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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宠你一世 作者:叶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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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苏澜清轻咳,看到匕首掷出之时,他下意识的用自己身体替他挡住危险,他勉力抬手,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却越抹越多,鲜血顺着下颌如小溪般不停地流下,染红了萧君默胸前的甲胄。
  “哈哈哈,萧君默,你也有今天!苏澜清必死无疑!是你亲手送他上了死路,你活该!”赵如海被抓住,双手反剪在身后,却仰天狂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脸色涨得通红。
  “你住嘴!”萧君默大怒,抽过一旁傅淳身上的佩剑,只听唰唰几声,赵如海尸首分离,惨不忍睹,到死还瞪着眼睛,他扔掉手中的剑,抱着怀中人想要上马回军营。
  “唔……”被颠得伤口剧痛,苏澜清眼前昏花,漫无边际的黑暗朝他袭来,他自知是撑不到军营了,便勉力推了推萧君默的胸膛,想让他停下来。
  “澜清,你别说话,撑住!”萧君默脚步不停,看到苏澜清浑身是伤,他心痛如刀绞,不停加快速度,心中充斥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慌乱。
  “皇上……”苏澜清竭力让他停下来,体力流失的越来越快,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咬咬牙,苏澜清忽视身上的疼痛,哑声问:“胜了么?”
  萧君默用力点头,明明他们已经擒住叛臣赵如海,剿灭了叛军,但他的心头莫名盘旋着一股悲哀,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一般,他紧紧抱着怀中人,不肯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萧君默抱紧苏澜清冰凉而消瘦的身体,将人搂在自己的胸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澜清你撑住,千万别睡着,知道吗?”
  “胜了便好。”既然胜了,那他的死便不是没有价值的,为国捐躯也没甚么不好,只是这心被伤了,大抵再也无法复原了罢。苏澜清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他深深凝视着萧君默的脸,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想要握住又立刻瑟缩回来。
  手指被抓住,苏澜清抬眸,视线撞入萧君默深如潭水的眸中,那眼里清澈地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一定很难看罢,苏澜清闭了闭眼,如鲠在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轻轻地靠在萧君默的肩头,任由疼痛剥蚀他的神智,下一刻眼泪奔涌而出,声音低不可闻:“萧君默,我恨你……”
  他好恨!恨萧君默太过迟钝,不懂他的感情,但更恨自己太过懦弱,没有勇气告诉他,他心悦他。曾经有多爱,如今便有多难过,苏澜清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若有来世,他不要再爱上他,不要再默默地注视他的背影,不要再把所有的爱恋与痛苦藏在心底,就让他们做个普通的君臣,不再相知,不再相见,也不再单恋。
  “澜清……”萧君默看着怀中的苏澜清泪如雨下,心中仓皇失措,方寸大乱,方才那种即将失去甚么的感觉再度归来,他的内心恐惧万分,连说话声都带上了颤音,“澜清,你睁开眼看着朕,再陪朕说说话!你别睡!”萧君默惶惶不安,抱着苏澜清的双臂紧了紧。
  苏澜清没有回答,他轻笑一声,挣扎了二十年的独角戏终于要结束,不知为何竟有种解脱之感,没有了他,萧君默也能过得很好,做北狄的圣明君主。苏澜清苦笑,眼前越来越模糊,黑暗渐渐淹没他的视野,吞噬他最后的清醒,浑身的力气在那一刻被尽数抽空,手滑落的瞬间,他听到自己说:“愿来世……再不相见……”
  再也不,喜欢你。
  萧君默眼看着怀中人的头垂了下去,呼吸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感将他淹没,他瞪大眼睛,颤抖着探了探苏澜清的鼻息,又摇了摇他的身体,轻唤他的名字,以为他还会像方才那样,醒过来瞧着他,虽然虚弱,却还是活生生的。
  “皇上请节哀顺变,苏将军他……去了。”左护军傅淳哽咽道,曾经追随过苏澜清的将士们都低下头抽泣,掩住眸中的哀伤。
