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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集录 作者:廑渊/趴在枝头等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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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天作之合 江湖恩怨

  再之后,简钧天便成了天下止戈的新盟主。
  话本中未有过落崖而死的白衣高人,因而江泛好端端地活了下来,在清漳江边住下,捡了个徒弟养着玩。
  江雪舟自有记忆以来,便在江泛身边,名为师徒,情同父子。
  他天生聪颖,可以用极短的时间学会常人一生都无法学会的东西,纵是江泛也感概他资质之佳。
  正因如此,他事事浅尝即止,不肯花费多余心力。
  江泛纵容他至溺爱,甚至送了他辟寒犀,自然不会多苛责他。
  他自己不爱练剑,却爱看师父舞剑。
  江泛看过诸派功法,几年来也没闲着,自个儿琢磨出了点新东西,随性而为,竟也入了新天地。
  他们本该是一对再快活不过的师徒。那日江雪舟惯常坐在廊下,见师父舞到精彩处还拍手叫好。
  江泛拿他无法,无奈苦笑,忽心口生痛,气血上涌,一下失了神智。
  江雪舟起先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直至江泛运剑时带了剑气,擦过他身侧。
  他们从前动过手,大多是江泛与他闹着玩,从没有如这次般杀机毕露。
  江雪舟人懒散,剑法却不差,在全力施为的江泛手下也过了十来招,才被剑气刺穿腿骨。
  又几招后,身上添了许多道伤口。
  危急时候,江泛终于回了点神智,一袖将他推远,嘶声道:“……走!”
  江雪舟不是婆妈性子,走得干脆,待止了血后才回转,除了腿上伤得厉害,其余伤势并无大碍。
  江泛调息方毕,见他归来,却背过身要他离开,别再回来。
  原来他早年时候看了别派秘籍,心血来潮也练过那些内功心法,初时不明显,时日久了却极易走火入魔,运功越多,发作越快。
  此次不过是一开端,下次若醒转不及,江雪舟绝无活命道理。
  江雪舟也固执,跪在他脚边,道:“只要我勤练剑法,终有一日能制住师父。待我学了药理,受伤也算不得什么。”
  江泛怒极拂袖,作势要打他,最终只摸了他头,无声叹息。
  江雪舟说得有底气,实际上并不顺利。起初江泛发病时,他仍是受伤得多,最严重一次,全身骨碎,难以动弹。
  他在江边躺了三日夜,天上又落雨,浑身泥泞,以为自己便要这么死了。
  江泛清醒后遍寻他不见,心急如焚,找到他时几乎探不到他气息。
  事后江泛欲自绝经脉,江雪舟横剑颈侧,与他道:“你若敢死,我也不活。”
  但情形总算好起来了。
  十九岁后,江雪舟再未受过重伤,医术有成,能为江泛调理经脉。
  有些事无法避免,江泛发疯时间越来越长,脏腑损伤越来越大,但难得能透口气,不用惧怕哪日错手杀了心爱的小徒儿。
  此时他已不再练剑,清醒时候便携鱼篓去江上垂钓,与江泛说些往事。
  最常说起仍是剡山旧事。
  他道:“剡山常有大雪,离尘绝俗,这清漳江怎就见不着点雪味呢?”
  江雪舟陪在他身边,道:“那我们便往北边去。”
  江泛摇头:“我曾与人做了许诺,安安分分过隐居日子,不好随处走,万一见着故人便更糟了。”
  江雪舟在他耳边怂恿:“……我们可以偷偷地去,看见雪了就回来。”
  江泛最常提起的仍是简钧天,他道:“师弟从前在剡山时候被人欺负得狠,瘦巴巴地没点肉。那脸是瘦了,眼睛倒大,看人的时候像只可怜兮兮的小鹿。”
  江雪舟知道些江湖事,半信半疑:“天下止戈的盟主小时竟是这软绵绵的性子?”
  江泛与他拍胸脯保证:“错不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江雪舟想及听见的传闻,有次问他:“我听人说,当年简钧天将师父追至无路,以此为功劳,才顺利任了盟主,可有此事?”
