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荣华+番外 作者:芒果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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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哐当”一声。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玉荷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两眼通红,正在慌里慌张的捡拾地上的瓷碗碎片。
看见赵熙微微眯起了眼睛,立马骇的跪下叩首:“小……小人是来向荣公子赔罪的,小人昨晚不该擅作主张,不等传召就前来服侍……”
玉荷委屈得泪流满面,昨夜明明是九王爷叫他来伺候的,而且为什么同样是小倌出身,他在荣公子眼中却连那个锦绣的一根小指头都不如,听王府里的婢女们说,那个锦绣长得不如他漂亮,还是个瘸子。
“算了,我不怪你。”荣喜看他哭成这样,脑中顿时浮现出初次与锦绣相遇,当时对方也是哭得稀里哗啦,不过自己那时好像也哭得不比他好看多少,记得两人是搂在一起哭了一整晚。
“你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了。”荣喜朝玉荷摆了摆手:“你身上的香粉擦的那么浓,要是沾到我了,锦绣回来会闻到的,依他那小心眼,肯定又会胡思乱想。”
玉荷闻言,低目垂泪,心中更是一阵绞痛。
第42章 第42章
却说锦绣自那日被人用麻袋套了,掳进这个偏僻的别院后,便一直关在这间黑漆漆的屋子里。
屋子四面无窗,外头有不少人看守,锦绣听到过他们换班时的交谈声。
一日三餐倒是不曾怠慢,每次都是在门上开个窗口,有人将餐盘递进来,却是从来不跟他说一句话。一天两天还好说,如今已经第七天了,锦绣憋得发疯。
门上“咔”的一声打开个小窗,一只手伸进来,想要取走吃剩下的碗碟。
锦绣上前一把抓住。
那人惊慌起来,拼命向后缩去。
“红绡,你是红绡对不对?我认得你的镯子。”锦绣急切地问道:“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我犯了什么事?荣喜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那人闻言倒不再挣扎,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荣公子没事,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为什么要关着我呀?”锦绣急得快哭出来了:“我知道靖王讨厌我,可我们马上就要回杭州了,再也碍不着他的眼了。”
“就是这样才要把你关起来!”红绡见挣不脱,干脆把身子靠在了门上,她这几日负责给锦绣送饭,同样不能离开别院,长夜漫漫无人说话,其孤寂不亚于锦绣。
“知道吗?你碍着靖王爷的大业了,皇族争权夺位,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他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难道就是看你们比较顺眼?他与荣公子结交,图的不就是他家那源源不绝的财力后援?你整天跟在荣公子身边晃来晃去,他哪还有心思帮助王爷成就大业?一心想着带你回杭州过好日子去呢!”
“可他是个王爷啊!”锦绣大声道:“王爷还能贪图这些东西?”
“呵呵!”红绡讥嘲地轻笑:“王爷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王爷也是拿俸禄吃饭养家的,皇室宗亲贫困落魄的多了去了,那刘皇叔不还穷得卖过草鞋么?况且现在是非常时期,王爷更是需要强大有力的支援,成王败寇,能身登大宝便是万世千秋,如果败了,子孙后代说不定也得去卖草鞋。”
锦绣被他驳得哑口无言,手指渐渐无力,终是放开了红绡的袖子。
红绡乘机抽回了手臂,她在外头揉着腕子,听见门内锦绣的小声啜泣,忍不住出声安慰:“你也别难过了,横竖太子也就这半年的命了,若是咱们靖王能当上太子,兴许一个高兴就放你出去呢!”说完又摇了摇头,连她自己也觉得没这可能。
“可我想回荣喜身边。”锦绣垂泪:“他肯定急坏了。”
“是挺着急的,王爷把你的失踪嫁祸在了恭王府头上,那荣公子现在恨不得找他们拼命。”红绡长叹一口气:“说来你也真是不走运,若是没有靖王爷插手这一出,依那荣公子对你的宠爱,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再不济趁着年轻时多捞一点,将来失了宠自己也能有田有地,当上个员外,如今王爷却是不会再让你们有机会见面了。”
“我跟荣喜在一起不是为了这个。”锦绣气苦:“我跟他相识的时候,他比我还惨。”
“哦?怎么回事!”红绡顿时来了兴趣。
锦绣气她看轻自己,当下将两人相遇至今所发生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红绡,只是瞒去荣喜伤人性命一事,将杀人改为伤人,密道之事改为那两人自己中的机关。
红绡听他娓娓道完,默不作声,良久,才悠悠长叹一口气:“你俩一个以命相救,一个不离不弃,我堕落风尘近十载,自问世间百态都看得清楚,又在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之间游刃有余,只道人与人之间皆是虚情假意,那所谓的情情爱爱都只在坊间话本中才能看见,今日竟叫我在两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身上见到。”
说罢也不管锦绣能不能看见,倚着墙深深道了个万福:“原是姐姐轻贱了你,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了。”
锦绣摆手连道不必。
红绡向锦绣道别,收了餐盘转身离去,行到走廊拐角处,一白衣女子与她对视而立。
“怎么。你同情他们?”那女子冷笑连连:“你跟他说那么多,不怕王爷知道了怪罪下来?”
