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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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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怅然若失

 
问道:“你在那里呆得还习惯么?我听说你们训练重得很。”
    屈方宁不在意道:“没什么重的,咬咬牙就过去了。我好歹也是当奴隶出身,这
 
点儿苦还是熬得过的。”
    小亭郁神色微动,道:“是啊,我几乎忘了。”目光转为寒冷,道:“对了,你
 
知道屈林逃去哪了么?”
    屈方宁看着他道:“我听御剑将军说,他一直躲在扎伊境内。”
    小亭郁道:“没错。他打着义军的旗号,自称红云首领,领着一帮乌七八糟的叛
 
贼,盘踞蒙查尔德草场西面。大叔般一口咬定绝无此事,我怀疑他们早就暗中接上了
 
头,苟合一气了。”手指猛然攥住扶手,切齿道:“等我亲手抓住他,要活伶伶地剖
 
出他的心,血祭我亡父在天之灵!”
    屈方宁温声道:“他那支破烂队伍东拼西凑,成不了气候的。你也别太过操劳了
 
。”
    小亭郁一张脸由薄红转为苍白,摇头道:“我一直在想怎么让父亲的军队……不
 
敢说更强大,至少不会在我手中沦丧。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时辰……我恨不得每
 
个兵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人总是要歇息,要吃饭,会疲倦
 
。也不是个个都跟你一般……”
    屈方宁目光闪动,道:“我倒是知道一样东西,不用歇息,不用吃饭,更不会疲
 
倦。”伸出一指,往他臂下的弩箭机关指了指。
    小亭郁一怔之下,仿佛茅塞顿开,颤声道:“你、你是说……机关之术?”
    屈方宁笑道:“我可不敢这么说。不过这甚么机关之术,你可是最擅长的。”
    小亭郁心跳极快,从轮椅上直起身,拳头轻轻砸着扶手,迟疑道:“可是……”
    屈方宁没等他“可是”完,接口道:“小将军,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不对。西军
 
已经不是你父亲的军队了。”
    他蹲下来,看着小亭郁笑了笑。
    “——它是你的。”
    小亭郁的手慢慢舒开,喃喃自语道:“是啊,父亲已经不在了。……它是我的。
 
    一声极低的咳嗽,从二人身后发出。
    屈方宁蹲着转个头,歉然道:“啊呀,我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冷落你啦!”
    桑舌黑亮的辫梢晃了晃,低头道:“不要紧的。只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小
 
亭郁哥哥总是放一个这么大的、红色的风筝,你……从河边捡许多蛇蜕,藏在袖子里
 
吓我。今天却一个字也没提过……我本来该替你们高兴的,不知为什么……有点儿难
 
过。”
    屈方宁笑道:“我吓过你么?那可对不住了。”
    小亭郁目光狂热未退,道:“难过什么?往后哥哥们成了草原上的大英雄,相处
 
的时日就更多了。到时候咱们仨骑着马往河边一走,哪个小姑娘不羡慕你?”
    桑舌心中默默地说:“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别人羡慕我。”
    但没说出口的话是无法传递的,她也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白色的风从他们身
 
旁经过。
    初冬的夜来得特别早。年家铺子那一点旷野中的暖光,似乎也更多了几分系人心
 
处。
    屈方宁进门时,老哈正苦苦拉扯额尔古比手力,车卞盘踞一方插科打诨,额尔古
 
呆呆望着面前一个破碗,不时憨笑两声。乌熊却将年韩儿拦腰抱住,一双毛茸茸的手
 
伸进他衣服里乱摸,似乎颇感好奇:“男的女的?”
    他咳了一声,凑拢道:“乌熊,放开我老婆。”
    乌熊如遭雷亟,悚然起身,几乎将年韩儿摔飞出去:“是……是老大的人?对不
 
起!”
    屈方宁和蔼地说:“这次不怪你。若有下次,自己把那对卵蛋割下来酿酒吧。”
    乌熊全身一紧,颤声道:“是!”
    年韩儿抚平衣角褶皱,冷冷道:“谁是你老婆?滚你妈的蛋。”
    他平时说话,都是又娇柔,又轻软,就是连嗔带怒,也跟羽毛挠痒痒似的。这“
 
