这个气,“楚国虽小,但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南宫翼的语气十分不好,脸色更像是要吃了他一样,而他只是抬眼轻轻的看了南宫翼一眼,语气也未有恼怒之意,只一如既往的冷声问道:“国书未达,朕未亲批,太子便带着公主来了,这举动反而是像要逼着朕娶公主了。”
  南宫翼气的一握拳,低怒道:“国书两月前便派遣人送出,不过是路上遇到山洪暴发,耽搁了路程,这才使得耽搁了些时日。”
  他轻轻的笑了出来,那身紫金龙袍将他的身子紧紧的裹了起来,看着不似那么单薄,却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十岁的孩童背着二十斤重的石头在蹒跚前行一般。
  但他那冰冷的声音总是能让人忽略掉那层格格不入,“山洪暴发?江都是曾爆发了山洪,只是朕没有想到工部的人办事效率这么低,竟会抢修不急,耽搁了贵国信使的路程。”
  南宫翼看着那张俊逸的连月辉都要失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可那凌厉却好像不是对着自己,只因他的双眼未有看着南宫翼,而是遥遥的看着远处。
  “山洪暴发,阻隔了官道,江都四面都是湖泊,水位骤升,船只不得通过,山林小路崎岖难行,虎豹野兽多如云,试问皇上,国书如何能如期到达。”南宫翼说的句句在理,语气不容置喙。
  他冷哼一声,道:“既然国书未如期到达,朕还未亲批,怎的楚皇就急着让公主出嫁了?”
  南宫翼一听,真恨不得拍案而起,极力的压抑着火气,两条粗眉拧成了一团,道:“皇上,国书虽未如期到达,但几年前贵国先皇病重,我国派使者前来慰问,贵国先皇亲口说过,若新皇登基,凤云年满十六便可封为贵妃,凤云两月前已满十六!”
  当今天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继而看着一旁站着的张公公,似乎在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张公公只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南宫翼,仍是冷声道:“此事朕自有打算,太子不必急,若喜欢大周便多住几日,若不喜欢可当下启程离去,应送之礼,朕必不会少了太子。”
  “你什么意思!”南宫翼再也按捺不住,怒喝一声,双目瞪的极大,十分摄人。
  “朕说的难道还不清楚?”他的声音仍旧又轻又冷,只是那股寒意却比方才冷冽了许多,冻得人直哆嗦。
  南宫翼是怎么离开的他没去看,想来那副表情应该同吃了大便差不多。
  他继续翻看起奏折,张公公见南宫翼已走远,这才让议政殿的奴才都下去,把一旁温着的药端了过来,欠着身道:“皇上,喝药吧。”
  他转头,瞥了眼那极黑的药碗,声音不再冷冽,反而带了些调皮的意味,眨着眼对张公公道:“公公,能不喝么?”
  张公公叹了口气,“那夜折腾的这样重,您现在是外伤加内伤,就别再跟老奴讨巧了,赶紧喝吧。”
  听张公公提起那夜,他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仿佛洒满光辉的月亮霎时间被乌云遮蔽了一般。
  “公公,你说我还能撑得住么?”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冷,只是真正的轻。
  “皇上,老奴不懂别的,老奴只心疼您,这不是您的责任,不该是您要背负的,咱走吧。”
  “可我不能走,公公,你知道的,我不能走,而且,也走不了。”他说着说着,呢喃了起来,眼中再无神采。
  一个人可以人前人后如此不同,他的心里究竟背负了什么?
  张公公眼里闪着泪花,端起药递到他跟前儿,再次催促道:“喝了吧,良药苦口。”
  他笑了笑,端过药,捏着鼻子,一股脑的往嘴里倒去。
  张公公见他如此,声音也有些惆怅起来,“三公子一事,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一定怀疑了,这样任由他出去,怕会坏事。”
  他将药碗搁下,低头看了眼案上的奏折,轻声道:“公公,我不能伤害他,哪怕事情会因为他变的十分棘手,我都不能,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做好了,我要做的,就只是尽全力走到终点。”
  张公公心口骤然一痛,眼泪忍不住的就要往下落,“皇上,这样的话,要到终点怕是遥遥无期,楚郢会成为最大的绊脚石啊,更有甚者,还未到终点,一切就称了他人之意,您会万劫不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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