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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非善类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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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春风一度

淡之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柳玥的手有些抖,面上红潮起伏,眼神有些惊疑。 
淡之也就不再看她。他甚至找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 
出奇的平静,意外的沉着。 
龙四公子也许是个有脾气有血性的大侠,可他现在只是龙捕头,龙淡之。 
柳玥垂下头来:“你为甚麽不躲?” 
淡之道:“你为甚麽不杀?” 
柳玥咬着下唇:“他说是你杀了我师姐…” 
淡之叹口气:“若他要你来杀我,大可找个更好的借口。” 
柳玥仰起头来:“那你说一个予我。” 
淡之摇头,柳玥垂目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可我还是…”手一抖,赤链子窜了回来,缠在腰上,竟又是一条红艳动人的腰带。 
莫说是腰带,女子的每一寸,岂非都是极厉害的武器。 
淡之轻道:“柳玥…你母亲,莫非也姓柳?”见柳玥一愣,淡之又道,“你才来时,就说你母亲有话要你带,现在你快要走了,这话却还没有带到…” 
柳玥哼了一声:“我娘说了,有人要来杀你,叫你小心。” 
“多谢。”淡之应了一句,面上却毫无感激之色。 
柳玥瞪了淡之一眼,突地转身就走。 
龙九惊得奔了一步,却又停下来望了一眼淡之,没有再动作。 
淡之叹口气:“要追,就现在去。若再不去,只怕不止是今天追不到了。” 
龙九愣了一下,终是追了出去。 
方才还歌声缭绕的小室,片刻散得干干净净。 
淡之轻笑一声,缓缓合上眼睛。 
他竟似睡去了。 
朦胧中的江湖天赋异禀,无论甚麽样的创伤,都可以迅速止血,愈合,了无痕迹。 
是谁在低语,是谁在问答。 
所有的一切都是黑暗,黑暗才是这个地方的本质。可人总想着光明,却不晓得光明之下有多少罪恶。 
黑暗自然掩藏了更多的罪恶。 
光明却要把它暴露出来,所以你说,究竟是黑暗可耻,还是光明可恶? 
光明总是正义的。 
正义?黑暗就不正义麽,呵呵。罪恶之所以是黑色的外衣,只因为人的罪恶连黑色都不配。所以有错的,不是光明和黑暗本身,而是试图将光明与黑暗划定界线的人本身。 
人本身? 
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好勇斗狠,却也亏得这般百折不饶、永不言弃、再接再厉,才有这些绮丽瑰奇、光怪陆离,否则人人内心通明、万念俱灰,那还有甚麽活头儿?不如早早死了,也免得麻烦。所以… 
所以? 
所以你来帮我,你会看到甚麽是光明与黑暗的本质。 
心里一阵抗拒,却说不上话来。急得大汉淋漓,偏又百口莫辨,煎熬得辗转难安。 
原来是背上创口裂开,痛得厉害。 
鸳鸯刀,名不虚传。 
淡之望了一眼窗外,漆黑一片,偶有两三点星芒闪烁一下,就又隐去。 
雪,不知何时落的,也不知落了多久。 
江湖催人老。 
淡之伸出手来细细的看。 
十指修长白皙,厚厚的茧子,是多年练刀的成果。稍稍动动,还是灵活柔软。就又抚上眼角眉梢。呵,还好,一般年轻细致。就又按住胸口。叹息一声,为何独有这里,苍老得无法言说。 
淡之并非不想死,小捕快并非不想活。 
江湖亦能催人死。 
柳琼死的时候,淡之与小捕快正在京师。淮宁府的动作不比他们慢多少。但明与暗之间,若选对了一边,得益之处绝非一点半点。 
但小捕快没的选,他岂非一开始就站在明处。 
淡之?淡之自是在暗。 
如同黄昏恋上晨曦,相隔的是整个黑夜的尸床。 
无法逾越,无法触及。 
又如同两头野兽在旷野中相遇。彼此探询过气息,本该各自捕获猎物果腹,却发现彼此为饵食。争斗起来,两败俱伤。 
淡之叹口气,睁眼又倒杯酒。 
小捕快,你与慢八拍,又是甚麽呢? 
偏偏没人应承,淡之只好笑笑,和衣而眠。 
竟忘了背上刀伤刺骨的痛。 
天明再上路,只得一人一刀。 
雪昨夜不知何时已停了。 
 
