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华+番外 作者:芒果冰冰
Tags:虐恋情深 天作之合 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荣喜听得真切,又是被鞭子抽得头昏脑胀,眼见庄主夫人勒着谢青岩的双手已经被他一点一点地掰开,当下想也不想,手中的西瓜刀猛地横向一挥。
第26章 第 26 章
一大蓬热血没头没脑地洒了荣喜一脸。
他惊恐万分地抬头,只见谢青岩双手捂着脖子,眼睛睁得大大,喉头发出“咕咕”的声音,鲜血还不断从指缝间涌出。
荣喜失声尖叫起来。
庄主夫人也是吓傻了眼,她猛地将谢青岩推开,但见那双带血的手忽然伸出,在地上狠命抠挖着,直挖到指甲碎裂。
他不断地抽搐,抽搐了近半柱香才停止,四周的地板都被他的手指刨出了深深的挖痕。
荣喜和庄主夫人同时慢慢转头,最后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庄主夫人披头散发,突然抬手指着荣喜,疯子般地嘶吼:“人是你杀的,跟我没关系。”
“不……不……”荣喜一下子将手中西瓜刀远远丢开,整个人如筛糠般地发抖:“我杀人了……我……我又杀人了……”
庄主夫人瞪着荣喜半晌,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她迅速打开身边的柜子,从里面捧出一大把金银珠宝。
当着荣喜的面,她将那些金银珠宝用床单包好,做了个包袱背在身后,再次回头对着荣喜嘶喊:“人是你杀的,是你……”
荣喜边哭边摇头,却毫无反驳之力。
她用枕巾在肚子上小心翼翼地缠裹了一圈,随即向门边跑去,欲乘着夜色逃之夭夭。
甫一打开房门,忽见那老者提着灯笼站在门外,表情凝重,两只眼睛正阴森森地望着她。
庄主夫人“啊”地惊呼一声,向后一屁股坐倒在地,只愣了一瞬间,便手脚并用地爬上前去,抱住了老者的双腿,放声痛哭起来。
“忠叔……忠叔……你放我走吧,你不是曾经说过很同情我的么?你也看见谢青岩那个畜生是怎么对我的了,他自己不能人道,便给那往来投宿的人下药,再强迫我与他们苟且……他……他简直不是人哪……”
忠叔提着灯笼面无表情,任庄主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最后悠悠叹了口气:“你不能走。”
“不……”庄主夫人绝望地叫了起来。忽然转身指着荣喜:“谢青岩是他杀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忠叔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你杀人,我是说你的孩子。”
“孩子?”庄主夫人疑惑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肚子,突然又露出恐惧的神色:“不……不行……这个孩子是我最后的希望,谢青岩那畜生已经弄死了我两个孩子,大夫说这个孩子若再保不住,我就一辈子不能再有孩子了。”
庄主夫人猛地跪伏在地上,对着忠叔磕头如捣蒜:“求你了,看在我受了这七年苦楚的份上,放我回保定娘家吧。”
她把头磕得“咚咚咚”如山震,直到额前出血也浑然不觉,两眼透出死一般的绝望。
忠叔伸手托住了她,慢慢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不是要伤害你的孩子。”他长叹了一口气:“庄主后继无人,我很久以前就在想这个事情了,谢家四代人的祖业不能倒在我的手里。”
忠叔说到这里顿了顿,两眼死死盯着庄主夫人的肚子,半晌终于握紧了拳头:“为今之计只有让你生下这个孩子,名正言顺继承谢家产业,庄主的死我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对外人说他是出门收田租时失踪,则外人自会以为他在外遭了劫匪。”
庄主夫人何等聪明,听忠叔这番计较,知道自己是有了活路了,当下转忧为喜,但随即又皱眉望向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荣喜。
忠叔看出她的忧虑,忽而转向荣喜,厉声喝道:“咱们现在可是坐在一条船上,况且人又是你杀的,你敢到外面胡说八道么?”
