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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番外 作者:歧路伯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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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叶洇的白事办完,叶洇的灵位刚刚摆进祠堂后,叶凌云立刻开了家族会议。他派人叫来了叶清,命他跪在祠堂中。
  叶清身上的刀伤才刚刚结痂,虚弱得连跪都跪不直。
  他长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父亲恐怕此生都不会对自己青眼相加了。
  叶清磕了个头在地上,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大哥,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甘愿受罚。什么惩罚都愿意受。”
  叶凌云听罢叶清的话,已没有生机的眼珠转了转,的脸色已经青得不能更青。惩罚?什么惩罚能换回叶洇的生命?要是叶洇能回来,就是打死你这种事,老子也做得出来。
  叶凌云那时甚至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叶清?
  叶凌云青着脸,机械冰冷地宣布道:“叶家二子叶清有失诺言,害死叶洇,如今当着各位家长的面,老夫要废了你的武功,你可有什么说法?”
  叶清猛然抬头,瞪着眼睛无法相信。
  这一身武艺虽然说不上可以纵横天下,但也算是上乘武功,他叶清拜师十载,没日没夜地才练得这一身功夫,如今就因为叶洇,他就要……?况且什么叫做我害死了他,我分明……
  叶清张口结舌,可他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里,他叶清亲口说的话犹在耳边:“定让叶洇毫发无伤地回叶家。若叶洇受伤,我愿受加十倍的惩处。”
  可是……可是……
  “父亲……”叶清抖着声音低声喊道,他的确舍不得一身的武艺。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委屈你似的!”叶凌云的声音已经有些怒了。
  “父亲……”叶清不甘心地红了眼睛。还有什么办法呢,自己许下的诺,父亲要的惩罚,还有什么办法呢。叶清咬牙道:“叶清愿意接受惩罚。”
  族中几位老者窃窃私语,似乎是觉得这惩罚太过残忍,但迫于叶凌云的- yín -威,竟也无人敢开口说些什么。
  “好,来人!”叶凌云一声令下,堂下上来两个大汉。
  叶清有些惊恐地看着那两人死死按住自己的肩头,抬头看着叶凌云,红了眼睛。
  只见叶凌云运气,催动真气,当即拍碎叶清几个重要穴道,又立刻执剑挑断叶清两处手筋。
  “啊……”叶清再无法控制住自己痛呼,那声惨叫简直不像是从他喉头发出的。叶清苦练十年的功力,那时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生生拍散在体内。一双拿刀的手,从此变得如书生一般再无缚鸡之力。
  阿无那时方才一场午觉睡完,发觉叶清不见了,打听一番,立刻赶到了祠堂,可惜被守卫拦在了门外。他一驻足,便听见祠堂深处传来那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声,膝头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叶清浑身剧痛,虽然被两个大汉死死按住,但刚刚开始愈合的伤痕还是被挣得裂了口。气血攻心,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他像是一条被刮干净鳞片却还活着的鱼,瞪着眼睛,张着嘴,悲惨地呼吸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五章:伤
 
  阿无把提进来的木桶里的水倒进了大浴桶中,升腾起来的雾气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正好抬手揉了揉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
  叶清不能哭,阿无更不能哭。只有大家都微笑着,这日子才能假装安静平和、万事如意。
  “水好了,更衣吧。”阿无道。
  阿无与叶清之间并不想别的主仆那样拘谨,叶清也根本不在乎这个。
  叶清伸手试了试水温,点头应了声,顺口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阿无却并没有动,他垂着头。
  叶清笑道:“怎么,想跟我一起洗?”
  阿无还是没有动,垂着头捏衣角。
  叶清逗他:“乖,出去吧。等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洗。”
  阿无头似乎闷得更深,半晌才低声道:“这次又打了多少?……疼不疼?”
  叶清微笑着的嘴角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温柔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这和我以前学武的时候……”
  叶清的话忽然又顿住了。——实在不应该自戳痛处的。
  叶清立刻改口道:“真的不疼。”
  阿无仰了头道:“你让我看看!”
  叶清又笑:“看什么?你和我不都长得一样,想看你一会儿脱了衣服对着镜子看。”说罢下意识地又掖紧了衣服。
  “……”阿无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我去给你拿点药!你可别痛死了!”
  阿无一走,叶清就把腰带松了。外衣从肩头滑到了脚踝,堆在脚边。叶清对着阿无背影,幽然地、叹着气道:“放心吧,命大着呢。”
  *
  外衣很容易就脱了下来,一身白色贴身的丝绸衣服,却是无可幸免地和血肉沾在了一起。父亲打的时候,叶清穿的就是这一身贴身白绸。此刻白绸衣上的血痕清晰可见,血痕处已经有些发硬,硬拽是拽不下来的。
  好在叶清三年下来,对这等情况有点经验。他轻呵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抚着桶壁,将腿迈进了盆中。两条腿都站在盆里后,他又双手抚着桶壁,一闭眼睛,直接坐在了温热的水中。
  “嘶——唔。”叶清一手紧紧扣着桶壁,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实在不愿意让别的什么人听见自己吃痛的叫声。
  水不算太烫,但刺激着伤口,疼痛加了倍一涌而上。叶清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若是没有理智强压着,说不定下一刻就要从水里跳起来。但叶清依旧让自己在温水里浸着。大约浸了半盏茶时间,他伸手将贴在身上已经湿透了的白绸衣裤脱了下来。他的手已经在不自觉地发抖。
  他倒嘶了几口气,终于将最后一点衣服从身上剥了下来。衣服好几处已破了,血在温水中化成极淡的粉色。
  叶清在雾气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这个问题叶清一直不愿意想,因为一想就会想起三年里的种种,心口都要窒息得发痛。
  叶清有一个德高望重的父亲。叶家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在官道上,都有些人脉。叶家靠贸易发家,靠钱财立足,靠人脉稳住根基。他的父亲叶凌云无论是个人才学,还是处世谋略,叶清从小都看在眼中,深以为榜样。他在很小的时候,甚至和弟弟叶沧说过想要做一个父亲那样睿智的人。——可父亲从来都不正眼瞧他,从来都没有。
  这三年里叶洇祭日的这一天,父亲的脸色都是阴郁的。而叶清都要被叫去跪在叶洇灵前,一整夜,忏悔赔罪。父亲的打又是必要的戏码,只要不出人命,叶清的哭叫求饶一并被忽略不计。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就因为叶洇死了?可那一年若没有叶清拼了命地护他,叶洇的最后一面,叶凌云都未必见得到。
  叶清想若是那日死的是自己呢?父亲会不会想现在待自己这样待叶洇……怎么可能,他仅仅只是设想,就引得自己发笑。
  叶洇啊,叶大才子,叶府未来的少东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不过是死了个兄弟,怎么能阻挡他光芒四射的阳光大道……
  叶清不是没想过死,只是他很小的时候,演武师父就告诉过他,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学武很大程度上不是为了追求什么快乐,而是为了保命。他觉得很对。
  除了每年的这一天,除了父亲的冷言冷语,在这里至少还是个二少爷不是?
  叶清深深叹了口气,雾气中不知是什么忽然呛到了他。叶清忽然就弓起腰来开始剧烈的咳嗽,咳得后背都开始一抽一抽的了,他捂着嘴,压低了声音。
  他知道这身子其实已经开始不好了,挨点打并不算什么,主要是三年前武功被废,元气大伤,没想到就次落下了病。
  叶家谁也不知道,叶凌云不知道,两个弟弟不知道,阿无也不知道。
  叶清深深地吸气吐气,仰面靠在浴桶中,双目放空,脸上终于有了难得一见的极度悲伤的神色。
 
