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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刺客之我的侍卫大人) 作者:月舞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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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你所学的剑术,可有个名字,叫做流月?”
  流火吃了一惊,猛一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叶寻心跳如擂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的朋友,那个教你流月剑法的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他……我朋友的名字,我干嘛要告诉你?”
  流火本能地想要挣脱,他的来历是个秘密,说出剑法主人的名字,等于是把自己的老底掀了个底朝天。他情知司马严续一直是在装糊涂,但那也得能装得下去,一旦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确切的是个杀手,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了。
  “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叶寻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仿佛生怕自己一松手,流火就跑掉了。“流火,我实话告诉你,这套流月剑法,和我大有渊源,因为这是我,我当年为另外一个重要的人所创的,这一套剑法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世上,只是为了他。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教你这套剑法的朋友,他是谁,好吗?”
  叶寻眼中的火光,炽烈得几乎要灼痛流火的眼睛,原本不想说出的名字,终于脱口而出。
  “黄泉。”
  “他叫……黄泉。”
  这套剑术叫什么名字?
  流月。
  流月?这名字还真是挺好听啊。
  是啊。还真是凑巧,你叫流火,我叫……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在此时突然顿住了,过了一会儿,却又笑了起来,以那种极其动人心魄的优雅语调温和地说道:“我现在才发现,这剑术正是于你我有缘啊,教了你还真是不错。”
  “黄……泉……”
  叶寻陡然松开了手,喃喃自语,神情似哀似恸,似喜似泣,似悲似笑。
  “夜现……黄泉……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
  流火心头狂跳,叶寻的表现太过失常,完全失去了以往的从容,那是一种怎样强烈的情感,令他感到了某种极其不同寻常的意味。
  “叶先生,你认识黄泉?”
  “你所说的黄泉,是不是个大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好半天,叶寻激动的情绪终于慢慢平复下来,说话的语气也恢复了平静。
  “他的身材很高,相貌也很好,是个俊秀的人。”
  流火眨了眨眼睛,这范围太宽泛,诚然黄泉是符合这两个条件,但符合这两个条件的,难道就是黄泉?这也未免太不靠谱了。
  叶寻笑了笑,说起那个人,不觉神思悠然,话语中更是带出了深深的怀念的意味。
  “他有个很明显的特征,却并不是在相貌上,而是在声音。他说话的时候,语调有些奇特,那一种特别的温文尔雅,是他人模仿不来的,生来就有的优雅。”
  流火完全呆住了,如果说一开始还想着是不是认错了人,个子高相貌好都不算什么特征,但当他听到叶寻对黄泉说话声音的描述,已经确定,就是同一个人无疑了。
  黄泉如果不是刻意改变说话的声音与语气,他本身说话的语调,是有着一种极为独特的韵味的。不仅仅是声音好听而已,那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古色古香的优雅意味,更令人心醉,是他人无法模仿的。
  这是一种迷人的天赋,流火也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对他声音的感观甚至超过了他的容貌。他不知道黄泉的身世来历,但如今已经很明显,叶寻是认识他的。
  “你认识黄泉。”他说,这一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事实,下一句才是他的疑问。“你知道他到底是谁?”
  叶寻笑了,笑容凄然而辛酸。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并不叫这个名字。”
  叶寻的语速非常缓慢,轻声的话语中,透着无尽的怀念与感伤。
  “他的名字,叫做越华。”
  听到这个名字,流火终于明白,当时那个人那句没有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流月。
  你叫流火,我叫越华。
  月华在天,皎洁高华,何时沉沦无间,坠落黄泉。
  
 
  ☆、蛊毒
 
  村落荒凉,茅草屋更是简陋。叶寻站在门外,望着那两扇门板,那一瞬间,几乎有种近乡情怯的感受。而流火,在看到门上的铜锁连门环都没扣上,只是随意的斜挂在那里时,便已经知道,黄泉不会在这里了。
  “大哥在这里吗?大哥就住在这种鬼地方?!”
  看着眼前这破旧的茅屋,越霜的眼泪刷的一下涌出了眼眶,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大哥,大哥你在吗?我是小霜,我是小霜啊!”