“你都听到了?”红绡反唇相讥:“现在知道你弟弟为什么会被人打破脑袋赶出来了吧?”
那女子不言不语,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红绡从她身边经过。
擦身而过的那刻,红绡突然转头:“玉莲,守好你的本分,你们姐弟不过是尚书大人借出来的玩物,我王府内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
第43章 第43章
自此锦绣便数着一日三餐过日子,白日里在房中胡思乱想,晚上睡得也不甚安稳,红绡有时来陪他说说话,但是外头的情况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翌日来了两名黑衣人,一言不发割走了锦绣的一缕秀发,还拿走了他来时穿的那件袍子。
红绡不解,待问了轮值的府兵,才知道前日杭州来了人,荣喜死活不肯跟他们回去,定要留在京城助靖王与那恭王相斗,荣府那边没奈何,留了个姓赵的老管家在京里服侍,带来的二十多个壮汉全被安排在了逸园,荣喜自己则跟着靖王同吃同住。
这杭州离京城快马加鞭也要五日,那信使一路累死了三匹好马,到了杭州,荣府正在大办丧事,水陆道场做了一个多月,此时荣家二老早已卧床不起,奄奄一息,收到荣喜的亲笔书信,二老巍颤颤从床上爬起,立时三刻便要备马上京。
还是那赵管家强行劝阻,言道此刻以二老的病体不便远行,还是坐镇家中等候佳音的好。他自己则点起府中二十多名好手,一路不停,终是在第十二日上赶到了京城。
荣喜已经失去锦绣快要七日了,一件衣袍并着一缕青丝被送到了荣喜手中,他将那衣袍拥入怀中,身体渐渐委顿,突然蹲在地上呜咽咽哭了起来。
赵熙上前,手扶他肩,很难过但却异常坚定地道:“明日我便上奏父皇,恳请离京镇守边塞,若是父皇同意,我立刻去向赵慎要人。”
荣喜把头深深地埋在膝中,没有答话,他只是不停地哭,其实他很想答应下来,因为除此以外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把锦绣完好无损的弄回来。可是塞外苦寒,风沙遍地,他又怎能如此自私地让天人般的熙大哥去受那等苦楚。
一旁的赵管家见荣喜哭得肝肠寸断,也是操碎了一颗老心,他自来京就片刻不离荣喜身旁,此刻上前两步抱住自家少爷:“我的好少爷啊!你再哭下去,老奴都要跟着你一起哭了,你那个什么朋友,当真如此重要?”
“他……他便是我的命啊……”荣喜蓦地放声大哭。
赵管家年老耳背,只当荣喜说的是:“他救过我的命啊。”喟叹良久,亦道:“少爷待人情深意重,老奴不好多说,只怕杭州府内老爷夫人急白了头,但盼此事早早了却,少爷也好早些随我回家。”转头望向赵熙:“靖王爷,能否多派些好手前去搭救?”
“府内好手已损失惨重,后续还未能补上。”
“一应损失俱由我荣家承担,还望王爷广招贤士。”
“本王早已派人去寻访各路英雄豪杰,并由他人举荐招揽。”赵熙顿了顿:“其实本王比你还要着急,本王与他一见如故,义结金兰,最后却将他的人弄丢了,还害他如此伤心。”
“义结金兰?”赵管家颇为戒备地看了赵熙一眼:“王爷金枝玉叶,丰神俊朗,我家公子却是少不更事。”
“无妨,我很喜欢他,让我想起了少年时,也是这样不管不顾,行事冲动莽撞,却待人一片赤诚毫无戒备。”赵熙惨然一笑:“当时我与二皇兄关系还没有这么僵,我俩偷了母妃的簪子,带着十岁的元祈偷跑出宫换酒喝,那老板见我们年少,拿来的簪子上还刻着宫制印记,以为我们是偷东西出宫的小太监,竟报官来抓我们,二皇兄为了掩护我们逃跑,自己却被抓回去挨了父皇五板子。”
赵熙眼神一片黯淡,似是牵起久远延绵的心事,口中低喃:“往事如烟,终是再也回不去了……”
荣喜见他伤感,不由上前两步紧握他的手,赵熙亦回握,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赵元祈脸色僵硬,四下环望只装作不知,心里却道:“扯淡,当年二皇兄偷了淑妃簪子跑出去狎妓,明明是你去告密的。”
事已至此,那赵管家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终究人家是救了少爷一命,还千里迢迢派人来杭州报信,如今少爷被大局绕了进去,想要脱身亦难,他自己为了救人更是不肯回杭州,赵管家也只好按捺性子陪在少爷身侧。
如此不过几日,府中却是多出了一些穿着打扮奇特之人,更有僧道妇孺之流,各个目露凶光,行事诡异。
赵管家口上不说,暗地里却是提醒荣喜:“这靖王爷行事不甚正派,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都往府里招揽,你看那个大胖和尚,僧袍背面刺着“少林”二字,袖口却画着个大大的“叛”字,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少林叛僧似的。”
“那个和尚很有礼貌啊,上次熙大哥还为我引荐来着。”荣喜抬手指了指对面,却不巧正被那和尚看见,那人笑着垂首施了个佛号。
“看见没?看见没?是少林寺冤枉他偷了经书,要抓他去后山关二十年,他这才叛逃出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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