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君传+番外 作者:南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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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他坐下后,慢慢问道,“你母亲是谁?”
他的眼神闪了闪,似是不愿意提起,“不记得了。”
我有些遗憾,按时辰来算,他母亲离开他时他应该只有三岁,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我不得不承认,李永真的有帝王的命格,他就是未来的夏王。
自然,我不能就这么直接和他说,这番卜算结果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而出于私心,我亦希望未来自己的孩儿能成为九五至尊。
太子名义上是王贵妃之子,我与王贵妃却势同水火,若太子登基,与我恐怕不利。
然而,既然宿命如此,我自然也不会逆天改命,等我有一日有了自己的孩儿之后便可知道到底谁才适合当夏王。
李永毕竟才十岁,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便可,不必分析太过详细。
打定主意后我慢慢说道,“你的未来充满挑战,但也会收获常人所无法获得的荣耀。但若太过自我,容易错失良机。”
李永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其实有个兄弟对你来说亦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我斟酌着说道。
但李永却突然情绪有些强烈,冷冷地回道,“孤不需要兄弟。”
我理解他不愿意有弟妹的愿望,但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明确地强调自己的这一想法。
“太子殿下,皇家多子,你不可能只有一个兄弟,”我陈述着客观事实,“况且你父皇若是知道你这么想,恐怕会失望。”
李永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父皇知道,南山君不必操心。”
我愣了愣,听见他继续说道,“听说南山君曾经小产……孤还是劝南山君好自珍重,既是男子,何必去学女子怀孕生子?”
这番话很是不敬,尤其是说到了我的痛处,我沉下了脸,“生与不生,是你父皇说了算,太子还是莫要管太多。”
李永撇撇嘴,“孤才懒得管,孤只是提醒君上,无论父皇多么宠爱你,父皇最爱的还是我母亲。”
茶杯在指尖掉落,发出“嘭”的声音,我的心不自觉地被这一句话而揪起。
明知道这是小孩子不愿意被兄弟抢走父亲的疼爱而说出的话,却还是被伤了一下。
“你母亲都不在那么多年了,你父皇怕是早忘了。”我扯出一丝笑容道,“不然为何不给你母亲一个位分?”
李永捏着小拳头,闷不作声。
“太子殿下若没事,本君派人送你回去吧。”我对他道。
李永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根本不知道……我母亲之所以没有位分是因为……”他连忙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神情复杂,在我不解的目光中离开了。
李永的生母宫中几乎没人知道,李振睿似乎也不允许有人提起,于是变成了一个谜。
这是李振睿的过去,我永远无法参与。
虽有遗憾,但也不会因此而灰心丧气。
我会让他的心慢慢从那个女人中走出来,然后只剩我一个。
毕竟未来陪伴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毕竟我与他将携手一生。
想到此处,心情也好了许多,继续拿起我的星象书细看。
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挡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是蝶衣放大的笑容。
我微一挑眉,拿起纸条问道,“蝶衣,你真把我当算命的了?”
蝶衣吐吐舌头,满脸的期待,“君上你就帮奴婢算算嘛,看奴婢的命好不好。”
看她这兴奋的神情,我只好无奈地应承下来,结果这小丫头一直不停在我耳边催问。
“君上,怎么样,奴婢未来会如何?”
“哪有你这么急切的。”我笑道,然后才一本正经地开始解说,“看你的生辰八字,是一个遇贵人的命数,这位贵人能让你脱离奴籍,此生富贵安康。”
蝶衣原本玩闹的模样此刻也认真起来,仿佛说中了她的心声一般,连忙问道,“君上还有呢?”
在她的一再催问下,我又一一将我所推算到的讲于她听,一直到我说完,她还怔怔地在发呆。
“好了,今日不用你伺候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催促了一声,她这才六神无主地应了声后离开。
从蝶衣的八字中,我看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真是个幸运的姑娘,我忍不住微笑。
一抬头,却看到了十多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伸向我。
门口是站立成一排的惜雪、惜蕊、罗羽、罗风和一众侍从。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你们这是……”
“君上,你帮奴才(婢)们也算算吧!”