  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却没有人应答。黄泉当然不会再留在这里,这不过是一个临时藏身的地方,现在已经失去了它的利用价值。黄泉现在会在哪里,谁也不知道。
  “叶先生。”流火踌躇了一下。“黄泉他的行踪,一直是神出鬼没的。这个地方,他只是暂时躲一下而已,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过。”他想了想,又安慰说:“只要有心,一定会找到他的。毕竟,只要大家都活着,就总有相见的一天。”
  黄泉居然会是叶寻要寻找的人,而且那个小双还自称是他的亲弟弟,这让流火十分的吃惊。他从来没有想过黄泉还会有在世的家人,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吃惊之余,他又有些担心起叶寻来,生怕他会承受不了失望的打击。
  毕竟这个人一直渴望着在找黄泉,好不容易有了对方的下落,却来迟一步。他担心叶寻病弱的身体会出意外,他坚持要流火把他领到黄泉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已经很让人担心,哪怕是雇了马车一直送到城外,还怕把人家的一把骨头给颠散了。幸好叶寻没有他想象的那么脆弱,他要流火带他去找黄泉,哪怕明知,很有可能找不到。
  “我知道。”出乎他的意料,叶寻并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只是浅浅的一笑。那个笑容是如此的温柔刻骨,令人心颤。
  “我只是想,看看他曾经呆过的地方,原本就没有指望,他还在这里。”
  他迈步走进破旧的房间。房间里光线幽暗,但却意外地没有发霉的气息,证明着这里几日之前还曾经住过人。
  地上很干净,桌子也很干净,床也……算得上很整齐。床上有被子,却诡异的只有床板,既没有垫絮也没有床单,那床被子倒是叠得好好的在那里。明明都是再不会回来的地方临走前还要打理得这么整洁,流火深觉,果然是黄泉的风格。
  “师父,大哥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越霜站在房间中央,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世间唯一至亲至爱之人,未曾相见,已然错过,何等让人心痛。
  “越华……”
  叶寻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缓缓抚过身下光秃秃的床板。
  他永远记得那个午后的阳光下,他睡在青葱的草地上小憩,越华就坐在他的身边。那天阳光太好,花香太美,让人的心都随之触动,柔软多情。越华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他俯下身,偷偷地亲吻了自己。那个吻,如此温暖纯净,却又如此羞涩,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逝。
  越华喜欢他,从那一刻起他终于明白,但他没有说。那个吻落下的时候,他的心也激烈的动荡起来,他原以为他们是朋友,是生死之交的挚友,却不知从何时起,越华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再仅仅是朋友。那一瞬间他有太多的惶然和迷惘,他一时无法面对内心的声音,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越华,所以他只能装作睡得很沉,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的他们,都太年轻。
  他以为他有很多时间,他以为他们会有很多的时间,他可以慢慢的想。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只想着来日方长。却没有想到,世事无常,变幻莫测的命运,永远不是凡人所能窥探。
  那一次分离,几乎就成了永诀。
  越霜扑在床上伤心的哭泣。情深缘浅,何至于此。终于得到失踪已久的大哥的音信,以为能够再度相逢,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失之交臂。
  “越华……对不起!”
  如果上苍见怜,能再见到那个人,他一定要紧紧地拥抱住他,告诉他自己真正的感情。再也不要让他离开自己的身旁,再也不要让他痛苦彷徨。
  “圣上的病,微臣觉得,有些古怪。”
  回到王府,进入书房之后,这是司马严续对良王说的第一句话。
  “古怪?先生何出此言?”良王心中一凛,急忙追问。
  司马严续踌躇了,他所推断出来的东西太骇异,真要说出来只怕会吓到良王。江湖之上多有异人异事,他早已见得多了,但对于皇室中人来说,那些人或事却因为太过诡异不可思议,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极有怪力乱神的嫌疑。但除此之外,他已经找不到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能够解释在皇帝身上所诊出的奇特病征。
  “圣上的症状,并不像是生病。”司马严续终于说:“微臣不才,冒昧揣测圣上之病状,疑似中了毒。”
  “中毒?”良王一怔。
  不是良王不相信司马严续的医术,只是觉得匪夷所思。毕竟皇帝的饮食都有专人试毒,并无不妥,而且若真是中毒,太医院一干太医,并不是尸位素餐的,为何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诊治出来
  “因为,圣上所中的,不是普通之毒。”司马严续说:“太医院专攻医术救人,何曾研习那些阴邪鬼域之道。”
  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
  “殿下,圣上所中之毒,如微臣推测无误,应是蛊毒。”
  蛊毒?
  听到这个字眼,七月的身体几不可察的轻轻一颤!
  皇帝的脉象,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就是风寒而已。但正是因为脉象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妥,才更加的不妥。只是寻常的感染风寒,怎么会出现如今的这种症状?长久的昏睡,越来越短的清醒时间,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要衰竭而死。
  “蛊毒……”良王的脸色变了。他自然是听说过蛊术这种神秘的存在的,古来蛊术也一直都是宫廷禁忌,只是他读圣贤之书,禀持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宗旨,并不相信,一直认为是民间传说。却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对他说,他的父皇中了蛊毒,而这个人,还是他最信任的慕僚。
  “先生,你是说,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并不只是荒诞不经的传言?”
  “确实存在。”司马严续说。“世间之大,超出了凡人的想象。种种异人异事,不一而足。蛊术这种东西不但存在,而且在某些地方,更有传承。不过,却绝不是那种刻傀儡贴生辰八字扎钢针诅咒之类的所谓巫蛊之术,事实上,它可算是一种异毒,能杀人于无形。”
  皇帝脉象显示不出问题,眼底却有金线隐现,畏光畏寒,不明原因的长时间昏睡,还有口中似有若无的腥气。
  “蛊有千种,种种不同。”司马严续说:“微臣还不能推断出圣上中了何等蛊术,但必定要接近圣上才能办得到。只是蛊之一术神秘莫测,只有蛊师才能掌握此术。圣上身边竟有蛊师此等人物的存在,实在令人不寒而栗,若不迅速把他找出来,后果恐怕不堪没想。”
  良王皱眉思索,皇帝身边内侍宫人都是他的心腹,轻易妄动不得,在不知道谁是蛊师的前提下,只能一一拘捕询问。但皇帝还昏迷着就把他的贴身侍从都抓起来,哪怕不说皇帝中了蛊,只是中毒这个理由,也足够骇人听闻,若被有心人利用,事态只会更加麻烦。
  “对圣上下蛊者,恐怕并非寻常蛊师,那些宫人中,应该并没有蛊师。”
  一直侍立一侧,默然听着两人话的七月,于此时突然开口了。
  “七月,你在说什么?”良王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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