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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之碎月 作者:蛾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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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云烈一掌上去,借力而起,眼尖看见崖壁上的岩石突起,一伸手牢牢扣住,吊在山崖上。
  凌青任凭自己往下掉,看著越来越远的燕云烈,胸口闷痛,血顺著嘴角挂了下来。
  一样的情形,却是全然不同的下场!
  他一心要杀燕云烈为孩子报仇,甚至想若是不行便能同归於尽。但此时此刻粉身碎骨之前,却是心痛如裂,是为惨死的孩子,也是为自己的失手,而更多更强烈的那蜂拥而至的情绪,却是为著眼前他曾经深深喜欢著、如今又恨之入骨的人。
  「本座如何能不救你?即使你粉身碎骨了,本座也会一片骨一片骨,一根发丝一根发丝地将你拾回来……」
  眼前模糊一片,凌青闭上眼,展开身子,想起阮素雪对自己说过的话──
  忘记他,不要再去想,就当他从来都没存在过……
  是了。
  死了,便什麽都不用想,死了……便什麽都能放下……
  燕云烈吊在半空,低头便看见对方直直往下坠,那双眼睛牢牢地盯著自己,然後似放弃了一般,缓缓闭上。平展的身子,白衣振风,宛如败絮落叶,无凭无依。
  见此情状,燕云烈不由心中狂跳。
  此情此景太过相像!竟让他想起秦林为救他而被山石打中摔下山崖的画面。
  一个念头猛然生出,这个人,应该和秦林有关系!
  扣住突翘起的岩石的手松开,燕云烈脚在岩壁上一蹬,直冲了下去。掉过一次他也有经验,追上凌青之後一手揽住,另一手一挥,一股犀利掌风扫平下面一大片树丛。
  哗啦!
  折断的枝丛缓冲了下坠的力道,两人摔在了上面。
  凌青身上本就有伤未愈,方才还吃了燕云烈一掌,虽然下坠的力道被缓去大半,但落地之後还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睁著眼睛,有片刻的迷茫,然後突然惊醒,杀机再起,归梦被他一直握在手中未曾松开,便手腕一转就要刺上去。燕云烈却看也不看就一只手擒住凌青的手臂,喀嚓卸了他的手腕。
  「……你和秦林什麽关系?」燕云烈将他压在身下制住他所有的抵抗,严肃问道。
  凌青一愣,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燕云烈又重复了一遍,情绪有些激动,「你和秦林到底什麽关系?」
  「在下根本不认识秦林!」凌青回道。
  燕云烈的焦躁表露无遗,「你不认识秦林,那你怎麽知道约本座在这里见面,本座就一定会来?!」
  凌青不说话,狂乱之後人已然清醒,先前被杀念所驱使,也顾不得许多,他功力尚未恢复没办法当面下手,只好以那种方法,他要赌一下,如果燕云烈还记得秦林的话。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燕云烈会出现得如此之快,竟有些毫不犹豫的样子,且对秦林的下落关切至此。
  凌青很想笑,大大地笑上两声,但他却没这麽做,和燕云烈保持著这样暧昧的姿势,眸眼清明地看著面前那张隽朗飞扬的面容,用著轻描淡写的口气说道:「你见不到的,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秦林早就死了,跟著孩子一起死,而凶手就是你!
  是你亲手送他们上路的,是你亲手杀了他们的,而这里,只留下一个凌青,除了恨与悔便什麽都没有了的凌青!
  燕云烈,你一定想不到,那日你眼睁睁看著被血滴子乱刀砍死的孩子……却是你自己的亲骨肉!