我:“……”
注:
①详情见百度百科
②此处的占星推运和算命卜卦本人也只略知一二,并非专业,亲们就随意看看,莫太过深究。
第61章 (六十)
继我为东华阁里的侍从们看生辰八字后,不知怎的其他宫里的人也知道了,然后便不断有人让我看生辰八字……
我向来是不好交际,如今不得不为自己的“名声在外”而无奈,最后只好一一谢绝,勉强得来几天清净日子。
相对个人命运,我更关心国运和时运。
然而清净日子却没有几天——
“君上,翰林院学士谢大人又来了,而且一道来的还有……您的父亲。”蝶衣匆匆进门禀告道。
果然我一抬头便看到大哥谢凌皓和父亲进了门。
这是大哥第三次来后宫了,尽管我已明确告知他后宫妃子不允许私下探望,都得经宫闱局允许报备方可。
“父亲,大哥。”我朝他们微微致意,“请座。”
又对蝶衣道,“赐茶。”
他们此行的目的我并非不知。
大哥在翰林院的仕途并不顺畅,尤其是太子监国后,大哥因为攥写失误被李永责罚,故而欲寻求我的袒护免受责罚。
“凌熙,为父许久未曾见你,你看去似乎瘦了不少。”父亲端坐在下首,说得情真意切。
我微微笑了笑,“劳父亲挂心了。”
我曾经瘦得皮包骨,父亲都不闻不问,如今锦衣玉食,父亲倒这般关心我,也着实令我感动。
见我并不再言,大哥神色有些急躁,“三弟,你如今是皇上的宠妃,等过几日皇上来了你帮大哥美言几句,也免得你大哥我受牢狱之灾。”
父亲也点头说道,“是啊,凌皓毕竟是你大哥,也是我们谢家唯一入仕的,如今太子借机发难,他若真的入狱,便再无出头的希望啊!”
见我不为所动,大哥愈发有些焦急,“凌熙,大哥知道你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但你是个聪明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吧?”
父亲亦应和道,“如今为父年老,谢家光耀门楣便得靠你们了。若你们兄弟俩一条心,这大夏朝堂何愁没有我们谢家的一席之地?”
“为父本不愿多说,你既是皇上的枕边人,也应该多为你大哥谋个出路,翰林院皆是崔家的门生,并非长远之地,礼部倒与你大哥颇为相宜。”
我平静地喝了口茶,等他们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才缓缓开口道,“攥评历史,成则功在千秋,过则一朝殒命。若按先皇的秉性,大哥的‘夺位’二字便足以令谢家满门抄斩。”
若不是崔良求情,加上李永不希望监国期间有异变,按李振睿的脾气,大哥也是挡不住要受罚的。
“皇上对我有几分宠爱,是因为我从不妄议政事,若我在太子监国期间横加干预,后果会是什么?”
“功则赏,过则罚,大哥有此一劫也是命中注定。”
“凌熙……”大哥欲言又止,最后怏怏道,“你当真是打算袖手旁观么?”
大哥虽与我从小不亲,但毕竟是一族,日后或许也有需要用到他的一天。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自是要‘袖手旁观’的。”我特意强调了这四个字,又继续道,“但皇上欣赏坚毅之人,若你能在狱中洗心革面,在其他人之前将《夏史》剩余部分编纂出来,不仅能将功折罪,加官进爵也并非不可能。”
大哥眼前一亮,“你是说像太史公一样?”
我赞赏得点点头,“我知道你在翰林院郁郁不得志,但翰林院中多心浮气躁之辈,此乃做学问之大忌。如今你身陷囹圄,无外力左右,自能有一番成就。”
“况且,有我在,你在狱中不会太过煎熬。”我平静地说道,“……那才是真正的光耀门楣。”
父亲似被我的话怔住了,大哥低着头呆了半响,最后痛下决心道,“好,三弟,我听你的。”
“凌熙,那一切就靠你了。”父亲拍拍我的肩,似是寄予了很大希望。
我摇摇头,“一切得看大哥自己的造化。”
大哥正了正神色,对父亲道,“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会慎言。”
父亲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见大哥已下定决心,我看向他问道,“大哥,若非皇叔和郡主阻拦保荐,你今日便会被押到大牢……现在你可愿自行负荆请罪?”
大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既要博得贤臣之名,自要做好表面文章,如此便无人再有异议,这一点相信大哥明白。
我又交代了几句,终于目送他们离开。
其实也并非没有其他办法,只是我不愿意让自己冒险而令李振睿失望。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曾经企盼父亲待我如大哥一般,大哥待我如二哥一般,如今早已看透。若他们真对我有半分挂念,应当想到我前不久因莫才人之事令李振睿不悦,后宫本就不应干涉朝政,如何还能再为大哥开罪?
罢了,谢家与我不过一个称呼。
我挂念的只是母亲。
听说她病情有些好转,我心中甚慰,至于谢家——我不知能否成为我的助益,但决不能成为负累,否则我宁可断臂求生。
茫茫人世间,我所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当日,大哥负荆请罪,主动进了天牢,在狱中痛悔失职,写血书一封上奏皇上,祈求严惩,令不少大臣动容,太子也不再呵责,命其好好在狱中反省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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