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近江国(第一部)+番外 作者:孔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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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又觉可爱,又有点嫌脏,容他哭了片刻,好笑道:“差不多得了。你他妈的
,躺在老子怀里,给别的男人哭。”在他哭得红通通的耳尖上咬了一口,“也就是我
能这么纵容你。”
屈方宁哭得一身发热,脸颊鼓了起来,举起束腕的箭袖擦眼泪,眼睛偷偷瞥他。
御剑见他还在一抽一抽的哽咽,皱眉笑道:“还哭不哭了。”
屈方宁摇摇头。
御剑合衣道:“那屁股挪开,老子要起身了。”
屈方宁想了想,转身跪在他腿间,面对面献了个吻。
御剑停了动作,看着他挂着泪滴的睫毛:“想干什么,小猴子。”
屈方宁耳垂发红,眼睛仍亮晶晶的:“谢谢你纵容我。”
御剑会过意来,不禁大笑:“老子还能跟个死人怄气不成?”揽着他深深一吻,
起身议事去了。
惨淡日光似一只枯死的手,抚过离水中漂浮的死者。昔日繁华的乌古斯集市,已
化为一片焦土。
屈方宁随军至此,驻马河畔。一只绣金红披的死骆驼从他眼前缓缓漂过,消失在
河流尽头。
乌熊在后大发牢骚:“扎伊、毕罗这两伙强盗,四面八方杀个精光!”点了点马
后人头,更是怒不可遏:“日他奶奶,还差四个就满百了!”
车卞亦是双泪长流:“人杀了就杀了,连粒铜子都不留下!”倒垂马腹,在一个
鱼贩尸身上掏摸几下,掏出一挂鱼肠。凑在鼻端一闻,臭得几乎晕厥,忙不迭地扔了
回去。
额尔古皮袄前襟似藏着一物,正小心翼翼揣在手中。车卞呼臭之余,一眼瞥见,
诧道:“古哥,你捉了只兔子?”
乌熊生得矮,探头只望见一团雪白毛皮,奇道:“这天寒地冻的,别是兔子成了
精吧?”
额尔古憨憨一笑:“是只狐狸。”拉开衣襟给他们看了看。
车卞意会,挤眉弄眼一笑:“懂了,娘们儿爱这个。”踢了乌熊战马一脚:“走
了!口水擦擦!”
额尔古伸出粗短手指,摸摸小狐狸头,又裹回怀里。转头见屈方宁一人一马立在
水边,寒风凛冽,身影单薄,即凑了过去,关切道:“弟弟,在看什么?”
屈方宁从茅草棚下一角破牛油灯上收回目光,睫毛低垂,郁郁不乐。见了他怀中
白狐,双眼一亮:“哪儿捉的?”
额尔古老实答了,见他神色不愉,拎起白狐放在他手心:“给你玩儿。”
屈方宁捧着狐狸,叹气一笑:“古哥,小时候你也常常捉些老鼠小鸟,逗我玩儿
。现在我长大啦。”
额尔古也嘿嘿一笑:“在古哥眼里,你还是小时候。”叮嘱他别吹了当头风,上
马走了。
那白狐神色萎靡,毛皮也是暗淡无光。屈方宁托起它小小身躯,低声问:“你见
过贺大哥吗?”
水畔战袍飞扬,却是郭兀良率部前来饮马。他马后载着一具棺木,他歇息时,便
对着棺木发呆。
屈方宁见他神色悲喜难言,眼周一片淤黑,心中一酸,向他走去。
郭兀良听见脚步,无神眼珠抬起,对准了他。
屈方宁将白狐轻轻递了过去:“郭将军,这是……兰后的旧物。”
郭兀良听到兰后二字,肌肉一颤,喉咙深处发出嘶声:“是阿兰……养的?”
他的声音好似从地底深处发出,阴冷焦枯。屈方宁低声道:“是。它伶俐乖巧,
兰后一直很喜欢它。”
郭兀良喉间一动,缓缓接过白狐。那白狐乖巧地卧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掌。
屈方宁道:“狐性通灵,它……似乎也喜欢您。”
郭兀良手捧白狐,眼圈泛了红,强抑着点了点头,这才抬眼打量他:“你是……
那个锡尔族少年?我听……别人提起过。”
屈方宁听他言辞有些别扭,心中奇怪,却也不敢问。
郭兀良顿了顿,道:“你回去跟天……跟你们主帅说,昨天我说话太重了,请他
原谅我。”
又摸了摸狐狸皮毛,目光含泪,轻声道:“还有,谢谢你。”
屈方宁应了一声,深深躬身,告辞而去。
夜里河边寒气重,屈方宁未着皮袄,进主帐时冻得牙关打颤。见火堆边花花搭搭
盘坐一圈,听见他进门响动,七八人一起转过头来,不禁骇住。
御剑居中而坐,与人共披一张暖毡,手执一卷羊皮军报,正沉声说着甚么。见他
进来,军报啪地一收:“行了,有事明晨再议。散!”
