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君传+番外 作者:南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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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是悬壶济世的善人,我只为自己而活,且他心系之人又是李振睿,若有一天注定将成为敌人,那我此刻便不会仁慈。
只不过,日后冷宫孤寂,我尽力照拂他一些就是了。
“来人,把他们都拖出去,别脏了这梨园。”李振睿叫来侍卫,只一会儿那些犯事之人便尽数被带走。
“皇上。”我唤了声李振睿,“宫中不良之风尚有存留,可否让微臣来处理剩下的事?”
李振睿有些疲惫地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那便交给你了,这些事朕以后都不想再听到。”
“好。”我应承道。
李振睿走后,我又交代了几句便放众人离开。
唯有上官温雅,我叫住了他。
“是你教樊建斌来诬告本君的吧?”我抬眼看过去,却见上官温雅依然是温和恭顺的模样。
“南山君何出此言?”上官温雅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微臣实在冤枉。”
我浅淡一笑,“是否是你心中自然明了,望你好自为之,否则本君不介意让上官家再少一人。”
上官温雅神色微变,低下头道,“微臣不敢,君上息怒。”
“如此便好。”我清冷一笑,拂袖而去。
我并不确定是否是上官温雅出的主意,希望不是他,我实在厌烦了被算计。
此后一月,我在宫中严整宫纪,查出了郑选侍和赵选侍私通、偷盗之事,两人均被赐死。
同时又将曾经在承辉殿中遇到的一切有纰漏之处予以一一指出补正,后宫众人也对我多有敬畏,再也不敢似过去那般无忌。
第54章 (五十三)
尽管后宫已平静不少,但这段日子以来我的腹中越来越不安稳,下身也常有落红,让我每日里胆战心惊。
原本还能时常出去走动,现如今却是不敢再往外走,怕一不小心便滑胎了。
看着镜中的我,蝶衣不无担忧道,“君上,不如召太医来看看吧,我看您今日脸色格外不好。”
我苦笑,“太医几乎每日都来,不还是如此么?”
“太医院没有接生过男子的太医,许是没有经验,无法对症下药。奴婢听说新来了一个穆太医,是医仙白翁的亲传弟子,或许他能为君上开副好药。”蝶衣有些跃跃欲试地提议道。
“穆太医?”我心微微一跳,不由问道,“穆太医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穆彬吧。听说医术高超,宫中好多娘娘都找他医治。”
“穆彬……”我喃喃,没想到真的是穆哥哥。
一别数年,你还好吗?
穆哥哥入宫了……他可知我也在宫中?
当日分离之事历历在目,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但故人便在咫尺之间,心中还是多了几许欢欣。
穆哥哥家境贫寒,因缘际会与我在飘渺轩相识,后又成了金陵一家医馆的学徒,但对我一直照顾有加。
我视他为兄,他对我亦比大哥和二哥好太多,故而时有救济一二,但穆哥哥从不接受我的救济,反而是对我多加照拂。
我一直以为我与他便会像亲兄弟一般亲爱有加,却不想他对我并非只有兄弟之情。
彼时李旭若成亲,我心中郁结,又遇到他对我表露心意,故而说了狠话气走了他。
没想到他竟真的找到了医仙,成为了他的弟子。
然而即便如此,我与他此生也再不能更进一步,只希望他有个好归宿,能有个人真心爱他,我便心安了。
“……君上要叫他么?”蝶衣在我耳边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也好,现下情况特殊,也拖不得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言,正如白翁所说,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
穆哥哥的医术我信得过,或许他能帮我保这一胎。
我一边起身,一边往外走,一个不稳几欲滑倒,连忙抓住了身边的门框。可是因为突然之间的用力,下身隐隐的钝痛。
心中一慌,我伸出手摸时已是满手的血。
“不好,恐怕要滑胎了。”
我连忙让人去请太医,在蝶衣的搀扶下躺到了床榻上。
钝痛越来越强烈,还伴随着间歇性的刺痛,我的额头都是汗水,心中却冰冷一片。
今日怕是熬不过去了。
在太医来之前,我便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朦胧中似乎房中进进出出许多人,身上也渐渐从冷回暖。
心中仍有牵挂,我猛地睁开眼。
“熙儿你醒了?”李振睿正坐在我床边,眼含关切。
“皇上,孩儿还好吗?”我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寻求一个答案。
李振睿握住我的手,柔声道,“熙儿,你别难过,孩儿虽然不在了,但你还有朕……”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猛然一阵收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
