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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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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李蒙呆呆看着,看着看着,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迅速稳住身子,朝旁一闪,背靠着墙,呼吸难以平静。
  李蒙抬脚,像个刚学步的孩子,他平日里走路也要赵洛懿扶着的,不然走着走着就忘了,站在那里能站大半天,叫人也不一定答应。跑到小门外头,已是难得,此刻才想起来害怕,看一眼下山的路,漫眼倒戳的树木,广阔天地在缭绕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爹……”李蒙吸溜着鼻子,下手没轻重,很快擦得鼻子通红,摇摇晃晃走出去两步,再抬脚时,被人拍了一下。
  李蒙吓得双目圆瞠,短促地大叫起来。
  “啊-!”
  有人握住他的嘴,像捏鸭子嘴似的,李蒙惊慌失措地看着男人转到面前来,眼里雾气不但没止住,反倒哭了。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受了刺激不由自主的反应。
  忽闪忽闪的一对儿弯翘睫毛,在赵洛懿心头撩起轩然大波。
  “你跟来做什么?”赵洛懿试着松手,见李蒙不叫,才放心放下手,又给他擦干净脸,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李蒙看着他,一动也不动,眼神里透着一股难言的傻气,眼波流转,喉咙不断鼓噪,折腾半天,像想说什么,又不能流畅地说出来,只好“用力”地看赵洛懿,握他的手,拍他的胸膛,动作断断续续,难以完整表达出个意思。
  赵洛懿握住李蒙的脸,入手的皮肤光滑细腻,是他照顾得好,小少爷才养得这么好皮子好肉。只不过亏本一点,中看不中吃,他也认了。
  “下山办事,最多三天就回,在这里等我。”赵洛懿说着,将人往门里推。
  曲临寒已找了来,满头大汗地从房顶上跃下,急道:“师父,师弟咬了我,我没看住人……”手去牵李蒙,先是握住了,没一会儿又给人挣开去。
  曲临寒再次稳稳抓住李蒙的胳膊,把他往门里带。
  守门老爹醒了,眉开眼笑地同赵洛懿招呼,问他要上哪儿去。
  “出门办事,我这徒儿近来病了,劳烦看紧一些。”赵洛懿摸出两块碎银子,递出以后,被大蒲扇推回来。
  “主人家吩咐过了,赵爷的事,大家自然尽力。”老人笑眯眯地打量李蒙,“小娃儿模样倒好,想是乖巧的,不打紧。赵爷有事,就快走罢。”
  李蒙使劲看赵洛懿,像是一只即将被遗弃的狗儿。
  赵洛懿拨开曲临寒的手。
  一簇光在李蒙眼底点亮,他喉中兴奋地呜呜两声,连忙抓紧赵洛懿的双手,紧得赵洛懿剑茧复生的手掌都感到痛。
  “在这里等我回来。”赵洛懿道。
  李蒙眨了眨眼睛,赵洛懿掰开他的手指,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推进门槛内,脚使劲蹬门槛,直到声音引起李蒙注意,李蒙低头去看,又看赵洛懿。
  赵洛懿沉声道:“不许出来。”
  李蒙不知道听明白没,呆呆看着赵洛懿把曲临寒的手抓过来,手被迫按到曲临寒的手臂上去,赵洛懿握着李蒙的手,让他握住曲临寒。
  赵洛懿指了指自己,又指指曲临寒,轻轻捏李蒙的下巴,示意他认清楚曲临寒,最后紧紧握了两下他的手,“这是你师兄,我不在的时候,他会照顾你。”
  李蒙眉毛一耸,不安地皱起眉,要松手时又被赵洛懿逮紧五指,连番示意之后,见李蒙懂了,赵洛懿放开手。
  李蒙委屈地瘪着嘴,迟钝地看了赵洛懿半天,嘴唇不住颤动,屡次张嘴,口中发出不明含义的声音,都辨不出他要说什么。
  谁也不去在意傻子会说什么。
  一左一右俩人,把个不服气的李蒙往里头半牵着半拎着地走了。
  李蒙不住扭过脸看他,着急,却又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嘴里不住含含糊糊地叫爹。
  “你爹可不在这儿,乱叫不得。”老头的声音渐远。
  直至仨人都没了影,花枝在微风里窸窸窣窣乱颤,赵洛懿僵硬的身躯才动了动,不回头地下了山。
  曲临寒被咬了一次,格外醒着神,人领回去,让李蒙玩儿他的“木头马”。