荣喜慌忙摇头,眼泪随着甩头的动作唰唰猛掉。
庄主夫人暗自寻思,谅这少年也不敢到外面宣扬自己杀了人,如今谢青岩尸首急需处理,这少年再不济,到底是个年轻男子,而他们,一个孕妇一个老弱,即便真想把他怎么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荣喜在忠叔的指示下将谢青岩尸首背到了院内的荷花池边,用麻绳捆了,拴上大石头抛入池中。
黯淡的月光下,只见池内肥大的锦鲤游来弋去,料想不出三个月,谢青岩的尸首便会被那些鲤鱼啃噬精光,最终化为白骨一堆。
荣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见庄主夫人与忠叔开始商谈将庄内下人逐出事宜,也无人搭理他,便一步步慢慢后退,直退到假山背后,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开。
第27章 第 27 章
客房内,锦绣睡的正香,忽觉身边阴风阵阵,猛地坐起身,竟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张口要喊,那人却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别喊,是我。”
锦绣睁大了眼睛,就着月光,看见荣喜头脸上喷得全是血点子,面容惨白无血色。
“这是怎么回事……”他颤抖着用手去摸荣喜的脸,鼻端闻到那股子血腥气,立马浑身一阵哆嗦。
荣喜咬了咬下唇,艰难地道:“我……我又杀人了……”
“啊?”锦绣伸在半空的手僵了僵。
“他们不会报官,但是咱们得赶快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等下再跟你说,总之这里是住不得了。”荣喜边说边手忙脚乱地脱下衣服,将脸上的血迹抹去,又翻箱倒柜找到了几件下人穿的短衫。
待收拾停当,也不与主人家打个招呼,便拖着锦绣趁夜离去。
锦绣虽是一头雾水,心里却也知道定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便不再多问,只是亦步亦趋,紧紧跟在荣喜身后。
两人一路疾行,跑到城门口时天还没有亮,就同那一干等着入城的百姓一起蹲在城墙下。
荣喜把事情大概跟锦绣说了,直听得锦绣心惊肉跳,万没想到在自己酣睡的两个时辰里竟然发生了这许多可怕的事情,听到谢家不打算报官,却又总觉得不是很放心。
荣喜宽慰他道:“报了官对他们没有好处,那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要几个月才能出生,此时若让人知道庄主去世,只怕一些旁支亲戚会来争抢家财,到时候谢家庄就完了。”
锦绣想了想道:“如此说来,那位老管家倒算是深思熟虑的了,虽说眼睁睁放跑杀死自家主人的凶手,但其中孰是孰非也实在是难以说得清。”
荣喜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语,只是将锦绣搂在怀中,两人肩并肩依偎在城墙边,默默地等待天明放行。
待到黎明时分,城门终于缓缓开启。
荣喜与锦绣随着入城的百姓一块儿排起了长龙。
守门的城卫挨个儿放行,有那些带着货物进城的,需要缴纳几十文钱的税金,等轮到了荣喜锦绣,城卫却在两人身上摸不出一文钱来,当下气的一人给了一巴掌。
“叫花子也敢来走正门。”那城卫骂骂咧咧,指着大门最边上的一个小偏门:“滚回去,从那边进。”
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京城的大门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共有五道门,正中间那道走达官贵人的马车,两边的中门走普通百姓,只有最边上的偏门才轮到下等人走。
所谓的下等人,便是指那些排除在士农工商之外的,乞丐娼妓奴仆之流。
两人现在的身份是乞丐,穿着谢家下人的衣服,怎样看也是走偏门的主。
荣喜这段时日四处受人白眼,更有甚者拳脚相加的,因此以往在杭州养成的少爷心性倒是收敛了不少,被那城卫羞辱推搡也不生气,乖乖地拖着锦绣去走偏门,只是在入偏门时,荣喜狠狠地看了正门一眼。
“锦绣,你信不信,过不了几日我便能让你堂堂正正坐着金顶宝辇从正门出去。”
锦绣抿嘴一笑,心下却暗道:“菩萨保佑,求你千万不要再给我惹事了。”
两人进了城,荣喜向那早起摆馄饨摊的小贩问明了将军府地址,便拉着锦绣直奔而去。
待寻到将军府,锦绣抬头,看见巨大的“镇远”二字悬在头顶,如此威严的府邸直吓得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后躲,死活不肯上前。
荣喜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伸手便去拉那门上的铜环。
锦绣尖叫一声,挣开荣喜的手,逃到台阶下的石狮子后面躲了起来。
荣喜见他拐着个罗圈腿竟也跑得这样快,不由得一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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