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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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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浪费。听闻千叶派兵来到,哗啦一声分散开去,没入三国边境,再也找不着了。小亭
 
郁率领一万六千余人,气势汹汹地开至什察尔城,安营扎寨,打探情报。前文暗表,
 
此城位于辛然、千叶与前扎伊边境,常年炮火纷飞;如今难得边境安宁,东北要道目
 
前却由毕罗辖制。千叶早已向毕罗发出临时借道的请求,迟迟不见回应。小亭郁空自
 
带了一队精兵,却无用武之地,只能在城中百无聊赖度日。他倒也虚心好学,一见进
 
退两难,立即飞马传信,向御剑求教。御剑本欲绕过什察尔城直击屈林老巢,接信只
 
得前往会合。进城时天色昏黑,地上白雪皑皑。思及当日与屈方宁同乘一骑、雪夜月
 
下纵马飞驰的情形,一阵茫然若失。
    小亭郁与城主早已在大帐等候,却不见屈方宁人影。进门只闻见一阵奇异的香气
 
,看时,地上摆着一只巨鼎,鼎腹中燃着诸般香料,青烟袅袅,熏人欲醉。旁边侍从
 
身着乌兰军服色,捧着干衣、手巾、毛毡等物,正向烟上蒸熏。小亭郁道:“这都是
 
方宁回来要用的。他体虚多汗,一到冬天就易染风寒。”指了指鼎炉,道:“里面点
 
的是艾草,他嫌气味辛辣,拿香料盖过去了。”
    御剑见鼎炉边各司其职,足有一二十人的排场,心道:“他现在的习惯,我都不
 
知道了。”
    小亭郁心系父仇,不等屈方宁回来,便展开地图,询问计策。御剑随手将他标记
 
的红圈分为三路,又一一指出拦截方位。小亭郁起初听得十分认真,不一刻神色便有
 
些古怪,似是惊讶,又似强忍笑意。再听得几句,终于笑了出来,急忙道歉道:“侄
 
儿并非故意冒犯,还请原宥。只是将军刚才所言,与方宁前几日分析的大半吻合,连
 
前后次序也相差不远,实在……令人称奇。”
    御剑也无声一笑,正要拿话化解,只听战马咴鸣,一个带着喘息的笑声在门口响
 
起:“一来就听见你背后说我,给我抓个正着!我是御剑将军最不成器的学生,虽说
 
只学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多少还是有些神似。将军,你说是不是?”
    小亭郁笑道:“来了!”只见帐门一扬,屈方宁带着一身雪意直闯进来,一路走
 
,一路扯身上雪氅的系带。一看,鼻梁上全是细密的汗珠,颈边一圈白毛都汗湿了。
 
小亭郁拊掌道:“你怎么风风火火的?”屈方宁喘道:“我来得急!”大氅一脱,只
 
见全身雾气蒸腾,鬓发一绺一绺地往下滴水。小亭郁催促道:“你先换了衣服!”屈
 
方宁拒绝道:“在将军面前太失礼了。一会儿换!”说着,狠狠打了个喷嚏。城主在
 
旁笑道:“乌兰将军,这话小老儿怎么听着不对呢?当年驰援巴达玛时,鬼王将军将
 
你护在怀里,亲自替你挡酒,何等爱护疼惜。如今反倒说起这般风凉话来了!”
    屈方宁笑了出来,告饶道:“我错了,行不行?”早有人恭恭敬敬接过他手中大
 
氅,抖开替他挡风,将其他人的视线严严实实挡住了。只听带扣清鸣,衣物窸窣,间
 
杂绞手巾的水声。小亭郁嫌道:“吵死人!”推过地图来,指着一处向御剑请教。
    御剑随口扯了篇兵法,心神却尽数系在那大氅之后。只听贴身衣物滑落之声,眼
 
角余光望去,只见地上蜷着一件汗得半透明的白色中衣,仿佛一层刚脱下来的蛇蜕。
 
一只纤细秀美的脚就踩在这衣服上,不知是否因为太瘦,脚背上淡青色的筋脉仿佛都
 
能看清楚。
    他全身血气哗然一热,只觉喉咙干渴之极,端起手边的冷茶喝了一口,浑身燥热
 
才稍稍褪却。
    小亭郁哪里知道他的煎熬,犹自顺着他的话追问:“天叔,你刚才说,地广兵遥
 
,如何致人而不致于人?”
    御剑喉头一动,屈方宁已从大氅后走了出来,一身装束悉数换过了,只头发半湿
 
不干,都搭在一边肩头。闻言接口道:“敌实,则我必以正;敌虚,则我必为奇。苟
 
若不知奇正,则虽知敌虚实,安能致之?”
    小亭郁讶然笑道:“怎地张口就来,背得这样熟练?”
    屈方宁笑道:“将军课徒极严,他让人记得的,哪里忘得掉?”在御剑身边坐下
 