  燕云烈先是一愣,紧接著抓住凌青的肩膀晃了晃他,「他是不是还活著?他现在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本座!」
  凌青嘴角一弯,尽显讽意,「你下了阴曹地府便可以自己去问他了。」
  燕云烈闻言,呆了片刻,然後直起上身,并抓著凌青的肩膀猛地将他从地上拔起来,「你不就是要本座的性命?」
  又喀嚓一声,他接上凌青被他卸了的手腕,摸索起地上的归梦放到他手里,抓著他的手将归梦架上自己的颈脖。
  「本座让你杀!本座把命给你!随你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燕云烈激动地大声说道,手上用力几分,归梦的锋刃在他脖子上留下一条细长的红线,「怎麽不动手?你刚才不是还要和本座同归於尽?」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两人都睁大了眼睛看著对方。半晌,燕云烈平静了一些才开口,「还望凌少侠告知秦林的下落,本座只想见他一面,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然後这条命……随你拿去。」
  凌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心口怦咚乱跳。
  燕云烈居然为了见秦林可以把命都给他……为什麽?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他,他以为他早就有了新人携手共游,但是那个人心里依然念著「秦林」……为什麽?究竟是为什麽?难道……难道他……
  「他就……这麽重要?」不由得脱口而出。
  燕云烈一怔,接著眉眼斜挑,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很重要……」
  他想也不想地回答,低沈醇厚的声音在林间低回,「他是本座可以舍弃一切乃至生命的人,为了他,本座做人走狗被人辱骂都不曾後悔,即使刀山火海万劫不复,只要是事关秦林,本座都在所不辞。」
  言语间的温柔不禁教人心池荡漾,而言辞里的那一份坚定,足以教人相信他对他是怀著怎样一片赤忱炙热的感情。
  凌青懵了,然後又突然回过神来,「燕教主,是你自己要投靠奸臣,莫要寻什麽借口拉人垫背,秦林对燕教主你如何了,竟要让燕教主不惜背上这麽重的罪名?做下这麽大的牺牲?」
  「你不相信?」燕云烈一愣,凝著眸子沈默了一会儿,而後有些涩意的撇撇嘴,「是啊,连秦林也不相信本座……」
  燕云烈松开抓著凌青握剑柄的手,然後起身,「凌少侠,本座并非言而无信之人,但本座还有要事在身,决计不能死在这里,待拿到『及第』的解蛊方法,自然会亲自来找凌少侠,到时无论凌少侠愿不愿意告知秦林的下落,本座这条命,都是凌少侠的。」
  他说完,口含食指吹出一声清亮长啸,哨音悠亮,在山谷间连绵不绝,一阵阵地回荡。片刻後燕云烈的马出现山谷中,踩著蹄子到燕云烈面前。
  燕云烈捋了捋马儿的毛,嘴角依然挂著浅浅的有几分邪气的笑。
  「麻烦凌少侠替本座带句话给秦林,『有情皆是缘,无情相思苦』,本座与他无缘也有情,而此情天地可证、日月可鉴。本座先行别过,与凌少侠约定之事定不违背!」
  说罢,他翻身上马,控著胯下不停跺著蹄子的马,朝凌青作了一揖後,打马而去。
  凌青坐在地上愣了半晌,突然想起什麽,骤然站起回身,只看见远远一抹身影,黑色的衣袂,袖裾翻飞。凌青握剑的手腕一转,归梦在他掌心转了个身被他反手拿著,抬起胳膊就要将手里的剑朝那个背影掷出去……
  用力到一半,手却僵在半空中,颤了颤,凌青有些颓然地闭上眼,将手收了回来。
  马蹄声越来越远,连带著那抹宽阔的背影也消匿在林间花海里,带走了几片怅惘、一缕神思。
  有情皆是缘,无情相思苦……
                  
        
  
  清晨,管家打开门,便看见门口坐著一人,身体斜斜地靠著门口的石狮子,身上衣衫脏兮兮的,袖口衣襬上好像还有干了的血迹。以为又是哪里的流浪汉,正要赶人,一眼瞥见了那人放在身侧的剑。
  咦?这不是少庄主的归梦剑?
