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君传+番外 作者:南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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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伤害了他,但他的每一句话又何尝不伤害了我?
心中前所未有的骤痛,几乎让我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热闹的人大都幸灾乐祸地离开,其他太医也是摇头叹息。
我扶起被杖责二十的穆彬,柔声问道,“穆哥哥,你还好吗?对不起,我害你被罚了。”
穆彬按住我的手,摇摇头,“小熙,你刚才太冲动了,你怎能……哎……希望皇上不要真生你的气才好。”
我平静地笑笑,“无妨,我如今已不在乎了。”
“你真的能不在乎?”穆彬一脸的质疑,叹口气道,“即便你不在乎,若没有皇上的恩宠,你如何在这后宫生存?”
穆彬又继续道,“皇上不会真的杀了我,刚才亦只是试探你罢了。”
我找到一处桌椅扶穆彬坐下,看他依然一脸担忧之色,只好又宽慰了他几句,并保证日后一定谨言慎行,他才终于放下心。
回到东华阁,便听说皇上今夜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的心微微地刺痛了一下,便也过去了。
既为帝妃,总该习惯的。
我已经不在乎了。
不过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日便圣旨册封上官温雅为西陵君,册封礼当天便完成了。
上官温雅入宫不到半年,如今已位列四君,比我当时的晋升不知快多少。
第三日亦翻了上官温雅的牌子。
我真的不在乎了,只是心却痛得越发厉害,不知如何缓解这份深埋心底的苦楚。
我以为那夜也会平平静静地过去,正欲熄灯,却突然在门口见到了李振睿。
我愣了愣,他亦神色复杂。
他站在门口,没有迈进一步,眼睛却一直看着我,久久不发一言。
“皇上走错地方了罢?”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红苏汤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李振睿眼中有些疲惫,似在与我求和,“那汤药除了不能让你有孕,对身体却是极好的,真的不会伤害你。”
我原本平静的心绪,听了他的话却反而起伏甚大,许许多多的质问之词欲说出口,却突然发现失去了意义,让我哑口无声。
李振睿没有半分悔恨或者歉意,更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熙儿,你是男子,原本就不需要有孕。何况男子受孕诞子需要冒极大的风险,北辰君当日产子,若没有白翁,便差点没了性命。”
“你的身体虚弱,原本便是不适合产子的。”
掩藏在袖中的手有些哆嗦,我低着头倚靠在柱子上,才勉强没让自己失态。
李振睿慢慢走到了我身边,扶着我的肩语重心长道,“熙儿,别生气了。”
见我并没有回应,他亲昵地抬起我的下巴,轻轻呵了一口气,“嗯?”
感觉到颈肩的温热,我一哆嗦,猛的推开他,“别碰我。”
若说知道真相只是鲜血淋漓,而他此刻的解释却是将我打入了地狱。
李振睿,不要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虚伪借口来应付我,我再如何痴傻也明白,若你的心中真的有我,怎会不要与我共同的血脉?
你将我的全心全意的信任肆意践踏,却拿三言两语来哄我,真当我是傻的吗?
“你滚!”我越想越生气,将他推出了房门。
“谢凌熙,你闹够了没有?”李振睿显然也失去了耐心,“朕已经好言相劝,你还想怎样?”
我气得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我要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别后悔。”李振睿沉下了脸。
而我直接将门重重地关上并反锁,最后无力地瘫倒在地,已是泪流满面。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李振睿,只听说西陵君专房之宠,夜夜笙歌。
而我的病自那日后又加重了不少,只能终日里看会儿书打发时间,却再也不愿出门,倒是少了许多外界俗世烦扰。
唯有崔明朗一如往昔,时不时便来看我。
“凌熙,你输了。”崔明朗落下最后一子,我的半壁江山已收入他囊中。
我叹了口气,“一着不慎全盘皆输,我认了。”
他收起棋盘,站起身,两袖在轻风间轻轻摆动,“是你无心恋战,才会步步退让吧。”
“你我本就不分伯仲,何来我退让之说。”我不以为然道。
“既如此,那你如今怎会是这番模样?”他的眼神已越过棋盘,直直的射向我。
我偏过头不愿再看他,只低声道,“我是一个有病之人,病容憔悴也实属正常。”
“是吗?”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重新坐在我面前道,“心病还得心药治,你这般养病也只是糟蹋了那些好药。”
听了他此话,我却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今日是为那些好药讨公道来的。”
“不,”他却突然拉起了我的手,“我是来为你找心药。”
我被他拉着,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地出了东华阁。
“不,我不想出去。”我摇摇头,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可他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放,仍是将我往前拖,“你今日要是不出来,我的东华阁便再也容不下你了——南山君!”他一字一句说的掷地有声,让人一个字都无法忽略。