  李蒙没精打采地坐在长凳上。
  曲临寒手里的狗儿雕得栩栩如生,唯独欠了一双眼珠,木头雕的,总是欠点生气。他兴致勃勃把狗儿往李蒙面前递。
  李蒙看也不看。
  “给你玩儿的。”曲临寒怕李蒙不明白,抓起他的手,让他握住。
  李蒙很顺从,把木雕握着,曲临寒手一松,他的手也跟着垂下去,仍然一动不动,歪着脑袋,从头到脚傻气逼人。
  到了傍晚,曲临寒上厨房取个饭的功夫,他不想绑着李蒙,只把门锁了。想着花不了多大功夫,便没锁窗户。谁知道回来就傻眼了,人不在。
  “怎么又来啦。”老头这次没打瞌睡,站起来要威吓李蒙两句,却见李蒙在门内就站住了。
  老头也是好奇,不知道这傻子想干啥,就袖手于旁站住,看他要做什么。
  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有人给老头送饭来,老头就边吃边看,发觉李蒙没什么企图,他就是站着,老头便放松了警惕,蹲在廊檐底下吃饭,饭菜香味不住往李蒙鼻子里钻。
  老头看见李蒙使劲吞咽了几下,笑呵呵一扬筷子,逗他:“饿了罢?饿了就回去,你那里膳食比老头儿的好多啦,在这儿杵着作甚?听老爹的,快回去。”说着像赶狗似的挥了挥手。
  看见老头的手举起来,李蒙缩了缩脖子,见不是要打他,就不怕了。李蒙站得累了,移动脚步。
  老头把碗里沾的米粒扒拉干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是一天过去喽,活一天就少一天喽。赶紧回去罢。”说着把门锁好,进屋去刷碗。
  暮色笼罩上来,从红霞满天到夜幕低垂,由明转暗的一瞬很快。
  老头边在身上擦手边走出,门边没人,正有一抹笑意要掠上脸时,看见门边阴影中蹲着个人。
  “嘿,叫你回去了。”老头走过去,布鞋前端贴着李蒙的腿随便踢了两下,没怎么用力。
  李蒙头也不抬,眼神发直望着那扇门。
  老头弯下身,循着李蒙的视线,看见他是一只眼睛贴在门缝上往外窥视,时不时还虚起眼睛看。
  “看得见什么?”老头嘀咕道,倏然笑了起来,边摇头边直起身,“老头子怎么跟你个傻子学起来了。行,你不走,我去叫你师兄来,看你走不走。”
  老头离开时,李蒙仍然抱膝蹲在那里。
  “……实在不行还是得绑起来,这样乱跑,他也是会武功的,说不好什么时候上房就跑了。庄子里也有几处阵法,东面造了一片湖,要不小心踩进去,他现在说话不利索,出了事谁也不好说。您说是不是?”老头领着曲临寒往小门来,手里一盏旧灯笼,边说话边伸手示意:“这边请,他倒是站得住,是个病人,晚饭也没吃,这怎么好得起来。”
  曲临寒连连称是。
  老人家忽然站住了脚,讶然地一手把曲临寒一拦,驼着背,打着灯笼照了一圈,没看见个人影。
  “怎么回事这……又跑去哪儿了。”老头忙走去检视门上挂的锁,松了口气:“锁好好的,应当还在庄子里。”
  “师弟轻功甚好……”曲临寒脸色发青,又是着急,又是气愤。赵洛懿在时,吩咐一声他都能办,几乎没单独照顾过李蒙,看上去没什么难的,只要把人盯住就是。 李蒙现在反应慢,话也没几句,给他个玩具,让他自己呆上半天没什么难。
  现在想来,曲临寒忽然意识到,那是赵洛懿在,李蒙才那么听话,赵洛懿一不在,他一天能出个百八十个岔子。
  曲临寒头痛已极,却没办法,只能打着灯笼满院子的找。
  闲人居才入夜,各个院子都惊动了起来,最后还是想着,在人家的地盘上做客,到处乱闯实在不合适,直接找到赵乾德那里。赵乾德一听,收了棋盘,他夫人叫奶娘把孩子抱去哄着睡,跟着让人传话下去,让下人们都去找。
  入亥时候,还没找到人。
  曲临寒束手无策地站着,等一个接一个的管家过来报话。婢女换上热茶,夫人亲自下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酒酿,陪他在堂厅里等。
  “上次他们师徒来,我记得是住在孙先生的药庐那边,吩咐人去找过了吗?”夫人忽然想起这茬,找了人问,底下说因为孙天阴不在,他药庐里的东西怕人乱动,已经吩咐了庄子里的人都不能进去,却还没找。
  曲临寒霍然起身:“我去找。”
  “陈管家,叫两个人一块儿去,你们动静小点,别吓着人。”
  吩咐完,就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厮,跟在管家后面,打着灯头前引路,带曲临寒过去。
  才走到那院门口,白蒙蒙的灯光一照,药庐里没亮一盏灯,加上没人住时格外有一种冷清萧索。
  李蒙傻了之后总是露怯的脸在曲临寒脑子里一闪而过,眼底暗含的信心霎时抽离,犹豫地问了句:“就是这儿?”
