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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种田记 作者: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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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种田文 灵异神怪

  “各人有命,你我不该插手太深!”莫三孚捏捏他的手,轻声说。
  林玥欢愣了愣,终究只能叹息着应了声,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怎么去帮别人。
  二人携手离去,这边张环将目光从明云身上移开,看着莫三孚和林玥欢,一对冰冷的眸子中显出浓烈的羡慕。
  七月初七,正值七夕,一大早,许春林准备好祭祀的糕点,领着一大家子人在家里搭建一个祭台,早早就将今儿的祭祀完成后组织一大家子人开始挂花灯。
  不止是家里,像他们这样铺子的人家都会在店外挂上多多少少的花灯,有店铺还会根据自己的生意办些热闹的活动。
  林玥欢名下有酒楼、书院,便在书院外办了个灯谜会,七夕诗会,在酒楼外办了个对子台,这是往年的常例,因为七夕也是乡试前夕,忠县辖下的学子都陆陆续续赶到了县城,准备参加乡试,今年的人数又比去年多了许多,县城街道上更是热闹非凡。
  日落黄昏,家家户户门前的花灯纷纷被点亮,比昨夜还辉煌,莫三孚安排好分店的花灯,将一切事宜交给掌柜,自个儿踱步离开,朝那人群喧闹的林氏酒楼和书院行去。
  酒楼书院前聚集着不少的学子,有粗布麻衣的,有青衫绸服的,皆在展示或卖弄着自己的文采。
  莫三孚看得有些怅然,他本是泱泱学子的一员,如今却只被朝廷打压的道人。
  “莫哥?”
  “欢儿!”林玥欢还未及冠,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只稍稍梳了额前的头发向后,今天他穿的是银色青花的长袍,看着像个跳脱的少女,只是那温润成熟的笑意让他看着没那么阴柔。
  “莫哥来了,要玩玩吗?”林玥欢看着莫三孚,眼神瞟了瞟热闹非凡的人群。
  莫三孚摇摇头,道:“不了!”
  林玥欢也不勉强,眼神看向那热闹的人群,“莫哥这两日的心情总是很不好,若不上大雅,可否说出来,免得郁结于心!”
  莫三孚闻言轻笑,“无碍,只是中元节快到了,心里总有点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唉……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走呢?
大纲,我们是两条平行线,永无相交,啊~
咳……今儿的份!︿( ̄︶ ̄)︿
 
