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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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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一旁传来赵洛懿的咳嗽声。
  “……”安巴拉收敛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南湄朝廷中高官,拿出架子来,掸了掸衣袍,没绷多久,又哭丧着脸,对要把孩子递过来的李蒙直摆手:“你抱着你抱着,别靠近我,巴拉不用进去了吧?”
  话音未落,阿汀已经走了进去。
  孔孔也步履蹒跚地跟在她的后面。
  李蒙让赵洛懿抱孩子,给巴拉脸上系了一条蒙脸布,遮住孩子的口鼻。
  “这样就没事了,安巴拉,你不敢进去吗?”
  “谁说我不敢?!”安巴拉跳了起来,“就没有我不敢的事。”
  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伴随着阵阵恶臭,李蒙脸色煞白地差点吐出来,他的鼻子比谁都灵,在常人闻到像是死了耗子,他却能清楚分辨出是人死了,而且可能还死得有点久。
  “阿汀,你们住的地方就在那前面吧?”凭着记忆,第一次来石堡时,孩子们玩耍嬉戏的地方李蒙还记得,不过整座石堡里都积了灰,金银物件不复璀璨,像是尘封的古老器具。
  阿汀走到一方井前,遮盖方形井口的木板对她娇小的身躯而言,实在有点大。揭开木盖的瞬间,阿汀向后跌坐在地,那声凄厉的叫,在这座空荡荡的石堡里格外突兀又刺耳。要不是身后一只手扶住阿汀,她会一直没命大叫下去。
  “李、李……鸦姑,鸦姑死了!”阿汀尖尖的手指甲直掐到李蒙的肉里去。
  李蒙探头看了一眼,下面横着十数具尸体,首当其冲便是那个白头发的老妇人,她的身上已经腐烂,皮肤白中带着绿,仿佛只要被东西戳到,就会流出绿色的臭水来。
  那股死耗子味便是从这个井里发出。
  “怎么了?”看见李蒙还在东张西望,赵洛懿走上来,握住他的肩膀问。
  “上面也有死人。”李蒙朝上指了指,最高的一层楼,栏杆有一处缺口,木杆被撞断伸出。
  “怎么上去?”赵洛懿问阿汀,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威慑,让阿汀涣散的眼神定了定,她大着胆子说:“我要先下去看看。”
  李蒙找到下井的绳子,阿汀稳稳绑在自己身上,驾轻就熟地从井口下去,这里曾经是所有孩子的天堂,是他们夜里避风遮雨的休憩处所,外面就是白天可以疯狂打闹奔跑玩耍的地方。
  上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孔孔紧紧抓着骧贤的衣袍,显得十分害怕。
  “你不下去看看吗?”李蒙蹲下来问孔孔,男孩脸色发白,缓慢地摇头:“只有阿汀姐姐对我好,别人、别人都欺负我。”
  “你是不是怕了?”
  “我才不怕!”孔孔叫道,不满地瘪起嘴。
  “好好,你不怕。”李蒙笑了笑。
  孔孔把这理解为他不相信,也找了一条绳子想滑下去。就在这时,阿汀在下面叫了一句:“拉我上去!”
  很快,脸色苍白浑身簌簌发着抖的阿汀被拉上来,她手里握着一柄黑色的簪子,和一把梳子。
  孔孔浑身一凛:“阿汀姐姐,你干嘛拿死人的东西?”
  阿汀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孔孔向后一缩。
  “你拿了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我们得上去看看,知道怎么上去吗?最高的那一层。”李蒙向上指了指。
  “知道,你等一下。”阿汀把捡上来的簪子和梳子仔仔细细包好,看见她把鸦姑的东西贴身收起来,孔孔脸色有点绿。
  阿汀走到一旁柱子边,摇了摇铜铃,摸索到那根锁链,学着鸦姑的样子拉动它,眼圈通红。
 
☆、一六六
 
  
  第四层没有人上来过,阿汀也是第一次,她小小的两个眼珠里,随着距离缩短而迸射出奇异的光芒,栏杆已经破损,从升降器上跃上走廊。
  恶臭的气味愈发浓烈,李蒙肯定道:“里面有个死人,这一层住的是谁?”