消息走漏了。 
淡之砍倒最后一个,脑中只剩这个念头。身子已有些倦,盯着刀上未干的血迹,竟有些恍惚。 
 
只能赶快走。 
越快越好。 
今天天气很好。 
淡之却走得很慢,腰也挺得很直。背上的伤口似乎裂开了,一片湿热透出来,终究比雪上的阳光温暖些。 
痛。 
淡之连表情都没变过。 
走得已然很稳,很慢,只是背,挺得更直。 
很直的,还有道旁的枯树,还有路边的小亭,还有远处的山峦。 
银状素裹,岂非很美? 
柔和的波动着,宛如少女的眼眸。洁白的雪色,宛如少女的柔肤。晶莹的冰露,宛如少女的泪珠。远山上小小的阴影,宛如少女的肚脐… 
淡之突地笑了。原来自己竟这般好色,看甚麽都似女人。 
那为甚麽偏偏喜欢小捕快。 
淡之收敛笑容,这个问题纵使再想一天,一月,一年…只怕也想不出。 
打断他的,是一阵马蹄声。 
又是马蹄声! 
空荡荡的官道。天上不曾下雪,地上却有马蹄。 
很轻很慢的马蹄声,徜徉着踩在积雪不深的大路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 
不慌不忙,闲庭信步。 
淡之耐心的走在前面,所有的意识仿佛凝结在脊背上,恨不得后面长出一只眼睛来。 
马蹄声近了,却没有超过他的意思。 
淡之额上有些汗,已经冻在风中。 
马蹄声依旧不紧不慢,还轻轻夹杂着铃铛的脆响。 
他们就这麽走了很久。 
淡之很有耐心,他在等对方先出手。 
又走了很久,已经快见到京师的城门。 
马蹄声,铜铃声,也还是不急不徐。 
淡之有些恼了,突地往旁侧一站,停了下来。 
马蹄声却没有停,铜铃摇晃着那个调子慢慢往前走。 
擦身而过的瞬间,淡之斜斜瞅了一眼。 
马是好马,长腿丰腰,一身通黑。 
骑马的不过是个年轻男子。青衫白袍,方巾执辔,蹬着双簇新的皮靴子,腰间别着宝剑。 
不过是个世家公子独自出游。 
淡之松了口气,背却不由挺得更直了,连脖颈也挺了几分。 
下一刻,他却像被雷打到。 
九天外的雷,独独劈中这一棵树,是树的劫数。 
淡之不是树,但那少年却是雷。 
擦身的瞬间,那少年也斜斜瞅了他一眼。 
那眉眼,岂非比远山清冽。那脸色,岂非比白雪更惨淡。但那唇角轻扬的浅笑,那左颊上的醉人的酒窝,岂非比雷更闪耀。 
淡之说不出话来,若非腰挺得直,虚软的双腿,只怕已倒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少年这一眼看过,并未流连,甚至并无其它,如看道旁的树,道旁的亭。 
淡之猛地上前拉住缰绳,少年显然吃了一惊,却露出笑来,熟悉的声调却透着生分:“这位大哥,有何见教?” 
淡之倒吸口冷气,若非眼神真诚,直以为有人存心戏弄。 
那少年笑道:“这位大哥,莫非认错人了?我并不认得你。” 
淡之心里一痛,摇头道:“你…叫我甚麽?”出口自个儿也愣了,这声音,抖的竟似树上的枯叶。 
少年笑得有些无辜:“你看来年长于我,唤声大哥有何不妥?” 
淡之哭笑不得:“你晓得我是甚麽人,竟敢胡乱叫唤?” 
少年眨眨眼睛:“你带着刀,却不着官服,就不是衙役;没穿官服,却拿着刀,也不是强盗。可若是市井无赖,你身上又没有痞气。但若说是江湖侠客,我却没听过雪天徒步的大侠。” 
淡之道:“听来有些道理…” 
那少年却大笑道:“可你却走在官道上,所以我猜…你是个捕快,是个有要事的捕快,而且…”他眼中露出一丝狡猾的笑意,“而且你必是个没钱的小捕快。” 
淡之道:“我没法说你讲的不对,但我终究是人…是人就有好奇心…” 
少年笑罢了方道:“今儿没落雪,你的靴子上泥沙不少,定是走了不少路。若我没看错,你背上的伤只怕不轻。可你却挺直了背走路…我以为,只有穷捕快才会有这样的骨气。” 
淡之挑眉道:“也不见得吧…” 
少年一笑罢了,不置可否:“那现下,我可以走了麽?” 
淡之这才想起自己还拉着他的马缰,忙的松开,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道:“你…当真不认得我?” 
少年望他一眼,歉然一笑。 
淡之道:“那你是谁?” 
“我是我啊。” 
“不,你的名字。” 
“韩越。” 
淡之打个抖,一把拍在他腰上,却不想少年应声落马,还皱起眉来:“有话好好说,何必将我推下马来?” 
 
淡之有些吃惊,行至他身侧,也不拉他起身,只是扣住他手腕。稍顷沉下脸来:“你的功夫呢?” 
“功夫?”少年摇头笑笑,“我忘了。” 
“忘了?”淡之有些头痛。 
“我生病了,好起来的时候,忘了很多事。”少年拍拍手立起身来,“一开始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也许以前我会功夫吧。”正要翻身上马,却又忍不住回头道,“看来,你认得我?” 
淡之本想点头,却又忍住,没有动弹。 
少年歉意一笑:“看我真是失礼了。这位大哥,你这麽走,只怕要晌午才能进城…” 
淡之突道:“你不记得这些了,那你…怎麽…”却又踌躇起来,不止如何问他生活起居。 
少年却像猜到了,嘻嘻一笑:“我有爹娘丫鬟,他们会照顾我。” 
“那你忘记的事,也是他们说与你的吧…”淡之喃喃道。 
“自然。”少年抿嘴一笑,却又叹口气,“可惜他们都不肯多说。说的那些,我总觉得不对,却又不晓得哪里不对,想多了,头就痛。”说着就又一笑,“还好,哥哥有时回来看我,与我说话排解。” 
淡之心里一动:“哥哥?” 
少年点头道:“他说是我远方亲戚,似乎做官,爹娘对他很是恭敬。” 
淡之叹口气:“你那哥哥可是姓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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