他向来气度森冷,不苟言笑,纵是绥尔狐这般的俏皮人物,也不敢开他半句玩笑
。今日却一反常态,众将望天看地,就是端坐不动。的尔敦笑眯眯道:“将军,你这
里煞——是暖和。老敦过来跟你凑合一晚,行不行?”
御剑面无表情:“滚。”向屈方宁微一抬眼,示意他过去。
屈方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着实不好意思,一路行着礼来到他身边,小心地坐在
一边。
御剑对一旁揶揄调侃的目光视而不见,向他道:“过来些。”随手揭下暖毡,丢
在他身上。
屈方宁见身旁几人失了披盖,冻得阿嚏震天,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更不敢披上。
御剑温声道:“盖上。”
众人互使眉眼,以目光下注,赌御剑会不会亲手动手,为爱子披衣。
冷不防御剑冷冷的目光扫视过来:“还不滚?”
到底还是害怕,陆陆续续滚了。什方最后出帐,倏然出手,捏住屈方宁脸颊:“
小子,你看他有多凶!给他当儿子,迟早被打死。不如认我当个义父……”忽然一声
怪叫,跳了起来。
御剑手里半个核桃直飞过去:“狗胆包天!拐到老子头上来了!”
什方又中一招,惨叫连天,捂着屁股逃走了。
御剑这才皱眉看着他,责道:“到哪儿冻成这样?衣服都不会穿了?”提起暖毡
,给他裹了起来。
屈方宁揭起一个角:“你也来。”
御剑不置可否,张腿圈了他入怀,抖开暖毡,将二人一并围住,顺手摘了面具。
屈方宁见火光映得帐面影影绰绰,也不知门外是否有人注目,担心道:“你不怕
?”
御剑专注地看着他:“什么?”
屈方宁支吾道:“别人要是知道……”
御剑微微低头,气息迫近他:“知道又如何?”
屈方宁还要说话,已被他吻住了。这个吻充满侵略性,迫切热烈。屈方宁给他吻
得直往后退,牢牢抵在他肩上,大口喘息。
御剑胸膛也微微起伏,显然有些激动。分开时,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几下他的唇。
屈方宁嘴唇鲜红,轻喘着看着他:“你……你喜欢别人看?”
御剑目中浮起莫明笑意,却不开口,再一次吻下来,手也伸入他上衣,抚摸他乳
尖。
屈方宁给他弄得都有反应了,挣扎道:“外面……”
御剑下身坚硬如铁,抵着他哑声道:“宁宁,大哥想干你。”
屈方宁听着这个干字,麻痒从耳孔直达全身,眼神几乎都散了:“怎么……干。
”
御剑指腹抹上他的唇,眼神暗沉。屈方宁肩膀一僵,身上热意都似去了几分。
御剑见他目光闪烁,遂道:“不愿意算了。”解开他暗金铜扣,替他弄了出来,
自己也抵在他臀后射了。
他语气中听不出情绪,屈方宁却隐约觉得他有些失望。不知怎地,竟有些过意不
去。
待喘息平定,才倚在他胸前,把郭兀良托他转告之言说了。御剑嘲道:“多大事
,还特地着人传话。兀良就是这点拘谨,未脱南人习气。”
屈方宁好奇道:“郭将军是南人?”
御剑道:“也算半个南人了。他生母原籍汉阳,早已亡故。我们自小相识,从没
拿他当异族看待。只是中原诗礼之家的大小姐,教出的儿子到底有些不同。说话气度
,都比我们草原蛮子风雅得多。”
屈方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道:“他昨天得罪你了么?”
御剑道:“说不上得罪。他说我当年不顾结义之情,促成和亲其蓝一事,葬送阿
兰一生幸福,使她脸上再无笑容。而今所获土地,每一寸都是阿兰泪水铺就。又一唱
三叹,赋辞比兴,说我的心比千年的岩石还硬,我的血冷过天山的寒冰,我也没怎么
听。”
屈方宁抬眼看他:“你不生气?”
御剑失笑:“生什么气?”把他往床上一扔,“有那个闲工夫,不如跟你睡一觉
。”
屈方宁裤子还没提上,跟他抱在一处,全身上下无不契合,温暖惬意。磕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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