  ☆、第六十七章、家族与中元节
 
  中元节,民间称七月半或鬼节,一般是七月十四晚,但是在七月十四结束,七月十五开始,即七月十五的子时,一个时辰内,天地灵气和浊气混乱,阴气极盛,这样的日子鬼怪十分猖獗,而林玥欢和印庸这样的生灵很容易受到影响,是以每当七月中元节时,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修行之人往往会倾巢而出,灭杀灵智不明的鬼怪生灵。
  这些卫道士中以正徵宗为最。
  临近中元节,莫三孚担心林玥欢之余更担心远在京城的印庸,与林玥欢不同,印庸不仅没莫三孚看着,她的心性还最为诡异,且恨着世间凡人。
  当初莫三孚曾犹豫过要不要放印庸去京城,可堵不如疏,况且有珠古和凤檀看着,再有钱符压制,印庸失去理智的可能不高,思及此,莫三孚便将印庸放了出来,能有哪般造化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相比之下,莫三孚不怎么担心林玥欢,林玥欢当初身死时并没有多少怨气,如果不是莫三孚出手,他甚至不可能在凡间停留多久。
  再有莫三孚尽心安抚,林玥欢的心性可谓是灵物和魔物中最为平静的了。
  不过,这些林玥欢都不知道,所以并不理解莫三孚为什么会担心中元节的到来,所以等莫三孚回答之后,便问道:“为何?今年的中元节有什么不好的吗?”
  莫三孚摇头,“没什么不同,只是担心你啊,中元节当日定有无数孤魂野鬼出没,那*你且小心,或是与我回莫家村去?”
  林玥欢闻言一愣,心里欢喜,笑着道:“好!”
  莫三孚看他笑,也不由得觉得轻松,便说:“那咱好好去逛逛吧,难得热闹!”
  “嗯!”
  二人说罢便专心看起了热闹,莫三孚虽然从小在这长大,但难得几时悠闲会来着这城逛,再者他并不喜欢这些热闹,幼时没什么过节的念头,再者也记不清了,少时他更喜欢约上几个同伴,泛舟登山,比比文学才识,少有如现在这般悠闲地看着凡人尘世里不起眼的事和物。
  这一看也有了些趣味,那五花八门的花灯,外形糟糕味道香浓的小吃,那相视而笑的豆蔻男女,那拖长了调儿的吆喝,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这么简简单单的事,这些没人会注意的小细节一一入眼进耳,缓缓绘出了一幅盛世的热闹情景。
  莫三孚若有所悟,却不得其法,冥思半刻,轻笑丢下,专心陪着林玥欢游逛,偶尔给他买上一两样小点心。
  莫三孚从街上回到粮店里时许春林正和于氏一起叠银锭子,莫九支也搬来张一凳子认认真真叠着,最近莫九支没去书院了,一来尹黙正在专心准备八月后的乡试和府试,没太多精力照顾他,二来莫三孚给他交的半年的束脩已经到日子了,是以,莫三孚干脆将人接了回来了,让云枫教导他。
  这会儿云枫正在整理账簿,郑大壮则在店外招呼猜灯谜的人,自莫三孚又买回十五个壮汉及他们的家人共三十二人回来后,云枫和郑大壮便空了下来,原本莫三孚想让郑大壮管理磨坊的事,那事能轻松不少,可郑大壮撒泼耍赖就是不去,莫三孚也不勉强,在新来的下人里选了个读过两年书十五岁的少年人,让郑大壮带上两天,赶鸭子上架,做了磨坊的管事。
  而郑大壮则开始常驻老店,磨坊那儿全部修缮之后用来安排那一伙儿下人,莫三孚让云枫安排人,轮班着在新店、老店和磨坊干活,这样虽然麻烦些,但只要安排妥当,就没那么多小纠纷。另安排磨坊管事在闲暇时间教导那那几个仆人的孩子读书识字,这是长久的打算,不多说。
  这会儿莫三孚回到店里也坐下来帮着叠银锭子。
  忠县这边十分重视七月半,从进七月开始就要进行祭祀,祭祀的对象并不是家神,而是祖先牌,并不是祠堂里的祖先牌,而是请人写下自己这一支的亡人姓名,挂在墙上进行祭祀,而祠堂里的牌位则有管理祠堂的老人们祭祀。
  这般祭祀一直到七月半,祭祀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的,自己家吃什么就祭祀什么,祭祀过后就吃。在此期间,每家都会叠些银锭子,金锭子之类的代表银钱的物什,用纸封好,写上自己这一支的亡人的名字,等到七月十四晚间的时候一同拿到祠堂烧了,这样的信封忠县这一代叫做“包”。
  此外,还得准备一个无名包,相当于寄物的银钱。
  许春林看莫三孚回来了,帮着叠银锭子,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今年的包得你自己写了,你大爷爷今年不知道能不能熬得过,你二爷爷也病了,不能让他再费精力了。”
  莫三孚听了应了声,想着等银锭子叠好去找二伯学学。
  对于这些莫三孚了解不多,世道乱前这些都是他爹准备的,他出门后就再没见过这些,去年的七月半也是许春林请莫三水的爷爷写的。
  想到这儿,莫三孚有点怅然,莫家村莫家人很多,具体都不知道分成几支了,但莫三孚和莫三水这一支上有三个兄弟,就是莫三孚、莫三水的爷爷以及那日来参加莫三孚和林玥欢定礼的莫三字的爷爷。
  如今又能说是三支了,这三支里,属莫三孚这一支人丁最少。
  莫三字的爷爷是三兄弟里的老大,膝下有五个儿子,如今各个开枝散叶,尽管在世道乱时去了三儿子一家,但人口也很多,莫三孚认识的不多,熟悉点的只有莫三字这一个人。
  莫三水这一支,老爷子膝下有三个儿子,莫三水的父亲是次子,老爷子则跟着长子住,小儿子则去了,小儿媳妇也改嫁了,留下一个小女儿,正在准备议亲,老爷子虽然精神还好,但是也没多少日子了,不过也是儿女绕膝,天伦之乐了。
  而莫三孚这一支,他爷爷就有两个儿子,二叔没娶妻就夭折了,小姑是个白眼狼,得他爹一个独苗,还壮年就去了,他弟弟也是早早去了,现在他这种情况也算得上三代单传了。
  “对了!三孚!”许春林和于氏絮絮叨叨的,突然叫莫三孚,“你戈大伯家那个大堂兄说是被人打死了,你明儿回去的时候去看看,好歹是亲戚。唉你戈大伯就这么个独苗苗,竟然还没有保住,可怜呐。”
  莫三孚听着许春林的感慨,皱了皱眉,这个戈大伯莫三孚认识,就是莫三孚建屋那时和莫三水几人打架的祸首光棍莫铁柱的爹,那许春林说的就是莫铁柱那人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把前面的配角拿出来溜溜,把主线从道士复仇记拉回道士种田记︿( ̄︶ ̄)︿
 