我这么努力想保住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吗?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是我不好,对不起,皇上,我没保住我们的孩儿。”
李振睿将我搂紧怀中,安慰道,“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自己好没用。”浓浓的挫败感袭来,令我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孩儿在我腹中五个月,可失去他却只有一瞬。
虽然早有准备,但摸向如今空空如也的肚子,我的心中终究是空落落的。
此次滑胎虽然突然,却不是人为。
我关注每个细节,断不会给人可趁之机。然而纵使我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却还是没能保住孩子……
我是对自己失望。
因为滑胎,身子也虚弱不少,李振睿派了好几个太医为我调理,却并没有太大起色。后又派了穆彬为我诊治了几次,才有了些效果。
“心病还须心药医。”穆彬总结了一句至理名言。
“穆哥哥,这些年过得可好?”这句话我问了他多次,但他永远是微笑着说“好”。
我是真将穆彬当哥哥,只有在他的身上,我才能真正感受到兄弟之情。
也正是因为这份难得的兄弟之情,我并不愿意他在这宫中面临随时的风雨飘摇。
但他的意愿坚定,并不会因我的想法而改变。
我私下里与他深谈了几次后,还是决定找其它太医为我医治,我与他表面仍像陌路一样相处,只在私下来往。
宫中人多口杂,尤其是我还根基不稳、敌友不分之时,我与穆彬的关系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此穆彬也可成为我的耳目,助我巩固地位。
在穆彬的调理下,我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
但孩子的离开令我消瘦不少,一连数月都郁郁寡欢,自然也无心侍寝。
这一点令李振睿分外不满,便越发宠爱上官温雅,特允他可以自由出入甘露殿。
我自然知道如此下去失宠是必然。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我与李振睿的孩子没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只有我一个?李振睿何以能这般平常心视之?是否身为帝王已见惯了生死,何况是一个未成型的胎儿?
我不解、疑惑、忧伤,却也不得不接受当下的境遇。
宫中漫漫长夜,还是要珍惜眼前人。
孩儿离开了,未来还会有。
可李振睿眼中没有我了,那我将一无所有。
如今这宫中,蒙受召幸最多的便是上官温雅。其次是一众女妃。至于其它男妃,除了房胜泽、王谦梁等偶尔被召幸外,崔明朗似乎从未被召幸过。
这也是令我惊讶的地方。论品貌,除了上官温雅,崔明朗是首屈一指的,但李振睿对他有敬却不爱,只命崔明朗协理西宫,大有让其管理后宫之意。
其实这些与我并无太大妨碍,崔明朗与我交好,他得势也是我乐见的。
我只忧的是上官温雅,那个看去无一丝瑕疵的美男子。
有了他,李振睿眼中还有几分我的地位。
此时不免会想,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可在其他人看来,我又何尝不是以色侍人?
反而心中越来越迷惑,李振睿喜欢的到底是我的这幅皮囊还是……只是我?
入夜——
“君上,今夜又是雅贵君侍寝。”蝶衣有些不满地看了眼向长生殿驶去的凤鸾春恩车,不解道,“君上为何不愿意侍寝呢?如此可好,倒是让雅贵君独沐皇恩。”
我瞧着镜中的自己,也只是笑笑。
我不愿侍寝除了心中悲伤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愿意让李振睿看到我与过去相差甚远的身形。
不复以往纤细的腰肢,与上官温雅一比着实差了不少。
而李振睿似乎最喜欢我的身材,前段时间那臃肿的身形恐怕会让他生厌吧?
我只可笑有一日我竟也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姿容,每每想到上官温雅,便会忍不住与他作比,我猜李振睿看到他也会时常将我与他作比吧?
只是我与他毕竟是不同的,无论眉眼、神韵如何相像,不同就是不同。
他不是我,我亦不是他。
我缓缓走了几步,对着镜中容色恢复往昔的自己自言自语道,“今日可穿什么好?”
蝶衣探出头问,“君上要出门?”
“是啊!”我应了一声。
她神色顿喜,又有些疑惑道,“现下天色已晚,恐怕看不到什么好景致了。”
我摆摆手,“不观景,只想去华清池沐浴歇息罢了。”
蝶衣露出惊讶的神情,“君上,华清池历来只有即将侍寝的嫔妃才可沐浴,咱们恐怕进不去。”
“规矩只是摆给底下的人看的,本君是后宫位分最高的男妃,想去沐个浴有何难,不用担心。”我宽慰她。
过去常去华清殿,从不在意时辰,故而今日我也并不将这惯例放心上。
蝶衣这才开始为我准备更换的衣袍,而我最后却只带了件寝衣。
一到殿门前,便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参见君上,敢问君上是想进这华清殿么?”门口的侍卫向我行礼,有些为难道,“还请君上恕罪,今日只有雅贵君可以进殿,君上不然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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