  “不……”萧君默猛地摇头,他不信!他与澜清从小便认识,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君臣,他怎么会不顾诺言,突然离开自己,不会的,“你们别挡着朕,朕要带他去看军医,他会没事的。”萧君默抱着苏澜清站起来,踉跄着往前走,一路喃喃自语,在旁人看来更像是自我麻痹,不愿接受事实。
  左护军傅淳见状,哀痛之余,只好跟上前去,趁其不注意一记手刀劈落,萧君默倒地,晕过去。
  再度醒来,萧君默一言未发地呆坐着整整一日,才吩咐左护军等人准备回程,大军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皇宫,萧君默亲自将苏澜清厚葬,还给他安排了一位守陵人,怕他独自一人寂寞。
  如此浑浑噩噩地过了许多日,萧君默实在抵不住思念,散朝后来到苏澜清的将军府,空无一人的府中,无处不透露着主人生前的好习性,他推门走入苏澜清的房间,虽蒙了层灰,倒也十分整洁。
  萧君默在床上坐下,被褥上仿佛还带着苏澜清的味道,他揪着被褥凑到鼻间,深吸一口气,眸子酸涩起来。起身逃也似的来到书房,满屋子的书和字画,苏澜清作为将军和其他人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样样拿得出手,实乃才子也。
  随手翻开书架上的一本书,里面掉落一张纸,缓缓飘落在地上,萧君默弯下丨身去捡起,展开,愣住。
  上面赫然是他的画像,右下角还以隽秀小楷写了两行字——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感觉有甚么震荡在他的胸膛,疼痛之余,还令他耳边嗡嗡作响,萧君默神使鬼差地抽出另一本书,里面也夹着他的画像,再抽一本,还是有,每一本里面,都夹着他的一张画像,右下角写着同样的一句话。
  他坐着的、骑马的、小憩的、花园散步的,每一幅画都不尽相同,但都是他,可见画画之人的用心,默默地看着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心意画在纸上,却止于口中。
  萧君默骤然明白了苏澜清对自己的感情,也明白了他临死前最后那话是何意,他这分明是在怨他不明白他的感情啊。而他自负地忽略澜清的感情,以为他会明白,为了更快的胜利,便用那般尖锐的言语中伤他,摆出满不在乎的姿态,任由赵如海对他连连重创,直接造成了两人的误会。
  “澜清……”萧君默骤然哽咽,这一刻他不仅明白了苏澜清对自己的爱意,也明白了他自己对苏澜清的感情,原来他一直在乎着他,却不自知,反而亲手将他送上了绝路!
  莫大的后悔席卷了萧君默的心,他颓然倒在书架前,怀抱着那些画,眼泪夺眶而出,湿了画卷,也湿了那上头画者的名字。
  “澜清……澜清……”萧君默泣不成声,揪紧胸前的衣襟,褶皱得不成样子也全然不顾,他死死地盯着怀中的那些画,眼前仿佛出现了苏澜清画这些画时的场景,专注而认真,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仔细回想起来,澜清似乎总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只要他回头便能看见他,若他需要他,他也会即刻入宫,纵使刮风下雨,也从不推延,看着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温柔而噙着笑意。澜清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而他,萧君默,这个最大的傻子,丝毫不知苏澜清的爱意,还用那般刺耳的言语讽刺他,令他难过而死。
  他怎会如此糊涂!感受不到澜清对自己的爱意,也迟于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亲手酿造了这一场悲剧!萧君默大悲,以头撞在坚硬的书架上,额上磕出血也置之不理,泪水模糊了双眼,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苏澜清站在他面前,含笑看着他,唤他皇上,萧君默颤抖着伸出手去,触到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泪水再次决堤而出,眼前只是苏澜清留下的画,其他甚么也没有,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苏澜清的确死了,被他亲手送上万劫不复的死路,再也不会回来。
  若有来生……萧君默以头撞地,悲怆不已,若有来生,他定不负他心意,将他视若珍宝,再不放手!
  萧君默向后靠在书架上,骤然脑中袭来一阵刀割般的剧痛,顷刻间便不省人事。
  第二章 .今生再遇
  第二章 .今生再遇
  再度醒来,头痛欲裂,定了定神,萧君默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回到了宫中,他掀开被褥,起身扶着脑袋,愣住。
  为何这是他还未登基,尚是太子时期住的乾清宫?走错了?