  “对,上回您的师父来,就同你师弟住在这里,方便就诊。这地方不小,找起来要费些时候。要不请您到花厅上坐一坐,沏壶热茶,您就等着,我带几个人过去仔细看看。”
  曲临寒嘴巴瘪了瘪,虽不耐烦,挣扎与迟疑撕扯着他的念头,他来回走两趟,终于搓着手一头扎进药庐,小厮忙打着灯上去照路,提醒曲临寒当心。
  墙上爬满的翠叶在灯影里晃动,起更时的风吹着又冷,曲临寒心里早就把李蒙按着又打又踹,不住想找到人要怎么收拾一顿。
  院子里空旷,转两圈也就确定没人,家丁一间一间推开门,挨着找过去。曲临寒揣着手,神色郁郁跟在后头,听管家宽慰,半点没能放下心。
  “就不知道上回住在哪间屋,要能找人问声,省了多少事。”一家丁小声嘀咕。
  管家一巴掌拍在半大少年头顶上,“能费你多少事?赶紧找。”
  少年不敢再言语,沉默的夜里,只听风声。
  倏然一声闷响,管家与曲临寒匆匆一对视,家丁抢上两步,循声推开一间屋。
  屋里淡淡灰尘笼上来,曲临寒一指按上鼻,顺着灯光往里头看。
  “师弟?李蒙?”他从家丁手里拿过一盏灯笼,提上去就照,屋里没多大地方,几乎一眼就能看遍。
  曲临寒失望地转回脸来,退出屋。
  “要不回了老爷夫人,下山看看,该跑不远。”管家征询曲临寒的意思。
  幽幽紧闭的床幔在曲临寒眼前一掠,倏然他回头又扎进刚才看过的房间,捞开床帐。
  “……”曲临寒巴掌都举了起来,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只见李蒙像只畏寒的猫蜷在榻上,这屋没人住,床是空的,这么趴在床板上,冻得李蒙脸色发青。曲临寒要揍人的巴掌轻轻落下来,贴着李蒙额头一摸,只觉得不妙。
  李蒙发着高烧,让人抱起来也没醒,嘴边还挂着口水。
  曲临寒心底里一缩,边咒骂自己这是欠的,人是收拾不成了,边郁闷地把人抱着回去。
  
 
☆、一一〇
 
  
  管家回去禀过,下山请了个大夫回来,半夜敲起来的,多舍出去十两银子,好不容易把人接上山。
  曲临寒很是领情,看大夫在把脉了,先赶着去赵乾德那里亲自道谢,回来时大夫已写好了方子,交给庄子里下人去煎。
  李蒙虽未醒,曲临寒也寸步不敢再离,拜托管家去送大夫,自己在榻边盯着。
  李蒙脸色烧得发红,额上搭着的帕子摸上去已经温热,曲临寒给他换了,半抱他起来给他擦身上虚汗。李蒙身上虽烫,帕子挨到皮肤却畏寒地直哆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曲临寒手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忙三两下给他收拾了,放李蒙去睡。
  这才敢挽起袖子拆纱布看一眼,伤口破了皮,方才该叫那大夫看一眼。烈酒泼上去,曲临寒眉峰直是乱跳,表情扭曲,片刻后抖着手裹上纱布,以牙咬着布条,一边系紧带子,一边对着李蒙宁静的睡颜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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