  江泛道:“他为天下止戈效命,怪不得他,况且……那时崖上……”
  江雪舟挽他胳膊来套话:“况且什么?崖上你们说了什么?”
  可惜江泛身体软得像团棉絮,连一个最轻的字也没气力说了。
  他不甘心地看着江雪舟年轻的面孔,想着还有许多话没与傻徒弟讲。
  早几年有次与简钧天见面,他曾用夸赞的口吻提起自己的小徒儿,眉目间的神采怕与世间的寻常父母没两样。
  简钧天时已任了天下止戈盟主,特从宝库里取了柄剑与他,道:“师兄曾说剑总是冷的,你瞧这辟寒犀如何?”
  江泛拂过剑柄,手底下有淡淡温热,不由眉峰微抬:“竟真有这般奇物。”
  简钧天抿唇浅笑:“那便送给雪舟吧。”
  江泛道:“你怎比我还宠他?”
  简钧天道:“师兄既如此赞他,必定是个好孩子。”
  江泛受不得夸,便拉他偷偷去瞧小徒儿。
  小徒儿百无聊赖地坐在小舟上垂钓,许是犯了困,手环着膝盖,脑袋一点一点,他原本便长得好,此时此刻更是可爱。
  眼见手下一松,钓竿便要落水,简钧天手心里扣着枚小石子,劲力催发,将钓竿悄悄送回了江雪舟手边。
  江泛遥遥看着小徒儿,恍惚又见着了年幼时候的简钧天,又想起那日绝崖之上,对方说的话。
  “有一晚,我梦见师兄死在我剑下,醒后惊出一身冷汗,我便知道我做不成好人了。”
  于是他捂着胸口的剑跌入深渊,与崖上的简钧天相视一笑。
  ……你知、我知。
 
  桃花不折【1】
 
  1、
  江上树被扔进地牢的时候,面上犹带着闲适笑意。
  他满身酒气,墨发全散,衣衫虽因方才的打斗而有些微散乱,还沾了血迹,却不显狼狈。
  天色已暗,月光透过气窗倾泻而下,壁上的烛火黯淡。
  那微弱的亮光将人影拉长,微有晃动。空气潮湿难闻,人处其间,压抑得很。
  封屠弯腰踏入牢内,见江上树那模样,啧啧赞叹:“江湖人都说,太元宗的江上树是个置生死于度外的浪子,果然如此。”
  他双手交叠着搭在腹上,江上树瞥见的时候,觉得这双手十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极好,不由多注目了一会儿。
  而封屠那只美玉般的手,已握住了挂在墙上的一条长鞭。
  那条长鞭足有三指粗,上面的小小倒钩亮如银星。封屠笑容微浅,衬着他柔和五官,不知情的人瞧来,不过是个雍容雅致的美男子。
  可他嘴角微往下一撇,笑意也未尽去,那鞭子却在虚空中打出一道霹雳声,又落在了江上树身上,胸前衣衫被撕开一长条口子,鲜血淋漓。
  这一鞭子打得极狠,江上树手脚皆被镣铐锁死,气海也被破去,正是体弱时,哪里由得这般重力?他喉中涌起腥甜,神色却无变化,嗤笑道:“你若想如此使我屈服,倒不如送我二十坛美酒,说不得等我醉了,便什么事都应了你。”
  封屠似乎真的仔细考虑了一番,方道:“听来似乎不错,可我却是个心急的人,等不了那许多功夫。”
  他又往前踏了两步,以鞭柄抬了江上树下巴,细细端详:“江大侠倒是长了副好模样,又是那太元宗宗主的师弟,身份上也是不错的。听闻你嗜酒且风流,如此快意人生,何必随意舍了性命,辜负这青春好年华呢。”
  他言辞彬彬有礼,似是与江上树好言相说,可惜望月山庄本就是个魔窟,七派联盟视它为毒瘤,不得不除。封屠乃望月山庄庄主,行事疯癫无理,正邪不分,杀人盈野,偏偏功夫高绝,无人能敌。
  太元宗也是七派联盟之一,江上树既然敢单枪匹马杀进这望月山庄,自然是对这封屠有些了解,也有些底气的。封屠那话说得虽是温柔,却实实在在是听不得的。
  江上树只道:“我酒虫发作,想喝酒。”
  封屠握鞭的手极稳,一动也未动:“不告诉我坐忘经的下落,便没有酒喝。”
  江上树神情无奈:“坐忘经这种玄乎的东西……你觉得我会知道?”
