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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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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赵洛懿发出了笑声。
  李蒙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冲动一起,就脱口而出:“我要报仇,就得学好武功,你是我师父,你捡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雪风拍在窗户上,乒乓一阵响,赵洛懿要下床关窗户,李蒙已经先一步走至窗边。
  听见李蒙口中冷得滋滋的抽气声,赵洛懿拍了拍床边,朝李蒙说:“把窗边那个大立柜,右边从上往下数第二个抽屉拉开,从外向内,第二排,右手起,第三瓶药拿来。”
  李蒙冰手冰脚爬上床,灯被点燃,赵洛懿一手拿着烛台。
  昏黄的光照亮,玄色里衣上,背心往下,豁然有一道半尺长的破口。
  “别抖,前几日的旧伤,已不大疼了。”
  赵洛懿在安慰他吗?李蒙疑惑地想。在赵洛懿示意下,他将里衣褪下赵洛懿的肩背,豁然一副武人健壮的身躯映入眼内。
  那道过长的伤口突兀地破坏了流动在赵洛懿血肉之躯中的力量。
  
 
☆、兵器
 
  
  “这什么时候弄的?”李蒙抖出药粉,伤口周围肌肉起伏,显是疼得厉害。
  赵洛懿面无表情,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按在膝头,食指与拇指摩挲。
  “半个月前,执行任务。”
  “用包起来么?”李蒙问。
  “不用,明天再上一次药,把药放回原位,去睡。”赵洛懿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被窝又冷又湿,想想还不如在自己床上睡。但又想到方才做的梦,李蒙抬头望一眼赵洛懿的床,赵洛懿已经翻身向里,大概睡着了。
  屋子里多个人的呼吸声,就没那么怕了。李蒙裹紧被子,缩在铺盖卷里。
  次晨,李蒙醒来时,听见门外有人在说话。他正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只听出另一个人的声音像霍连云,眼睛两眨,登时清醒,趴在门上想听。
  门豁然开了。
  “……”赵洛懿披着件宽大外袍,拧眉看李蒙。
  “早晚你也得像老三,所以侯爷我才不收徒。”
  “眼屎。”赵洛懿抬起脚,还没踹,李蒙就避开了,去打水洗脸。
  匆匆去厨房找了点吃的,这个时辰侯府里已用过早膳,不过还有一对鸡蛋,李蒙拣出两个馒头,捧着盘子蹲在廊下吃。
  噎住了才想起来盛碗稀饭喝着,那边赵洛懿随霍连云进屋,闭门不出老半天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院子里静悄悄的,两只雀儿落在地上啄泥,李蒙边吃边撕几块馒头洒在地上。吃完一抹嘴,拍拍衣袍,回隔壁自己屋,把剑拿出来擦拭。
  等到听见隔壁屋门响动,李蒙把剑背在背上,起身出门。
  “这一年功夫练得怎样?”赵洛懿屋子里烟气未散,他走去开窗。
  “师父没教,练得不怎么样。”李蒙大声说。
  话音未落,李蒙就听见赵洛懿的笑声,昨夜里他也听见,却没看见赵洛懿脸上表情。这时有点愣了,赵洛懿竟也会笑,不过似乎他不大习惯笑,看上去略有些怪异,眉棱上伤痕愈发暗含杀意。
  “打给我看。”赵洛懿烟枪抵着,李蒙便会意,走到廊外中庭。
  侯府的别院,未经洒扫,地面湿滑。李蒙抬起头,他师父坐在廊下,拇指堵住烟枪出口,反手扣在木头上,击出突兀的声响。
  李蒙手指推开剑鞘,一手握剑,一手捏着剑鞘。其实手心全是汗,眉峰犯难紧蹙,到底要怎么打全无主意。侧头见旁侧有树,李蒙咬着下唇,将那棵树当成敌人,唰唰唰地挥着剑砍去。