“好啊,原来你是来逐客的。”我气急,竟无法反驳。
是啊,我霸占了东华阁偏殿这么久,真是鸠占鹊巢,如今主人逐客亦是情理所在。
他笑了笑,唇角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你这样便看去好多了。”
“东华君,你是欺负我没有南山阁是吗?”我故意板起了脸,他却笑的更开心,竟顺承地点了点头。
这令我颇为无奈,他好像很喜欢看我生气的模样。
也是我活该,自己烧了南山阁,只能寄人篱下。
李振睿曾经答应我要为我重新修缮南山阁,显然亦是屁话。如今整日沉浸在温柔乡,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如此一想,竟于失望中多了丝愤怒和不甘。
崔明朗将我带至含元殿,没想到此处正开夜宴,众人觥筹交错之际,看到我和崔明朗一同进入大殿,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似乎要将我俩射穿。
连主位上的两人亦看了很久。
我才猛然想到,今日似乎是腊八。
过了半响,才终于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然后是一片参差不齐的问候声。
“南山君有礼。”
“东华君有礼。”
我已三个多月未踏出东华阁,如今一下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亦是觉得很不自在。但此刻再与崔明朗翻脸显然为时已晚,还是回去后再算账比较好。
崔明朗拉着我的手跪倒在大殿上,“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被他带着跪下身请安,声音却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起来吧。”御座上的李振睿神情淡漠,语气更是冷淡,似乎并未多看我们几眼,搂着身旁的西陵君调笑。
我的心在看到他的身影时竟还是漏跳了一拍。
三个月未见,我本以为对他已不再留恋,没想到却是自欺欺人。
直到他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西陵君上时我才终于清醒过来,告诉自己,这个人已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再看他一眼,不要再为他伤心,不要再想他了。
我们找了两处空位落座后,崔明朗在我们的杯中分别斟满了酒,然后也不顾我是否能喝,与我的杯盏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他的豪爽让我好生佩服,我瞪大了眼,满是赞叹。
随后我也拿起杯盏递到唇边,将它们尽数送入口中。
一股辛辣自喉间直直延伸到胃里,真是不好喝啊……
我极少饮酒,便是遇到实在非喝不可的时候亦只是浅浅地抿一口,如今喝得太猛,辛辣的滋味在喉间燃烧。
我咳得脸颊通红,痛苦不堪,亦感觉有许多视线看向了我。
忍不住腹议,难道没见过不会饮酒的人么?
“凌熙,你没事吧?”崔明朗连忙拍着我的背,不好意思道,“早知你不会喝酒,我便不给你倒了。”
“无妨无妨。”我豪爽地摆摆手。
这酒的后劲很足,才一杯我已感到自脸颊到身体的每一处都热了起来,热得我心情大好,这段日子来的抑郁竟一扫而空。
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看到御座上的人,他修长的指尖端着小小的杯盏,正嚼有兴趣地轻抬起身边西陵君的小巧下巴,将杯中的美酒缓缓倒入他的口中。
西陵君红着脸,亦是含情脉脉。
好不容易温暖起来的心瞬间又抽痛起来,难受的紧,好像心脏都被人捏在手中,痛的不能自持。
我果然是高估自己了。
我合上眼,拿过一边的酒瓶,又倒了满满一杯,在崔明朗惊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这次终于不再被辛辣的液体呛到,只是喉中依然很不好受。
其实我不能饮酒的,穆哥哥千叮万嘱,如今是破戒了,他要是在现场,估计会气得跳脚。
想到此处,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又是一杯下肚,我好像迷恋上了这种醉醺醺的感觉,看着周遭的一切也觉得舒服多了。
“凌熙,你醉了。”崔明朗欲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却被我挡开,只好无奈地将我桌上的酒瓶拿走。
我有些不满地对他嚷道,“明朗,你还我的酒。”
崔明朗不闻不问,只自顾品酒。
见他不理我,我气得跳脚,绞尽脑汁想着如何从他手中夺回酒瓶。
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我将手中的酒杯放下,身子微微前倾,然后扳过他的脸。
触手生温,白皙滑腻,却泛着可疑的红晕。
我这突然的举措令他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手中的杯盏,还未来得及放下,于是只有任我捧着脸。
我微微一笑,对着他的唇慢慢地吻了下去。
他的眼睛睁得愈发大,待我放开他之后竟呆得没有半分反应,生生愣在当场。过了半响才红透了脸,手指着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趁机夺回我的酒瓶,笑个不停,“明朗,你好生有趣。”这般生涩的模样,真是有趣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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