  再一看那个坐在那里好像睡著了的人,下一刻,腿脚不灵便的老人转过身朝里面一边跑一边喊,「老爷!老爷!少庄主回来了!」
  坐在大堂里愁眉不展的众人,听到老管家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急步向门口走去。
  凌青带著一身伤回来挽月山庄,但是相较於之前那种混沌癫狂且魂不守舍的样子,这次回来以後人清醒了很多,该喝药时喝药,该吃饭时吃饭,偶尔还会说笑两句,彷佛恢复到了从前。
  众人都不敢问他去了哪里,唯恐人稍稍好些又被刺激到。
  然失去孩子这一悲痛,凌青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恨燕云烈,恨他为奸人卖命,恨他间接杀害了他们的骨肉。但是当燕云烈说出他这麽做是为了秦林的时候,凌青那一瞬如被雷击。
  为什麽是秦林?
  他究竟要为秦林做什麽?
  明明自己就是秦林,但他却猜不透这其中隐含的联系。
 
藏情之碎月 第七章
 
  叩叩!
  「凌青,你在里面吗?」阮素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凌青起身去开门,阮素雪手里正拿著一封信笺,含笑盈盈地站在外头。
  「你上次向我打听的东西,我给你问来了。」
  凌青微微侧身,让阮素雪进到房内。
  「姐祖上八代行医,阮家个个精通歧黄,但是对蛊却无甚研究,故而姐写信去问了一位身在苗疆的姐妹。」
  阮素雪说著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将手里的那封信递给凌青。
  凌青接过後展开看了起来,阮素雪在旁为他解释。
  「我那个姐妹说,『及第』确实是一种蛊,但却不是苗人的蛊。我在京城时也有耳闻,霍贤用『及第』控制朝中大员,我一直以为是一种慢性发作的毒,却没想到原来是蛊。
  「据说该蛊宿於人的脑中,喜食脑髓,被种蛊之人初时阵发性头痛,蛊毒深时可能失忆痴呆,言行不能自已,到此症状便已无法可救,最後脑髓被食尽而亡。」
  凌青点点头,翻过一张信笺,「祈夫人,那这里说的用药物牵制是什麽意思?」
  「就是服食特制的药,可暂时牵制毒蛊不让其活动,这样被种蛊的人不会立刻死,霍贤便是用这方法控制被下蛊之人。」
  「那被下蛊的人就没有救了?」
  「不……」阮素雪否定道:「拔了蛊就能恢复如初,但是蛊的特性是谁种下的就要让此人来拔,否则有一定的危险,而『及第』的解法,估计全天下只有霍贤一人知道。」
  凌青将那封信笺前後看了几遍,脑海里浮现起初次见袁不归时的情景,袁不归一边替他把脉一边问了他许多问题。
  「秦公子平时可有头痛之症?就是脑门这里犹如针扎,时辰不长,片刻便能恢复。」
  「确有其状。」
  「多久了?」
  「有段时日。」
  「多久发作一次?」
  「长则数月,短则数日……」
  「可有服用什麽克制的药物?」
  「有……」
  凌青收回神思,又问道:「祈夫人,你的那位姐妹有说过如何分辨一人是否被下了『及第』?」
  阮素雪想了想,「好似说,中蛊之人的手指指甲根部会生出一道红线,但是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凌青抬手去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并无异样……
  但是袁不归当时的问话,自己那几年时而头痛的症状,还有东离暮云给他的药,燕云烈提到秦林时说到了要拿拔蛊的方法,这一切的巧合似乎都说明了──自己被人下了「及第」!
  但是他已经有好久没有头痛了,而自己的指甲根部上也没有证明中蛊了的红线……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凌青。」阮素雪叫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我记得你有和我说过,你曾经也有头痛症,发作时也会吃药……该不会?」
  阮素雪露出担心的表情,视线也落到了凌青手上。
  凌青摇摇头,「我似乎没有,原来也以为是的,很多地方也吻合。但是我那头痛的症状很久很久没有发作了,指甲上也没有……」
  说到这里突然沈默,他心里生了个想法,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以致他这样想到时背脊瞬间浸满冷汗,抬头正要向阮素雪证实,却见阮素雪也正拧著眉头看著自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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