  阿汀没有答话,叫安巴拉踹开面前的一道门。
  “这可是一道石门,我怎么踹得开,小姑娘想要老爷们儿断手断脚吗?”安巴拉笑笑地调侃。
  李蒙拔出安巴拉的刀来,当那股内力随他提气而游走全身,只觉得周身都很暖,毕竟这是赵洛懿的内力啊。安巴拉已经把一切清楚地告诉他,赵洛懿不说,他也不便当面问。即使这样,只要想到这股内力是赵洛懿给的,用起来就仿佛比常人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退后!”李蒙挥起大刀,要是换了平常,光是提起安巴拉这把重逾十斤的刀就已经很吃力了,现在大刀在李蒙的手上轻巧挥舞。
  “这里!”阿汀指给李蒙看,那里有一个兽头,里面连着金属的锁栓。
  只听一声激越的碰撞声。
  扑面而来的恶臭让人几欲作呕。
  室内一片狼藉,但凡名贵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金银器所剩无几。
  一袭巨大的黑色斗篷笼罩着王座,下摆铺到三级石阶上,座上正中一个圆形凹陷,显然那里曾经镶嵌着宝石,也被人拿走了。
  窝在王座上的是一个人的尸体,浑身都被黑色斗篷包裹着,唯余一张脸,而他的兜帽又格外大,只能看见黄绿肿胀变形的下巴。
  阿汀走了过去,立在他的面前,她的眼神充满迷茫和隐隐的仇恨。她浑身都在发抖。
  “阿汀姐姐……”孔孔怯怯叫了一声,让骧贤放他到地上去。
  谁也来不及出手阻止,甚至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阿汀手里有了一把匕首,想必当李蒙在破门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汀急促喘着气跌坐在地,死尸胸口留下了一把银亮的匕首,是她刚才奋起一击给他留下的记号。
  然而对于一具尸体,这样的袭击根本不值一提。
  热滚滚的泪珠烫得阿汀浑身一抖,她忽然掩面哭了起来,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是安巴拉宽厚的手掌在安慰她。
  “我们……我们走罢。”良久,阿汀哭够了,站起来,她对自己下手也狠,把一张小脸揉得通红。
  “嗯,走吧,还要找找你们的同伴吗?”李蒙问。
  “不用。”阿汀神色黯然地垂着头,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我下井里看过了,通往外面的那扇小铁窗打开过,他们一定已经逃走了。”她声音一顿,略有哽咽,吃力地解释:“他们不是我的同伴。”
  孔孔也认同地点头:“他们有的也很可怕。”
  走出阴暗的古堡,沙漠里的阳光热烈而纯粹,给每个人的脸镀染上一层神圣的金光。
  “里面养了很多不干不净的东西,应该烧掉它。”阿汀说。
  石堡里的恶臭不约而同又涌上来,骧贤脸色苍白地干呕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于是一把火,将这座在坷垃山下作威作福已逾百年的古堡付之一炬。
  ☆☆☆
  万里之外,大秦都城中安,东夷使团才浩浩荡荡游街而过,他们带着肚皮柔软雪白的舞娘,车载斗量的东海明珠,从海中觅得的最璀璨艳丽的珊瑚盆景。
  一车一车向着皇宫拉去。
  沿街百姓们累叠起人墙,人声沸腾,从中安遭北狄人铁蹄蹂|躏始,许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盛景,大人们争先恐后在士兵的围拦外观看,孩子迫不及待地拉扯父母的衣服,使劲摇晃着引起注意,如愿以偿骑到父亲的肩头,好一睹那些从东夷来的美人珍奇。
  宫中。
  “陛下,是时候更衣了。”就在桃儿温柔的声音响起时,皇帝怒然一拂袖。
  桃儿立刻跪下,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满脸煞白,不住朝他磕头求道:“母后为了陛下,为了大秦江山,陛下可千万不要违逆母后,也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大秦万千子民,都指望着陛下龙体康健,指着陛下给他们一生安稳。”
  赵乾永静静望着底下跪着的女人,看了很久,无形的压抑和威慑让女人不敢抬头。他当然知道,这宫里没人不怕他,他是一怒山河悲的君王,他不能怒。