  封屠眉眼不动:“你太元宗本就算是道门,与江湖门派并不同。我听闻这坐忘经有洗髓之效,是你宗门秘传。你乃是上任宗主关门弟子,又是这任宗主唯一的师弟,若说你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
  “我那掌门师兄必然是知道的,你找他就好,何必缠着我不放。”江上树叹道。
  封屠放柔了声音:“哪是我缠着你不放,分明是江大侠送上门来,我拒之门外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他说完这话,立时收手且退后一步,鞭尾在空中打了个旋,那劲气外透,江上树右眼下便多了道寸长渗血红痕,若是再往上半分,这只眼便算是毁了。
  江上树歪头,将脸在肩上抹了抹,仍是漫不经心模样。
  他被锁了手脚,半跪在地上,封屠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他,越看心中越闷。
  牢门栅栏是玄铁所铸,其外站了两个垂首而立的奴仆,态度恭谨,连抬头也不敢,除此之外,竟还俏生生地立着个雪衣的妙龄少女。
  那少女面容稚气,看来年岁不大,身量倒是颇为高挑,容色如冰雪,别有一番滋味。
  江上树生了副剑眉星目的好相貌,还有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生性也是洒脱不羁,此时见这少女容貌清丽出尘,浑不顾自己身上伤势,眼睛一亮,赞道:“玉骨冰魂,清姿凝素。”
  他声音清朗,这地牢内也寂静,那少女自然听到了这八个字话,本就是冰雪之姿,此时又冷了三分。
  封屠一愣,扭头去瞧那少女,又看了眼江上树,神色诡异:“你想做我女婿?”
  江上树一愣:“那是你女儿?”
  封屠肌肤光润,五官清秀,看着年纪并不大,可江上树转念一想,这魔头出道甚早,不该如此年轻。况且他细看这二人容貌,果然有四五分相似。
  江湖人说封屠是个疯子,并非没有理由。听闻他原有四个儿子,全被他扼杀于襁褓之中,不想还留了一个女儿。江上树想,感情这人是只要女儿不要儿子,也不知是怕儿子成年后夺位,还是其他缘由。
  封屠对他这默不作声的反应极满意:“你想做我女婿,也并非不可以……”
  江上树不屑答他,自个儿撇过了脑袋。
  倒是那少女一惊,叫道:“我不要!”
  她声音方落,封屠手中长鞭如出海蛟龙破空而去,少女痛呼一声,抱着肩膀退后了一步。
  江上树皱眉,他本就是个怜香惜玉的性子,本以为这封屠即便心狠手辣,却对自己血亲有几分感情在,如今看来,对于这种能残杀幼子的人,万不该如此高估他。
  少女衣上带血,如雪夜红梅,冷清中却也多了素艳,江上树在心里叹了又叹,暗道这魔头怎会有这般个好姿容的女儿。
  封屠视线落在那少女身上:“诺儿,你话太多了。”
  少女脸上几无血色,看向封屠的目光惊惧非常,封屠却冷笑了一声,又去瞧江上树。
  江上树见他看来,浑然不惧,唇角微勾,桃花眼水光潋滟,英俊非常。
  封屠扯了扯嘴角,下一瞬却表情狰狞,长鞭落在江上树身上,细数来前后竟有二十余鞭。
  江上树经这番折磨,脸上疼得煞白,衣衫尽碎,□□的身躯上血痕密布,胸膛起伏不定,血液滴落下来,渐渐汇在一处。不知是否是功力尽失的缘故,他气息极微,双眼紧闭,竟似再一鞭下去便要去了的模样。
  封屠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将鞭子搁了,一面拂去袖上飞尘,一面道:“我不会杀你,但我若想对付你,自有一千种炮制你的法子。江大侠可以暂且在这呆儿着,好好想想,为那坐忘经丢了性命到底值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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