  赵洛懿头靠在背后柱子上,想起李蒙手中剑的来历,它的上任主人,在江湖中也算赫赫有名,要是有幸目睹有人是这么用剑,不知会不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不过赵洛懿没有叫停,他想看看李蒙一年里到底学会了什么。腿侧挨着个盘儿,里头放着桂圆、花生、红枣,都是侯府里的零嘴。
  “当啷”一声,李蒙手中剑飞出。
  “剑不是你这么用的。”赵洛懿把个花生剥开,丢嘴里咀嚼,闭眼靠在柱子上。
  “那该怎么用?”李蒙问。
  赵洛懿虚张开一条眼缝看他,朝剑的方向努了努嘴,“再来。”
  李蒙把剑捡回来,疑惑看手中剑,又看他师父,他师父什么也不说,李蒙只得硬着头皮,再次举剑砍向树干。
  “嗡”的一声,李蒙自己脑子都震得有点懵,却不是砍在了树上,而是被赵洛懿弹出的枣核打在剑上。
  李蒙把剑藏在另一侧,正要挥舞,小心转过头去看赵洛懿,赵洛懿闭着眼,李蒙遂放下心,将剑向后一扬。
  “当啷”一声。
  李蒙胸腔里堵着一口气,正要说话,听见赵洛懿说:“再来。”那股怒意就被戳漏了。毕竟他不得不服从赵洛懿,这次捡起,不再砍树。他想了老半天,双手紧紧握住剑柄,斜眼瞟赵洛懿坐着的方向。
  “啊——”李蒙大叫一声。
  赵洛懿纹丝不动。
  李蒙移动的速度极快,他这两年按照赵洛懿说的,先学跑路,脚程了得,闪避矫健。但正经八百的武艺可说一窍不通。
  迎面劈来的剑锋就在李蒙目瞪口呆中,被赵洛懿的烟枪拦住,赵洛懿左手执烟枪画圈,右手挑出个蜜枣吃,吃完牙在枣核上刮擦,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蒙。
  那霎时李蒙心头却是:控制不住剑,手中剑不听使唤。
  这念头尚未转完,铮然一声锐响。
  长剑从李蒙手中脱出,带得因为紧张而抓紧剑柄的李蒙也侧身飞出,单掌撑地,侧翻半周才稳住身形。李蒙一腿蹬地,另一腿提成弓步,垂目看手。
  起身后方才发觉手心刺痛,方才那一下,已磨蹭破皮。
  赵洛懿半边腮帮被枣核撑得鼓起,他扬起下巴,“剑,捡回来。”
  到了跟前,赵洛懿示意李蒙归剑入鞘,握住剑鞘,这把剑是在赵洛懿收李蒙为徒的第一个月里,某天赵洛懿穿着破蓑衣回来,把一身汗臭武袍脱下,一并给了李蒙的。
  李蒙第一次给赵洛懿洗衣服,起初少爷手劲太小,总也拧不干衣服。好在瑞州天干,至多两晚,衣服总会干。可赵洛懿的衣袍怎么就比他的大那么多,李蒙也是翻来覆去想不明白。不过那以后,就成了规矩,师父的衣袍归他洗,赵洛懿就他一个徒弟。离开赵洛懿,李蒙知道也是个死。
  不同于自小生长在中安的高官子弟,他父亲虽官至刑部尚书,可好景不长。现在的皇帝与李父在时的掌权者乃是叔侄,不过这个是侄,李父跟错了人,短短几个月摄政王一死,身后乌压压一片亡魂。李父便是其中一个,加上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姨娘们都不在了。李蒙正是要懂事的年纪,从瑞州上来时,便听多了如今局势,那时还庆幸他亲娘早亡,否则也是个死,他娘一定不乐意和那些姨娘死在同一把刀下。
  因此李蒙年纪虽轻,比一直跑江湖的疏风却多些深沉心思。
  望着眼前的剑,李蒙显得犹豫。
  “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是想击飞你的剑,不过你要记住,在你能做到随手俯拾之物都能作为兵器之前,你的兵器,就是你的命。在十方楼,丢了兵器,就是丢了命。”
  “知道。”李蒙硬邦邦地说,脑内浮现起离开瑞州之前,被捡回来的一串佛珠。之后不到三天,大和尚长着痦子的手,被人从井里找到。
  “在想什么?”赵洛懿弓起身,两人视线胶着在一起。
  李蒙眨了眨眼,想避开赵洛懿的眼睛,却被握住下巴。
  自离开中安,李蒙就不敢与赵洛懿直视,他总觉得那眼神像一只鹰,纵然在万里之遥,也能轻易伏击地面上快速移动的狡兔。
  李蒙的拳头在身侧握紧。
  “面对敌人,你脑子里首先要有你要执行的任务,其次才是活着。”赵洛懿紧盯李蒙,看李蒙点头,才松手,随手拾起花生,剥出,去皮,摊在李蒙面前。
