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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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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义,只是我心里已经害怕了,再也不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你了。那时候我就想,大概咱
 
们两个不适合在一起罢!”
    御剑心中有个声音嘶喊道:“适合的!怎么会不适合?”喉咙却如被棉絮团团堵
 
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屈方宁说到此处,声音也哽咽起来:“也是我心性不坚,你一开口,我就乖乖地
 
回你身边去了。只是我心里迷惘得很,有时跟你上床的时候,会想:要是你从没跟我
 
说甚么情啊爱的,只是身体上的交缠羁绊,那有多么简单!……后来,我就遇到了乌
 
兰朵公主。我对她并无甚么浓情热爱,连手指头也没有碰过。我想,你也好,我也好
 
,说不定都有更适合的人……没有及时对你说,是我的错。只是你为此打断我的手,
 
在我脖子上刺了这个花,又把我像狗一样锁了那么久,也差不多可以抵消了。”
    御剑看着他左颈下狰狞的刺青,胸口一阵刺痛,嘶哑道:“我……找人给你去掉
 
。”
    屈方宁摇头一笑,道:“不用啦!我的一切本来也都是你给的。箭术是你教的,
 
兵法是跟你学的,军阶、名声、权势、金钱,全都是你赐予我的。没有你,我什么也
 
不是。”
    他的睫毛已经湿得乌黑,掩饰般低了低头:“柳狐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他以为我
 
心里恨你,所以才来找我对付你的。可是他不知道,我……我永远不会如此。我从你
 
这里学到的最大的信念,就是……绝对忠于自己的祖国。”
    御剑的声音低沉如大地钟鸣:“即使娶了乌兰朵?”
    屈方宁低着头,黑色军裤上落了几滴颜色更深的痕迹:“都一样,将军。”
    御剑一贯漠然的声音中竟带了些听不出的颤抖:“嗯,都一样。”
    屈方宁不再说话。目光所及之处,牡丹花瓣含露,如泣如诉。
    御剑沉默良久,才一字字开口:“你大婚之后,我批准春日营全体将士脱离鬼军
 
。你们是千叶最优秀的士兵,经过多年严苛训练,驰骋战场,无往不胜。喂牛放羊太
 
过屈才,重新组一支队伍罢。”
    屈方宁难以置信般停顿一刻,才起身深深行了一礼:“多谢将军。”
    御剑无声一笑,抬眼与他平视:“国事说完了,有没有其他事说?”
    屈方宁脸颊上泪痕未干,吸了吸鼻子,强颜一笑,眼泪又似要滑下来:“昨天晚
 
上我睡得很好,很暖和。”
    御剑伸手向他:“我看看你的手。”
    屈方宁走到他面前,递出手去。御剑握着他纤瘦的手腕,来来回回看了许久:“
 
说真的,恨不恨我?”
    屈方宁摇了摇头。
    御剑放开了手,道:“叫他们进来吧。”
    见他转身来到座前,蹲下身抱起那盆牡丹花,到底情难自禁,哑声道:“……跟
 
我在一起,后悔过么?”
    屈方宁动作殊无停滞,行云流水般站起身来,向雪白的帐门走去。
    帐门落下之际,一句他以为听不到的回答从远处传了过来:“……我永远也不后
 
悔。”
    次日清晨,苏硕王宫前披金挂彩,宾主毕集。在阿斯尔亲命铺设的十里红毡上,
 
那其居长老挽着屈方宁的手,在千叶一众青袍飘飘的礼官簇拥之下,带着十分勉强才
 
能维系的虚假笑容,将他堂堂皇皇地送到毡毯尽头。屈方宁仍着一身旧军服,乌发整
 
整齐齐束拢在脑后,银质徽章系得一丝不苟,军靴在毡毯上走动的声音极为柔软。夏
 
风过处,毡毯上猩红的流苏皆飘拂招引,如大地翻出万千红浪。
    他乌亮的军靴越过鲸波巨浪,停驻在王座之前,脚跟一并,单膝触地:“末将屈
 
方宁,谢大王赐婚。”
    离他最近的春日营士兵先还愣了一愣,一阵沉寂之后,欢呼呐喊声才像潮水般一
 
波波荡漾开去。
    乌兰朵公主原本紧紧攥着纱衣的胸襟,此时也不禁松开了雪白的手指。满含忧愁
 
的美丽眼睛里,又增添了喜悦的泪光。
    阿帕也合掌跳了起来,祝道:“小军官,恭喜恭喜!”忽然掩住了嘴,娇笑道:
 