  “殿下,您醒了啊。”他的贴身随侍福禄从暗处走出来,一边让宫女去置备洗漱的用具,一边走到床边道:“殿下昨日喝醉了,皇上特意吩咐让您今日不必上朝。”
  “放肆!朕是皇帝!”萧君默听言大怒,瞪着床边的福禄。
  哪知福禄闻言惊恐地睁大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殿下慎言呐!来人,快呈醒酒汤上来。”
  “大胆奴才,你称朕为殿下,那如今的皇帝又是何人?”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之人,胆敢冒充他,让他知道,定要灭他九族!
  福禄愣了愣,面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当今圣上乃是殿下的至亲,泰和帝呐。”
  泰和帝?萧君默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目,泰和是他父皇在位时期的年号,当他登基后,他便把年号改为了嘉敬,按理说,今年应是嘉敬元年才是,萧君默咋舌,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福禄,许久他咽了口唾沫,听到自己问:“如今是何年?”
  “殿下,今年是泰和二十八年。”福禄答。
  泰和二十八年,呵,离他正式登基尚有三年距离,萧君默心底涌起莫名的狂喜,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发抖起来,半晌,他又问:“那苏澜清苏将军呢,他人在何处?”
  “苏将军近日成功剿灭流寇归来,现下正在正德殿见皇上呢。”福禄越回答越纳闷,殿下这是怎了,为何一副甚么都不记得的模样,难道昨日喝醉,坏了脑子?
  “你下去罢,把门带上。”萧君默握紧双拳,拼命按捺住心底的激动,故作镇定地目送他离开,待福禄出去后,他猛地开始抓头发,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口中溢出欣喜若狂的笑声,恨不得当即出去蹦几圈。
  这么说,他是重生了?
  回到了泰和二十八年,他尚是太子的时候,这个时候,他还未登基,叛臣赵如海还未造反,苏澜清也未死,一切……都还来得及!
  萧君默脑中回想起前世苏澜清死在他怀中的模样,含泪的眼睛不甘地闭上,切断了最后一丝希望。后来他到将军府看到了他留下的画,明白了苏澜清对他的爱意,以及自己对他的感情,萧君默默默握拳,既然重来一世,这生他定要履行诺言,誓不负他!
  想着,萧君默起身洗漱,赶往御花园,他记得前世苏澜清见完父皇之后,会在御花园里等他,他此刻赶过去,时候应当正好。而且他记得澜清受了伤,待会儿他得好好看看才是。
  怀着激动的心情,萧君默脚下生风,几乎是跑着过去,到了御花园,他四处张望,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苏澜清的身影。
  莫非还未从正德殿出来?
  怀着疑惑,萧君默赶到正德殿,却得知苏澜清早已离开的消息,他失望地低下头,心底不知缘何滋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被勘破了甚么一样,萧君默只好转头对福禄道:“去取几根上好的人参过来,备马车,去将军府。”
  福禄连忙去准备,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将军府门外,萧君默下车,仰头望着熟悉的地方,上一世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也是最撕心裂肺的一次,再度醒来,却是重生之后,道是老天待他不薄,给了他重头再来的机会。
  步入将军府内,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正如那人的性情,萧君默心知澜清素来不喜热闹,故府中连侍奉的小厮都少之又少,经常得见的便是侍女如月,萧君默走到院子里头,正巧遇上从里头出来的柳御医,“柳御医,澜……苏将军伤势如何?”
  “不碍事,多养着些,过段日子便会痊愈。”柳温恭敬地回答,末了又补一句:“将军喝了药,已经歇下了,若是殿下要去探望,切记轻声一些。”
  “本宫知晓的。”萧君默别了柳御医,迫不及待地推门进去,绕过几扇屏风,苏澜清的床映入他的眼帘。
  萧君默突然止了脚步,不知该如何往前,脚下似有千斤重,令他几乎抬不动步子。苏澜清躺在床上,身着白色亵衣睡得安稳,清浅的呼吸声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他的确是重生了,他的澜清也再度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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