  ☆、第六十八章、前夕
 
  莫三孚只是微微皱眉,随即松开,虽然莫铁柱是长寿孤寡的命,但这世上寿命未到的枉死之人何其多,要他一一关注怎关注得过来。
  思及此终,莫三孚点点头,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
  “说是和尺林镇上一个寡妇乱搞,被人家屋里的大哥发现了,叫了一帮子人给打死了。”许春林摇摇头,那表情不知道怎么摆,虽然她看不起那个族里的侄儿,但人已经没了,怎么摆表情都无用了。
  “尺林镇?”尺林镇就是莫家村白家原本所在的镇子,离莫家村不远却也不算近,走也得走上小半天,骑马坐车快些,却还是费时间,加上那边也并不繁华,除了走亲,少有人去那边,莫三孚问许春林,“他怎么去那么远?”
  “原本是去尺林镇米地主家做工,一个月完工能得三贯铜钱。”许春林说到这儿,话锋一转,“可是啊,和着他一起去的莫家几个兄弟都回来了,他偏说要在那儿等几天,再找点活做,谁知道他再回来就是被衙役给送回来的。”
  “那这事儿,戈二伯他们几家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请族里看了日子,一口薄木棺材给拉出去就结了呗!”说完还感叹一句,“唉,虽然咱家算得上三代单传了,但还好没断了哟!”
  莫三孚没说话,他能理解许春林这一声叹息的根源,若是他寻个女人成亲,必不会有什么“三代单传”,但他对世人仅有的一点信任也被皇室给抹杀干净,怎可能再大大方方地去个女人进门一起亲密地生活?
  就算是对林玥欢也是看中了那日他能为他死一事的。
  第二日,莫三孚回莫家村时是带着莫九支一起回去的,他准备近日去莫铁柱家祭祀,身为小辈的莫九支是必须要去的。
  第二天,莫三孚买了几柱香和纸钱就带着莫九支回了莫家村,然后将从县里带回来的东西放好就去了莫铁柱家。
  莫铁柱家已经设了灵堂,黑漆漆的棺材正对着堂屋大门,屋子里几个穿麻戴孝的小孩儿正在烧纸。
  莫三孚将香和纸钱递给莫九支,让他去跪着烧纸。
  莫三孚家和莫铁柱这一家现在关系并不那么亲了,但是同在一个村住着,一个族谱里记着,总还有些情分。
  莫三孚面无表情地看着莫九支上香烧纸,剩下的纸递给旁边守灵的孩子,然后对着灵牌鞠躬后回到自己身边。
  看着莫九支身上渐渐消散的缕缕怨气,莫三孚将视线对准了棺材前,灵堂后被铁链束缚住的莫铁桩,那人脸色铁青,神色狰狞,被锁在灵牌后面,像个鹌鹑。
  枉死之人怨气缠身,是生成鬼怪的主要人员,这些鬼怪在寿命结束前都能安安稳稳地“活”在凡间,但,一旦寿命完结,凡间和地府对他们的压力就会倍增。厉鬼想要留在人间只能增强自己的能力,或者尽快消除自己的执念,归去地府,投胎转世。
  可是失去理智的厉鬼是不可能思考怎么才能消除自己的执念这件事的,他们只能本能地增强自己的实力,留在人间,进而才会出现这么多害人害己的厉鬼。
  莫三孚正看着面色狰狞的莫铁柱,那厉鬼似乎也发现了莫三孚的目光,他恶狠狠地看过来,只是对上莫三孚平静无波的眼神的瞬间就瑟缩了一下,防备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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