你妈的”三个字,旁人实属头一遭听到,都不禁目瞪口呆。
    屈方宁不以为忤,笑嘻嘻道:“我老婆脸皮薄,让各位看笑话了。”身形一动,
 
躲开年韩儿雷厉风行的一个耳光,啧啧道:“有话好好说,别动粗!”牵了他的手,
 
带到酒窖下。见四周无人,才低声道:“车努哈那件事,没出什么纰漏罢?”
    年韩儿揉着手腕,亦低声道:“有两个人来问过,给我糊弄过去了。”
    屈方宁道:“万事小心。”
    年韩儿冷淡地瞟了他一眼,鲜花般的嘴唇上下一动:“放心,死也要拉你垫背的
 
。”
    屈方宁盯着他莹洁的侧脸,忽然笑了出来。
    年韩儿怪道:“什么毛病。”
    屈方宁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小韩儿,我发现……你嘴里说狠话的时候,心里反
 
而没那么狠的。”
    年韩儿一双媚眼微微眯起,冷意渐深:“你以为经过车努哈一事,你我就是并肩
 
作战的盟友了?别那么天真。——我还是那么讨厌你。”
    屈方宁笑道:“知道。我也讨厌你。”
    他的笑容也不知有多么刺眼,年韩儿气恼之下,反而也是一笑,幽幽道:“刚才
 
听他们说,你最近都跟你们城里那位……同床共枕?”
    屈方宁心中一响,预料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果然见他毒蛇吐信一般一字字道:“
 
被男人干屁眼的感觉怎么样?”
    他纵使天赋再高,这句话也一时没能领会,脱口道:“什么?”
    年韩儿娇媚一笑:“什么?后门都被人走过几十遭了,还装什么天真?”声音低
 
低地碰到他耳边,嗤笑道:“听说御剑天荒下面那杆枪,可不是一般的雄伟,连一般
 
的女子都无法承受。你陪他睡了那么久,也算是个奇货了。”
    屈方宁心内风起浪涌,脑子里电闪雷鸣,混乱之中还回了一句:“你倒是门道精
 
通,不愧是干这行的。”
    年韩儿格格一笑:“我哪比得上你,上赶着送上门给人干?”嫌弃般在面前一扇
 
,道:“行了,别跟我说话。你那张嘴,也不知含过什么脏东西。我想着就恶心!”
    屈方宁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年韩儿哼笑道:“怎么,我说错了?你们只是父子?呵,你瞒得过别人,却瞒不
 
过我。”起步出门,回头给了他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别忘了,我们是一样的人!”
    秋夜深寒,帐面鼓荡得如风帆一般。屈方宁四肢张成一个大字,趴在寝帐床上装
 
死。
    御剑方冲了凉进来,见他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颇觉可怜可爱,俯身吻了一
 
下他的背:“这么累?下午都到哪里野去了?”
    屈方宁随口唔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把左脚架到他身上。
    御剑擦着头发,道:“今天你们教卫长汇报了战训成果,还好,没什么贬斥之辞
 
。他还夸……了你两句。”
    屈方宁这才来了点精神:“他夸我什么?”
    教卫长报告中说的原句是:乌熊、车卞等一干天坑众,性情暴戾,目无军纪,堪
 
称隐患。屈方宁与之交好,一则生死情深,二则深谙其道,可“以恶制恶”。这实在
 
也算不上甚么褒扬,御剑只道:“知道夸了你就够了。狗腿拿开!”推他往里床,上
 
去抱他入怀。
    屈方宁小腿贴在他下体,感觉他又有些硬了,在暗中积攒了一些勇气,开口道:
 
“大哥,我今天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御剑道:“正好,我也有事告诉你。”让他枕着自己手臂,“你说。”
    屈方宁哪里说得出口,支吾道:“就是……”
    御剑欣赏着他焦急的样子,问道:“就是?”低头吻着他唇边,手也从他腰上滑
 
了下去。
    屈方宁一咬牙,脸埋在他肩上,极轻地吐出几个字。御剑神色一僵:“用嘴?谁
 
跟你说的?”
    屈方宁红着脸道:“是不是真的……?”
    御剑蹙眉道:“真倒是真的。”亲了一下他发热的脸,“我哪能让你做这个。多
 
脏啊!”
    屈方宁心道:“还有个更脏的地方我没说呢。”忆及御剑历次跟自己缠绵情状,
 
想来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每次稍作触碰,便立即撤手,大概也是嫌脏了。思至此,心
 
中高呼万幸。
    尚在胡思乱想,御剑忽望定了他,开口道:“你想试试?”
    屈方宁揣测地回望他:“你想让我试试?”
    一言出口,明显感到御剑胯下之物又涨大几分,不禁后悔祸从口出。
    孰料御剑喉头滚动两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勉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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