  李蒙小心看他一眼,他还是怕赵洛懿。
  赵洛懿独来独往惯了,对李蒙已算温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导徒弟,伸手出去时,李蒙下意识向后一躲。
  “……”赵洛懿收回想拍李蒙后脖子的手,“明日起,我教你几招。”
  李蒙欣喜若狂,仿佛在盘算什么,赵洛懿已经走出,又回头盯他一眼,“别去皇宫惹事,时机不到。”
  李蒙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已冰天雪地。不想回房,便在院子里打拳,打得浑身出汗,才猛然想起。必然是疏风跟赵洛懿打的小报告,便打来冷水,把头脸一擦,向府中婢女打听,去找疏风。
  没成想霍府比曾经他们家住的宅子还大,跟个迷宫似的,李蒙没走几步就迷路了。他耳力好,听见些动静,按捺不住好奇,循着那不同寻常,起伏不定的奇怪声音走去。
  门上两字“香国”,着实很香,但李蒙看来,梅花要淡才好,浓郁反倒不好。李蒙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把耳朵贴上窗户。
  里头水声起,与他最初听见的大不相同。
  女人声音说话:“今晨陈姨妈来见老祖宗,已知道府里来了爷的几位朋友。”
  “她来得倒快。”
  “昨晚才从中安下来,想是得到了消息。”女声听去十分娇嗲软糯,倒是好听。
  李蒙忍不住有点想看那女子面貌,至于男声,他已分辨出是霍连云。打第一次见面,霍连云就对他格外好,赵洛懿出任务时,第一次,就把李蒙交托给霍连云照顾。李蒙见到霍连云出手的次数,比见到赵洛懿出手还多,加上霍连云生得好看,每当霍连云说话时,李蒙总比平时更留意些,他声音也好听。
  李蒙正在神游,又听见霍连云声音说:“她问起十方楼了吗?”
  “没有,不过问了爷与赵先生如何相识,大概赵先生看上去,不像读书人。陈姨妈说上午在园中看见了赵先生,便随口问问。”
  “知道了。”霍连云说。
  女声不再说话,水声静止,应该是在给霍连云擦身。李蒙想着他们也该出来了,怕迎面撞上,赶紧加快脚步,提着一口气,隐藏住脚步声,快步离开。
  用过午饭赵洛懿便去睡,起身找李蒙找了半天,才发现他和疏风在打架。他没出声,就在旁边看了小半个时辰,直到疏风坐在李蒙脖子上,两腿夹住李蒙脖子,李蒙一张脸憋成猪肝色,看着要断气了。
  赵洛懿才走出去。
  李蒙耳朵里一直响着“嗡嗡”的声音,鼻子出血,嘴角也破了。疏风也没占到便宜,脸快肿成猪头了。
  “你们两个倒是本事,打得跟街上卖菜大婶似的。”花架底下走出霍连云来,他瞟一眼赵洛懿,“你师父当得够心宽,徒弟挨打也不心疼。”    
  赵洛懿面无表情,冷漠地拽起李蒙来,李蒙手上也有伤口,痛哼一声,再不发出声音。
  本来赵洛懿想带李蒙上街转转,被打成这个样子,也不用转了。
  晚上李蒙给赵洛懿上药,赵洛懿推开,“抽屉里,靠外右边角落里,那瓶伤药你拿去。”
  李蒙闷不吭声,像个小媳妇,把药瓶收进自己包袱里,里面有几件旧袍子,两柄匕首,一柄是断的,不过断掉的部分不长,还能使。
  “揍人的时候够凶狠,怎么不说话?”赵洛懿冷淡地问,眼神游离在窗格之间,似乎对李蒙打架的原因并非真的关注。
  “切磋武艺。”李蒙说。
  赵洛懿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剜刮一般使得李蒙肉疼,李蒙往床上一坐,爬到赵洛懿身后,使他看不见自己,给赵洛懿脱衣。
  “你小子。”后面的话赵洛懿没说。
  李蒙大概挺出来,赵洛懿已经知道他是为着疏风告状的事揍他。这个师父真可怕,话不多,心思却深沉。像是霍连云那般话多又爱开玩笑的性子,倒是好,怎么就让他摊上了这么个师父。别人家的师父都是父慈子孝,疏风出来一趟,他师父给的毒|药都够疏风保命的,他来灵州,赵洛懿就给他个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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