  第六章:罚跪
 
  “吱呀——”阿无拿着两个瓷瓶推门进来,叶清感觉坐起身来,将水往身上撩了两下,就站起身来。
  “药拿来了,我帮你抹。”
  “你放着,我自己就行。”叶清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水擦干,顺手就拿起一件新的绸衣批在背上。
  没想到一个转头就看见阿无愣愣地站着,握着瓷瓶,看着他,一脸地怨念。
  “你怎么过来了?”叶清束着腰带,把他往外撵。
  “我替你上药。”阿无的声音变得很低,方才看见叶清那一身伤,确实比他想得还要多。
  “……”
  “先别穿衣服……”
  “……”叶清却实在舍不得让他看自己的伤,倒不是自己觉得丢人,倒是阿无每次都为自己气得不行,就怕他再做出什么冲撞别人的事情。
  叶清正词穷,门外却又进来个小厮,站在门口喊了一声:“二少爷。”
  叶清往屏风后躲了躲,问道:“什么事?”
  “老爷催你去祠堂呢。”
  “知道了。”叶清也不知道是应该提起一口气,还是放下一口气。
  等那来报信的小厮走了后,叶清又笑着对阿无道:“你的药我用不到咯,留着下次吧。父亲在催了。”
  叶清自己拿过衣服穿好了,见阿无还默默地站着,拍了拍他玩笑道:“不替我拿衣服也就算了,在这里发什么愣?”
  阿无却像是忽然回过神一般,突然拦腰抱住了叶清,轻轻贴在他后背上,轻声道:“不去行不行?”
  叶清一愣,身子僵得一步都迈不了。他任由阿无这样抱着,他几乎也要忍不住委屈地哭出来,但他忍了忍,伸手握住阿无依旧抱在他腰上的手,轻描淡写道:“不行。父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天亮,天一亮我就回来了。”
  阿无哽咽着没有出声,因为一出声就会让叶清发现他在哭。
  叶清又拍了他手道:“还不松手?再晚一些,父亲又要生气了。”
  阿无忍了又忍,松了手,别过头去,嘟着嘴轻声道:“早去早回。”
  *
  叶清跑进祠堂的时候,叶凌云已经在坐着喝茶了。
  叶凌云虽然是不温不火垂着眸子等待着的样子,但这让叶清还是有些发虚。
  按照前几年的经验,到了此刻父亲应该不会再动手了。叶清依旧规规矩矩地跪下了,叫了声:“父亲。”
  “需要这么久?”叶凌云的声音冰冷着,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并没哟看叶清。
  “对不起父亲,耽误了一会儿。”
  “罢了,去跪好吧。”叶凌云的声音很平静。
  “是。”叶清撑着地,一点一点用膝盖往前爬去,直到在那块灵位前跪好。
  叶凌云也不知有没有在他背后看他一眼,总之是在叶清跪好之后,就踱步离开了。
  这是属于叶清一个人的孤寂的长夜。
  叶清跪得笔挺,他仰头看着那灵位上的叶洇二字。想哭,又想笑。
  有人死了却依旧高高在上,有人捡回一条命却还是得低头。
  夜从擦黑变成漆黑,从深夜变成子夜再变成凌晨。若是从前还是那个一身武功的叶清,不要说跪一夜,跪三天也照样一动不动。可他现在没那个力气了,他有些虚弱地咬牙喘着气,死死挺着。腿软得在打颤,唇色从浅红变得没有血色,再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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