  满屋子寂静,随冷透的香灰,散发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起来。”赵乾永冷冷道。
  桃儿这才起身。
  视线对上的刹那,赵乾永扶额,略蹙眉,“额头怎么出血了,磕头也不知避着点,做了妃子还动不动就下跪磕头,什么时候你才能像贵妃那样四平八稳。”
  “贵妃要掌管各宫,臣妾只要伺候好皇上,再则,臣妾出身低微,也学不来大家闺秀的风范,陛下要是厌了,臣妾也断不敢有半句怨言的。”桃儿垂下眼睫,苍白的脸上一对小扇似的眼睫一颤一颤,仿佛许多时光的掠影从赵乾永的记忆里闪过。
  从前那人更是不懂得要守规矩,还敢把油腻腻的菜汤泼在他身上。
  “皇上你笑了!”桃儿惊奇道。
  赵乾永满脸的冰霜已不知去向,嘴角略微弯翘起,眉宇间也笼罩起一层宠溺,手一伸揽过桃儿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嗅了嗅她的脖子。
  她身上的香也与那个人一模一样。
  “有劳费心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桃儿心尖颤,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赵乾永。
  赵乾永扶起她来,起身,振臂,放下双手,推了推桃儿:“还不去叫人,朕要更衣。”
  当晚,东夷来的使臣在中安城中专门接待外宾的驿馆住下,唯独一个女人,留在了深宫。
  三更天,赵乾永打了个哈欠,立刻有机灵劲过头的太监捧上来一个青瓷碗。
  “皇上,用碗参茶罢,丽妃亲自煎的,正好合口。”太监道。
  赵乾永端起来,喝了一口。
  “太后那边。”
  他才起了个头,太监便回话:“已经歇下,入亥时就从玉乾宫起驾回去。”
  赵乾永将碗盖一放,太监点头哈腰接过碗去,置于盘中,毕恭毕敬地躬身退出。
  宫门落锁已久,皇帝从暖阁出来,去了贵妃那里。听下人来报,桃儿便恹恹打个哈欠:“知道了,本宫歇息了,今夜不必留人伺候。”
  都知道丽妃是婢女出身,起初进宫受了不少冷待,到年初皇帝进进出出都带着她,位份一晋再晋,才知恐怕这是投了皇帝的好了,皇帝出宫微服,身边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多年圣宠不绝的贵妃,另一个便是桃儿,她的话如今已没几个下人敢不听。从前她还只是个宫女时让她一天打扫三间宫殿的一个大太监,后来不知怎么就没影儿了,桃儿还是那个春风满面楚楚动人的桃儿,欺负过她的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宫里多有传言,不过谁也不敢多问,只知道这个丽妃不是能被人欺负去的。
  听着外面脚步声离去,桃儿卸去钗环,从一口锁着的旧木箱里翻出做宫女时穿的衣服,如今天子偶尔还要叫她在无人时穿一穿宫女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怪癖。
  她换好衣服,将斗篷一展,那是一顶深灰色的斗篷,一出门就与夜色交融,她灯也不必点,宫中每一条小道都有宫灯,本就明亮。
  这么若无其事地离开自己的宫殿,也不是一两回了,从来也没被人发现过,真的发现了也好说,就说是去见皇上。
  她是出身卑微的丽妃,使出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人都不足为奇,虽然太后不喜欢,皇帝可很喜欢。
  一路都是寂静,只听得见自己很轻的脚步声,那声音要是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
  终于,桃儿在一间宫室门前站定,她转过头脸,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才推门进去。
  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其中一间小室点起了灯。
  桃儿走去,推开门,每当要偷偷摸摸做点什么,她的心总是从换衣服时就不由自主被一根绳子提起来,直至看见这个人,心才能又落回肚子里去。
  “让侯爷久候,我得得了信,说皇上去哪里过夜,才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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