“哎呀!你做了我们大驸马,原先的胡乱称呼,可做不得数啦!”
    乌熊一干人见喜从天降,哪里还有甚么礼节规矩,猛犬出栏般的一哄而上,拉手
 
抱脚,将屈方宁高高抛向天际。
    乌兰朵见百余条彪悍大汉忽然涌到身边,举止又甚是粗鲁,心中有些害怕。但见
 
他们与屈方宁亲密无间,也生出几分亲近之心。双足略微往后一动,便不再退了。
    柳狐从欢歌笑语的人群中穿行而过,风度翩翩地来到鬼军之前,望着马背上的御
 
剑意味深长地一笑:“想不到你我最后,还是做了亲家。”
    御剑收回目光,也向他云淡风轻一笑:“多谢柳狐将军成全。阁下不惜押上如此
 
重注,可有必胜把握?”
    柳狐眼底异光一闪,脸上的笑堆得更多了:“世事难料,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待屈队长与公主诞下麟儿,满地活蹦乱跳、长到这么高时,再与鬼王殿下一较高下不
 
迟。”在越影身上比了一比,袍袖当风,清丽脱俗地走了。
    越影身高腿长,马背宽阔,比常人还高了小半个头。御剑心知肚明:“他这是许
 
下了二十年和平之约。老东西忒也托大!今天赢不了我,二十年后便赢得了么?”眼
 
角扫到柳狐比拟之处,却不禁一阵茫然:“宁宁的儿子,有一天也会长得这么高了!
 
    阿斯尔喜气洋洋,当场犒赏群臣,在场之人均有赏赐。他天山之下水草丰沛,花
 
鲜物美,无所不有。千叶众兵抱了满满一手五彩玉砂、风干雪莲、盘金烟袋、皮毡果
 
酒,无不兴高采烈。最不快乐者,大概就是远处满身阴沉的王子殿下了。但大家都沉
 
浸在毕罗慷慨的热情里,莫说别人不买他的账,连御统军都涌现了一大批叛徒,乐不
 
可支地投入到领赏的队伍中。御统军军长一开始还厉声呵斥,勒令下属不许参与欢庆
 
,违令者罚军饷数贯云云。但不要多久,连负责记录的小官也把纸笔一扔,跑过去一
 
起鼓掌大叫起来了。虽然王子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也只得罢了。
    除他之外,另外一个怅然不乐的人,就是执迷不悟的侍卫长巫木旗了。他一听到
 
屈方宁应允赐婚,头一个念头不是欢喜,却是深深地为远方的桑舌担忧起来:“小姑
 
娘要是知道心上人娶了别人,不知要哭几个晚上!不知公主气量如何,能不能让小锡
 
尔再娶一位妻子?唉,纵使她允了,小姑娘多半也是不肯的。”
    想到这里,他忧心忡忡,一路唉声叹气。直到一行人回到千叶,他也急忙躲了起
 
来,连走路也远远绕开药帐,生怕遇见了绰尔济。万一老滑头问起:为什么没有阻拦
 
这门亲事?为什么让他的好孙婿儿另娶他人?简直无言可对,只能尴尬搓手,蠢呆呆
 
杵在当地。
    但人生偏偏是这样叵测,越是不想见到的人,越一抬头就见到了。只是老药师的
 
反应出乎意料地冷淡,只点了点须发苍苍的头,说了一句:“这也是那丫头的命!”
 
就背起药篓,转身走开了。
    巫木旗傻愣愣地看着他被药篓压得不再笔挺的脊背,胸口空荡荡的,竟是生平未
 
有的难受。内心深处,竟巴望他如从前那样,狠狠嘲笑自己几句才好。
    他空空落落地回到鬼城,在主帐坐了一晌,忽然跳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不
 
行!我要找他问个清楚。那么好的小姑娘,怎么就不如他的意了?”
    手下的小侍卫见他一股脑往山下走,忙上前追问:“巫侍卫长,你到哪里去?”
    巫木旗气道:“到春日营去!找屈队长去!我有一句话,今天非问他不可!”
    那名小侍卫先噎了一下,又向主帐偷偷瞥了一眼,才低声道:“您还不知道么?
 
春日营八百四十二名士兵,已经全部搬出鬼城了。”
    巫木旗乍闻奇言,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什……什么?!谁搬出去了
 
?搬到哪里去?”
    小侍卫骇道:“我一直在山上,不……不太清楚。听……听人说,他们是要独立
 
出去,自己……建军的。”
    巫木旗喉头滚动几声,嘶声道:“小锡尔要自己建军?不,不,我不信。”忽然
 
发足向主帐奔去,口中连声叫道:“将军,将军,小锡尔是搬出去几天操办婚礼,不
 
是抛下我们走了,是不是?”
    但一掀开帐门,他就知道不必再问了。只见白鬃如雪,霜弓似月,地下摆着屈方
 
宁全套军服,其上整整齐齐排列着肩章、军牌、黄金颅骨,腰带一卷卷缠得十分好看
 
,几双新旧不一的军靴擦得一尘不染,竖立在一个银色女葵面具旁。御剑坐在狼头椅
 
上,面具垂下一半,手臂衬着一边扶手,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下之物。
    他一看御剑的神情,就什么话也不敢说,什么疑问也不敢问了。他从来没有见过
 
主帅这样的目光,就是在奈王妃逝世的那些日子,或是阿初的遗体从城头被取下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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