,简略问了几句,即道:“毕罗还没答允借道?”
    小亭郁点头道:“不错,至今了无回应。”眼中煞气一现,道:“若是决议迟了
 
一两日便罢,要是柳狐将军故意拖延时日……方宁,我不愿让你在中间为难。但事关
 
我亡父,我实不敢掉以轻心。”
    屈方宁怪道:“千叶是我的祖国,我是你的朋友。亭西伯父的仇,我与你一样牢
 
记在心。只是……屈林这一次挟葛尔泰现身,未必是受柳狐将军指使。他多半也跟咱
 
们一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红云军。”
    他将地图上几处标记为蓝圈,指道:“这是毕罗与西番、楼兰、葛夏几国的贸易
 
主道,屈林一则把持要塞,囤积居奇;二则滋扰生事,迫使小宗贸易中断。如一概变
 
更道路,商队损失巨大,得不偿失。”将蓝圈连了起来,正色道:“屈林原先在扎伊
 
白石群中苟延残喘,那是柳狐暗中扶植不假。他居心险恶,打的尽是些肮脏算盘。只
 
是他算账虽然精明,却没想到屈林是头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养大之后,便反咬其主,
 
更吮血食肉,壮大自身。依我看来,他答允借道的文书,前几日就该发放了。只是…
 
…屈林在葛尔泰身上押下如此重宝,其人身份真假,还须仔细追查才是。”
    小亭郁听他一番话全然成理,满心喜悦佩服,忙狠狠夸赞了两句,又忙问道:“
 
御剑将军以为如何?”
    御剑只觉他沙沙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说话时还带着一丝喘息之意,从头发到脚趾
 
全是煽情气息,哪里还听得见他说甚么?口头敷衍几句,心中不禁苦笑:“我现在脑
 
子里的念头,比老狐狸的算盘只怕更肮脏百倍!”
    他心知再多停留一刻,必将不可收拾,只得将满心炽热欲念强行压下,匆匆议定
 
追剿之计,便离帐而去。小亭郁依计而行,调遣多路军队,以什察尔城为驻点,沿四
 
周集市、营寨、深林、要道展开严密搜索;同时颁下严令,禁绝未经申报的小宗贸易
 
。毕罗也连夜派来了颇具身份的使者,不但一口应允借道,还开放了周边据点的自由
 
出入权,展示了他们对屈林这支“叛军”坚决予以打击的决心。如此一月有余,成效
 
斐然:红云军与拥护葛尔泰的扎伊旧部太过分散,粮草、马匹等物调派日趋艰难,渐
 
渐难以支撑。一月中旬,屈林暗中下令,召集五千兵马至呼伦察布尔,劫掠草料、食
 
物。呼伦察布尔距千叶驻防地只一百余里,此时已是扎伊治下。小亭郁连夜赶至,将
 
还在搬运赃物的三百士兵悉数拿获。御剑闻讯前来,远远听见凄厉惨叫此起彼伏,一
 
队士兵正在冰雪之中虐杀战俘,白茫茫雪地上到处都是鲜血残肢,周围牧民均有不忍
 
之色,执刑士兵却洋洋自得。他心中暗暗皱眉,入帐听小亭郁禀报军情,随口提了一
 
句。西军军务长听他语气不太和善,小心翼翼道:“这是乌兰将军的主意,说是要杀
 
鸡儆猴,震慑……人心。”御剑一怔之下,只道:“残忍好杀之名,于战百害无利。
 
”下令送战俘回营,好生看管。入夜时分,只听门外风雪大作,机关弓弩声夹杂马蹄
 
声、粗野笑声,还有妇人细细的哭泣声。一问才知乌兰军一千多人,以清剿红云叛贼
 
之名,在呼伦察布尔山下大肆烧杀,抢夺财物,女干- yín -妇女,看见路上行走之人
 
,不由分说一箭射死。虽然自称剿贼,实则比贼寇凶狠十倍。御剑目光一寒,命人一
 
并逮捕,束成一列。只见面孔甚新,多是秋场大会上收编的新兵,只有为首的乌熊几
 
人是旧识。见他神色冷漠,无不骇得簌簌发抖。正待严加惩戒,屈方宁已冒雪赶来,
 
脚步虚浮,咳得全身颤抖,请罪道:“我这几天病得厉害,无力约束部下,请将军责
 
罚。”说着,便向他深深行礼。身子刚刚躬下,脚下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他摇摇欲坠之时,御剑本欲出手相扶,心中却有所顾忌,任他摔了下去。这才暗
 
自懊恼,忙赶上一步,扶了他起来。隔着厚厚的衣物,犹觉他身上滚烫,呼吸都似带
 
着病弱之气。只这么短短一触,胸中情潮已经快要满溢而出,手上却强作镇定,将他
 
送到侍卫手中,嘱道:“拿驱寒汤来。”屈方宁软绵绵地坐在火边,虚弱道:“传我
 
命令:滥杀无辜者,皆……严惩不贷。为首将官,更要重重……责罚。”一阵弯腰大
 
咳,眼角潮红,双目含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小亭郁忙亲自给他抚背,口中道:“你少操些心罢!此事我也有责任,须请御剑
 
将军量刑才是。”见他脸色红得不成模样,衣领边缘全湿透了,不禁有些着急,道:
 
“下次要与大王奏明,你一到冬天动辄生病,万不可再出兵作战了。”顿了一顿,想
 
到郭兀良替他请命之举,又补了一句:“跟郭将军也要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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